孙粲面上一僵,虽然她是有心做出与应冀亲昵的样子,但不代表她真的愿意和个痴子接触,她探出那只缩在衣袖里的手悄悄探了出来狠狠拧着他的腰肉,“应冀,你最好给我老实点,该做什么我——”
她蓦地瞪大眼睛,甜腻的奶味在口腔迅速散开,应家的痴子在一旁笑得好开心,“给你吃!”
他本来想说赏你的,但碍于现在的身份,只怕这心狠手辣的孙氏女真的会折磨死他!
可眼见孙粲的脸色忽然变得极为难看,若不是他手疾眼快只怕这小娘子要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应冀有些莫名,在后头的绣诗见此忙上前取了孙粲腰上系的另一个绣袋,里头放着一小瓷瓶,倒出两个龙眼大小的药丸给孙粲服下,没有水,她好几次卡喉咙里。
本折回去给孙粲取小手炉的李嬷嬷恰好赶了过来 见一群人乌压压地围着,眉心突突地直跳,加快了步子上前,却见自家夫人倒在那应家痴子的身上,瞧着像是犯了旧疾!
“夫人,夫人这是怎么了?”李嬷嬷吓坏了,忙问绣诗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二郎君!二郎君方才不知道塞了什么在夫人的嘴里。”绣诗忙跪了下来,生怕李嬷嬷怪罪她照顾不周。
“郎君给夫人吃了什么?”李嬷嬷头痛万分,心里虽恨得这痴子牙痒痒,但碍于身份,她实在无法。
应冀也没想到不过是个糖块就能把孙粲弄成这样,面上做出一副慌乱无措的样子,晃了晃手上的绣袋道:“糖块,方才她给我吃了,故而我也给她吃!”
李嬷嬷只怕自己忍不住要动手掐他,那糖块是孙粲随手命人准备的,不过是用来哄这痴子,本想着用牛乳熬成,奶香浓郁,这痴子定然是喜欢的。
哪知千算万算,竟漏了这该死的应二郎会给孙粲塞下一块,要知道孙粲是碰不得乳制品的。
那主院本等着新妇请安的应桓久不见人影,派了人过来打听,哪知出了这事,忙赶了过来。
他本就与孙樊贞交好,也曾见过几次这孙家六娘几面,性子虽跋扈了点,但在应桓看来倒也无妨,谁让人出生就是显赫呢?人就是有底气这样!
是以与孙家结姻时,他是有意为二郎选娶这孙六娘子的,性子虽跋扈,但听说极护短,这样护得住二郎,哪知孙樊贞竟要出嫁个庶女!
且看他那意思,这出嫁个庶女也是极其勉强的。
故而才有了那偷梁换柱一计,引得孙樊贞上门讨说法,若不是他请了王安出面,两人的交情定然是到此为止的。
此事确实委屈孙粲,他本就心怀愧意,想着定要好好弥补一番,哪知什么都没做,自家的郎君就把人惹得犯了旧疾。
应桓赶紧命人递帖子去宫里请女医过来,好言好语地告诉李嬷嬷先扶孙粲回去休息,宫里那边他来解决,又呵斥了应冀,将他拉去了书斋,不知说了什么。
因为应桓的干系,这事就过去了,若有人嚼舌根便撵出府乱棍打死。
“夫人靠着歇歇,女医那抓了药,奴先去煎。”李嬷嬷扶她靠在榻上,正要解下衣带,却听她哑着嗓子吩咐道:“不急,先扶我去浴池!这一身的衣裙不要了,那些个首饰也是!”
她方才犯了旧疾,险些摔倒在地,虽有应冀扶着,但裙摆处到底是沾了好大一片泥渍。
这该死的应冀,痴子!她就该拿匕首捅死他,混账东西……
孙粲气得不行,她一来是吃了那糖块犯了旧疾,二来还是被那该死的混账吓得,好好的突然塞了不知名的东西进她嘴里,那手也不知干不干净,等会她便要看看,若是不干净——她便剁了喂狗!
泡了好一会,婢子扶她从池子里出来,擦拭完毕后,便拿干净的帕子替她把一头乌发绞干,松松绾起,身上也换了轻薄的罗裙。
屋里装了地龙,炉子的炭火正烧的火热,熊熊不断地吐着焰火,故而她身上穿的单薄也不冷。
李嬷嬷端着煎好的药汤上来,边上还摆着一小碟蜜饯,色泽晶润宛若琥珀。
她端起药碗一饮而尽,接过李嬷嬷递来的干净帕子,压了压嘴角问:“交代的事情嬷嬷可办好了?”
李嬷嬷呈了一卷簿子道:“是,各院子里的情况以及下人名单都已罗列出来,请夫人过目。”
孙粲呷了呷盖子,抿了口枣茶润嗓,既然已经嫁过来了,木已成舟,就不想些有的没的,眼下她的目的就是要把管家的权利从大房处夺过来!
看方才那架势,应桓对她是有愧意的,这是好事,她要借着这份愧意好好筹划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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