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弯腰换鞋时不经意透过*看到了站在阳台上逗鸟的周逸辞,我怔了一下,迅速直起身体,呆愣在原地。
阳台没点灯,只有一点客厅渗过去的光,和外面的丝丝月sè纠缠在一起。
他穿着蓝白sè毛衣,灰sè的居家裤,背影高大而温暖,这个颜sè让他看上去真美好,不冷漠也不暗黑。
他右臂伸在半空,拿着一个盛放鸟虫的钵盂,正往笼子里加食饵,那鸟儿我住进来时就有,保姆说是周逸辞的心爱之物,浑身羽毛特别漂亮,不是常见的品种,周逸辞把它豢养在金丝筑成的笼中,足见他有多喜爱。
他只要回来就会逗两下,鸟儿平时烦躁,脾气bào戾,别人靠近不得,唯独周逸辞面前它很老实,温顺乖巧。
鸟兽都欺软怕硬,何况这人呢。
我没想到他在,这才走了几天,他告诉我至少在家里住一星期,我满打满算今天也不该来,我回过神后本能问了句,“周先生不是在陪太太吗。”
他慢条斯理捻手指,将上面cháo湿咸腥的虫粉拭去,笼子里的鸟儿吃饱喝足抓住桅杆抖落一身的毛,在朦胧月sè下,像一只艳光四射的彩凤凰。
周逸辞将钵盂搁置在窗台上,他转过身来,掏出方帕擦手,似是不经心说,“不期望我回来吗。”
他这话吓了我一跳,我立刻否认说,“这是周先生的家,您是我的天,您回来我当然高兴。这几天我朝思暮想都是您什么时候归来。”
他饶有兴味的眼神在我脸上探究扫过,“想要我从妻子处赶快回来陪你。”
我又是一怔,我发觉今晚不管我说什么都是错的,不盼着他是我水性杨花贪图钱财,盼着他是我与妻子争宠献媚不安分守己,我只好说了句,“您懂我的意思。”
他大笑着哦了一声,随手扔掉方帕,它荡出去与垂地的纱帘纠缠搅拌了片刻,随后轻飘飘坠落于地。我盯着那块手绢上的一枝墨梅,那是后来纹绣上去的,针脚有点不娴熟,但不妨碍观赏,周逸辞不喜欢装饰物,他使用的衣服和帕子都是纯sè,从来不添加任何花纹,哪怕条纹也不行,所以这帕子改头换面让我有点惊讶,而他没有扔掉还揣在口袋里用了一次,更让我惊讶,这已经算他打破了原则。
他从阳台里走过来坐在沙发上,我脱掉身上大衣招呼保姆切姜丝熬黑糖,我进厨房为他熬了一锅祛han汤,他不喜欢甜食,姜丝口辣,他不会觉得腻。
我盛在一只小碗里,上面撒了点枸杞,他捧着文件看,也没抬头,只是嗅了下空气里散开的味道,蹙眉让我撂下。
我看了看窗外没融化的雪冰,“融雪天han,周先生胃不好,汤是我刚熬的,看在我一点心意上,喝一口。”
他不忍驳回我的心意,勉为其难伸手接过,他瞥了一眼汤浮面上硕大饱满的枸杞,颇有深意说,“你有想法让我补肾。”
我脸一红,“您哪里还需要。”
第11章 委曲求全
他薄chún含住碗口,喝了一少半,一脸忍耐将碗放在茶几上。我赶紧俯身给他斟茶漱口,他不知余光察觉到了什么,忽然从文件里抬头看向我。他目光在我脖子和锁骨位置顿住,我反应过来想拉好衣服起身避开。他让我别动。随即伸出一根手指压在衣领上,向下探了探,当看到皮肤上面的红痕后。他蹙眉仔细辨认,排除是亲密的痕迹,他便知道我是挨打了。
“你惹了谁。”
他很了解我的处境。我不想丢掉饭碗。毕竟我不火,即便江北出去的,风尘圈里一点知名度都没有别的场所也不会愿意收纳我。何况他们还担心我是不是得罪了江北里的人。为了避免惹祸上身对我避之不及。除非我去美人苑,美人苑背后的老板在滨城有地位。并不畏惧周逸辞,但那场所太乱。陪侍每天都有出事的,不是人流死了就是被虐得面目全非,场所里的人还眼巴巴想往外跑。我才不会去送死。
另一面我又不愿背叛他脏了自己身体,他现在还愿意要我,我不想作到他不要我,所以我在江北过得异常艰难,三天两头因为不识趣不懂事挨打挨骂,如家常便饭一般普通。
其实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他不打个招呼让我好过点,他可以私下里支会经理一声,她也不敢传出去,但他连这个都没做,就好像真跟傅惊晟说的那样,他心里眼睛里压根儿没放过我位置,养一只鸟儿出门在外还惦记着,我倒不如一只鸟儿。
我摇头说没惹谁,自己不会看眼sè。
我说完转身要走,当时已经委屈得眼泪在眶里打转,周逸辞讨厌女人哭和矫情,我之前忍不住一回,再也不敢在他面前落泪,什么事都要有个度。
可我转身还没走两步,他手忽然越过茶几抓住了我,他扯着我衣服将我拉到他怀里抱住,我低垂着头,他命令我抬头。
我扬起面庞时,眼泪已经忍了回去,只剩下一点*,他盯着我看了半响,“怎么回事。”
我摇头说没有,他又要张口追问,我两根手指压在他chún上,可怜兮兮央求,“我知道在周先生心里我并不值钱,所以我拼命在寻找价值,可以让您不舍,在您身边留得长久一点,我希望周先生看到我只想起快乐,而不是那些头疼的琐事。”
他听我这样坦白有些怔住,并没想到我这么肯委曲求全,在他心里我有点小聪明,很会演戏装可怜,他一直认为我的隐忍和顺从都是为了更大的图谋而假装,所以我稍微说错话,他都会敏感怀疑我的目的,明显这样大度温柔的我让他很惊愕。
越是城府深心计重的人,和他玩儿表面的东西反而有效果,因为无论如何深入也深不过他,还不如别露怯。
周逸辞活得非常辛苦,他为了控制一切贪占权势,和所有人都在玩儿心眼,而这套宅子是唯一净土,他会卸掉许多防备,我只要将贤淑懂事的样子演得足够到位,不露出过分贪婪的嘴脸,他都会相信我。
击垮一个男人残忍原则的最大武器,不是眼泪,也不是温柔,而是聪明。在他有打算之前,比他更先有,懂得先发制人,会变黑为白。周逸辞抛弃我唯一的理由就是厌恶,我越是把自己与世无争渺小化,他越会对我包容。
在周逸辞抱着我不知说什么时,他助理从庭院外进来,助理看到这样一幕习以为常,他目不斜视把东西放到茶几上,垂着头要离开,周逸辞忽然叫住他,“江北今天发生了什么,鬼仇告诉你了吗。”
助理立刻站住,“说了,场所今晚派对,包房员工凑不上数,万芳找陈红要个小姐到三层救场,要求漂亮不红,那自然就是程小姐了,于是陈红递了过去。程小姐在包房受了委屈,被一个丈夫*不忠受刺激的太太打骂了一通,后来被万芳和傅总一起救下。”
我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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