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手艺》卷一 李氏春秋 第09章 不倒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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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子头一歪去后，李强却依然傻傻地抱着老爷子头坐在地上，老半天都没发出一声响。
  原本差不多已经干掉的眼泪，最后终于还是无声无息地流淌了出来。
  李强知道老爷子这回是真去了，即便是极乐九重天也救不回来了，现在这家里，就剩下自己孤零零一个人。
  这份打击，这份孤苦无依的凄凉感受，以及这失去唯一亲人的痛苦，还是很巨大的。
  但是老爷子临去前，把人精神折磨得也太厉害了点！
  又是祖传秘技，又是胡乱捐款，又是股票账户，搞得李强没脾气，心神精力损耗巨大，这时候也就没啥气力再去大放悲声呼号了。
  所以就只能坐地上抱着老爷子头默默淌眼泪。
  而老爷子最终留下来的那点家当，当然也少得可怜，应该也就差不多刚够给老爷子办后事用的。
  但是李强这时候当然不会再埋怨老爷子了，心中唯有失去亲人后的痛苦孤独无助感。
  这些感觉，就像海水涨潮般迅速淹没了李强神经系统里的各个犄角旮旯，漫无边际，最后当然是把李强内心世界改造成一片汪洋！
  爸爸，你就这么去了？真就这么过去与娘相聚不要儿子了吗？
  这是李强此刻内心世界里唯一反复不休的声音。
  而老爷子去后第二天，医院里鉴定的死亡原因出来了，急性脑溢血，病役。
  这与李强自己估摸的，倒也大同小异。
  老爷子身前有点高血压，这事李强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会发作得这快这猛这突然。
  还很有点怪异。
  不过老爷子这一去，还为现代医学留下一大大的疑难问题，人死后身体上出现令满院医生咋整都解释不出百思不得其解的奇怪生理现象。
  那就是老爷子裤裆里那玩意，一直都威武不屈地向上坚强挺立着，恍如擎天玉柱，永恒不倒，而且还又硬又直，顶在裤裆那撑起老大一片天，很是打眼。
  一直到老爷子尸身进火葬场要进行火化时，那玩意都没半点倒下来的迹象，没法处理。
  这人都已经去了，总不能拿刀把人家下面那东西割下来吧？
  就算用强力往下掰，那也是对逝者的大不敬，谁愿意做，又有谁敢去做呢？
  当然即便是真有人愿意敢去做，身为儿子的李强，也不能答应呀。
  于是只好就这么举行遗体告别仪式。
  老人家躺在棺材里，身着全新寿衣，裤裆那虽说用鲜花堆砌掩饰了一下，但却还是被少数几个眼尖者看到了。
  “我靠，李强家老爷子可真牛呀，金枪不倒，一直到死，金枪都不倒，这就是爷们，这才是爷们，纯爷们！”
  “谁骗你撒！我家老爷子亲眼看到的，连我娘都证明了，那还有假？真是令人敬仰呀！前辈风范，前辈风范就是不一样！”
  “听说李强家老爷子死后都金枪不倒，下面直挺挺的一直到火化，神了，你见着没？我现在可真是后悔呀，当初怎么就没陪老妈一起去参加李强家老爷子的告别仪式呢？哎，悔呀！悔得我现在肠子都青了！”
  李强把老爷子后事一办完，老爷子却几乎成了当地一名人，威名远扬。
  而他这个做儿子的，当然也跟着沾了光，甚至比老爷子还要出名。
  因为人家一提起来，都是李强家老爷子怎么怎么的，所以李强这名字当然也就迅速传扬开来。
  最后居然越传越神，连许多李强不认识的人，都来给老爷子上坟。
  这些人，男男女女都有，当然还是男的居多。
  尤其是上了点年龄的男人，上坟时态度更是恭敬虔诚得不得了。
  “李老爷子，您是我们男人的骄傲，男人的典范！我在这给您磕头了，望您一路走好保佑我。”
  “李老爷子，我来给您老上香了，您是我们男人不倒的传奇，永远的神话，您一路走好，我们会永远缅怀您的光辉事迹的。”……
  以上这些都是李强给老爷子整理坟头上坟时，所听到的来自上坟者的悼语。
  而这些人，李强还大都不认识，陌生的很。
  李强家住在一个地级市县城里，这里山清水秀，半农半城，民风淳朴，不算很落后，但也绝对与发达沾不上边。
  这里人死后，大都埋在离自家不远的山头上，而不是像现在城里人那样，埋在比房价还贵的好像只有几十年使用权的公共墓地里。
  老爷子刚去那段时间，李强当然是隔三差五地就去给老爷子上坟整理坟墓。
  因为那山头上，不仅埋着老爷子，李强那英年早逝的年青漂亮妈，也埋在那，去一次，也就等于是同时见到了两老。
  变成孤身一人的李强，现如今不仅孤独无亲，而且全身上下清洁溜溜的，老爷子后事办完后，钱也就没剩下几个子了，你说他心里苦不苦？
  跑到老爷子坟头上坟，人家都是来敬仰凭吊的，但是李强，却大都是来诉苦埋怨老爷子的。
  那折子里的钱，也有儿子我挣的份呀，您咋就全都给捐出去了呢？不该呀！
  那股票，您买的都是些啥垃圾股呀，现在市值连两千都木有了！
  至于老爷子身上那金枪不倒的神话，医院里用现代科学虽然无法解释，甚至有位老教授为此苦苦查找了几天几夜资料也没弄清啥原因，心情郁闷无比，最后还得了场病，差点追到地下去问老爷子本人。
  但是李强，心里却隐隐有点数。
  那些人喜欢愿意来敬仰凭吊自家老爷子，就让他们来吧，反正这秘密，咱是绝不能说出去滴。
  不然不懂按摩没啥文化的人，还以为是咱，谋了自家老爷子的命呢？
  不过老爷子这么个去法，倒是令李强不得不时常暗自揣摩道：咱李家这套祖传按摩术，不仅能让女人，只怕对咱男人，也管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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