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距离》第1章 chapter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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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垂暮。
  淡金色的余晖一点一点晕染了这个落后而偏远的小城市。
  “上次，谢谢你。”
  女人碾灭了手上的烟，鲜红的指甲油将那双修长白皙的手衬得格外好看，而脸上过于浓重的妆容却让她平白老了好几岁。
  身上穿着暴露的劣质短裙让她浑身上下透着媚俗还带着浓郁的风尘味。
  她偏头看着胡子邋遢的男人，红唇微启：“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脏？”
  略显沙哑的声音韵律平缓，却又带着仿佛经历了无数世事的沧桑。
  男人继续拿着笔不知道再写什么，丝毫没空搭理女人的话。
  女人看起来有些难过，“算了，我也只是跟你说一句谢谢。另外，今晚是我的主场，希望你能来。”
  待她离开后，男人看着地上的烟灰，微微蹙了眉。
  暮色.降临。
  又是一个糜烂而混乱的夜。
  男人们齐聚在一个名为“情醉”的夜总会。
  台上，是几个姿色不错的外地女人在跳艳舞。
  搔首弄姿带着极具暗示性的动作让在场的男人们红了眼。
  每当这个时候，酒总是卖得很快。
  “方玉，今晚你是压轴，准备好了吗？”
  说话的，正是这家夜总会的老板王福，一个身材矮胖的男人。
  被称作方玉的女人细细地涂抹着口红，对着镜子抿了抿唇，弯起唇的时候自带一股妩媚风情。
  她将口红的放好，回头看着王福，眼底魅意流转，微启唇：“随时可以。”
  听到她的话，王福面上堆起了笑：“今晚的人特别多，都是奔着你来的。”
  “呵，是吗？”方玉低哑着声音笑了起来，“那人来了吗？”
  “哪个？”王福忽然想起这个女人这几日与那个不久前来到这儿的落魄男人走的十分近，顿时回过味儿来，“好像也在，你上台后就可以看到他了。”
  “嗯。”方玉轻轻应了声，连尾音也格外撩人心弦。
  等方玉离开后，回过神的王福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可不能昏了头。
  夜总会内气氛热烈。
  台上各色灯光闪烁，伴随着节奏感强烈的dj，人们沉浸在这样的醉生梦死中。
  忽然之间，dj停下，灯光也变得缓慢起来。
  台下的男人们看着缓缓走上台的方玉，屏住了呼吸。
  当音乐再次响起，方玉一眼便看到了那个男人。
  依旧胡子邋遢，看起来很颓废，唯独那身清贵的气质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落魄贵族。
  这个男人，还真有意思。
  她笑了起来，伴随着靡靡之音，她身体动了起来。
  很慢，无论哪个动作都不踩在节拍上，却让人看了心痒难耐。
  眼角的余光一直勾着台下的那男人。
  他看过来了。
  连杯中的酒也忘了喝。
  方玉红唇微微勾起，宛如伏伺在红尘中引.诱.人犯罪的狐妖。
  这种时候，她总是能成为人们目光的焦点。
  台下男人们的视线流连在她的身上，眼神露.骨，那最原始的欲.望。
  一点一点拉开身侧的拉链，动作缓慢而磨人。
  却让人血脉喷张。
  台下坐在角落里的男人不经意间皱起了眉。
  当她已经褪下了外裙，里面只着了绯色的吊带蕾丝短裙，半遮半掩间令人屏住了呼吸。
  她看向他，目光碰撞之际，面上漾起了恶作剧得逞的笑。
  不经意间，他的心跳也漏了几拍。
  这个女人，故意的。
  一直到台上那女人离开，他都没回过神来。
  直到走出这个充满着污浊之气的夜总会。
  外面微凉的晚风让他稍微醒了神。
  天幕上，月色皎洁。
  他的心却乱作一团。
  他自问，以自己的身份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为什么，会因为这个女人而在这个地方停留了两个月的时间。
  这，太不像自己了。
  也许，人失意的时候，内心总会安宁许多。
  从而，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
  忽然之间，那胡子邋遢的脸上竟笑了起来。
  不颓废，也不显沧桑，那是下定决心后的杀伐果决。
  也是时候，离开这个地方。
  回去原本属于他的地方，拿回属于他的一切。
  不过，离开之前......
  他掏出手机，在上面按了一串数字，不一会儿电话被接通。
  “查一下‘情醉’那个叫做方玉的女人。”
  “好的，boss。”
  ......
  夜总会，二楼的休息室内。
  方玉躺在沙发上，双腿叠起，修长白皙的指间夹着一根烟，一边吐着烟圈一边看着桌面上的剧本。
  烟灰不小心落在了剧本上，她抬手将其扫落。
  就在这时候，桌面上的手机响起。
  方玉将剧本合本合上，拿过自己的手机，接起。
  “喂？”
  “你角色体验地怎么样了？”
  方玉慢悠悠吐了一个漂亮的烟圈，声音一如既往地微哑：“还成吧，就是对人物的感情不是很明白。”
  “哪儿不明白？”
  “内心孤独沧桑的女主角遇上了一个流浪四方的老男人，并且爱上了他，这样的感情是浓烈的还是平缓的？或者只是寂寞搭个伙？”
  手机的另一边沉默了一会儿，好像叹了口气，然后回道：“那你的理解呢？”
  方玉思付良久，想起自己最初进入角色的时候，便是因为那个男人。
  无论那个男人出场的时间，还是相遇的场景，都实在太像。
  从而让她很快便进入了角色里面。
  只是，之于感情，她似乎不能够清晰地去分辨那是什么样的感情。
  对方也不催促她的答案。
  过了很久，方玉想到了一个词。
  “飞蛾扑火。”
  “十分准确。”对面的人笑了一下，看样子很满意，“我就知道你可以演好这个角色，希望半个月后可以看到我们的施女王归来。”
  闻言，方玉也笑了起来：“第一次拍文艺片，您可不要对我抱太大期望。”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行，我尽力。”
  “早点休息，不早了。”
  方玉也看了眼时间，说：“好，郑导您也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后，方玉重新把剧本上关于感情戏的冲突与矛盾看了一遍，然后陷入了沉思。
  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吧？
  怀着这样的想法，凌晨三点的时候，方玉终于睡着了。
  当她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
  摸了摸饿得有些难受的胃，她掀开薄被，赤着脚踩在木板上，然后去了洗漱。
  等她出来的时候，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出门。
  王福看到她走下来，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做自己的事。
  从夜总会的后门离开，方玉走进离这儿最近的饭店。
  老板看到来人，面上笑得十分热情。
  “原来是方小姐来了，还是原来那个包间吗？”
  “嗯。”方玉笑着点了点头，“都跟上次一样。”
  “好的，先上楼稍等一会儿。”
  “谢谢。”
  方玉刚转身准备上楼的时候，一个中年妇女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手上端着一盆洗碗水啪地泼在了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方玉的身上。
  方玉对眼前这一幕显然没有一点儿防备，腥咸散发着油腻味的水让她顿时没了吃饭的胃口。
  她刚要开口，却被中年妇女抢了先，开始指着她鼻子破口大骂。
  “狐狸精滚出这里！你个*就知道勾引我老公！没脸没皮我都替你害臊，长这幅模样你怎么不去死，不就是看中了我老公的钱吗？你个贱人.....”
  大厅正在吃饭的人都往这边看，女人露出了看好戏的表情，男人则不动声色地看着。
  毒言恶语充斥着耳膜，甚至有人还鼓起了掌。
  这让中年妇女骂的更起劲儿了。
  被眼前景象惊到了的饭店老板终于回过神看向自己的老婆，“你胡说什么呢你？！”
  “怎么，你还护着这个狐狸精了？！”女年妇女声音陡然拔高，异常尖锐，“老娘今天不把这狐狸精衣服扒了让她有点羞耻心，看她还敢不敢到处勾引人老公！”
  饭店老板显然也被自己老婆这不讲道理的模样气得不轻，可偏偏大厅内的女人们都十分赞成她的做法。
  他只能抱歉地看着方玉，“你快走吧！”
  谁知方玉却‘和善’地笑了：“不忙，我们可以试着讲道理。”
  却在这时，中年妇女拿着不知从哪儿找来的鸡毛掸子，正准备往方玉身上抽。
  方玉看着她走过来，动了动手指，准备动手的时候。
  这时，门外突然走进一个男人。
  “住手。”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
  下一秒，中年妇女的手腕被男人扣住，紧接着咯啦一声响，“嗷——！”中年妇女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方玉看着眼前的男人，微微一怔。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