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官堕落史》正文 第十四章 案破庆功心不安

  第十四章案破庆功心不安
  又一个连续晚上的审讯，尚奎五开始交代，说没有同伙，就是自己，牛怎么处理了，他说卖了，卖给了谁？他说不认识。
  至于牛卖了多少钱？他一会说一牛1000，一会说一条牛2000，就是怎么都与22000元对不上，再问，他就说，你说多少是多少。
  第二天早上，审问人员把问讯笔录拿给了郝伯正，郝伯正看完就把参加审讯的人骂个狗血喷头，说，你们还能不能干公安了？
  郝伯正知道，这个笔录是说不过去的，钱和牛的出入太大，按照市面牛的价格，一头牛1500至1800块，三头牛才5000多，那多出的钱是怎么来的。这让郝伯正头疼不已。
  在郝伯正看来，尚奎五就是盗牛贼，钱又怎么对不上啊？他暗示审讯的说，必要时候上点手段，必须要尚奎五说出真话来。
  再审，尚奎五的供词与昨天的出入更大，反正怎么都和22000元对不上，开始还说剩下的钱是自己平时积攒下来的，最终忍受不了郝伯正交代民警的上“手段”，承认是盗窃下一批牛的预付款。
  在郝伯正到来之前，尚奎五已经完全承认，再次看见郝伯正那阴沉的大马脸，又有点哆嗦起来，他不知道今天这个人又拿出什么证据来。
  郝伯正阴沉的大马脸看尚奎五的供词，一言不发，他心理是满意的，这个供词才是真正的供词，唯一不满足的就是买牛的，也就是销赃的一时无法抓到。
  放下笔录纸，郝伯正问，你和买牛的怎么联系？
  尚奎五被猛然的一声问，吓的一哆嗦，说，没。没有联系。
  郝伯正掏出烟，点上一支，细了两口，继续问道，他和你联系还是你和他联系？联系方式是什么？
  尚奎五眨巴几下小眼，说，他们去我家找我。
  几个人？那里人？什么口音？长什么样子？给我一一说清楚！郝伯正阴沉的大马脸看尚奎五说。
  尚奎五继续眨巴几下小眼，一会说3个，一会说5个，河南口音。
  到底几个？郝伯正厉声问道。
  尚奎五怕继续上“手段”，缩着脑袋，颤抖的回答，5个，5个。
  听到尚奎五的回答，郝伯正很满意，把笔录纸递给笔录的民警，说，记上，边说边走出了审讯室。
  来到隔壁办公室，他首先给度假村的方中原打了个电话，说案子彻底破了，可以结案了。随后对跟进来的民警说，把笔录抄写一遍，叫尚奎五签字按手印，并且特别交代按照程序做。
  民警是明白的，按照程序做，就是最后要写上：以上情况属实，没有严刑逼供。
  供词拿到，大家齐聚度假村指挥部，举行最后一次指挥部会议，大家听读供词以后，都没有发表意见。最后由方中原总结发言。
  方中原说，4.21盗牛案在一个星期内成功告破，离不开在座大家的辛勤努力，他代表县委县政府向大家表示感谢。随后讲了三点意见，一是继续追查销赃人员，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二是，这个案件虽然告破，后面如何处理，还请县局根据有关法律，拿出处理意见，报县委县政府研究决定，三是，要加大宣传力度，通过这个案件，要震慑让那些敢于以身试法的人悬崖勒马。等等的管话套话。
  会议结束，郝伯正开始调侃，说，大家先别急走，方书记刚才说代表县委县政府向大家表示感谢，我领会的意思是，方书记今天晚上要请客了，来，大家热烈鼓掌，感谢方书记坐镇指挥，同时也谢谢方书记晚上的酒。
  大家跟着一起鼓掌。
  方中原本来是想吃完中饭赶回县城，下午回市里，被郝伯正这样一说，也不好意思走了，就顺水推舟的说，大家几天来是辛苦了，今天又是周末，就好好的休息休息吧，犒劳下大家也是应该的，真正的庆功酒啊，马书记会请大家喝的。
  等他说完，大家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方中原吩咐秘书赶紧把会议机要整理出来，发给县委县政府领导，又找来郝伯正，问，可要把马书记敬县长他们也请来，案件破了，和专案组的同志见见面。
  郝伯正说，他们不会来的，这么多年了，我们在外面破案，破也好不破也好，他们都是不闻不问，我们就是没娘疼的野孩子。
  他看了看方中原，又说，方书记，您来了就不一样了，正因为您一直在第一线指挥，激发了大家的斗志，所以才能尽快破案。有您在，我们再苦再累也是愿意的。
  方中原虽然感觉郝伯正的话有点肉麻，但是还是很受用的。
  周六回到县城，方中原给柳翠打了个电话，说县里出现盗牛案件，这个周末就不能回去了，顺便问问女儿学习情况，嘱咐柳翠多给孩子加强营养，还有两个月就要考试了，自己不在家，要合理安排好孩子的学习和休息等等。
  午觉起来，他信步来到后院，一来是看看自己的车，二来是看看老陈，他觉得那天喝了那么多，真怕老陈笑话自己。
  老陈正在地里忙着，看见方中原的到来，立即停下手里的活，招呼方书记坐，说一星期没有看见，问了服务员，说你出去办案了，车我是天天给你保养，也没有见你来开。
  老陈所说的保养，其实就是天天上班第一件事情就是帮方中原擦车，一个星期下来，车上是一尘不染。
  方中原道了谢，说起那天喝多的事情，老陈说，那有什么？说明领导看的起我这个看菜园的，我也喝多了。并且说，回家告诉老婆孩子和隔壁邻居，说是县委书记请我喝酒，他们都说我是做梦的。
  方中原坐了会要走，老陈拼命挽留，要书记给他个机会，他请领导喝一次，方中原推说还有事情，下次，下次。老陈感觉很遗憾，目送了方中原好远。
  周一上班，方中原一到办公室，秘书就送来了4.21盗牛案情况通报，情况他是知道的，但是他也看见两份他不知道的情况，一是侦察员陈鹏的痕迹报告，说是根据现场痕迹勘察，嫌疑人，身高1.65米左右，体重55公斤左右。正好和尚奎五一致。
  其次是处理意见，公安局的意见是根据《刑法》第264条规定，盗窃8000元，处3年以下有期徒刑并且罚没赃款。嫌疑人收受定金，还有继续犯罪的倾向，建议处5年拘役，赃款除了按照市价退给养牛户，剩下部分罚没进国库。
  下午，马书记召开会议研究4.21盗牛案处理意见，方中原汇报了几天来的情况，最后形成决议，4.21盗牛案尚奎五处5年拘役，赃款除了按照市价退给养牛户，剩下部分罚没进国库。
  马书记同时提议，3天后在县政府礼堂召开破获4.21盗牛案表彰大会。
  4月30日，县政府礼堂张灯结彩，在这里隆重召开召开破获4.21盗牛案表彰大会。县电视台、市电视台实况转播，表彰了11名县局和五湖派出所参与破案的干警。
  晚上，马书记在县招待所办了十桌，招待参战人员和各路“诸侯”以及新闻单位，一直喝到十点多，方才散去。
  马小龙喝完酒，觉得有点大了，就没有回五湖镇，也住进了招待所，不一会来到了方中原的房间，说来拜访方书记。
  在闲谈中，他对方中原说，今天下午尚奎五家亲戚到派出所找他，说他们能证明尚奎五偷人，但是不可能偷牛。马小龙说，给他们看了笔录，同时也让他们见了尚奎五。
  尚奎五自己当着亲戚的面，说，你们别替我喊冤了，你会把我喊死了的，牛就是我偷的，我认罪，大不了判我3年。
  送走了马小龙，方中原立即打电话给秘书，叫秘书把4.21盗牛案材料送到招待所来，研究了半天，感觉材料没有什么问题，才洗澡睡觉，却久久不能睡着。
  5.1放假三天，早上起来，吃了早饭去后院拿车，开车回市里，才出县城三四公里，就接到郝伯正电话，问方书记在哪里，有重要情况汇报。
  方中原说在回市里的路上，有什么事情你说，郝伯正坚持说要面见领导汇报，并且调侃的说，自己耽误领导休息，罪该万死。
  方中原说，我马上回招待所，在房间等你。说完在路边停了下来，给柳翠打个电话，说案件还没有处理完，在回家的路上被叫回，看来五一回家是没戏了。柳翠说你忙你的。
  方中原掉转头回到县城，在招待所后院停了车，他没有惊动老陈，回了自己的房间，不一会，郝伯正就来了，寒暄几句，方中原就问什么事情那么急？
  郝伯正笑着说，我说了，领导可千万不能生气，有人要给领导摆庆功酒，要我无论如何把你请到。
  谁啊？给我摆什么庆功酒？方中原问。
  听说你领导破了盗牛案，席总请你去度假村，要为你摆庆功酒。郝伯正还是笑着说。
  方中原心中是一股恼火，看着自己的部下又是面带笑容，那火是发不出来的，只是淡淡的说，她有什么理由摆庆功酒？
  郝伯正说，其实人家就想和你聚聚，所以找个理由吗，领导，你就给个面子吧！车在楼下，我为领导亲自驾驶。郝伯正说完就夹着包站了起来，意思是催方中原赶紧走。
  方中原简单收拾了下，和郝伯正出了房间，上车直奔五湖镇而去。
  路上，方中原从倒车镜里看到还有一辆警车跟在后面，就问，还有谁啊？郝伯正看都不看后面就说，那是马小龙的车。
  有小龙的车，你还开车干吗？方中原问。
  郝伯正说，他有他的事情啊，我们不是还要回去吗，就省得他送了。
  方中原靠在座位上，不再说话，他已经猜测到了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