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控欲》15十四

  要做汪家的大牢，可比政府的免费小套间复杂多了，首先要签订一份合同。
  合同的内容当然是由好员工董大律师拟定，里面详细地记录的许展欠下的天价巨额债，据说打了八折后，还要一千万元整，同时规定里分期偿还期间的驴打滚的利息，而且如果没有偿还能力，许展毕业后要到汪一山的公司打工还债，期间也不能私自离开本市，行踪要向汪一山随时报备等等，并且汪一山保留最终的诉讼权利，还有其他林林种种的条款，名词太专业，姑娘都看不大懂。
  许展只关心利息那一块，过后自己拿计算器偷偷一按，盯着上面一串零都眼晕。
  替自己发愁之余，她替汪一山发愁，好不容易逮一冤大头还是没钱的，她不禁提议：“要不，你看看我身上哪个器官值钱，弄黑市里论斤卖了吧！”汪一山上下打量一番，最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姑娘胸前挂着的木瓜，许展连忙转过身来，心里恶狠狠地扇了他几十个耳光后，犹豫了好久，最后无奈地伸出手来签上名、按上手印。
  那一刻，北风吹，雪花飘，许姑娘彻底告别了自由身。
  签完合同的那天，汪一山特别高兴，似乎把损失了一千多万的事情抛在了脑后。他拉着许展逛了百货公司，给她买了好几十件衣服，许展也叫不上名字，只知道都是一串串的英文字母，另外价钱贵得要死，要不是汪一山保证不会把这钱加到合同里，最后又瞪眼威胁她，不听话就把她扔监狱里去，她打死也不敢往身上套啊。
  买完衣服还有搭配的鞋子后，汪一山又拉着她去看了电影，当俩人手拉着手，拿着冰激凌走在大街上时，真像是一对普通的情侣。
  许展望着橱窗里两人的影子，心里一阵冷笑：谁能想到事实的真像却是那么的不堪？
  原来许展还担心汪一山会借此提出什么非分的要求，小言情里写得明白，欠债是被睡的开始，像这样欠下千万的，每一宿都得被上得死去活来的。可是没想到的是，汪一山除了在晚上临睡前有时亲吻爱抚一下自己外，居然没有趁人之危，真是让人意外。
  只是许展越发感觉到汪一山盯着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可怕。好几个夜晚，从梦中醒来，半睁开眼时，就发现他侧着身，用一只胳膊支着头，像只没有填饱肚子的野兽似的，也不知这么不做声地看着自己有多久了。吓得许展根本不敢吭声，明明想起夜上厕所，也硬是憋着，长此以往真担心会有尿床的一天。甚至野兽的发情频率，也变得有些高，比如那天，大白天的，自己明明是在书房里一边看着书，一边写着教授布置的作业，他也在一旁安静地翻阅着公司的文件，周日的午后阳光都分外慵懒，许展看得有些乏，眯缝着眼儿打了个哈欠，身后的那人突然就扑了过来，许展一阵目眩就已经被按倒在了书桌之上。许展现在都不会问他要干嘛，只是担心他接下来要干嘛。汪一山动作娴熟地解开许展的纽扣后，先含着嘴唇热乎乎地亲上一会，再把手伸进内衣里，把铺展在桌子上的这具身体当做面团般反复地揉搓，最后一只手凶猛地抓住了其中的一只嫩乳，疼得许展大叫了一声。
  这边疼得眼角挂泪，耳旁就听到一句话：“展展，要不咱们结婚吧……”
  “啊……”许展一个没绷住，乐了：“你要是想吓我，还不如让我明天就还钱呢！”
  汪一山先是让人窒息地沉默了好一会，然后面无表情拿起桌旁一摞的稿纸，上面是许展刚写了三千字的论文，撕拉几下撕个粉碎后一扬手，在漫天扬起的白色蝴蝶中，人家先生一摔门，怒气冲冲地走了。
  许展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写出来的稿子就这么碎了，气得浑身发抖，打开门后冲着汪一山的背影大喊：“神经病才会嫁给你呢！一辈子光棍吧你！”
  不过这一喊的好处在随后的几天也充分体现出来了。汪一山居然一直没回到别墅来。
  许展才不会去问他的去处呢！一个人的小日子乐得逍遥自在。现在许展不住校了，平时也没机会跟郭琳琳聊天了。趁着汪一山不在家，她便去找自己的闺蜜去了。
  结果找来找去，在那个超跑俱乐部的栅栏外面找到了郭琳琳。小丫头正叼着爽歪歪奶茶，将脑袋挤在两根栅栏的中间津津有味地看热闹呢！一看许展来了，立刻兴高采烈地宣布，自己又有了新的精神支柱，那就是超跑俱乐部的另一大帅哥——李峰。
  “许展，我跟你说，这李峰不但帅，而且还特别有男人味，我迷死这种酷男了！他开跑车的样子怎么那么……”
  许展没听清郭琳琳剩下的话，她发现自己居然认识这个李峰——市刑警大队的李队长！李峰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服正坐在一辆宝石蓝敞篷的玛莎拉蒂车里，与几个人正在闲聊。
  这个姓李的分明跟汪一山是一伙的！
  许展气得冲着栅栏里大喊一声：“你！给我过来！”
  李峰扭过头一看，笑了一下，招手叫来旁边的俱乐部服务生把角门打开，让许展和郭琳琳进来。
  “原来你在这所大学啊！”李峰笑呵呵地跟许展打着招呼。
  而许展却是怒目圆睁，心里酝酿着怎么骂一骂这个潜伏在公安系统里的蛀虫。
  旁边有几个一看就是富二代的公子哥，看着许展那张隐约还能看见抓痕的脸，还有那一脸的愤怒溢于言表，好奇地问：“李哥，这是谁啊？”“你们也来认识下，这就是汪一山的女朋友，许展，以后你们也多照应着点啊！”
  还没等许展反驳呢，其他的人一下炸开锅了：“不会吧，李哥你别逗了，笑话讲得我们真冷！最近搞网络的都知道汪哥他们那个下属公司加班到爆了，据说为了一女的一下子赔进去将近二千万呢，汪哥他到现在还在公司连夜加班指挥着赶进度，我想找他喝酒都找不出来！白佳柔那样的美人也就不倒一百万就拍躺下了，她这样的，哪用得着费劲啊，要是雏儿的话撑死了一千！”
  除了了许展、李峰和郭琳琳，大家一下子哄堂大笑起来。
  刺耳的笑声过后，终于有人看着这仨人异样的表情，醒过腔来了。
  “不是……李哥，你说的是真的？”
  李峰慢悠悠地说道：“你什么时候看我讲过冷笑话？”
  这下大家都收声了，看得出，这些人对汪一山颇为忌惮，其中笑得最大声的一胖子满脸堆笑，连声地对许展说：“嫂子，我们哥们在一起开玩笑开惯了，误会！误会！您别往心里去。”
  “谁是你嫂子！看你肥得那德行，空气里都飘油花！上猪圈里找你亲戚吧！”郭琳琳听了许展的话，也同仇敌忾地猛点头。
  这个俱乐部里的都是上句说惯了的主儿，没见过这么损人不带脏字的小姑娘，胖子气的两颊肥肉直抖，许展怕自己沾上油星子，拉着郭琳琳转身从角门出去了。
  看来那个姓李的虽然跟汪一山是一伙的，但是自己害得汪一山赔钱却是不争的事实，还有什么立场去指责别人？万恶的金钱啊，压得自己现在都不敢在汪一山面前辣气壮地说话。
  走到学校大门的时候，郭琳琳还在安慰许展：“你别听刚才那帮人胡说八道，反正我觉得那汪一山是变态了点，但是还真是蛮喜欢你呢！”
  许展无奈地说：“那你说说看，他喜欢我什么？”
  郭琳琳努力地吧唧了一下嘴，准备满身上下的找地方夸许展：说长相吧，就是个一般人；说性格好吧，一张嘴能把人呛到二里地外；说家世好吧，先不说穷得差点上不了大学，就她那个无赖般的后爸，也足以让正常男人望而却步。
  “反正……反正汪一山肯定喜欢与众不同的女人！”说完这句，郭琳琳同学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许展都懒得翻白眼了：“还与众不同？你直接说是滞销品好了！所以你说汪一山得跟我憋着多大的仇，这么玩命地跟我死磕！要换一个家世一般男人跟我说喜欢我，我还有可能相信。就他汪一山？别说他是变态，就算他像追求白佳柔那样，名车鲜花的，下跪哭着说爱我，我也只能当他在放屁……哎呀，你干嘛拉我啊！”
  许展说到一半，就被郭琳琳猛地一拽胳膊，她疑惑地顺着郭琳琳紧张的目光看了过去，发现几日不见的汪一山正脸上结冰地站在自己身后不远的地方。
  郭琳琳一惯胆小，看别人打架都要躲在墙角后，汪一山那表情跟要杀人似的，小丫头借口要上厕所一溜烟儿跑得没影了。
  许展得跟自己的老板打招呼：“你什么时候来的？”
  汪一山手插在兜里，斜着眼儿冲着许展说：“上车！”
  上了车后，汪一山一踩油门，车子猛地窜了出去。</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