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妃诱情》错妃诱情_分节阅读_77

  那人的意思,她以为,她只是个护主的宫女,和公主互换了衣衫,想要保住公主。
  她不知道那人将青儿抱走,要做什么。因为她已经来不及再想了,又有人发现了她,向她奔了过来。
  她小小的身影在花丛中穿梭着奔跑,听到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响,好似就要追上她了。却忽然一切又沉寂下来,她不敢停留,跑了很久,才敢回头看,发现那些人都扑倒在了花丛里,死了!
  她心中一惊,不知他们是如何突然死去的!她继续跑着,然后,她忽然听到前方的花丛一阵簇簇作响,一个人悄然走了出来。
  她猛然顿住了脚步,抬眸望去,那也是一个少年,比方才那个黑衣少年的年岁似乎还要小。他的手中拿着一把剑,那剑的一端尚在滴着血,他另一只手中拿着一件衣衫,是宫女的衣衫。
  他脸色苍白,一双深眸深深凝视着她。
  她怔住了,望着悄无声息出现的少年,心中一阵恐慌,他也拿着剑,他的剑在滴着血,他也杀过人!
  她心中极是惊恐,一步步后退着,颤抖着。
  但是,他却站着没动。
  她也不敢快速跑,害怕她一转身,他的剑便无情地刺过来。她只是面对着他,缓缓后退着。
  他看到了她的惊恐,将手中的剑扔在了地上,柔声说道:“别怕,我不会害你的。”说着,将手中的宫女衣衫抛了过来,道:“穿上这件衣服,你的衣服太扎眼,换好了,我带你逃出去。”
  流霜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的眼睛,但是,她从他眼中,看到的除了极深的痛楚还有真诚。他似乎没有骗她。不管他是否骗她,她也决定相信他,因为她发现,以她自己的能力,根本就不能从这里逃出去。
  于是,她利落地将宫女的衣衫穿在了身上。
  他看她换好了衣衫,过来牵起她的手,从花丛中走了出去。走出御花园,一路上,竟没有人盘查他。她很奇怪,为什么没有人拦他呢?
  他就那样带着她,顺利地出了宫。
  她问他是谁?他说:别问我是谁好吗?我只是要救你!
  可是她还是知道他是谁了,因为她听到有人在喊他:东方公子。
  东方公子,原来他也姓东方。
  那一刻,她知道他是谁了。
  父皇提过,东方旭日有一个儿子,叫东方流光,自小随着东方旭日在边关守关的。据说他小小年纪,武艺便很高。
  难道就是他吗?
  她的身子忽然颤抖起来,那一刻,她不确定这个明明是敌人的人为什么要救她。她要逃,但她自然逃不出他的手心。
  奇怪的是,他也并没有带着她回他的家,甚至于雇了一辆马车,带着她颠沛流离出了国。
  那时,他的年纪也不大,他们隐姓埋名、乔装打扮一路上吃了不少苦,终于到了玥国。并且拜了御医白露为师,还让他们收了她做女儿。
  她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拜一个御医为师,后来,才明白,那是因为她身上的寒毒。她的寒毒,在路上发作过一次,将他吓坏了,当时,看着他惊慌的样子,她才知道,他或许不是一个坏人。
  但是,她还是恨他,恨东方旭日,恨他们夺了羽国的江山,恨他们害了父皇母后的命。
  可是,慢慢的,不知为何,她的仇恨竟慢慢消淡了,直到有一天,她彻底忘了自己的家,自己的国,甚至于忘了自己是玉染霜。只是,安安分分地做着白流霜。
  可是,她不是白流霜,她是玉染霜。
  流霜终于知道自己为何到了崚国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了,知道自己到了崚国为何夜夜做噩梦了,知道自己看到那一片红花为何会有幻觉了。
  原来,她迷失了自己这么多年!
  原来,是他让她吃了忘忧草。
  是他,让她忘了自己是谁。
  是他,让她忘了她的父皇母后,忘了她的家和国!
  可是,也是他,将她从死亡的边缘救了出来。
  她该恨他,还是该感激他?
  流霜忽然咯咯笑了起来,笑声凄楚而苍凉!
  她躺倒在军帐的卧榻上,她不知道自己躺在这里多久了,她的思绪一直飘在十年前,久久不能回神。
  闭上眼睛,眼前便是血雾在弥漫。
  睁开眼睛,天和地好似在旋转。
  他是谁?
  她忽然想到了那个黑衣少年,那个以为青儿是公主,将青儿掳走的黑衣少年,他又是谁?
  她想起了他鹰一般锐利的眼睛,镶着金线的黑衣,她知道他是谁了---天漠国的可汗暮野。
  十年前的叛乱是他和东方旭日联合的,当然,他也在宫中的。
  暮野!
  那个霸气狂妄的男子,还是一个少年时,就是那样的残忍!流霜银牙咬着下唇,唇被咬破了也丝毫不觉。
  “尚医,醒了没有?”门外传来纪百草的声音。
  流霜心中一震,回过了神。
  帐门开处,纪百草走了进来。到了她跟前,将手搭在她的脉搏上,过了一会,点头道:“出什么事了!郁结在心,脉络不通。丫头,你怎么了?”他低声问道。
  流霜扯出一抹惨淡的笑意,道:“纪爷爷,我没事的,只是看了那些血腥,心中不舒服!”
  “哎---”纪百草叹了一口气,道:“我就说了,你们丫头家是不适合在军中的,不然,改天找个借口,放你回去?”
  “不用了,纪爷爷,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
  “没事就好。对了,方才,殿下将我叫了过去,说我那日也中毒了,如何还能救众人,让我说实话。我就只好说出了你!没办法,殿下那样精明,我骗不过他的。而且,我老头子抢你的功劳,总觉得心中不安。”纪百草挠了挠头,道:“殿下说要见你,可能是要封赏你,你去吧!”
  要见她?此时,她如何能见他?
  “纪爷爷,你就说我还没醒!”她实在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这个,你明明醒了吗?”纪百草叹道,看着流霜为难的样子,道:“也好,我去和殿下说说。你再躺下歇一会,瞧这脸白的!”说罢,纪百草便出了帐。
  百里寒坐在流霜身畔,望着流霜惨淡的脸,他知道,一定有什么事情,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而且对流霜还是伤害极大的。
  可是他不知道,但是,那是什么事情呢?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兵将的禀告声:“纪尚医!殿下来探望你了!”
  随着话音的落下,帐门被打开了,段轻痕缓缓走了进来。
  流霜一惊,她没想到师兄会来探望她,慌忙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百里寒也是心中一惊,但是,临时再躲却是不可能了,段轻痕一定已经察觉到室内有两个人的气息。他若是再躲,反倒让他怀疑。于是,便面色沉静地坐在流霜身畔的椅子上。
  段轻痕之所以过来探望,是因为他对那个救了他们全军的人极是好奇。优昙花这样名贵的药草,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他一走进来,便觉得室内的气氛有些凝重,心中无端凝滞了一瞬。在兵士的指引下,他缓步走到了内帐,室内药香淡淡,纪百草的孙子神色淡漠地坐在床榻上,还有一个戴面具的男子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见他进来,两人可能是愣住了,竟然没有起来参拜。
  段轻痕淡淡笑了笑,没有介意,其实,他本就对这些俗礼不太重视。
  他的黑眸紧紧锁着那抹淡淡的身影,一身灰色的军袍,肤色黑黄,眉目普通,只是,只是那双眼睛,不,应当说那眼睛中的神色,竟然让他心中一颤。
  “方才纪老说你病了,不知是什么病,可好些了!”段轻痕淡淡问道。
  流霜望着那个渐走渐近的人影,蓝衫飘扬,俊脸憔悴。他的身影和十年前那个小小少年的身影交织在一起,流霜心中一颤,心内顿时五味陈杂,各种情绪在胸臆间翻卷着,使她一时之间,不知开口说些什么!
  良久,流霜压下胸臆间翻涌的情绪,淡淡说道:“谢谢殿下惦念,尚医已经没事了!”
  “你这次立了大功,本殿下可要好好封赏你呢,不知你可有什么要求!”段轻痕淡淡问道。
  “尚医愿意为殿下出力,为---为国出力,不求回报!”流霜说的艰难,为国出力,为谁的国?何其讽刺!
  段轻痕修眉一皱,这个尚医,似乎有些古怪,说话断断续续不说,眼神也有些闪烁,似乎是不愿直视他!他到底得了什么病?是因为病的原因吗?
  “让我为你诊脉如何?”段轻痕走到近前,将手搭在了流霜的腕上,流霜猛然一惊,将手缩了回去,淡淡道:“我真的没事,谢殿下关心。”
  段轻痕的手虽然只是抚在流霜腕上一瞬,但是就那一瞬已经足够了!
  寒毒!
  这个尚医竟然也中了寒毒!而且,他的脉象和霜儿的脉象是何其相像!
  第一百零三章 挥剑试情
  流霜猛然一惊,慌忙将手腕缩了回来,淡淡道:“尚医真的没事,谢殿下关心。”
  那细腻软滑的触感尚在指尖纠缠,而那手腕却已经抽了回去。
  段轻痕的手僵在空中良久,他整个人犹如被雷击了一般怔愣着。内心深处,却已经波涛汹涌。
  寒毒!
  虽然不过是搭在腕上那一瞬,他已经诊出了这个纪尚医竟然中了寒毒。
  如果他的手腕不抽回去,他就能诊断出他的寒毒是不是和霜儿的寒毒一样。
  但是,仅仅诊出寒毒也就够了。
  怀疑如同春草在心中蔓延生长,莫非,他是霜儿?
  虽然,他眼睁睁看着霜儿跌下了悬崖,但是因为没有找到霜儿的尸身,他时常自欺欺人地告诫着自己霜儿并没有死。他总在午夜梦回时,幻想着有一日,霜儿忽然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而如今,活生生在他面前的是霜儿么?如果是霜儿,她又怎么会成为纪百草的孙儿?
  好似混沌的黑暗忽然闪进来了一丝久违的日光,段轻痕狂喜地凝视着眼前的少年。
  灰色的衣衫,黑黄的面色,普通平淡的五官。他的模样确实不是霜儿,可是他知道霜儿是会易容的,因为霜儿自小就常去山间采药,自行琢磨了一套易容之法,有时候就连他都几乎认不出来。
  他的视线凝注在流霜的眼睛上,可是他有些失望。眼前的这双眼眸不似霜儿的眼眸清澈,眼底深处有一抹淡淡的雾气。而且,这双眼眸的神色是那样淡漠和疏离,那不是他熟悉的霜儿的神色。
  他到底是霜儿,还是纪百草的孙儿纪尚医?
  段轻痕心中忽然有了一丝胆怯,他竟然不敢去确认了。他害怕,万</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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