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老爷子说,你在飞机上对她动枪。“费君臣边说,边为自己倒茶。
”飞机上能带枪吗“费镇南沉稳地反诘。
”人家是一女孩子,能像你我是军人能认得出那是把高度仿真的模型枪还是真枪吗“费君臣斜靠在沙发上,捧着一只白瓷金边的茶杯,像是在赏玩一样。
”我承认我当时是为了老爷子犯急了,用枪吓唬了一下她。“费镇南说,”你呢今天遇到她,然后就为她说话她若是真犯了罪,又能怎样“
”你有胆子直接拿这话对老爷子说。“
费镇南两个眉头急拢起来。他是没有这个胆子向老爷子说这话。老爷子的为人品性正直,教导子孙更是知恩必报。何况,她还是老爷子的救命恩人。
费君臣轻轻吹拂茶杯口的热气”我看,你要么赶紧着手调查这事,要么探一探老爷子的口气再说。“
书房的门,在这时候忽然咿呀一声打开。陆叔小心翼翼地推着轮椅进来。轮椅上坐的老人,满头银发,历经戎马生涯的双目能让人不寒而栗。
费镇南与费君臣立马都肃立起身,充满敬意地喊”老爷子。“
”镇南。“费老先生目光炯炯地看着排行第三的孙子,”我是怎么教你的“
费镇南马上意会到刚才的对话被老爷子窃听了,于是他答”这个事我马上让人去查清楚。“
”只是查清楚“
费镇南受迫于老人炯炯的目光,改口”会救她出来。“
”你不信任她。“费老先生一眼能看穿孙子肚子里的蛔虫。
费镇南知道自己伪装的道行尚浅,向老人家承认”老爷子,我们和她只见过一面,她的为人究竟怎样,我们是不清楚的。“
”她如果真杀了人,我们会把她交还给法律机关。但是,如果她没杀人,连申冤的机会你都把她剥夺了,你这么做,是不是对不起我们的救命恩人“
”老爷子这么说,是笃定她没有杀人了。“
”是。以我八十几年的人生阅历,能瞧不出一个人是不是杀人犯吗那孩子的眼睛很单纯,她犯什么要去杀一个与她没有任何关系的小男孩有精神疾病的杀人犯,也不是这样子来的。“
费镇南面对费老先生的一番正面解说,眉头愈拢愈紧。他回想起来在飞机上的那一幕。她仰起头面对他的枪口,隐藏在眼镜背后的眼睛仍发出强烈的光芒,毫不畏惧的,像是夺目的星辰一般。他是个铁血军人,心里的某块仍忍不住地为之震动。所以,在她救了老爷子一命之后,他走去她的坐席。见她斜躺在飞机椅子上的睡颜,竟是如此单纯可人,情不自禁中,他取下了别在胸前的钢笔放入了她的口袋,并给她盖上了毛毯。当然,做这些事时,他心里十分的光明磊落因为她救了老爷子的命。
然而,如今老爷子这么一说,也并不无道理。她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在几天之间竟变成了杀人凶手
”老爷子。我这就出去一趟。“费镇南取下挂在衣架上的墨色夹克,快步地走了出去。他的步子迈得又快又稳,仍盖不住一丝焦躁。被老爷子的话提醒之后,他心里唯恐起这是一起冤案。如果是冤案,她在短期内被人害死的可能性将会十分之大。
当他打开车门坐进车时,司机问他”三少想去哪里“
费镇南方是意识到自己出来太快,连思路都没有理清该如何下手。
于是在二楼书房俯瞰底下的费老先生,对于孙子又有了想法”看来,镇南这笔是送对人了。“
”老爷子。吹到风可不好。“费君臣将陆叔递上的军大衣披到老人家的双腿上。
”你呢见到那孩子了吧觉得怎么样“费老先生问另一个孙子。
”胆子大,很聪明。“费君臣笑盈盈地说,看起来是实话实说。
费老先生冷哼一声,接着道”这事你得帮着镇南。我怕镇南一人搞不定。“
费君臣没有答好,也没有拒绝,只是透过窗玻璃,看着底下费镇南坐的车子终于开动离开了。
费镇南的车子径直先开往了南方航空公司总部。其实,早在那天下了飞机,他有想过打听她的来历。但是,又觉得突兀,竟然人家已经要求不要回礼。现在,她用他送的那支笔要求回礼,他不能再装作视而不见。
在几个小时之后,他马上得知了她的一切。原来她叫做墨兰。
第二十回原来自己并不是这么地爱他
墨兰自从被捕到今天,短短几日内,瘦了不少于十斤。以至于某一日,带去狱警办公室进行辅导教育时,见到办公室里的一面镜子,照了一眼镜子里的女人,两颊陷了进去,颧骨都凸了出来。鼻梁上的眼镜因为不够肉支撑,总往下滑。看来,监狱是个减肥的好地方。
每天,到了夜晚入眠的时候,她还是想着那个人学长。知道了楚昭曼不是陷害她的凶手时,她不是没想过凶手除了楚昭曼,最可能的人会是谁。学长学长毕竟是救过她性命的人,是她曾经最敬重的人。为何非要做得如此绝情名和利,真的比什么都重要吗
那么,既然是她欠了他的债,还给他是合情合理的。她不会有怨言,但是,如果他这么做不止是要她一人死呢
这个可怕的消息,是在狱所为狱犯添置的报纸上出现。
很戏剧化的两条新闻接在同一个版块上方一条是,傅家老太太在与楚家谈判家地的时候不幸中风倒下,据闻楚家提出了难以置信的苛刻条件。下方一条是,楚家五小姐喜迎自身的喜事,欲与留国学子吴梓阳喜结佳缘。
原来他的未婚妻是楚家人
刹那,牙齿咬进了下唇内里。紧接她牙齿一松,她什么都明白了。明白自己,原来并不是这么地爱他。如今,心窝里的这股疼痛完全是为了对她充满期待的老太太,至于他,在她心里什么都不是了。
隔日,事情便有了转变。或许刘所长对于桑姐的事心有愧疚吧。也更可能是,桑姐这一病,耗了不少钱。所以,桑姐了却心愿得到了狱外病保。刘所长在桑姐走后,马上向上面要求派遣医生,美名其曰给狱犯们做个身体检查,彰显狱所对于狱犯的关心爱护。
到了那天早上,一辆救护车驶进了这个藏在山窝里的小狱所。
刘所长迎接来访的医生,见是面熟的人,颇感意外“费教授,您这是亲自前来”
“偶尔,也需要做做义工。”费君臣扶扶金丝眼镜,三言两语打发刘所长的追问。
因为是女子监狱,狱犯全是女性。跟费君臣一起来的还有一名女医生,费君臣只负责问诊,检查由女医生做。
狱犯们见狱所里走进了一个年轻俊美的男人,都伸长了脖子垂涎。每个人巴不得像桑姐突发疾病,得以解脱牢狱之苦。但是,她们也知道,来给她们做检查的狱医不比一般的医生。一般的医生是希望你生病住院,为医院进病号有牟利的指标。狱医接受的命令截然相反,最好是每个狱犯都没有病,入院零指标。原则不一样,指标性质不一样。狱犯们既是对狱医抱了希望,又带了种戒备的厌恶。
墨兰排在候诊的队伍里面。前边站的方姐进了诊室,不到半刻出来,眉开眼笑的“那个医生真是好啊。人斯斯文文的,又很体贴人,不狗眼看人低。不像以前那些医生,说了句实话,说我营养是不均匀。”
窝在山腰里的小狱所,伙食每天都那个样,所以,营养失调症是狱犯的常见病症,不算病。只不过,有人把话说得好听一点,人家听了也就好受一点。看来,这个费君臣有点儿油腔滑调
墨兰走进诊室,望过去,一眼见着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与她在急诊室见时的那样,那个男人戴着副精巧的金丝眼镜,本身就宛如一台精致的机器。然而,再仔细地打量一番,感觉又不太似了。她边走过去,边眯着眼角。
“请坐吧。傅小姐。”后面那句“傅小姐”,对方几乎是含在喉咙里没有吐出来。
这个如青铁一般的铮铮声调,好像咔一声便会蹦出一颗子弹来,与那个从内到外都是温水似的费君臣简直是判若两人。所以,这个一模一样的五官模子里,具有的是另一个灵魂费三少。
墨兰心里头咯噔一下,抬起眼皮子,这一回瞳孔与对方正对上了。距离她咫尺的男人气息迎面飘来,他的那双幽幽宛如猫般的眸子,会忽地闪过一道亮丽的蓝光,很像宇宙里的黑洞,像是漩涡会吸人魂魄一样。而他的汗息,透着一股血汗斑斑的痕迹,有他在的地方,必定是流血流汗的地带。不知为何,看着他,她就是这样一种感觉一个极带危险性的男人,在平静的波面下蕴含了爆发性的潜在危机。
“请把手伸出来。”他沉稳的声音发道。
墨兰将手伸过去,腕儿枕在了桌子上的软垫子。他的中指食指便是扣在了她的腕脉上。她略提眉角,他会摸脉搏,但是不像医生那样诊脉。更加确定了他不是费君臣,她开始想该如何探他的来意他应是收到了她放出的信息了,潜入这里是为了救她吗
“该多吃点东西,营养不良。”他这话肯定不是诊脉得出的,而是看她一张与飞机上几乎不一样的脸。短短几日不见,没想到,她的衣着打扮真是像换了个人似的。若不是之前先见了过她平日的生活照,他想象不出在飞机上那个干练的女人与眼前这副丑眼镜有关系然而,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将她认出来了。丑陋的眼镜,并不能掩盖住她那双没有熄灭火苗的冰瞳。这双冷热交融的眼睛,比飞机上那个办事精练的女人,更震到了他内心那根弦。
老爷子说的没错,她怎么会心甘情愿蒙受不白之冤呢
他望着她,像是要瞅到了她骨子里头,那只宽而大的手掌在她手腕处滑过。
“嗯。”墨兰应一声,缩回手时顺便拉拉袖子。刚与他的手交错时,一样东西滑进了她袖筒里头。
他低下了头,长睫毛飞扬下的眼镜片闪过一道铁光,道“下一个。”
墨兰起身,转过去往回走。出了诊室的门,她向狱室里走得飞快。今日全部狱犯要接受检查,得以休息一天。她躺上了自己的床,用被子盖住了头。在被子的遮盖下,袖口里隐藏的胶囊落了出来。她拆卸胶囊的壳,发现里面卷折了一张微型纸条。摊开纸条来看,上面的字写有复活。
因此,他一共给了她两颗胶囊。
确实像他的作风。还记得他在飞机上拿枪指着她的额头傅小姐,你只能赌
现在,他是要她再赌一次吗置生死于身外,只赌够不够信任他。
在短暂的思考之后,她嘴角一扬,马上把两颗胶囊都送入了口中。
那一夜,她真的好像死了一般。她仿佛轻飘飘地飞上天,落在了软绵绵的云层里。曾经,她爱一个人犹如自己的生命,为了对方可以死而无憾。如今,那个曾经很爱他的她是死了,为他身败名裂,入狱而死。一切宛似是这样的
不过,他肯定没想到,其实他错的离谱。她与普通的女人不一样,她首先是一名傅家人,一个傅家的女儿,为傅家而生为傅家而死。正因为他与楚家的这步错棋,让她觉醒了。她不会饶恕他的,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她傅家的人。
至于儿女私情,她骨子里既然流淌的是傅家人的血液,所以,他错的太错了
第二十一回她是我的太太
“说是半夜突然不省人事的。”
张士浩千里迢迢赶到狱所接到这个消息后,一个人驾着警车从狱所急开往市里的陆总医院。刚进急诊室,见到了女子监狱的刘所长。
刘所长看到他,颇感意外“你是”
“刑警大队的,我姓张。”张士浩亮出自己的警察证。
听说是鼎鼎大名的刑警大队中队长,刘所长敬佩地敬礼,道“张队,久仰大名。”
张士浩把手指比齐在额门,简单地回了礼,说“刘所长,我这是听说了狱犯傅墨兰被送到了医院来。”
“你是说狱犯093423xx”
“她是我逮捕的犯人。但是,她这个案件在今天有了进展。”
“要判死刑了吗”
“不是。很可能另有真凶。”
刘所长听到截然相反的答案,忽然眼前有点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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