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猎人》第7章 孤独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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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乐的租房是一栋老旧的两层楼的租房。
  每层各有六个房子，有大有小。
  这也是几十年前的老房子了，外围墙壁有些脱落，两侧顶楼有些地方都塌漏了。
  几乎整栋楼都破破烂烂的，就算明天爆出新闻，说某大楼突然倒塌压死几个人，也完全不令人奇怪。
  放一年前这里还零散的有些租客，到今天，算上陈乐，其实也不超过3户人租在这了。
  敢住在这的基本都是不怕死的。
  房主还在苦心等着国家拆迁队到此一游，暴富一笔，也没打算要租客多少钱。
  所以租金很便宜，一个月只要200块钱。
  陈乐可是花了好久，才找到这么个便宜的地方，冒着生命危险住了好几年。
  当然，好处除了便宜之外，还有房间里独立的小厕所，以及外侧的小阳台，还配备一个超级老式的海尔洗衣机，虽然洗的时候，轰隆轰隆作响，感觉随时都可能散架的样子，质量却是异常坚挺，它就是不倒。
  不得不说，老牌国产机器质量总是很坚挺。
  至于房间里就比较简单了，左侧靠厕所是个衣柜，然后中间一张床，右侧还有个书桌，这便是房间的全部了。
  这里也是属于陈乐私人安全的小空间。
  没有人管他，不会有人打扰，也不会受到伤害。
  除了在赚租金的时候辛苦点，平时回到这，他都觉得挺开心的。
  ……唯独今天，稍微有些纠结。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12点多了。
  陈乐在床边坐着看着手中的巧克力，纠结了半天。
  脑子里一直有个小人在打架。
  魔鬼小人在说着，巧克力啊，很美味吧，从没吃过这么高级的东西啊，这可跟路边那5毛钱的巧克力不是一样的妖艳货色。
  天使小人就说，要吃吗，要吃吗，巧克力最大的问题，就是你把他吃掉了，他就没有了哦。
  然后，魔鬼小人，一叉子桶死天使小人，诱惑道，你很饿了吧，巧克力可是富含丰富的能量，能补充你的体力哦，很饿吧，很饿了吧……
  天使小人“噔”的一下，又复活了，金光闪闪说道，吃了就没有了哦……
  在两个小人在脑海里打成一团的时候，陈乐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终究是没有吃！
  舍不得。
  少年的心思还是很天真的。
  虽然，这对别人来说，可能就是个几十块钱普普通通的巧克力，但对陈乐来说，这可是第一次收到的礼物。
  还是……从夏娢冰那收到的。
  他就算很饿了，也完全不想吃掉。
  哪怕，就算是这么看着，都觉得有一股奇怪的满足感。
  一点，小小的慰藉！
  虽然，她的原主人可能压根没放在心上，但少年还是很珍惜的。
  一晚的忙碌，导致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7点了。
  陈乐到阳台喝了点自来水充饥，就赶去学校了。
  “真是糟糕！”
  他本想早上6点爬起来去学校，趁没人注意，把手机塞回安幼月课桌的。
  而现在这时间，等陈乐来到学校的时候，直接就全班早自修了。
  教室里写作业的写作业，早读的早读。
  四处回响着学生稚嫩的背书声，圆珠笔的写字声，以及窃窃私语的讨论声。
  陈乐进教室的时候，不动声色的看了安幼月一眼，发现她已经跟同桌有说有笑，看起来好了很多。
  这让他感觉挺好的。
  随着陈乐从教室门口，走过讲台，走过走道，来到最边缘的课桌角落，坐进课桌，自始至终也没有人多看他一眼。
  他并没有什么朋友，与绝大部分同学都是泛泛之交的普通同学关系，甚至，可能连普通同学关系都不到。
  非要说，平时说话多一点的，大概也就他的同桌刘程了。
  刘程是个大胖子，人送绰号胖头程，1米78的身高，圆润的脸颊带着几分喜感，成绩属于不上不下的中游，他最大的特点是每天早餐都要带到教室里吃，而且每顿要吃4个肉包。
  每每这个时间段，闻着肉包的香味，都是陈乐最最难熬的时候。
  不仅要闻着阵阵肉香，还要听刘程吧唧吧唧嘴……
  今天也是如此。
  陈乐坐在左边无聊的看着窗外，刘程则是一边咬着肉包，一边在那拼命的赶英语试卷，不时的还吧唧下嘴巴，回味下味道。
  这也就算了，偶尔还往陈乐这边凑一下，说道，“你英语试卷做完了？等会第一节课英语，要检查了。”
  然后就传来一嘴的肉味，给陈乐的感觉就是既恶心，又……羡慕。
  “无所谓了。”
  陈乐说着拿出英语试卷，也不管它三七二十一的，直接abcd乱写一通。
  反正老师检查只看你写了没有，才不管对错。
  应付下就行。
  而绝大部分人前后左右的人，大家都会互相沟通，互相帮助下。
  刘程跟前边的说，“英语试卷给我抄下，快，我写不完了。”
  前边人回道，“你物理试卷给我抄下。”
  又有人凑过来说道，“语文习题你们谁做了没，给我看下。”
  “看一下2块。”
  “我靠，你太黑了吧，前天我还给你看了呢。”
  “那个我好不容易找的，很辛苦的……”
  “喂喂，这道题你都会做，厉害了，怎么做，说下……”
  “哪道啊？”
  “……”
  早自修如果不读英语语文的话，基本就是大家忙着互抄作业的时候。
  陈乐随意的把几张试卷做完，就趴在桌子上，面朝窗户那侧假寐了。
  说实话。
  陈乐挺羡慕他们的。
  像这种类似同学，或者朋友间发生的事，永远不可能在他身上发生。
  就算有什么不懂的，连个请教的人也没有。
  除了跟同学关系不融洽之外，连老师也不太在乎他，更甚至有讨厌他的。
  在这种环境下，就更没有学习的动力。
  虽然他表面上总是做出一副无所谓，不在乎的态度，其实心中，还是很羡慕大家这样“互相帮助”的。
  总觉得，感情很好的样子。
  陈乐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能是因为从小学就开始的“没有家长”，又或者是穷，总是穿着破衣服，背着旧书包，又或者是过于沉默之类的原因，他已经忘了。
  小学的时候觉得上了初中就好了，到时候自己一定会努力交到新朋友，新同学。
  但初中情况并没有改变，还是被人排斥，甚至欺负。
  然后就想着，到了高中应该就好了。
  实践证明，高中也没有变。
  他依然是一个人。
  曾经陈乐也天真的想着，兴许到大学就好了。
  但，那更不可能的。
  因为他没有大学了。
  成年之后就该工作了！
  “好了，上课，各小组长把数学作业本收一下。”
  随着数学老师的话语，正式开始了第一节课。
  陈乐也默默的抬起了头。
  像是朋友，同学，一起学习，这些都是离自己极其遥远的词汇。
  没有人生来就喜欢孤独，只是有些人不得不习惯孤独！
  上完一节又一节的课，其实并没有什么收获，大概唯一的收获就是脑中的睡意越来越大。
  陈乐一直在琢磨着怎么找个好机会，不动声色的把手机还给安幼月。
  感觉被人看到的话会很麻烦，而他不喜欢麻烦。
  想来想去也只能等中午下课后，趁大家都去吃饭的时候。
  四节课很快过去。
  随着老师宣布下课，绝大部分男生都跟疯狗一样冲出去，忙着去食堂抢食物。
  女生们则相对矜持一些。
  陈乐趴在课桌上没动，心想着，过个20分钟就该没人了。
  然后，就在这时。
  就听另一边的几个女生在说着。
  “月月，你手机怎么样了。”
  安幼月露出了往日那几分甜美的笑容。
  “还好，我跟爸爸也说了，他没说什么，让我下次注意就好，说会给我买新的。”
  “那就好。”
  “我就说你爸妈不会怪你的，谁都有不小心的时候啊。”
  安幼月的表情有那么瞬间的僵硬，但还是努力微笑道，“是啊，没事了，也准备去报案，既然丢了，就没办法了，听天由命吧。”
  “那咱们走吧，吃饭去。”
  “嗯。”
  “等等，我再打一下，说不定有人捡到了呢。”
  随着苏莹随手又拨打了下号码，只听一阵悠扬的铃声响起。
  你说你喜欢森女系~~
  而我多了一个g~~
  就像love，去掉一半变loli~~
  我在默默等着你哪怕中年危机~~
  我的爱不过气~~
  你说爱喜欢随天意~~
  我就爱上了锦鲤~~
  预支了所有运气换一次概率拉低~~
  伪装的不在意oh假装很佛系~~
  ……
  这是最近抖音很火的“佛系少女”，也是校园里下课后广播室常会播的，大家早就听惯了的歌曲。
  同时，这也是安幼月的手机铃声。
  随着这突兀的手机铃声的响起，一瞬间，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住了。
  全教室的视线，都集中到了那坐在角落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