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这俩没心没肺的傻玩意儿,我直接脱下来鞋子砸了过去,笑骂一句,别瘠薄调侃我昂。
钱龙贱不溜秋的揽住我脖领坏笑:“有啥实质进展没有?”
我撇撇嘴说:“进展可大了,我俩准备下个月领证,下下个月生孩子,到时候记得随礼。”
钱龙不屑翻了翻白眼说:快别吹驴逼了,我还不了解你多大胆儿,你顶塌天敢亲人家一口。
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骂:“知道还问。”
说罢话,我脱掉短袖,走到小院接了一盆清水,拿着湿毛巾擦抹身上,顺便解开脑袋上裹着的纱布,对着镜子打量半晌自己。
钱龙翘着二郎腿,边玩手机边嘟囔:“刚才我问了几个哥们,这两天扒活的事儿不少,明早上五点半有老板让到洗煤厂出警,人头费二百,动手的话另算。”
我扒拉两下湿漉漉的头发问:“能保证结钱不?”
钱龙点点脑袋说:“钱肯定没问题……”
话还没说完,他掌心里的手机就响了,钱龙看了一眼,低声说:“刘洋的电话,这个点打电话估计没啥好事。”
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凌晨两点多了,沉思几秒钟后说:“接呗,说不准他碰上啥急事了。”
钱龙打开免提,听筒里很快传来刘洋的声音:“睡了没皇上?”
钱龙笑呵呵的打趣:“刚迷糊着,咋了社会我大洋哥?”
刘洋轻咳一声问:“这两天你和朗朗有事干没?我这儿有个挣钱的小活,寻思带你们一把。”
见我点头,钱龙又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那敢情好啊,能给多少?我这几天打牌欠了老些饥荒呢。
刘洋不尽不实的说了句:“亏谁能亏你俩嘛,明早上六点半我给你打电话,说定了昂!”
放下手机,钱龙朝我眨巴两下眼睛吱声:“压根没提钱的事儿。”
我搓了把脸颊苦笑说:“不提就不提吧,只当还上次欠他的人情了。”
卢波波舔了舔嘴皮说:“你俩要是不好意思提,明早上我问他呗,反正我也不认识他。”
我想了想后摆摆手说:“再说吧。”
简单洗漱干净后,我俩仨躺在床上唠闲嗑,说的无非是整烧烤广场的事儿,我这头正畅想开豪车、住别墅的画面时候,手机突兀震动一下,是王影发过来的微信信息,她问我到家没有。
我赶忙回了句:“刚到家”。
这次她回的特别快,就一个“哦”字。
刹那间我就没了继续跟她再聊下去的*,随手把电话扔到枕头边,闭眼就睡。
这两天可能真是累坏了,刚合上眼不到半分钟我就睡着了,隐隐约约感觉手机好像震动了几下,不过是在困睁不开眼睛,我干脆就没看。
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我正做梦跟一群穿比基尼的小姐姐搁海边做游戏的时候,突然被一股子堪比下水道的臭味给熏的连打几个喷嚏,直接坐了起来。
我懵懵懂懂的睁开眼,见到钱龙这个损篮子正提溜着一只破袜子站在我床头,卢波波从旁边捂着嘴乐的前俯后仰,气的我上去就是一脚,叫骂:“你特么有神经病吧?”
钱龙灵巧的闪躲开,嬉皮笑脸的问我:朗哥,冒昧的问下江静雅是谁呀?大清早就听你趴被窝里念经,波波,咱朗哥咋念的?
卢波波捏着鼻子怪笑:“静雅你别跑。。静雅等等我。。”
“滚蛋!”我脸皮一阵发烫,抓起枕头朝卢波波丢了出去。
我顺手瞄了眼手机,结果看到王影昨晚上又给我发了几条信息,不过后来又给撤回去了,真不知道这小丫头一天到底想表达啥。
正打闹的过程,钱龙的手机就响了,刘洋让我们到前街去等他。
往出走的时候,我搂住卢波波的肩膀小声问:“波波,你跟我说实话,我真说梦话了?真喊江静雅仨字了?”
卢波波重重点了两下脑袋,表情认真的说:“儿子撒谎,你喊的嗓门比我使扩音器还响,我从院子里洗脸都听的清清楚楚。”
我讪笑着替自己找借口,八成是想我爸了,她主要负责照顾我爸。
卢波波拨浪鼓似的摇摇脑袋说:“不是朗哥,你说的梦话跟你爸没半毛钱关系,你说的都是什么静雅你长得真白,你腿真细。。”
我一巴掌呼在他后脑勺上骂了一句:“就特么你懂的多。”
走到前街口,刘洋已经先我们一步赶到,他站在一辆白色的“比亚迪”轿车前面抽烟,还是上回那身打扮,瓜皮头,紧身小t恤,露个脚腕子的浅色七分裤,胳肢窝夹个小手包。
钱龙手欠欠的上去摸了一把车门,打招呼:“啧啧,又换车了刘总。”
刘洋很大气的从手包里掏出一包中华烟丢给我,笑嘻嘻的说:“不值钱,二手的,你喜欢回头借你浪两天。”
“今天啥任务啊?”我也没客气,自己点着一根烟,随手又把烟递给身后的卢波波,示意他揣起来。
刘洋咳嗽两声说:“拆迁活,我舅和几个大老板合伙在宋家庄圈了一片地,准备盖个商务会所,本地人嫌赔偿款给的少,闹事不肯搬,我舅让我张罗点自己人,组个拆迁队。”
卢波波皱着眉头问:“就咱几个人你想组支拆迁队?”
刘洋尴尬的抓了抓头皮说:“总共两支拆迁队,另外一个老板的侄子也带一队人,拆的多赚的多,我不寻思你们最近手头紧嘛,所以没喊其他人。”
卢波波叼着烟卷问道:能给多少啊?
钱龙马上推搡卢波波一下,板着脸训斥:“操,波波你问的是人话不?我和朗哥跟刘洋的关系那绝对比磁铁还铁,钱不钱真无所谓,刘洋你别多想哈,我这兄弟心直口快。”
刘洋无所谓的摆摆手说:“先丑后不丑也对,我跟你们交个底,我舅给的拆迁款总共二十万,不过他有言在先,哪队人干的利索哪队多得钱,你们放心,咱就算啥也没干,一天五百块钱跑不了,为了公平起见,我舅不让我喊他工地上的人。”
话说到这儿,我也看出来了,刘洋指定是想赚这个钱,但是又找不到帮手,这才想起来我和钱龙。
钱龙歪着膀子问:“意思就是谁拆的多就挣的多呗?”
刘洋点点头说:“对,不过咱也别抱太大希望,另外一队这会儿已经动工了,喊了老些人。”
钱龙一把拽开车门,招招手吆喝:“操,那还*等啥呢,咱也赶紧开工啊。”
半个多小时后,我们抵挡拆迁的“宋家庄”,隔着老远,我就看到一大帮人稀稀拉拉的堵在工地门口,足足能有一二百人,大部分都是像我们这么大岁数的小年轻,几台推土机停在旁边,“轰轰”的冒着黑烟,旁边还有一些扛着铁锹、撅头的工人。
蓝色铁皮围成一圈的工地里,堆满了各种建筑材料,正中央有十多栋小房扎眼的立在工地正中央,每栋房子的门口和楼顶都站了不少人,估计这就是我们今天要解决的“钉子户”。
我们从附近停下车,我扫视一眼黑压压的人群,咽了口唾沫问:“洋哥,你别告诉我这些人都是另外一家拆迁队喊过来的。”
刘洋苦笑着说:“差不多吧,听说对方找了几个大痞子。”
钱龙甩了甩手腕,挺无所谓的说:“我跟你们说,拆迁这玩意儿不在人多人少,关键是够狠。”
我们正说话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宝马车停在我们旁边,紧跟着从车里下来俩人,一个方脸大眼,另外一个平头圆脸,脸上全是坑坑洼洼的痘印,居然是几天前跟我打过几次照面的李俊峰和张鹏,也就是侯瘸子的左膀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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