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高墙大院是困住她的牢笼,她一眼也不想回头。下面是泥土地面,生着些小草,也就三四米,不高也不算低,她衡量了一下,跳了下去。
落地时一股冲力从脚底板反弹回来,膝盖一弯,双腿一阵麻痛,上身前跌,双手撑到了地上,地面的较粗的土粒按在手心,微痛。但她毫不在意,拍拍膝盖和手上的土,在周围逛了起来。树不高,有鸟儿拍着翅膀。远处的水泥马路如白绸带绵亘在绿树中,她向相反的方向在树林中奔跑起来,耳边掠过忽忽的风声,似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自由。她不知道这个海岛有多大,不知道岸边有没有船,心底知道自己是逃不出去的,但她就不想回头,不想回到那牢笼的别墅中。
绿叶掠过衣衫,她听到自己狂乱的心跳。
没跑多远,听到身后突突的奔跑声,树叶发出强烈的抖动声,一种不祥的预感上了心头,她没有回头看,发足狂奔。
后面有男人的叫骂声,“贱女人,站住”
恶魔在身后带起厚重的黑色烟雾,要将自己吞噬,薛彤心里怕得要死,不知后面有多少人在追自己,连回头的片刻须臾都无法抽出,只知道奔跑,迈出最大的步子,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
那个的男人边骂边追,声音粗重“婊子,你逃不掉的,抓住了打断你的腿。”
男人的速度很快,薛彤听到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大口大口的呼吸,双腿酸软,突然被一股来自后面的强大推力推倒在地。
她连疼痛都来不及感受,迅速爬起身,却被那男人一把拽住了胳膊,一双铁爪死死钉住了她。
薛彤犹如被猛兽抓住的猎物,使劲挣扎,口中发出歇斯底里的喊叫声,“放开我放开滚”
她的细胳膊细腿在肌肉强健的男人面前如同一张纸脆弱,男人被她的发狂激怒了,他一脚将薛彤踹在地上,又揪住薛彤的头发,“啪啪”两耳光扇过去,骂道“不识好歹的女人,想逃跑,门都没有。”
薛彤眼冒金星,心上一片寒凉,躺在地面像是被抛在岸上脱水的鱼。
10处理
大猫一路拖着薛彤,板着脸,走到住处看到阿宋倚着门框,双手抱着胸,脸上是一副看笑话的样子。他心上不痛快,手上拽得更紧,咧着嘴骂薛彤“贱人自寻死路,这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还真以为自己逃得掉”
他手下的薛彤发出一连串痛哼,却是无人理睬。
“这么久速度越来越慢了”阿宋笑嘻嘻道。
大猫脸色一沉,“这女人真他妈不识好歹,还敢跑跟个兔子一样跑得飞快。我要好好教训教训她,叫她这辈子都记住逃跑的代价。”
进了屋,他将薛彤重重扔在地板上,又揪起薛彤的头发,迫使她头向上仰,“等着,哥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说完又扔了薛彤,进屋找起东西。
薛彤面如死灰,瞳孔一片空洞,没有喊叫,也没有求饶,躺在地上如死鱼一般。
一会大猫提着一条鞭子出来,他用力将鞭子抽在皮沙发上,发出“噗”的长音,尘埃飞动,令人窒息。
响亮的声音一下子让薛彤回神,她看到黑黝黝的鞭身,已经冰冻了的心一个寒颤,全身的毛孔都在颤抖,那段暗无天日的地下生活中听到的凄厉喊叫又传入耳中,她本能地双手抱着头,喉中发出一声闷哼,面上满是恐惧。
鞭子在大猫手上玩弄,他不着急对付薛彤,倒是很高兴看到她畏惧的样子,他用鞭柄挑起薛彤的下巴,慢悠悠道“现在知道怕了,跑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怕”
“你被卖的时候就该知道自己的身份,这岛上处处监控,你要是跑掉了我们不成了笑话”
男人的嘴角带起一丝邪笑,薛彤全身肌肉不可自已的痉挛。
旁边阿宋好整以暇地看着,慢条斯理地从兜里摸出一包烟,点上,事不关己,看戏一般。
大猫心中有数,像是有火发不出,狠狠扔了鞭子,看向阿宋“给我一根”
阿宋仰头,挑眉一笑,“你不打了我还等着看你打人啊”
“打一个女人有什么劲你真当我在这岛上呆傻了”他直接抓过阿宋手中的烟。
阿宋笑笑,“看她细皮嫩肉的也经不起你打。”
“是啊,还是留着以后还能玩两天。不过看她一点也不丰满,真没劲”大猫瞥了薛彤一眼,眼中极为不屑。
“她毕竟是龙泽的人,龙泽没开口,我们还是不能随便动的。就算走过场也要问一下他,不然凌哥又要说我们不懂事。”阿宋吐出一口烟雾,“那家伙毕竟不是人,谁又摸得清他的脾气,那尾巴一抖,会死人的。”
大猫点上烟,深吸一口,“好歹也要给他面子,不然等他回来,以为我们莫名其妙把人处理了,龙泽那样子本来就吓人,老板又倚重他,到时我们吃不了兜着走就亏大发了,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还留这贱人两天,她犯了忌讳,教训之后到时卖到国外的地下妓院,看她还会不会跑。要是凌哥心情不好,说不定直接就做掉了。”
“真是个傻妞,只剩死路一条了。”阿宋仍是笑嘻嘻,就像在说那只猫真傻一样。
“还不是自找的好了,我先把她关起来,看着都心烦,我要回楼上和美女玩,这女人真晦气。”大猫转身又去找东西,不一会拿来一副手铐,将薛彤拎起来,两下铐住,吼道“今天好好的兴致全被你搅了,好好的别墅不住,自找死路,过两天再好好收拾你。”
薛彤双眼一片空洞木然,任凭他摆弄。
大猫拽起她,拖着她的身子踢开一间房门,扔了进去,又“轰”的一声将铁门重重关上。
铁门发出空旷的回响,随着它的关上,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四周是整片的黑暗。
这是一个储物间,十来平米的狭长屋子,没有窗户,也没有堆放任何东西,薛彤趴在地上,冰冷地板的凉意顺着皮肤传入骨髓,汗毛根根立起。
她抱着肚子蜷在地面,肚子因为之前被踹过发出钝钝的痛,脸上也是火辣辣的疼痛,眼角泪水顺着脸颊滑下,打湿了鬓角的头发,几缕发丝贴在脸上,湿湿的粘腻。
这里是地地道道的小黑屋,黑暗的恐惧将她全身罩住,心上是一片荒芜冰凉,那里全是一片黑暗,明天的旭日再也不会升起。男人之前的话回荡在她耳边,这扇门开启,等待她的只有无尽的痛苦和折磨。
痛从胸口处泛滥,直达四肢百骸,像是针刺一般,还是冰针,说不出哪里痛,却又处处都痛,是她太贪了,作为一个被买来的商品竟奢望天边的自由。这些人最忌讳的就是不听话的人,尤其是意欲逃跑的人,是她大脑发热,走了一条不该走的路,现在悔却是已无回头路。
她一直趴在地上,全身瘫软,地上冰凉一片,她的皮肤也是冰凉的,全身的血液几乎凝固,像是十二月的冰冻子,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自己不该如此冲动,什么都没弄清楚就翻出了围墙,现在,还剩下什么呢
时间慢慢滑过,没有人给她一口水,没有人给她一口饭,房门一直紧闭,她的头脑变得昏昏沉沉,胃又开始绞痛,比饥饿更折磨人的是口渴,舌头肿胀,却是干干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水,嘴唇起了干干的皮,肺部也是肿胀的感觉,伴随着每一次呼吸发出疼痛。痛苦无边的蔓延,但她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黑暗,无休止的黑暗,她在等待恶魔的吞噬。
不知过了多久,铁门咣当被打开,大猫进来了,一把抓起她,手上动作很重,似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外面的大厅站着几个人,大猫将她扔下。
薛彤抬起头,已经过了两天,她脸上的红肿已经消了些,却是满脸憔悴,模模糊糊的双眼中看到庄凌和龙泽已在面前。
龙泽的脸色很不好,面上覆了一层薄霜,因为薛彤临走时的挽留,他也不喜欢外面的嘈杂,完事后就赶了回来,结果一回岛就听到这个令人极度不悦的消息,生生灭了他的热情。
“这女人不知好歹,您看怎么处置”阿宋请示龙泽的意思。
他的眼扫过薛彤,冷冷的淡漠。
薛彤睁着眼望着他,干涩的眼中红肿一片,里面布满血丝,带了点期盼,似溺水之人看到了一根稻草,她扯着沙哑的声音,“泽,不是那样的,我只是想到外面转转,他们误会了。”
她的争辩颓然无力,旁边的阿宋说道“她打过报警电话,我们这里有记录,足以说明她的确想跑。”
龙泽的眸色变成一片沉黑。
庄凌很懂察言观色,在旁边很有礼貌的说道“泽,既然她这么不听话,那就送走吧。我后天再给您带一个过来,还是这种类型的,您看怎样”
龙泽今天穿了一套黑色西装,他的眼凉凉的,看着面前失了颜色的女人,心里就是觉得不舒服,他微微转了头,移了目光,薄唇轻吐,“随便。”
很轻的两个字宣判了薛彤的死刑,薛彤突然明白这个男人是自己惟一的希望,她极度可怜地望着他,“泽我只是好奇才出去的这里没有船,我怎么跑得掉”
“可你心里不想呆在这里既然不想看到我,那就不要呆在这里”龙泽的声音像深冬的凉水,面上又是一副不在意的表情,他轻转身,不想再见到这乱七八糟的一切,准备离去。
最后的希望也要消失,薛彤几步跑了过去,拉住了他的衣袖“泽,你别不要我。”
她的声音低低的,像是小动物受伤时的呜咽,眼中是殷殷期望,看着龙泽。
龙泽把她拽着自己袖子的手扯开,收回自己的胳膊。
她更着急了,一下子扯着他的胳膊,带了哭腔“求你了,泽,你别不要我。”
旁边的阿宋连忙把她拉开,后推一把。
薛彤跌倒在地,哭道“泽,求你了,我不是不想看到你,我就想看看外面,你不在,我一个人呆在院子里很难过”
她哭得很伤心,声音颤抖得越来越低。
龙泽立在那里凉着眼看着那么弱小的女人,瑟瑟地发着抖,像街头冷风中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狗,心上更是不舒服,不管如何,至少她是需要他的。
再说,把她送走了,又没人做饭了。
其实她也不讨厌,龙泽吊了眉梢,“下不为例。”
大猫显然认为这样的处理不妥,“她犯了忌讳,应该被送走。”
龙泽带了薄怒,“你们已经把她送给我了,她就是我的,我说了算。”
大猫还欲再说什么,却看到庄凌瞪他,慌忙闭了嘴。
庄凌和煦一笑,道“既然您喜欢,那就留下。不够听话也没关系,下次您出去的时候,那几天正好把她送到宫夜,好好调教几天,以后定会听话。”
龙泽没表态,只觉得此处烦闷无比,“把手铐解开,我回去了。”
旁边的阿宋连忙拿了钥匙替薛彤解了手上束缚。
龙泽径直转了身,向门口大步迈去。出门时侧身用余光扫了一眼,看到后面薛彤跟了上来,他冷着一张脸直接出了门。
回到他的别墅,门被他摔得砰砰响,他一只手插在裤兜中,面上是一层铅云,在沙发中坐下,沙发立即凹下很大一块。
薛彤进了屋,不敢看他,立在他旁边,垂着头。太阳的余晖尚未落尽,掠过树梢从落地窗斜射进来,而大厅的气氛更为凝重。
11为难
龙泽的心里很不爽,他一个人在这世界,本就属异类,心里明白一直被他人排斥,他颦蹙浓眉,一字一沉问道“你是怕我还是讨厌我”
薛彤仍然低着头,发丝凌乱,半张脸隐在阴影之中,脸颊泛着紫青色,低低道“我没有”
龙泽冷哼一声打断她,“反正你们都不会说实话,就是觉得我有用罢了。”
他偏了头不看她,脊背挺拔得有些僵直。
薛彤轻轻辩解,“你很好相处,只是一直困在院子里,我觉得难受才想跑出去的。”
她的声音暗哑,像蒙了厚厚的灰尘。
龙泽唇角微讽一勾,扫过薛彤垂手低头的身影,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寒沉沉的气息,让薛彤有股莫名的压迫感,不自已地身体微微后倾,脚跟往后退了半步。似乎听到头顶龙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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