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心下甚为满意。又见她素来红彤彤而丰腴的脸颊如今变得又白又瘦,心里自然心疼,便免了清兮的禁足。如今走动多了,加之蒹葭又会说话,将清兮这半年来所受之苦仿佛不经意间就说给了太夫人听。虽然都是太夫人自己首肯的,可她从小舍不得动她半分的孩子又是挨饿又是挨打,太夫人心里怎会好受,没过多久就好言另外为王、李二位嬷嬷推荐了东家。
“虽说王、李二位嬷嬷走了,你学的规矩可不许废了。”太夫人毕竟还是不放心清兮。
“这是自然不敢忘的。”清兮揽着太夫人撒娇。
“还说不敢,你现在就没个规矩。”太夫人掰了掰清兮的手。
“我这也就是在娘的跟前,其他人跟前自然是不会的。规矩里可没不许媳妇跟婆婆亲近的。”清兮嘟起嘴,“娘舍得撵我啊”
要说有规矩,长辈自然是喜欢的,可要说心疼,肯定还是最心疼跟自己亲近的,太夫人当初没太拘着清兮就是怕把个女孩儿养成了丰琉那样的,从心底里她自然是喜欢清兮亲近自己的。
“就你这猴儿会磋磨我。”太夫人好笑地打了打清兮,在她心里清兮犯了再大的错都是她养大的女孩儿,既然罚过了,她也有悔改之心了,自然就该给她机会,所以并不为那事就冷淡了清兮。
“你跟我说说老四是怎么肯松口的”太夫人藏了许久的疑问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清兮迟疑了片刻,该来的还是会来,因着这件事关系重大,太夫人又那么疼自己,于情于理清兮都不敢隐瞒。
太夫人听了良久后才倒抽一口凉气,“你就答应了,你就答应啦”
清兮点点头。
3、从头始
太夫人失态地将清兮大力推开,“你怎么能答应这样的事,你难道不知道你今后”
可是太夫人又如何知道清兮上一世的经历,那慈恩寺别说让她回去,就是让她想一想,她都噩梦连连,比起那些经历,一碗绝育的药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不这样丰锦和商若雯是绝不肯原谅我的,廷直哥哥就不会许我再留在府里。”清兮垂着泪,她如何不知道应了那件事她今后的人生也就没了盼头了,可无论怎样都比送去慈恩寺好。
太夫人扶着额头,恍惚欲坠,清兮赶紧命人去禀了丰琉,请了太医来,太夫人只抓着清兮的手道“这事无论如何不能告诉老大。”
清兮点点头。告诉丰琉,他肯定会嫌弃自己,他是世袭的齐国公,必须有后,为了这个就是休弃她也是能够的,她何尝敢告诉。丰琉一定不能无后,这后来的打算也只能待太夫人身子好些再商量了。
太夫人这一病,家里就没人料理了,本来以前是清兮在主持中馈,可她禁足后太夫人就重新接了回去,如今她病了,还不知道这主持中馈会落在谁身上,但都知道不是大房肯定就是四房,因为二、三房都是庶出。
岂料太夫人却意外地让二房谢氏来主持府中事务。
二房和三房都是庶出,这中馈由大房和四房主持大家自然是没话的,可如今同为庶出,偏生这样的好事落在了二房头上,三房的杜氏难免心里就失了平衡。
一大早清兮就在去太夫人上房的路上“偶遇”了三夫人,“今儿真是巧了。”杜氏笑着上前。
“是啊。“清兮停下脚步等三夫人。
三夫人亲热地挽起清兮的手,低声道“你也不用往心里去,谁不是从不会慢慢开始学会的,这管家也是一个道理,你才是这国公府最正经的主子,娘迟早会把中馈重新交到你手上的。二嫂小户出身,也没经验的,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跟娘怄了气可不好。”杜氏万分温婉地劝着清兮。
杜氏这话表面听着一点儿错没有,可是这得看什么人听,以往慕清兮那种目中无人,一点就着的性子,被杜氏这样一撺掇早就该发火了。只是如今物是人非,反而让慕清兮看明白了这个同以往的自己颇为投机的妯娌。
“瞧杜姐姐说的,我哪里同娘怄气了,二嫂能分担这府里的事情,我感激都来不及,我性子懒散,如今可乐得逍遥自在了。”
慕清兮称杜氏为杜姐姐那是不合规矩的,只是她虽然是大嫂,可进门是最晚的,因着丰琉一直领兵在外,耽误了婚事,又自觉不知会否马革裹尸,也不肯误了那些女子,所以迟迟不肯议亲,直到前两年功成身还,这才同清兮成了亲。是以,先进门的二夫人谢氏比清兮大了八岁有余,就是杜氏也比她年长许多,她总觉得喊她们弟妹来得有些难以启齿,便以姐姐想称,太夫人宠她,也不管这称呼。
杜氏听了清兮的话,脸上的笑顿时减了三分,心里嘀咕这国公夫人学了规矩后,好像性子也转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进了上房,二夫人早在太夫人房里伺候了,清兮上前自然地接过太夫人房里大丫头荷言手中的木梳,小心替太夫人梳起头来,有些难过地道“娘有白头发了。”
太夫人反而不在意,笑道“我这把年纪有根儿白头发有什么打紧的,就值得你红眼圈啊。”
二夫人是个木头脾气,又有些文酸的自卑,出身小户,从不肯在太夫人跟前应酬,就怕人说她为富贵折腰。
三夫人倒是出身大家,可千金小姐做惯了,也说不得卖巧讨好的话,反而又妒又忌地不屑清兮的这种乖巧。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撇开了头,一时无话。只清兮同太夫人轻声絮叨。
饭后清兮陪太夫人去了佛堂,二房、三房自返回自己的院子用饭。
“我将家交给二房管,你可别在心里起疙瘩。”
“我知道的,娘,我性子不稳,也不适合掌家,上回你让我管家,我可没少给你添烦恼,廷直哥哥也没少训我。”清兮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大权是再回不到清兮手里的,就怕她忍不住生事。
提起丰琉,太夫人自然就想到了那件事,“老大那性子孤肃,可也不是亲近不了,你可得好好改改你的小性子,免得万一哪天我不在了”
“才不会。”清兮跺着脚阻止太夫人说下去,那样的事情真是想都不敢想的,“娘,不许你那样说,你会长命百岁的,我去求佛祖,把咱们的寿命平分了,要是有那样一天,我也不独活着。”
“瞧你,又说小孩子话了。”尽管这话听着不切实,可是老人都是爱听好话的,太夫人也不例外。
“这也不能怪我,我屋子里伺候的人也都是小孩子,所以我想从娘这里要两个丫头,可以时刻提点我的,那种只会讨好的应声虫我可不要。”
太夫人沉思片刻,“也好。我这里荷言荷语是离不开的,琳琅和璀璨两个丫头一个沉稳一个干练,倒是适合,我再拨一个妈妈给你。”
清兮赶紧摇头,“可不敢可不敢,已经要了娘两个人了,再给我别人又得说你偏心了。”
太夫人好笑地戳了戳清兮的额头,“你个滑头,是怕我派了妈妈去唠叨你吧。”
清兮装傻地笑着,那些老妈妈一个比一个还像主子,她自然是伺候不了的。
“说起来,我屋子的蒹葭和白露年纪也差不多了,我想求娘的恩典,将她们放了出去或者配了人。”清兮显然是不想再留那两个不懂规劝主子反而火上浇油的丫头了。
太夫人点点头,“你可真是长大了。这个你不用操心,我让袁嬷嬷去管。”太夫人见清兮肯离了蒹葭和白露,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有些事清兮年纪小自然是不适合做的,可是太夫人却是绝不能容忍这样祸害主子的丫头存在的。
袁嬷嬷很快就悄无声息地处理了蒹葭和白露两个丫头,只说是远远地配了人,也无人再问及。
“我看国公夫人现在行事比以前可稳重多了。”袁嬷嬷闲聊着同太夫人提及。
“摔了这么大一个跟头,再不醒事可就没人能帮她了。”太夫人不无惋惜道。
“只是”袁嬷嬷有些不忍,虽说清兮是太夫人养大的,可是她小时候把屎把尿的人却是袁嬷嬷,这里面的情分又不可同日而语。
“知道你心疼她,我何尝不是,可就是以前太惯着她了,才闯了那样的大祸,你啊以后也别太惯着她了。”太夫人仿佛是在埋怨袁嬷嬷似的。
“瞧您说的,平日里最惯着她的难道能是我”袁嬷嬷回嘴道,她是太夫人出嫁时带在身边的丫头,这一伺候就是几十年,在国公府的地位格外不同,就是丰琉也是拿她当亲戚长辈看待,所以同太夫人讲话素来比较随意。
清兮这边要了琳琅和璀璨两个丫头,也都是姐妹一般看待的,毕竟是太夫人身边的人,身份格外高人一等,一到兰薰院便将院子上上下下的人和事理了一遍,整理出个章程来交给清兮,清兮身边正是缺这样的人,自然格外高兴,优赏了银子,将院子里的一众丫头都交给了她二人管理。
下半年,丰琉从南边办差回来。到府那日清兮正在太夫人的西暖阁里替她抄写经文,听得丰琉进门丫头请安的声音,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从屋里出来,垂头站在一边。
二夫人、三夫人听说丰琉回府,也过来问了问安,四夫人商若雯还窝在她的锦绣苑,不过也派人了来问安。
“南边怎么样,那边湿气重,你还习惯吧”太夫人久久不见丰琉,自然有许多话问。
“挺好的。”丰琉略略讲了几段南方的风土人情,他虽然不喜多语,但因着太夫人感兴趣这才多讲了些,言语明辩,听得众人津津有味。
清兮偷偷抬眼瞧了瞧丰琉,见他丰采神华,美质如玉,可再怎么好看,也是块让人靠近不了的石头。
丰琉见太夫人有些疲倦了,也不再多留,只道“从南边带了些土仪回来,我已经让听泉送到各房院子去了。”
4、牡丹泪
二夫人、三夫人道了谢,清兮也有些坐不住了,她实在想看看自己的礼物,看能不能从中探出蛛丝马迹来,也好了解丰琉对自己的想法。
清兮回到兰薰院才知道四并居那边并没人送东西来。显然丰琉心里还惦记着她的错事。
清兮有些黯然地坐在南窗炕上,心里琢磨着自己不怎么光明的未来。丰琉同清兮是分而居之的,成亲第四晚丰琉就搬去了园子里的书房四并居住,只说是旧伤复发。
那次差点儿要了丰琉命的伤,听说是伤在了腰上,之后每年冬天都会复发。这男人伤在腰上便能引起不少的猜疑,可是谁也不敢去问丰琉。丰琉素来少近女色,清兮入门前,他身边只有一个通房丫头,就这样在清兮入门前没多久也打发了出去,如此私下更是让人猜疑。
丰琉搬到四并居去众人虽然惊讶,但也没人敢多言,太夫人也不置一词,清兮有些记不得自己同丰琉的洞房花烛夜了,只是那疼痛还有点儿印象。清兮以前不喜欢又害怕丰琉,他搬走,她真是十万个高兴,是以丰琉同清兮分居的事情就这样长久地固定了下来,仿佛成了定例。
可如今前世经历过男女之事的清兮,却犯了难,这夫妻不同床,再深厚的情谊也经不起长久的冷淡,何况他们几乎没什么男女之情,如果以后再遇上个吹枕边风的,她的日子可就真不好过了。
琳琅这边见清兮闷闷不乐,便以为她是为了没礼物而生气。琳琅是国公府的家生子,从小在这里长大,如何不知道清兮的性子,就怕这位小祖宗发火,大吵大闹,到时候太夫人定然责备是她不懂规劝的。
琳琅私下偷偷吩咐璀璨去了太夫人的院子,将那情形一说,惹来太夫人大笑,笑得璀璨一阵糊涂。
“青桐,我说怎么老大这回回来送我的布匹大多是年轻人用的淡紫淡粉,原来这是替清兮准备的。”太夫人对着袁嬷嬷道。
“阿弥陀佛,看来,国公爷心里也还是惦记夫人的。“袁嬷嬷笑着道。
太夫人也松了口气,因为丰琉去南边的日子,送回来的信很少提及清兮,即使有也是让太夫人多多管教她的话,说明如果她再胡闹,便一定将她送到寺里去。太夫人还生怕丰琉回来后,怒气未消,又是一番波折。
很快,璀璨就把太夫人赏的东西让人抬回了兰薰院。
琳琅将清兮素来喜欢的东西挨个儿拣出来,“夫人,你瞧,这南方的料子就是比咱们这儿的来得柔和,有水乡的韵致,瞧这淡粉色,跟晚霞似的,京城可不多见。”
清兮抬起手摸了摸那叫做“雪光缎“的缎子,想起前世为这样一匹缎子挨打的事情来。本来她出身富贵,雪光缎这等布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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