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谋沦陷46
第四十六章
韩逸轩说得很对,卓思晨不会被悲伤纠结太久,他们都不是需要安慰的人。
工作还得继续,兄弟的忙更是得帮。
先前传出的银源董事长与黑社会组织互有来往的消息,又被否定,据称证据不足,是有人恶作剧为之,银源与银行的信贷关系已恢复正常,停工项目也重新动工,谣言一除,银源股价很快上涨。
一切就跟做了个梦般,若不是股东有所更改的话。
卓思晨算得很准,唐云祥手中9%的股份坚决不卖,周元风手里此刻已经握有35%的股份,但要超过他父亲还源源不够。
“这场仗似乎打完了。”卓思晨盯著那个神色不善的人看。
现在的结果已经很明确,周鹏、周元华、唐云祥手中捏著65%的股份,以绝对优势打压住周元风想要控制银源的心。
“我该宣布失败了吗?”周元风苦笑,终究还是斗不过实力雄厚的父亲。
“你别忘了,你有杀手!。”
周元风顿住,他并不想用那招来赢他,“我不想拿死者做文章。”
“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你成功,我没有逼你的意思,你要是想早一天和亚思和好的话,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做了这麽多,忍了这麽久,他为的是什麽?不就是不想永远被自己最亲的人当成异类,不受重视,不被认可,不就是想要保护自己爱的人,不就是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吗?
已经到了这步,他想宣布失败?他以为他还有退路吗?他的心又开始动摇了?又开始举旗不定了?
“我……”
“前两天我去看过阿姨,从她的字里行间我听出她想要亚思早点结婚,亚思是个孝顺的小子,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因此就随便找个女人让他妈妈高兴,你自己掂量著看吧。”卓思晨激他。
他已经尽全力帮他,替他铺好路,愿意往前走与否,就得看他自己,如果他放弃,那他会替亚思找位好姑娘,至少不能太过随便。
周元风呆了好久,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打完一个电话後,他带著卓思晨一起离开晨云。
“自己早已做出决定,在我面前这副样子就是为了让我陪你过去?”卓思晨不满的斜他。
准备工作早已齐全,律师随叫随到,他可真能装。
周元风苦笑,真的不想如此的。
今天一大早周鹏就莅临公司视察,周元风就是瞧准这点,才会选在今天把事情解决,周元华一直陪在董事长身侧,亲自为他端茶递水。
父慈子孝的温馨场面,被他的亲生儿子打断。
“元风,弄这麽个排场过来,我会以为你是来谈判的,没想到卓总也大驾光临。”
周元华灿笑著走前招呼,卓思晨笑著回礼,并未说话,今天他不过是当个陪客罢了。
周元风有些迟疑的走到周鹏身前,对他说:“爸,有件事我要跟您坦白,前段时间银源的谣传是我弄出来的。”
周鹏并无惊讶,他挑眉,深沈老练的目光盯著小儿子半天,才平静的开口,“你想掌控银源,不是不行,我一向看重有能力的人,可惜的是你手上只拥有35%的股份,你注定赢不了。”
“是吗?”周元风冷哼,到了今天,他对他还是只有鄙夷,为什麽他做了这麽多,他就是看不到他的好,为什麽他就不能承认他一次。
夸奖他一次真的有那麽难吗?
周鹏摇头,用手指点点他,“元风,你这小子就是太傲,认为自己做的什麽都是最好的,你这一生真是太顺了,是我宠坏了你。”
周元风真想大笑三声,宠坏他,这话对著他的好大哥说才对,对他,就不必了。
“爸,您应该还记得妈生前握有公司20%的股份吧,虽然这份私底下的协议只有你们两人知道,但也是具有法律效益的,您大概不知道,妈早已委托律师另外拟了一份协议,她已将这20%的股份全部转到我名下,连我自己也是两年前才知道。”
“哦?”周鹏老脸一皱,几不可闻的掠过一丝诧异,想来他是真没想到会有这麽个意外出现。
当初,因为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他很内疚,可事实已无法改变,为了平息她的怨气,他私底下转出20%的股份给她,希望她能原谅他。
周夫人的脾气其实很好,她只是伤心,那些股份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她虽然收下那份协议,但公司并不知情,她g本没打算要介入公司。
周鹏了解自己的妻子,因为如此,他也渐渐淡忘掉这件事,却没想到,时隔多年,那份协议倒成为他儿子的杀手!。
“阮律师。”周元风头也不回的叫道。
“是的,周先生。”阮苏恭敬点头,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摆到桌面上,“您好周董,我是徐英敏的委托律师,这份是当年您将股份转让给尊夫人的协议,而另一份则是尊夫人将她手下股份转给她儿子也就是周先生的协议,请您过目。”
阮苏将两份不同的股份转让书平摊开,白纸黑字,容不得人不承认。
周鹏略微一扫,随便拿起协议翻了翻,他扔下东西,忽然笑起来,“那麽,周副总接下来想怎样?”
毋庸置疑,瞬间握有55%股份的周元风,自然是要全权掌控银源,做银源的决策者,坐在上位。
“周董应该很清楚,不需要我明说吧。”周元风呼出一口气,终究还是要父子翻脸,这本是下下策,却无奈是唯一的办法。
“哈哈哈……”周鹏笑得很开心,他起身离开办公桌,周元华急忙上前扶住他,“周副总,哦不,或许我该称呼你为周董了,好样的,你。”他抬起拐杖指他,“我服了。”
周元风深呼吸,抬头时,正好与越过他的周元华视线对碰,他的眼神里有些复杂,却容不得他多探究。
“周先生,既然事情已经解决,那麽我也先告辞。”阮苏见任务已完成,整理完东西,他也恭敬告辞,身影跟随前两人的离开,起步出门。
这场战争说白了,就是一场家庭权力争夺战,胜利者由父亲变成儿子罢了,对於银源本身并没什麽问题。
其实周元风不把卓思晨栓过去,他也必赢无遗,可能已经变成习惯,有这个兄弟在身边,他倒觉得自在些。
因为一通电话,卓思晨赶往医院,周元风自然也跟著一起过来,阿焱已经站在办公室外等了半天,看见少爷过来,他立马迎上前,“少爷。”
卓思晨问他:“他愿意交待了?”
阿焱点头,将两人带进办公室。
披著白大褂的医生平静的坐在办公桌前,见到他们进来,也没有多少紧张,只是机械的从档案柜里翻了半天,拿出一叠资料。
卓思晨见他一言不发,开始不悦,“吴医生,卓家待你不薄,你居然对我撒那麽大的谎。”
当初白竹筱发现娄笑出事,就立马拨打120将他送来医院,为他抢救的就是眼前这位替娄笑检查多年身体的吴医生,他如此厚待他,他却连同外人对他撒谎。
吴医生安静的把一堆报告单放到卓思晨面前,低著头,“对於此事,我无话可说,我很抱歉。”
当初替娄笑抢救的时候,他发现他的血y里有著轻微的毒素,伤口也不对,他先前只是有些怀疑,可当他被那些人威胁的时候,他几乎已能肯定。
他明知他是被人杀害的,可他却只能缄口不语。
阿焱见少爷明显不愿放过对方,他趴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卓思晨只动了动眼珠,“作为一名医生,连基本的医德都没有,就没资格再披著这身白大褂,我不会请你去坐牢,但你也不该再在医学界混了。”
吴涛认命的点头,“我明白,不用你说,我也打算辞职。”
他的确不是一名合格的医生,这一年多来,他一直生活在内疚中,虽然死者怎样都无法复活,可他还是间接的帮了凶手。
卓思晨不愿再看见他,起身离开办公室,周元风接到电话有事就跑开了,卓思晨忽然想到什麽,问身後的阿焱,“曾伟然的尸体还没找到?”
“没有少爷,估计警方很快会放弃寻找。”
出动大批警力寻找一个死人,自然是很浪费资源的事情,而且这麽多天下来都寻不著,尸体大概早已落入鱼腹也不一定,超过一定期限,警力必须收回。
卓思晨想了想,拨出一串已经烂熟於心的号码。
“喂。”韩逸轩按下接听键,跨出房门,声音有些愉快,“介辉,终於给我打电话了你小子。”
“什麽!”轻快的声音降下不少,“这麽快,决定了?”
“是。”
“我知道了。”
切断电话,韩逸轩心情一落千丈。
离上次去乡下找他已有一段时间,介辉的笑容还依稀存在记忆里,虽然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但离别突然来临,他还是伤感。
以後,应该很难再见面,韩逸轩叹气,抬头时,却正好与另一人视线相撞。
卓思晨笑著走近,“我说怎麽老是不通,原来是在跟人煲电话粥。”
韩逸轩懒得理他那副假麽三道的嘴脸,“你怎麽会来医院?”不会是生病了吧,可看著不像啊。
“一点小事,那你呢?”
“上次受伤的同事今天出院,过来看看他。”
那天在码头堵截曾伟然的时候,文杰被打伤,不过幸好伤在腿上,没有伤及要害,否则他的小命休矣。
卓思晨明白的点点头,说道:“对了,晚上我有事可能会迟点回去,你一个人在家别太想我。”
邪恶的笑容换来一枚白眼,韩逸轩忍住踹他一脚的冲动,轻哼一声,“如果忘了带钥匙,我可不会半夜起床给你开门。”
他转身往原路回去,没走出两步忽然被另一人拉进旁边的空房,霸道的吻容不得他半分拒绝,强硬的袭卷住他的呼吸。
好一阵厮摩,拥得紧密的躯体在欲望即将控制不住的情况下,适时分开,韩逸轩恶意的盯著那人已有些撑开的跨部,“真快啊。”
“拜你所赐。”卓思晨平静的回他,只盯著他的视线,g本就是如狼似虎,韩逸轩哼笑,这个样子走出去,应该会很有趣吧,第一次发现,原来他的恶趣味也不小,他居然,很想看看他发窘的神态,那一定很好玩。
“我想我该去我同事那里了,他们应该收拾的差不多了。”
他忍住笑,使劲呡住唇,侧转身,忽然一道y影划过,!!哢!他傻得半天没回过神,等到那个邪笑著的人,再次将他压在墙上时,他才反应过来。
“把我的火点起来,身为我的情人,是否该履行你的职责。”
“你最好先搞清楚,是谁惹的谁。”
颠倒事实的家夥终於惹怒韩逸轩,明明是他突然发的情,把他拽进来,他倒好,反咬他一口,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卓思晨轻笑,手指熟练挑开他的纽扣,抚上他x口,“无论谁惹的谁,我们好久没有做过才是事实。”
韩逸轩一把抓住那只不老实的手,有些气急,“喂,别搞我,这里是医院。”
“怕什麽,又不是第一次。”
这话显然带著暧昧,想起在医院的第一次,韩逸轩其实是著恼的,那天也是多半真得吓著他,情绪一冲动也没管身在哪里,最重要的是,那次虽然是在医院,可至少待的是他的病房,可这间是什麽杂货房,随时都有人进来的可能。
“你最好给我闭嘴。”韩逸轩气急的往他膝盖上踢去一脚,卓思晨痛的蹲地,“嘶,有必要这麽狠吗。”
他可怜兮兮的靠到一只旧木柜上,轻哼出一声,“逸轩,用手帮我。”他似在忍耐什麽,眼神灼热的盯著他,手已经扯开皮带,伸入自己底裤。
看他那副饥渴的样子,还真像禁欲许久的样子,韩逸轩皱眉,吞咽一口口水,拿开他的手,掏出那g热烫的物体,才一动作便见他舒服的叹息出声,他咬牙移到他身侧,开始替他套弄起来。
慢慢的,韩逸轩的眼前模糊起来,呼吸也变得沈重,忽然,他的後脑被一只手扣住,将他慢慢往他跨下带,他就那麽傻乎乎的含住那grb。
卓思晨舒服的半眯起眼,一边引导他的头上下摆动,一边摩挲他强劲的後背。
暧昧的气氛中,两人渐渐沈沦,卓思晨忽然拉起他,开始与他接吻,韩逸轩也有些情不自禁,狂热的回应,不断纠缠他的唇舌。
结果,久不释放的利器还是喜欢那口紧窄小x,当那g火热在他股间徘徊摩挲时,韩逸轩幡然醒觉,“喂……啊……”
容不得他想逃离,铁器长驱直入,痛得他掐入他皮r,“卓思晨,你***就是一只随处发情的禽兽,呃……”
恶意的一个狠顶,憋回他後面的话,卓思晨堵住那张叫嚣的唇,带领他慢慢沈入欲海……
半小时後,门终於打开,卓思晨像只偷了腥的猫,餍足的轻舔嘴角,韩逸轩在後头则是恨不得s穿他的身体。
专权蛮横的人,从来都不会知道顾及别人的感受,发泄完就拍拍屁股走人,而他则得承受一系列的後果。
忍住後面的不适,他别扭的走出来。
“逸轩,要不我送你回家。”
“滚。”韩逸轩推他一把,“别把所有人都看得和你一样清闲。”
卓思晨不甘心的抓住他,“别任x了。”他嘴一张,收到那人警告的眼神,舌头一滑,“好吧,那你下班就回家,我尽量早点回去。”
“嘁。”韩逸轩甩开他的手,懒得理会他,三两步赶回文杰的病房。
“喂老大,你跑哪去了,大家都在等你。”
文杰夸张的开始大呼小叫,手上g本还在理著自己的内裤,虽然可以出院,可他的腿还未好全,走起路来有些瘸,样子还挺滑稽,秦依娜看著就想笑。
“你就别光召唤头儿了,赶紧著把自己的内裤藏好,恶心死人。”
秦依娜替他清理其他物品,唯独不肯碰他的私人内裤,这才不得不由文杰亲自出马。
韩逸轩看得好笑,只道:“打了个电话,聊了一会儿,差不多就走吧。”
“我说老大,我好不容易从鬼门关逛了一圈回来,今天才出院,是不是该慰劳一下啊。”
他就知道他会来这招,贪玩的小子一天到晚只知道泡吧,小心到时候连快到嘴边的r都被别人给抢走,“腿上有伤还想著玩,小心玩死你。”
“喂,老大。”这话说的,他这不是在咒他麽。
韩逸轩轻击两下房门,妥协道:“行了,选好地方通知我,我得先回去一趟,让依娜送你。”身上难受得要死,不回去清洗一下,想玩也玩不了。
“不用选,老地方。”文杰对著门口背影大叫。
韩逸轩挥挥手,拿他没办法,跑回家,他把自己浸到热水里狠狠泡了一个小时,泡得他差点在浴缸里睡著,直到电话铃开始催他,他才懒洋洋的爬出水面。
y谋沦陷47
第四十七章
赶到烟圈的时候,那帮家夥已经玩的热火朝天,几个大男人一起在灌秦依娜酒,真是玩得太过火了,韩逸轩摇头,几步上前夺过那只超大的杯子,“够了,再灌出人命了。”
虽然秦依娜的酒量可以,但这麽个灌法,没两下也得挂,他们在搞什麽鬼,他一不在,就瞎闹。
秦依娜见老大来了,急忙朝他诉苦,“头儿,你可算来了,我快被他们欺负死了。”
“文杰呢?”韩逸轩找半天也找不著人,奇怪的很,他不应该在旁边保护她的吗?不是说一定得把他们组的美女娶回家的麽?
“说什麽上洗手间,半天也不见他回来。”
韩逸轩皱眉,这还是伤员,别磕著了,“我去找他。”他走出两步又回头,抬手警告他们,“别再闹过火。”
来到洗手间,他一间间找过,却没有文杰的影子,确定自己没有漏查的地方,他走出洗手间。
臭小子,跑哪去了,韩逸轩觉得奇怪,又依原路走回去。
通过走廊过道,一个熟悉的声音拉住他的脚步,他奇怪的走近那扇门,还来不及站定,从里面冲出来的人在撞上他的前一秒紧刹住力道,这一停顿,已被人抓了回去。
他不放心的跟进去,另外两人在见到他後也惊讶的咦出声。
“逸轩,你怎麽……”卓思晨走到他身旁,“你没回家?”
“同事一定要出来,没办法,你们这是。”韩逸轩不知该如何问,这紧张的气氛让人有些不舒服,发生什麽事了?
周元风瞥他一眼,重新转回亚思身上,“我都已经跟你解释的这麽清楚了。”
“那又怎样?”亚思甩开他的手,找了个比较远的地方坐下。
解释过又怎样,他已经想得很清楚,不会再跟他有所瓜葛,他们各过各的日子,这几年不都是这麽过来的麽,他现在又突然来跟他说这些,他想怎样?
“那晚我是被下了药,不是我自愿的。”
“所以呢?”亚思嘲讽的笑,他想证明什麽?他的忠贞?还是他的专一?
这些,他都已经不关心了。
“所以,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周元风,我们早就已经分手,我们各有各的生活,这些年过得不也挺好,你不是过得很春风得意麽,别再纠缠了,我们已经完了。”亚思起身,他想离开这里,真的。
他不是在玩什麽欲擒故纵,也不是矫情故意要他下跪认错,更不是在玩什麽小暧昧。
年少时不成熟的感情,是没有结果的,这份禁忌之恋只会给他们带来痛苦,不会带来希望,这些年已经让他看得清清楚楚,也让他认清自己该走的路。
周元风气急,他用力将他拽倒在沙发上,“什麽完了,我们从来没完,为了不让你出事,我忍了这麽多年,为了让他们不伤害到你,我对他们低声下气,忍辱负重,为了能够保护你,我甚至跟他们翻脸,去争夺银源董事长的位置,我做这些都是为了谁,都是为了你,如果我们之间完了,那我做这些还有什麽意义,还有什麽意义。”他心痛的按著那个一脸淡漠的人,如果可以,他愿意掏出自己的心捧到他手上,只要他说一声。
“元风,你信不信,其实我没有怪你。”
亚思忽然静下来,温和的话反而打得周元风措手不及,他呆愣在那里。
“或许一开始我的确恨你,可到後来我早就已经原谅你了,因为那件事,我反省过自己,也看明白一些东西,无论自愿还是陷害,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是企业接班人,娶妻生子在所难免,与其到那时再来痛苦,不如现在断个干净,你忍心到那时再让我痛苦一回吗?”
亚思淡笑起来,他推开他,很轻,可周元风却被他推倒在沙发上,他走到另两人身旁,对他们笑笑,不再逗留,顺利开门离开。
周元风傻傻的瘫在沙发上,看著那个人慢慢消失,他忽然失去所有阻止他离开的力量。
刚才的话像把利刃,实实刺中他的心脏,不会死,却生不如死。
他相信自己对他的感情,毫无疑问。
可他却不能保证自己一定不会结婚,这是他的责任,做为周氏企业接班人的责任,他可以任x,却不能视家族血脉而不顾。
听到他要结婚,他会受不了,可他却忘了自己终有一天也会踏上红地毯。
“阿思,我是不是错了。”
“如果连你自己都开始质疑起这段感情的对错,那麽还是极早放弃吧。”卓思晨盯著门板,眼神变化不断。
“或许,我应该成全他。”周元风僵硬在原地。
他应该放他自由,不再硬绑著他,让他失去飞翔的机会,他不能太自私,他不想他恨他。
“既然如此,事情就简单了,你可以回家睡觉了,我们也是时候回家了。”卓思晨微笑,他拉起韩逸轩就走。
既然已经决定放彼此自由,那麽,他什麽事也没有了,他从不逼他们,感情是双方的,第三者c足就显多事,他帮他们的前提是在他们自己想拥有对方的前提下,而不是把他们硬扯到一起。
“喂,他们到底怎麽回事?”
韩逸轩被拉著,这才有机会问出口。
“说来话长,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慢慢说给你听。”
暧昧的语调一听就知道他在打什麽主意,韩逸轩冷哼,实在不耻他的作为,“我还得去找同事,要回去你自己回去。”他甩开他,转道就走。
卓思晨不由分说的拉住他,“找什麽同事,我已经让人去替你说了,帐会记在我头上,回家吧,你今天累了。”
若有所指的话,不说还好,一说韩逸轩就气得咬牙,他快走几步超过他,也不理他叫唤的声音,自己跨上机车,直驶回家。
被他们扔在包厢里的周元风,心情颓丧,连喝下两瓶烈酒,在他们离开一小时左右,才姗姗离去,他也不管酒後驾车是否危险,连走起路来都摇头晃脑的,还在路上开飞车。
大概是他祖上积德,愣是让他安全回到家里,没有阻碍交通顺畅。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微妙,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冥冥中或许早已注定,没有红线拉扯住,终究是走不到一起的。
周元风摇摇晃晃的爬上楼,满身酒气浓烈熏人,走到阶头正要拐弯的时候,他看见一个背影走进他爸的房间,他倚著墙沿挪到房外,脚跟一软,直挺挺的瘫坐到地上。
房门虚掩著,房内有些昏暗,只开著床头灯,周鹏靠在床头,接过周元华递前水杯,喝下一大口开水。
周元华关心的询问:“有没有好些,爸。”
周鹏点点手指,让他坐下,橘黄色的灯光照得他的脸色晦涩不明,“辛苦你了,元华。”
“爸说哪的话,儿子孝顺父亲那是天津地义的事。”周元华笑著接过水杯。
“都怪我,当年的事都是我的错。”
“爸。”
周鹏轻叹一声,拍拍搭在床沿的手,“元华,怪不怪我不把你是我亲生儿子的事公开,而害得你被家族轻视。”
周元华好笑的摇头,“爸,我从来没怪过你,无论怎样,我也不过是个私生子,养子和私生子差别并不大,爸您别胡思乱想。”
坐在门外的周元风震惊的瞪圆双眼,嘴巴张著怎麽也合不拢,一身酒意完全清醒过来,他不敢相信的猛摇头,怕自己是因为喝醉而听错他们的话。
“哎。”
周鹏还是叹气,这辈子他亏欠最多的大概就是这个儿子,他没想到当年的一失足,不仅辜负了那个女人,还辜负了自己的儿子。
“爸,您老毛病又犯了,我和妈从来都没怪过您,妈知道您当时只是意乱情迷,那晚之後您就很後悔,妈也是怕您为难,且不想破坏您的家庭才选择离开的。”
当年的事,真是荒唐的很。
那时候周鹏结婚不久,周夫人很漂亮,周鹏追了她五年才追到手,他很珍视她,也很爱她,可是整整一年的时间,周夫人却没能怀上他的孩子。
家族里开始议论纷纷,那时候周鹏还年轻,抵不住风言风语的他自然也像很多失意的男人一样,借酒买醉,故事俗套的很。
那晚他顺理成章的借著酒醉出轨,出轨的对象自然就是周元华的母亲,柳仪的相貌和周夫人有几分相像,他也是银源的职员,最重要的是她一直暗恋著自己的上司。
“总之,是我亏待了你们母子俩。”对於此事,周鹏一直耿耿於怀。
周元华安抚父亲,道:“说什麽亏待,您不是照样让妈过门了麽。”
名正言顺的认祖归宗,二十多年来的视如己出,已经足够,他感激他。
周鹏摇头,显然是不相信他,“让你帮著我演戏,你心里真的一点都不恨我?”
“爸,元风是我亲弟弟,我还不至於会恨自己的骨r血亲。”周元华好笑,他本就崇尚自由,不喜被缚,没有家族负担,他反而一身轻松,开心都来不及,怎会恨他。
“元风其实是个好孩子,他有足够的能力担负起银源的未来,只是他的仕途太顺,我怕他到时候跌了跟头爬不起来,我没多少时间了,不趁机帮他一把,我就是到了下面也会不安心,我只是没想到敏儿会给他留下那麽一招,是我失算,罢了,至少他身边还有你这个好大哥,也有卓思晨那个好朋友,或许只是我多心,咳咳咳……”
老爷子突然咳嗽起来,那种似要把肺都咳出来的感觉,让人的心也跟著纠起来,周元风心惊的想要冲进房间,可脚却像生g似的怎麽拔也拔不动。
“爸,您累了,还是早点休息吧。”周元华担心父亲的身体,本来就已经很晚了,他不适宜再多说话,他的病情不容许。
周鹏摆手,今晚似乎特别j神,前面一觉替他养了些气力,他又开始叹气。
曾经听人说过一句话:不久於人世的人,好像特别喜欢叹气,而且喜欢回忆,或许,这是一个预兆,不好的预兆。
“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元风和那个男孩子的事情,元华,我知道你并不愿意这麽做,可是为了元风的未来,你一定得帮我这个忙。”
周鹏坐直身体,抓住周元华的手,眼里蒙上一层y影,他知道那个男孩不是坏人,可是为了周氏一族,为了自己的儿子,他不得不斩草除g,替他扫清障碍。
“爸,您放心,我不会让人毁了元风,这件事我会处理,您就安心养病吧。”周元华安抚住老爷子激动的情绪,扶他躺好,替他掖上被角,“您累了,该休息了。”他起身,掐灭灯光,周鹏忽然从被子里伸出手拉住他,漆黑的空气中只有他苍老暗哑的声音,“元华,你从小把自己装的令人厌恶,让大家都喜欢元风,你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是不是?”
周元华反握住那只已显chu糙的手,放回被子,他淡淡的应道:“是。”
到底是自己所爱之子,终究两样啊,周元华叹气,倘若不是他无心权力之道,也许银源真的会经历一番风雨。
走出房间,周元华敏感的闻到空气中飘著的淡淡酒味,他皱眉环视一圈,回房,打开灯,他吓了一跳,待看清坐在沙发上的人後,他又吐出一口气。
“哟,我们的小少爷可算是回来了。”一如既往调笑的口吻,周元风却没有反唇相讥回去,他冷静的看著他,“爸得了什麽病?”
我没多少时间了。
为什麽不告诉他?为什麽只把他蒙在鼓里?他们以为这是为他好吗?
难道要等到老爷子两腿一蹬,才通知他吗?
周元华一愣,随即明白刚才闻到的那股淡淡酒香的由来,他收敛起笑容,坐上沙发,“肺癌。”他看看他,又补上一句,“晚期。”
周元风腾得站起身,怒目而视,“为什麽瞒著我?”
“这是爸的意思。”
“那也不该瞒著我。”他是他儿子,他有权知道他的病情。
“你现在不是知道了?”
周元风气急,他冷哼一声,从烟盒内抽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两口,他烦躁的掐灭烟头,靠上沙发後背。
周元华静静的看他y沈中带点不耐的样子,不说一个字。
半天後,“我……”周元风迟迟开口,声音略显沙哑,“我打算结婚,我会尽快找到合适的对象,我想爸会高兴一点。”他挠挠膝盖,起身离开,走出房门他转身,声音里带著警告,“所以,爸交待你的事,你无需多此一举,别让我知道你破坏规则。”他低头,隐忍住满眼哀伤,“我已经妥协了。”
幸好,今晚他没有不顾一切的追出去,他没有恳求他留下来,他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才没有刚刚抓住他,又一把将他推到深渊里去。
y谋沦陷48
第四十八章
韩逸轩昨晚一夜无眠,他一直在想亚思的事情,越想人越新鲜。
亚思的事,他是知道点的,单就在白江桥上那晚他自己给他讲的故事,他已七七八八知了个大概。
亚思的选择是明智的,至少他是这麽认为的,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有些时候反而成为困扰,尤其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感情,男人不是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事情男人不屑去做也不会去做。
在他的认知里,男人比女人潇洒,也比女人坚强,男人不会去和一个女人抢老公,如果明知对方终会结婚生子,那就该断得干净。
从此以後,各过各的,两不相干。
男人和男人之间本就没有羁绊,是他们违背自然法则,硬生生要把对方绑在自己身边,这种感情受著诅咒,可以开花结果的少之又少。
这个世上不缺同x恋,但能修成正果,白头到老的同x情侣却寥寥可数。
同x之间,更多的,是欲望的结合。
这是他游逛论坛,曾经看到的一个回复。
很讽刺,却很真实。
眼看著自己朋友的下场,他不免也有害怕的时候,越坚强的人,一旦被踩住弱点,那就是致命的。
他在快到天亮的时候才昏昏沈沈睡过去,若不是被人叫醒,他大概会误了送机时间。
因为睡眠不足的因素,摇醒他的时候,他有些云里雾里,眼神迷茫的可爱,那双带著点雾气,又浑然不觉身在何方的样子,卓思晨差点想一口吞了他。
也许是做梦,也许是记忆还停留在睡前状态,韩逸轩瞧著那张满面笑颜的脸,混沌的意识驱使他开口便问:“你很快会和你女朋友结婚吧?”
卓思晨一呆,不明所以,等反应过来後,他双眼一变,俯身吻住他。
因为呼吸越来越困难,韩逸轩打了个寒噤,意识突然回脑,他一把推开他,坐起身,“几点了?”他揉乱头发,朝窗外看看,又回到床上。
卓思晨看著他难得可爱的样子只是笑,盘在床头盯著他,眼也不舍离开一下,“还早呢,要不再睡会儿。”
韩逸轩揉揉脸,摇头,“今天还有事。”他仰头一叹,介辉今天的飞机,他得去送他。
卓思晨见他就要起身,他上前一拉,把他拽回来,不怀好意的笑,“亲爱的,你这一大早就吃的什麽醋呢?是不是梦见我被别人抢走了?”
韩逸轩听得一头雾水,不悦的皱起眉,“你脑袋被门挤了?什麽乱七八糟的。”他看怪物似的扫他一眼,利落下床,走到衣柜前。
卓思晨还是开心的笑,“哎,我说,如果我很快就和我女朋友结婚的话,你会怎样?”
穿袖子的手微顿,韩逸轩干脆的拉下衣领,脸上没有丝毫波动,“不怎样,不过,你得从我家滚出去。”他就势扔过衣服,劈头盖脸的遮住那张讨人厌的嘴脸,走出房门。
“逸轩。”卓思晨见他发飙,急忙喊住他,“谁和你说我有女朋友的?我不记得我有说过。”
韩逸轩斜他一眼,“我说过你有女朋友吗?”他毫不留情的关上房门,震得坐在床上的卓思晨嘴角抽搐起来,三秒後,那人可以穿破他耳膜的怒吼叫得他闭起眼来。
“卓思晨,你搞什麽鬼,都一点了,你跟我说还早。”要是误了送人的时间,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踩死他。
卓思晨慢悠悠的起床下地,忽然想到什麽,他三两步打开房门,跑出去,“你说你今天有事?”
他不是休息吗?易霄灼今天结婚,他以为他是特地准备陪他一起出席婚礼。
“和你无关。”
韩逸轩喝著牛n,随便翻了翻杂志,扔回桌面。
卓思晨不满,道:“怎麽无关,今天易霄灼结婚,你待会儿得和我一起去参加婚礼。”
韩逸轩一口牛n噎在喉咙里,他使劲吞下去,憋了半天才缓过气。
这是天意吗?
多讽刺的一天。
“你自己去吧,介辉6点的飞机,我得去送他。”韩逸轩放下杯子,起身,“时间不早了,我先出门。”从椅子上取下外套,他拾起钥匙就开门离开。
机车飞驰在宽阔的道路上,韩逸轩平静的盯著路面,平静的看车子一辆辆被自己抛到後头,平静的赶到机场,平静的走到那个已经在候机厅的人身前。
“介辉。”
背对他的人突然转过身,一见到他,立刻开心的上前拥抱住他,“小逸,我以为你不来了。”
韩逸轩拍拍他,笑道:“怎麽可能,过了今天也不知多久才会见到,我怎麽能不来。”
裘介辉脸一僵,随即开心之色收敛起来,“小逸,你会想我的吧?”
韩逸轩一拳碰上他的肩,故意叹气,“我尽量,只怕时间一长,我会移情别恋。”
“臭小子。”裘介辉气笑著回他一拳。
两人你来我往,故意引开伤感话题,不触及到离别的情绪,笑闹一番,韩逸轩看看手表,说道:“还有时间,去喝点东西吧。”
“好。”
来到机场咖啡厅,两人找了个靠窗位置坐下,咖啡厅人不多,很安静,偶尔几位外国友人在旁边交头接耳。
两人一人点了一杯咖啡,却没人去动手。
沈默半天,裘介辉开始轻轻转动咖啡杯,“我已经在那边找到工作了。”
韩逸轩诧异的抬头,这麽快?
裘介辉笑笑,“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帮忙介绍的。”
“介辉,去了那边一个人要注意安全。”
“是,出了事我一定会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警察叔叔。”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裘介辉气哼,“你的职业病能不能少犯几次?”
韩逸轩不以为然,“能少犯那就不叫职业病了。”
那到是,裘介辉无奈摇头,他看看时间,起身,“差不多了,走吧。”
韩逸轩朝玻璃窗外注视一眼,跟著起身。
回到人头攒动的候机厅,两人同时止住脚步,整个机场几乎被人潮淹没,五颜六色的发型肤色,容纳著五湖四海的各国旅客,回头望一眼来路,裘介辉紧了紧手提包,“登机时间到了。”
“一路顺风。”
裘介辉淡淡一笑,没再说话,不舍的情绪隐在心里,他朝他挥挥手,不再留恋的转身。
“介辉。”
踏出两步,韩逸轩叫住他,裘介辉回头,见那人冲上前来,拥住他,“保重。”
裘介辉哂然一笑,用力回抱住他,闭眼深呼吸,睁眼时,又变回笑脸,他轻拍他後背,声音透著坚定,“你也是,一定要保重。”
再次挥手,裘介辉毅然转身,脚步不作停留前往登机口,走进通道前一秒,他还是忍不住转头,对著那个目光直视他的人淡然一笑,他一步跨前,身影立刻消失。
与此同时,机场大门外突然跑进一名身穿白色礼服的男子,发了疯般冲进候机厅,他四处巡视,想要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寻了半天,他最终只看到慢慢向他走来的韩逸轩。
他跑过去抓住他,“小辉呢?”
“迟了。”韩逸轩凉凉的瞥他一眼,拨开他的手。
“迟了?”
“他已经坐在飞机上了。”
易霄灼身形一软,呼吸立刻急促起来,他痛苦的闭上眼,蹲到地上,韩逸轩转头,视线对上另一人,他走过去,带著那人一起走出机场。
“你是故意让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的吧。”
站在护栏外,看著飞机慢慢升空,耳边的轰鸣声几乎把他说话的声音都淹没掉,卓思晨仰著头,不知在想些什麽。
“你想多了。”
韩逸轩面无表情的平视前方。
他只是想证明一些东西,他还是希望介辉能够幸福,他不知道这麽做对不对,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结局,都是一样的。
亚思和元风,介辉和易霄灼。
这是发生在他身边的,那麽没有发生在他身边的应该会更多。
同x之爱,注定敌不过现实的摧残。
什麽时候,轮到他们?
韩逸轩摇头,扫清脑袋里那些悲春伤秋的东西,他可不想短命。
“逸轩,你在不确定什麽?或是在害怕什麽?”
卓思晨忽然握住他的手,把自己的决心传达给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他眉间那点淡淡的哀伤总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他不知道强硬如他,也会有害怕的时候,但每次一见到那丝他不小心流露在外的脆弱,他就心酸的想抱住他,他想给他力量,可他知道那人不需要,因为他们是同一种人,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自我调节的空间。
“害怕?”韩逸轩冷笑著收回视线,抽出手,“韩逸轩的词典里,g本没这两个字。”他用食指点他,倒退两步,“你又出卖我一次。”
卓思晨哭笑不得,“这明明就是你的意思,别把罪过都按给我好不好。”他几步跟上前,那人却不愿再和他多说一个字,看来这老婆生起气来,也是一大难事。
一连好几天,韩逸轩的心情都处於低落状态,卓思晨将其归纳为强迫x离别低气场症候群,他把这个名词说给他听时,得到毫不留情的刀叉伺候。
而他的同事们,则是把老大y沈的脸色归咎为施胖熊的越狱事件。
就是这样,几天前他们接到消息,称在监狱里一直安份守矩的施胖熊突然越狱逃跑,事後警方全力追缉,却失败而回。
这之後,施胖熊就和人间蒸发一样,失去踪迹,通缉令已经到处张贴,至今毫无成果。
韩逸轩带人去青鱿帮转过,老大已经换了人,据说和曾伟然不合。
他也去找过局长,希望他能多调派些警力盯住青鱿帮,可是鲍安强却说没那个必要。
这又回到之前的问题上,他很想问问当初他为什麽要瞒著他去抓曾伟然,还有好多不对劲的事情,话到嘴边,他却还是吞了回去,不说曾伟然已死,假如他不想让他知道,他就是问了也没用。
韩逸轩盯著电脑屏幕发呆半天,电话铃声把他叫回神来,“珊珊。”
“哥,爸三天没回来了,我……”电话里的声音慢慢小下去,“有些担心。”
韩逸轩把自己摔向靠背,按揉眉心,“你怀疑他又去澳门了?”
但凡口袋里有一分钱,韩松也会手痒到去赌一把,他一般只在两处赌,要麽就在家门口,要麽就去澳门。
借不到钱或者只有很少资金,他一般只在家门口赌,但只要不去澳门,他每天都会回家,而一旦财务公司愿意多借资金,他通常都会直飞澳门,没个三五天,他是不会回来的,回到家则是一身伤,外加一笔债。
先前有卓思晨的c足,苦於弄不到钱,他算是消停了一段时间,後来因为那家新财务公司,他欠下两百万的巨债,韩逸轩为此差点丢掉x命,可那两百万他终是没能从常卡身上拿到。
韩逸轩本来怕那些人找他妹妹的麻烦,幸好他妹妹在电话里说,老头子自己告诉她那家财务公司不知怎麽突然就消失了,要债的人也不见了。
他本来还夜夜担心著,现在可以高枕无忧了。
为了那笔巨款,老头子还被狠狠教训过,他以为他总该学乖一点,他不知道嗜赌如命者,是可以不要命也要赌的。
安静一个多月,他又开始不安分,他又准备给他下多少任务,韩逸轩连吃他r的决心都有。
“哥,你说他这次又会欠多少?上次,上次要不是运气好。”只要一想到当初那些凶神恶煞的人在电话里讲的话,韩灵珊的寒毛孔都竖起来,声音不免开始哽咽,“哥,我怕,我怕他这次会欠的比上次还要……我们该怎麽办?”
“珊珊,搬到这边来吧,那边的事情,我会解决。”
“不,哥,我还是住在家吧,家里不能没人。”
韩逸轩叹气,他就知道会得到这个答案,“那你自己小心,有事马上打电话给我。”
“知道了。”
或许,真的要到他被那些赌债压死,老头子才会觉悟,悔恨自己害死唯一可以替他送终的儿子。
到那时,他就是哭都来不及。
韩逸轩自嘲的笑笑,他太抬举自己,即便他死了,老赌鬼也是不可能改掉那个伴随他几十年的恶习的,他了解他。
手机不过才刚放上桌面,闹心的铃音又吵起来,他以为是他妹妹忘记什麽话,重新打进来,一看来电显示却是那家夥。
这几天他好像挺忙,又不知道忙些什麽。
他没兴趣问,他猜测或许和周元风要结婚的事有关。
不知什麽原因,短短几天他突然就要结婚,如果是因为那晚的原由,他故意要报复亚思,那麽他会看不起他。
他确信,另有原因。
据说结婚对象是某企业千金,相亲那晚两人一见锺情,立刻拍板定下婚事。
真是见鬼的一见锺情,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周元风会对那个女人一见锺情,那些八卦娱记就是喜欢添油加醋,唯恐天下不乱。
这边,他的思绪飘然在外,那边,可恶的声音不停对他念叨著,大概见他久没反应,终於发现到苗头不对,卓思晨停下话头,“逸轩,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韩逸轩一惊,立即回他,“我在听啊,怎麽?”
“是麽?”电话那头很轻的笑起来,但韩逸轩知道这个笑里有著反面意思,“那你说说,我刚才都在说什麽。”
果然,他压g一个字没听,要他怎麽说?
“啊!我同事在叫我,回头再说吧。”不想被他轰炸,韩逸轩只有找借口脱身,哪知对方比他更机敏,他还来不及切线,那头无良的声音已经追上来,“少来,敢在和我通电话的时候一心二用,回家再收拾你,下班陪我去参加一个舞会,私人的。”
“私人舞会关我什麽事?”韩逸轩问道。
真是奇了,参加舞会带得都是女伴,他是准备带著他这个大男人去给人当活宝看麽?
“关小姐可是指名要你一起去的。”
“关琳琳?”韩逸轩皱起眉,他真的和关琳琳搞上了?甚至已经亲密到要去参加她的私人舞会,还想带上他,真是见鬼,“我没空。”
真是无聊的好玩,她让他带,他就带,凭什麽?他还真把自己当成他的代言人了?
扔掉电话,他从手边拿起一份档案,却没什麽心思去看。
他以为那家夥一定会频频继续骚扰过来,耳朵高度集中到一个点,准备声音一响起,他就按掉,如果他要玩锲而不舍,他干脆直接关机,可是结果他的办公室安静的连g针掉到地上都可以听见。
好吧,难得这麽听话一回,他就不再和他计较。
其实晚上,他打算回那边一趟,他始终不放心,三天不回家,谁知道老赌鬼又欠了多少,自己躲在外面,让人来找他女儿的麻烦,老赌鬼舍得,他可不舍得。
集中起心思,埋头一坐,就过了下班时间,其他人已经走得差不多,文杰看看里面依然大亮著的灯,走进去轻敲办公室门,“老大,下班了还不回家?”
韩逸轩抬头,对他笑笑,“马上,你先走吧。”
“天冷了,别待太晚。”
“知道,灯我会关。”
韩逸轩随意挥挥手,又凝神埋头,听见关门声後,他才抬起头,扔掉笔,清清脸开始关电脑。
y谋沦陷49
第四十九章
十二月的天黑得很早,四点多就已经暗下来,过了五点,已是霓虹灯的天下,韩逸轩看看天,拉好窗门,挑起椅子上的外套按下开关。
大门口的路灯已经全部大亮,他走向车棚打算取车,忽然一对刺目的车头灯亮起,正对著他忽闪忽闪,车喇叭也一阵叫嚣。
韩逸轩走过去,两指才想敲动车窗,那页价值不菲的玻璃便自行降下来,看到那张笑脸,他无语,“你怎麽在这?”
“接你。”卓思晨无良的笑。
韩逸轩则是恼怒的很,开什麽玩笑,他什麽时候需要他来接他?他今天不是要参加舞会吗,跑来他的地盘干嘛?真是吃饱了撑的。
“我自己有车。”他转身,一步跨出就要去车棚,走第二步的时候,却怎样也挪不动脚步。
卓思晨好整以遐的拽著他的衣角,说:“上车吧,迟到可不好。”
“迟什麽到?”下班後的时间可是他自己的,他迟哪门子的到。
“电话里不是和你说过了吗,舞会啊。”
韩逸轩郁卒的想狠狠敲他的脑袋,“我记得我很清楚的告诉过你,我没空。”他有健忘症吗?这麽快就不记得他说过的话。
“上车再说,不然我可强制出来拖人了。”卓思晨赤裸裸的威胁他,丝毫不避讳他可以杀人的眼神,甚至还挑衅的把拽他衣角的手移到他腰上。
韩逸轩森冷的拍掉他的手,不想在自己单位门口出丑,他绕过车身,很野x的打开车门,用力关上,期望能给它带来点损伤,以解他心中的气愤。
专横,独裁者。
应该杀无赦。
“瞧瞧你,让你去参加舞会,又不是要你的命。”
车子掉过头,驶离警局大门,卓思晨转动方向盘,好笑的看著那张不悦的脸,“你就不担心我一个人去,被那些女人围攻?”
“吃了你才好。”韩逸轩若无其事的转头,看向车窗外。
卓思晨失望的摇头,“你真舍得?”
韩逸轩不想再和他讨论这种没有营养的话题,他明智的选择闭嘴,节约口水。
卓思晨见他不愿理人,有些无奈,他不喜欢关琳琳,他早就知道,别说他,自己也厌恶那个女人,“不是我真的想去参加什麽舞会,上次我许诺过,无论什麽事情都会答应,你也在场,我不想食言而已。”
“那是你答应的人家,不是我,我要回家去看珊珊,好久没见她了。”
“明天吧,明天我和你一起过去看她。”
和卓思晨对话,韩逸轩总会感到无力,他不明白轻轻一句话就能逼出杀人凶手口供的自己,怎麽到了那个家夥身上就全不管用了,他只能把它理解为和厚脸皮的人沟通,失败是必然的。
车驶入一座豪华庄园,卓思晨熄了火,韩逸轩伸手去开门,但听哢哢两声,他奇怪的转头,想问问他脑袋又哪里被挤坏,却见那人从後座上拿起一套西服扔给他。
“既是参加舞会,总得尊重主人家。”
韩逸轩想反驳,但一想到他说的是事实,自己总不能穿著这身休闲装去参加舞会,他忍了。
下车後,韩逸轩四顾望了望,整座庄园面积大得吓人,如果不是十二月份,很多花枝已经凋谢,眼前这成片花海一定会优美如画。
宽大的空地上,车子已经快要停满,卓思晨拉起另一人,几步跨上台阶,走进那个金碧辉煌的私人王国。
客人已经到了大半,都是社会名流,男女对半。
两人被接待请进门,关琳琳就笑著迎到他们身前,“大佛就是大佛,参加聚会,也得压轴出场。”
淡粉色单肩斜x礼服,并不华贵,整系列珍珠首饰也不奢华,柔顺的披肩发零散著,简单的妆容把今天刻意变得低调的关琳琳衬托的小家碧玉,别有一番楚楚动人的姿色。
“关小姐可真会打趣人,对於我们的失礼,在下深感歉意。”卓思晨轻轻扬起唇角,握住她的手,俯身,极其绅士的在白皙飘香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吻。
韩逸轩没有如那人的样子,他只略微点头与她握手招呼。
关琳琳今晚似乎很开心,她从接待手里接过丝绸,替二人先後系上,“今晚虽然只是我的一个私人聚会,但内容可是非常丰富,希望可以令二位帅哥尽兴而归。”她神秘一笑,两朵不同色的蔷薇花飘带已经绑在二人手腕上。
关琳琳没有在他们身边逗留多久,毕竟是主人,一大堆客人需要招呼,她今晚忙得很。
这边二人自然也落得轻闲,本就厌恶那女人做作的样子。
环顾一圈,二人找到位置坐下。
穿梭在各色人群中的熟脸孔不少,卓思晨认识的至少有八成以上,韩逸轩则在那些人中看到了易霄灼。
依然是那副舍我其谁的不可一世样,只是比起前些日子似乎瘦下去不少,看得出他在强颜欢笑,那几个女人还争先恐後的朝他身上挤,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发飙。
他在想,看在介辉的面子上,他是不是该过去帮他解围一下,可谁料想还没帮到别人,他自己却先被人给逮了。
“明目张胆的在我面前看别的男人,我可是会吃醋的。”卓思晨不客气的把那张一直侧对他的脸扳正,恨不得盯出他一个洞来。
韩逸轩无聊的推开他,“人家不是帮过你忙吗?”
他事後才知道,制造银源的谣言,就是那家夥的杰作,易霄灼原来是高干子弟,他没想过这样的人会出来经商,他以为高干子弟走的都是政权路线。
难怪介辉说他是个有家世的人,他指的原来是这个意思。
卓思晨淡淡的扫那边一眼,道:“我花的代价不比他的低。”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韩逸轩多有不屑,他懒得再理他。
不知道关琳琳今天怎麽突然想到举办舞会,还把他这个八杆子打不到边的人给找来,职业病一犯,他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正式节目大概还没开始,很多人各自都在寻找舞伴开始跳舞,而卓思晨和韩逸轩无疑是女人中的焦点,卓思晨已经领著一名体态婀娜的女人走入舞圈,韩逸轩则无聊的东张西望。
他不擅长应酬,所以他一一拒绝了上前搭讪的女人。
一曲结束,杯中的酒也被他眯了个光,卓思晨坐回座位的时候,笑他,“宁愿在这喝闷酒也不和美女共舞,莫非是怕我生气?”
韩逸轩眉也不抬一下的回他:“假如这个答案能让你那可悲的自尊心好过些的话,我接受。”
卓思晨气笑一声,随手招来一名服务生,从托盘里拿出一杯香槟摆到他眼前。
韩逸轩还在注意远处的易霄灼,想找他共舞的人不少,可都被他回绝了,他没有坐,只是懒洋洋的斜靠在一边角落处,一个人喝闷酒。
“晨。”
然後,一声亲昵的呼唤把他的视线拉回来,谷雨嘉端著一杯香槟,优雅落座,手也习惯的立马绕住心上人的胳膊,“这麽久没见,想我没有?”
卓思晨有些尴尬,他抽出手,转移话题,“听说,旗绣出了点问题,需不需要帮忙?”
谷雨嘉明白他在转移视线,她看见一旁坐著的韩逸轩,马上绽出笑颜,伸出手臂,“你好,我叫谷雨嘉,是晨的枕边人。”
她不知道一向冷静的自己,为何会在这种场合说出不该说的话,长时间的冷落与无视,几乎把她逼到绝境,她已经顾不得什麽脸面,也顾不得他会不会生气,她只想抢回自己的男人,她不能让一个男人夺走她的东西。
她不许。
韩逸轩冷眼斜身旁一眼,似笑非笑的看著那个醋意大发的女人,只顿了两秒就握住她的手,“你好。”
“你应该是晨的朋友吧,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前几次撞见的都不是时候,让你见笑了。”
韩逸轩坐直身体,解释道:“谷小姐弄错了,我们只是碰巧遇见,就和前几次一样,都是个误会,我和他不熟,我想我应该打扰到你们了,我先失陪。”
他起身,拿著香槟酒,穿过中厅,走出那扇开著的落地窗,尽量无视身後那道烫人的视线。
从大亮的厅堂,一下来到昏暗的阳台,眼睛有点不适应,韩逸轩靠上栏杆,摇摇酒杯,一口闷完後,他把杯子放在细小的栏台上,仰起头。
室内很温暖,因为开著暖气,室外却有些冷,夜风袭来,钻入脖子,像被人放进一块冰,他搓搓手,就由它去了。
阳台下面就是花丛,有花开著,可他不认识,他忽然拿起栏台上的空杯子,对著那株开得正豔的白色花朵,松开手指。
当啷!因为是泥地,声音并不清脆,有些闷闷的,杯子也还完好无损,只那朵花儿被掷得摇晃半天,又回复原样。
“韩警官什麽时候变成小孩子了?”
韩逸轩回头,见那人斜靠在墙上对著他,眼睛不是很清明,他猜测他应该是喝多了。
“易大公子的魅力这麽大,怎麽不去陪美女,倒来陪一个小孩子。”
易霄灼眼一沈,站直身体想要走到对面去,谁知却突然脚跟一软,眼看就要倒地,韩逸轩伸手及时扶住他,“你怎麽不再多喝一点。”直接醉死在厅里,会有专人把他架回房间睡觉,也省得他出这点力气。
缓过眩晕,重心一回到自己身上,易霄灼就厌恶的拍掉那只架住他的手,那神情让韩逸轩想到刚和那家夥认识的那晚,他也是这麽拍开自己扶住他的手,自傲的可以气死人。
“你在看我笑话?”易霄灼懒懒的靠上拦杆,他在故作强硬,韩逸轩看得出来,如果这里有张床,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去抢,他敢保证。
“你喝多了。”和一个醉鬼辩论不是明智的选择,他已经受过教训。
“你是故意想搅乱我的婚礼,是不是?”被酒j驱使著,易霄灼有些失控。
面对这种无端的挑衅,韩逸轩只是冷笑,搅乱他的婚礼?他太抬举他自己了,“人可以犯错,可错了还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那麽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少跟我说教。”
“不敢,易大公子这麽个背景,谁敢对你说教?”韩逸轩故意激他,对於x子高傲的人,他知道哪些话可以成功挑起他们的怒气。
果然,易霄灼冷哼出声,这番话等於将他多年来的努力全盘否定,他之所以弃文从商,就是为了逃避父辈庇荫的这顶帽子,他有现在的成就都是靠他自己努力出来的结果,他没资格这麽批判他。
“你什麽都不知道,就这麽讽刺一个人,这就是一名警察的作风?”
韩逸轩微顿,惊奇於他居然没有对他发火,他刚才明明对他的话很愤怒的,他居然忍住了,“抱歉,算我多嘴。”他耸肩,本就没兴趣和他对著干,看他这样子,脑子多半是糊里糊涂的,他要是再和他较劲,倒是他小心眼了。
想著,他也不打算继续在这待著,转过身,他越过玻璃门打算离开。
忽然,一阵冷风过境,吹起平静的窗帘,垂挂两侧的流苏不小心划过韩逸轩的脖子,也把易霄灼的话送入他耳里。
“我没结成婚,如果没有堵车,我不会追不到小辉。”
理由不错,但没丝毫意义,韩逸轩没兴趣听这种话,而有兴趣听的人已经远赴他国。
或许,该叹造化弄人。
回到刚才的位置,谷雨嘉已经离开,韩逸轩看到不远处的那个倩影,脸色有些苍白,匆匆取过外套,就打算离开。
沙发上的人对他似笑非笑,眼神里是更多的戏谑,一落坐,卓思晨就笑开了,“这次总是吃醋了吧?”
这麽明显的醋意,他要是再睁眼说瞎话,他可不打算放过他。
“你的自恋倾向,似乎有上升的趋势。”
“还死不承认。”卓思晨真是拿他没办法,简直就是只嘴硬的小豹。
韩逸轩不想跟他吵,反正这话一到他那里,死的也能变成活的来,他是不准备再浪费自己的口水。
大厅内忽然有试麦的声音,音乐已经停下来。
关琳琳是个喜欢玩神秘的女人,没有人知道今天这个聚会其实就是她的生日舞会,这点从她一讲出真相後,众人脸上露出的惊讶就知道了。
更令人m不著头脑的是,她居然在自己的生日舞会上让人表演魔术,这过於有煞风景了。
“为了给关小姐的生日锦上添花,我想请一位宾客帮忙。”
厅台上,放著一只大木柜,站在旁边的魔术师笑著向台前鞠躬,“各位先生、女士,大家请抬起自己的左手,然後按一按手腕上的那朵蔷薇花。”
因为今晚到场的都是和关琳琳相熟的人,自然没有人去质疑什麽,都各自去按手上的花,韩逸轩觉得很无聊,但既在人家家里,就不能太不给面子,他屈动手指轻轻一按,下一秒,忽然!!一声,他腕上的花朵突然爆炸开来。
他还没反应过来什麽情况,眼前就被五颜六色的碎花屑喷得满头满身,卓思晨不厚道的笑出声来。
“啊!那位先生真是幸运了,今晚您一定会得到寿星最真诚的祝福,请您移步到台前来一下可以吗?”魔术师的一句话,把所有视线都集中到一点。
韩逸轩懊恼的白旁边一眼,对著那麽多目光他无法拒绝,只能赶鸭子上架的走上台架。
“的确,这个魔术很老套,但只要能逗得寿星开心,就是最好的。”魔术师像个演讲师一样,毫不吝啬的对著关琳琳一阵夸赞,然後才回到正题。
无非就是把人装进木柜,变消失,再变回来,连小孩都觉得俗的变戏法,却真有好多人站著等待结果。
木柜的高度像是为韩逸轩量身定做般,不大不小刚刚好,魔术师合上木柜门的时候,还对著观众强调一遍,让他们看清楚了。
然後,唏里哗啦一阵翻转,当魔术师掀开盖住木柜的红布,再打开门的时候,跳出来的果然不再是韩逸轩,而是一名手捧寿桃的老寿星。
接过寿桃的关琳琳,笑的甜美迷人。
因为没有听到拍手叫好声,魔术师神秘的一弹两指,大门忽然打开,刚刚就在木柜里的韩逸轩居然从门外优哉游哉的走进来。
虽然还是没什麽动静,但也偶尔有几人勉强拍手,毕竟主人公是他们的朋友,不能太下面子,只有卓思晨在见到走进门来的人後,皱起眉头。
他发现了什麽,好像闻到了y谋的味道。
继而,他眼神犀利的s向那片木架,如果他猜的没错,人就是从那里被换走的,她把他藏在哪了?确切的说,她想把他怎样?
卓思晨没有机会想多久,因为关琳琳已经朝他走来,邀他共舞。
y谋沦陷50
第五十章
卓思晨怀疑那个是假的韩逸轩,而真的也的确不在这里,木柜门一合上,他就感觉脑袋一阵沈重,很快就失去知觉,等醒来的时候,他发觉自己已经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
他知道自己落入陷阱了,怪只怪自己太过大意。
门被反锁著,他出不去,窗户是封闭式的,g本打不开,要说单凭这扇薄薄的玻璃窗还难不倒他,可还没弄清状况,他不想太过直接的敲碎它。
至少,他得先知道那个女人的目的。
釜底抽薪才能免除後患。
韩逸轩并不著急,他只想等到主人过来谈判,可他没想到中间会冒出一个程咬金。
因为无聊,他玩起放在桌子上的多米诺骨牌,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的来临。
当他把最後一枚骨牌放好时,忽然听到很轻的玻璃敲击声,他转头,发现一名金发碧眼的男子正悬空吊在外面,对他招手,冷不丁他的手指一动,啪!骨牌像一条长龙般依次倒下,撞击声清脆悦耳。
那名男子对他耸肩,然後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也不知他从哪拿出来一g铁b似的东西,对著玻璃窗划出一个圈,然後,只见他双腿一蹬,整个人连带著那块圆玻璃一起闯进房间,在落地之前,男子轻松接住那块玻璃。
韩逸轩确定自己不认识什麽外国人,更何况还是身手了得的,如果他没有曾经失过忆的话。
可是那人为什麽表现的好像对他很熟悉似的?
不过,在没有确定对方的危险程度前,他可不会随便放松警惕。
“你是谁?”韩逸轩皱眉质问。
他怎麽会出现在这里?不会是小偷吧?国际小偷是不是有点令人匪夷所思?
“喔,亲爱的孩子,不要这麽紧张,我没有恶意,放松点,我们可是朋友。”
男子捋了捋他那头柔顺飘逸的黄头发,吐出一连串美式英文出来,这让韩逸轩开始发窘,当初他强攻下日语,却放弃了英文。
虽然不至於成为英盲,但他只会简单的日常用语,也许他能听懂的更多,但要他说出一口流利的英语来,却有些勉强他了。
好吧,这句话他其实是听懂了,可他不知该怎麽回答。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韩逸轩能用英文回他,可是他口语不行,怕出丑,所以,他还是说了中文,**同鸭讲说得应该就是现在的他们吧,他自嘲的想著。
当初,就是专攻日语,他和齐奎对话时,都差点没被他笑死,要是没有他的帮助,或许到现在,他也不能讲出那麽一口标准的日语。
异国男子轻吹了一声口哨,随之笑起来,“不乖的孩子可是会受到上帝的惩罚的。”
韩逸轩一愣,觉得这话有些耳熟,可马上,突如其来的攻击快得他险些不能避过,他低咒一声,骂那个混蛋在这种时候还要来骚扰他,堪堪避过後,他双眼如箭般盯著那人。
“你到底是谁?”他居然会说中文,该死的,那麽刚才,他是故意戏弄他来著吧,无论是敌是友,总该先亮明身份吧。
“说出来你也不认识我,只要我知道你就行了,今天我可是来帮你的。”收回攻势的同时,男子已经走到那扇反锁的门前,他伸手一撩风衣,超短型手枪已经对住那道锁。
啪!从消音器发s出的声音闷闷的,还没见他动作,手上的枪已经不知不觉间消失。
韩逸轩震惊的望著那个人,半天说不出话来,对方绝不可能是个普通人,他g本就没看见他放枪的动作,在他面前能厉害到这种地步的,之前也只有齐奎一人,这个人和齐奎的身手几乎不相伯仲,他开始全身戒备起来。
这种人,是绝对的危险分子。
他可以在前一秒锺是你的朋友,下一秒,他手中的子弹却会穿透你的x膛,这是比敌人还要来的危险的人。
金发男子好笑的看著那个视他如怪兽的人,无趣的摊手,“好了,你自由了,放心,今天我可是来帮你的。”
今天我可是来帮你的。
这是他第二遍说出这句话,今天我是来帮你的,他把今天强调的很重,这是在警告他,下次见面,或许他就是来杀他的。
所以,这算是变相的宣战还是怎样?
韩逸轩就这麽看著他如来时般钻出窗户,消失在他的视野内,再转身时,那道困住他的锁已经被破坏怠尽。
居然能用一颗子弹破坏比他大出几倍的高x能保险锁,他到底会是什麽人,而且他不是中国人,到底什麽时候他们见过面?
为了争取时间,韩逸轩不再多作停留,他走出房间,在看到那道长的几乎看不见头尾的走廊时有些晕乎,他随意朝一边走去,还没跨出两步,却又听到旁边房间里有声音,脚尖打了一个转,他凑近房门,可他没想到门居然没关实,他手一碰上,门就往里开了一些,房里的两人立刻朝这边看过来。
“逸轩。”卓思晨首先叫出声,他两步走到门前把他拉进来,“我正急著找你,要不是碰上岑叔叔,我都准备搜宅了。”
韩逸轩抽搐嘴角,对岑一风稍点头,他安慰他,“我没事,睡了一觉而已。”
卓思晨点头,人已经找到,他自然不会再担心,既然碰巧遇见,纠缠他心中多时的疑问,他也一定得问个明白,他对上岑一风的眼睛,问道:“岑叔叔,曾伟然都已经死了,你应该不介意给我解惑了吧。”
对於他在陪曾伟然玩洗黑钱这件事上,他实在是有太多不解,以前他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到了今日,他应该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岑一风淡然一笑,靠上椅子,示意二人坐下,才开口,“你一定很奇怪曾伟然怎麽会和我合作吧。”
卓思晨不置可否,呡著唇笑而不语。
“知道为什麽我会认琳琳做妹妹吗?”
这个问题才引起卓思晨一点点反应,“她不简单。”
“我是因为她的介入,曾伟然才会相信我,同意与我合作,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她和曾伟然的关系有多不一般了吧。”
卓思晨微挑眉,这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外,对於关琳琳这个女人,他知道她不简单,可他却从没把她和曾伟然设想到一起过,看来,他还是低估她了。
这个女人,可是个危险分子,她居然能瞒得这麽好,连他都被她给骗过去了,或许,他应该改变自己不对女人下手的原则,因为有些女人,绝对比男人还要可怕,“可是你们既已合作,为什麽你会没事?警察怎麽不来拿你?”
他们两同是公司负责人,要有事,他们会是绑在一g绳上的蚂蚱,谁也逃不了,为什麽他却什麽事都没有,这可说不过去。
“既是我设的圈套,我又怎麽会把自己给圈进去。”岑一风凉凉的对他一眼,又离开。
富达公司本来用的就不是他的名字,成功栓住曾伟然後,他又用了个小小计策诓骗过他,事到临头,自然不会有他什麽事。
圈套?卓思晨敏感的抓住关键词,这就令人费解了,“你为什麽要给他设圈套?你们有仇?”
说到这个,岑一风的眼神立刻凌利起来,藏不住的恨意越来越浓,“单凭他害死娄笑这一项罪名,他就已经够下地狱。”
卓思晨倏的惊立起身,他以毫不示弱的锐利眼神盯过去,“你知道?你早就知道娄笑哥是他害死的,可你却什麽都不说,你居然把我瞒得这麽牢,岑一风,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
原来如此,他一定是在那天机场碰见过娄笑,觉得他自杀的事情太过蹊跷,他从一开始就在查他的事,却谁都不告诉,他想做什麽?独占他的秘密?
岑一风无视那双可以杀人的利眼,起身来到窗前,他抬头看著满天星空,很轻的叹出一口气,那是带著懊悔,无奈,又款款深情的叹息。
“如果老天能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会毫不犹豫的抛弃家庭责任,也不会放弃娄笑,当年是我自己推开他,我不怨谁,可这次,我却眼睁睁的看著他在我面前被人劫走,如果当时的我能多一点心,跟过去看一下,他就不会出事,我真的很後悔,除了亲手为他报仇,我想不到其他赎罪的办法。”
卓思晨忽然顿住,他没想到他会把一切罪过都揽到自己身上。
原来,不过都是情痴罢了。
“岑叔叔,一切都过去了,别再为自己增加包袱。”
是的,一切都过去了,他们都该放下这个沈重的包袱了。
岑一风沈默了片刻,大概已经调理好情绪,他转身,微笑起来,“以後,我大概不会再和她见面,你要怎样悉听尊便,我先走了。”
房门打开,岑一风被不知何时钻出来的手下拥著离开,韩逸轩旁听完整个谈话过程後,只对一句话有些迷茫,“他最後一句话什麽意思?”
卓思晨神秘一笑,也不为他解惑,拉起他随後离开那间半明半暗的屋子。
这座宅子其实有些y森,通道灯都是暗黄色的,不黑,却绝对不亮,像半夜里提著灯笼在森林里走的感觉,足以让人寒毛孔直竖。
要不是楼下大厅的现代气息太足,水晶吊灯照得太过明亮,这俨然可以被称为一座鬼屋,韩逸轩y寒的想著。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并不是通道灯太过昏暗,只是主人家故意没让人开起大灯,只点著最暗的小壁灯,故意让人造成害怕的错觉。
回到大厅,其他人都已经走光了,空地上也只剩下他们的车子,韩逸轩刚跟著卓思晨走出门外,後头就追上几人,来到他们跟前,对卓思晨点头,“少爷,这是你吩咐的东西。”
一人递上一卷录影带,卓思晨随手接过,点头让他们可以散了,才带著韩逸轩回到车内。
韩逸轩有些奇怪,“什麽东西,不会是让人找的a片吧。”随口而出的话,卓思晨却笑起来,“还真被你猜对了,只不过这里面的主角一定会让你意想不到。”
韩逸轩顿住,“什麽意思?”
卓思晨装深沈,就是不说,韩逸轩不屑的哼他一声,就懒得理他。
车掉过头,驶出庄园,卓思晨又笑起来,“你是没看见那女人刚才的放荡样,足以让人鼻血满地。”
“谁?”
那女人?那女人指的是谁?
“她敢在我眼皮底下玩花样把你掳走,他是吃什麽狗胆了,我不会对女人下手,但我也不喜欢不听话的女人,所以,我得让她乖乖的。”
上次已经放她一马,这次,她居然连他的主意也敢打,卓思晨y笑,竟然敢对他下药,想让他就范,她是忘了自己是谁,还是太过自视甚高?
“关琳琳?”
韩逸轩已经猜出带子里的内容,他皱眉,对於这样玩她,他既不赞同,却也不会去阻止。
齐奎说的好,他不是救世主,对於自己厌恶的东西,或许他不会如那人一样恶作剧,但也不会姑息就是。
今天晚上的节目的确很丰富,韩逸轩回家洗完澡就钻到被窝里冬眠去了,只不过g本睡不著而已。
对於那个有著一头金黄色头发的男子,他既好奇又担心,那个人有著一双墨绿色的眼珠,如同翡翠,他的眼神很温暖,气场却肃杀如刃。
他的中文说的很标准,他身上那些矛盾的气质,让他嗅不出一点东西,猜不准他是何来路。
他胡乱思索著,突然从後钻出一条手臂,绕过他的腰,把他扳过来。
“想什麽想得这麽入神,或者还在吃醋?”讨厌的声音一开起,他就知道没好话,还故意对著他耳窝子吹气,韩逸轩无聊的推开他,眼皮子都懒得赏他就转回身。
卓思晨一怒,直接翻身挺上,压住他身子,嘴角邪勾起来,“为了一个女人吃醋,亲爱的,你是不是太没自信点了?”
韩逸轩在心里猛翻白眼,用手抵住那张就要贴上来的脸,终於开恩的看向他,“我不过是给你留个足够的空间让你处理自己的烂尾巴,你能不能好好管住自己的脑袋,别再被门挤坏了?”
他一脚把他顶开,一拉被子,就要睡觉,谁知卓思晨居然直接抽走整条被子,甩手一扔,不等他发飙,唇已经控制住他的呼吸,双手齐上……
今夜,注定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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