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苏墨玉静坐於桌前方凳上,凌乱的长发掩去了所有的表情,独自无助地瑟瑟发抖。
他有无数个理由劝说自己放弃这个孩子:他们这个苦苦掩藏於世人之後的族群,在众人眼中是那麽奇诡,他这麽一个甚至会被视作异类的人,定会将这个未出世的孩子推上风口浪尖。最重要也是最不能让他释怀的就是,宁天瑜是一人之下的王爷,他的长子绝对不应该出自自己的肚子……
「怎麽办宝宝,爹爹可能要放弃你了。」苏墨玉有些不舍地以指腹摩挲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言语里透着浓得化不开的忧伤,
「呃……」话音刚落,苏墨玉就觉得腹中一阵绞痛,忍不住呻吟出声,「宝宝,是你在怪爹爹吗?」一下又一下地轻柔地抚m小腹,才感觉痛感轻了许多,苦苦压抑的不舍一下喷薄出来。
这是自己的孩子啊,一个鲜活的健康的小生命,而且,这是自己和他的孩子,怎麽舍得?怎麽舍得……
「唉……」算了,算了,苏墨玉以掌心覆住小腹,感受着暖流的渐次的渗透,长时间的思考已经让他乏了,「宝宝,这次算你命大,爹爹会留下你,以後你要乖乖的,别乱折腾……」
放弃一条生命的决定自己果然还是做不到,苏墨玉自嘲道,总之,无论今後会有什麽阻碍艰难,自己都会拼力跨过去,这是他的孩子,这是他一个人的孩子……
苏墨玉起得很早,一夜不得好眠,但是鉴於事情已经有了定夺,心情还是不错,扬着笑脸抹上了小腹。坐了片刻,苏墨玉忽然意识到自己昨日那番表现一定吓坏了纹水,随即起身下床,到厨房端了纹水的早膳送去。
「纹水?」苏墨玉跨进房间,意外看到苏纹水已经坐在了书桌前。
「起得这麽早?先来吃点东西。」
「大哥……」苏纹水有些欲言又止,昨天大哥走後他一直觉得不心安,生怕出了些什麽事情,现在看大哥一大早就来了自己这里,一定是有了打算……
「先吃早饭,听话。」苏墨玉细心地将清粥茶食一样一样地摆在了圆桌上,垂下的头发巧妙地挡去表情,让苏纹水更加不安。
「大哥,你就说吧。」苏纹水已经不耐了。
「我要那个药的方子。」苏墨玉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心中却已经觉得好笑,「保胎药的方子。」
苏纹水先是怵地一惊,反应过来才知道着了哥哥的道儿,「你,你,你真是的。」他故意冷下一张俏丽的脸来,向大哥表达自己的不满,心底却有些窃喜,他着实也不希望看到大哥做出放弃孩子的决定,一来对身体伤害极大,二来也显得残忍,现在这样便是最好,即使最终大哥痴恋的王爷负了他,自家兄弟也是能替他分担些的。
「纹水,纹水,我的乖弟弟,莫生我的气了。」苏墨玉见他不高兴,有些急了。
「这次就放过你,就罚你生个软软和和的侄子给我。」苏纹水也笑开了,两人迅疾闹成一团。
第二十三章
皓月初悬。
「明日就是纹水上试场的日子了啊。」苏墨玉坐在院中圆桌旁,眉目低垂,专心致志地把玩着手上的玉盅──纯白温润,细腻脂滑,是相当珍贵的和田玉,不过,比起宁天瑜予自己的那枚墨玉酒盅,还是差得远了。
苏墨玉长久地保持着同一个动作,微弱的存在感几乎让人觉得他已然睡去。
风声一动。
「出来吧。」苏墨玉蓦地出口,划破了长夜的死寂。
「哥,你怎麽又知道我今晚要回来?」长长的静默,答话者应得有些不情不愿。只见从院中一处y影笼盖处走出一人,现身的一瞬,仿佛是从月光中走出的小人儿──与苏墨玉七分相似的五官,长在了一张圆润的娃娃脸上,微微瘪了瘪嘴,显得稚嫩娇俏,惹人疼爱,可不就是苏家老三苏锦年?
「我有什麽不知道?」苏墨玉转过身去,打量着自己的三弟,嗯,有点黑了,还胖了,看来日子过得不错,不免笑得开怀,「来来,锦年,都快两个月没回来了,尝尝我给你备的好酒。」
「大哥。」苏锦年心中一悸,自己不爱被束缚,很小就经常逃家,爹娘还在的那会儿都对自己没有法子,只有大哥总能在自己回来的那天早早候着,现在自己大了,出门不归的理由也正当了,没想到大哥还……
「快过来啊。」苏墨玉侧着脸看着三弟,语气宠溺。
「哦哦。」苏锦年怕大哥等得急了,提了气掠到桌边。苏墨玉刚刚把玩着的和田玉酒盅里就装着他准备好的美酒,此时已经斟了一杯放於苏锦年面前。
「大哥,你不喝吗?」苏锦年看着面前的一副酒具,有些奇怪,大哥酒量不错,每次自己回来都得和他一醉方休。
「不喝了,对宝宝不好。」苏墨玉脸色不变,答得坦然。
「咳咳,咳咳,你说什麽?」苏锦年一口酒呛出来,以为自己幻听了。
眉毛一挑,苏墨玉直截了当地告诉苏锦年他没有幻听,他的猜测也没错,後果就是苏锦年再一次痛苦地呛酒了。
「大哥,那个,那个……」苏锦年被震得两眼犯晕,直觉就要问些什麽。
「孩子的父亲还不知道。」苏墨玉答话毫不停顿,语气却有了苦涩。
「大哥……」苏锦年心里又是一颤,隔着桌子拥住苏墨玉有些僵住的身子,一种未名的情节流过四肢百骸。
「没事没事。」苏墨玉轻巧地从苏锦年两臂中绕开,转而握住了他的双手,「这次会住些日子吗?」
「这……」苏锦年很为难,大哥的状况的确让他担心,但自己的确有明天就得走的理由,这可怎麽是好?「怕是明天就得走,我也是想到明天二哥就要春闱,才回来看看的。」
「这样啊,」苏墨玉仍是有些遗憾,「你明天实在要走就走吧,我会替你问候纹水的。这会儿晚了,去休息吧。」
「嗯,大哥我先去休息了。」苏锦年自知理亏,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这小子……
第二十四章
自从有了孩子,苏墨玉就变得相当嗜睡,早上没人来唤就难得醒来,苏纹水心疼他,刻意嘱咐了後院下人不要叨扰,所以近来他总是会一觉睡到正午时分。
从软塌上起了身,苏墨玉一看日色,就知道已经过了二弟的开考时辰,有些遗憾,但也无可奈何,简单地吃了些东西,苏墨玉打算去看看三弟。
苏锦年的卧房挨着苏纹水的,房间布置得简单,打扫得也是一尘不染,却因为常年没有人住,少了些人气。
苏墨玉一进里屋,就看见床上空无一人,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仿佛从未有人动过──苏锦年已经离开了。
「坏小子,难道就急在这一时半刻?」苏锦年似是走得匆忙,连便条都没留下,桌上只遗下了一个黄澄澄的油纸包。
苏墨玉有些疑惑,将纸包托在了一只手上,小心翼翼地解开──纸包中密密地裹着腌渍的青梅,颗颗果实饱满,色泽翠绿,极为新鲜,散发着勾人的清香,引诱着苏墨玉以两指捻了一颗,送到嘴里,口味清冽,酸甜适度,正和了他此时嗜酸的口味,一时忍耐不住,两指频动,满满一包酸梅已经下去了一半。
解了馋,苏墨玉有些郁结的心理也舒缓了不少,锦年虽然不合管教,这关心家人的心思还是没少,就这於细微处琐碎的关照,就足够让他暖心了。
店前内院走了这麽一遭,苏墨玉吃惊地发现他竟变成了一个无所事事的闲人。苏纹水知道他怀孕初期,胎息不稳的现状,就和一心向主的王伯通了气,均以他身体欠佳为由架空了他在滢泓阁的管理职权,导致他连在绣坊指导指导新进的绣娘,都会接收到王伯幽幽的目光,好似在指责自己不爱惜身体,使他如针在背,片刻也呆不下去。
乖乖地顺了他们的意思回了卧房,苏墨玉实在是有些手痒,闲不下来,周边又没个像红袖、绿萝那样的人陪他聊天解闷,呆愣愣地发了会儿呆,苏墨玉都有些吃不消自己这种懒懒散散的蠢样,百无聊赖之下想到些什麽,从衣柜里端m出一个针线包,裹着的红绸可以看出原本簇新鲜润的样子,如今却已经落了色,不规则地分布着各色密密麻麻的针脚。
这是自己刚开始学刺绣时偷偷绣的,绣的是民间传说的五毒,想送给爹爹驱邪。可惜自己当初学业不j,绣了一小半就觉得太过chu糙,因而弃之不顾,当初举家赴京的时候一时兴起带上了,时隔多年,倒还尘封在自己的衣柜当中。苏墨玉有些怅然,自己当年的一片心意竟到现在也没有送得出去,摊开红绸一看,当年的心血在现在看来竟是如此低幼chu陋,心中有千丝万缕的舍不得,引着他重拿针线,一点一点地拆去了过去绣的不平整的针脚,再一点一点地重新绣上,即使绣出来的东西无法再送给九泉下的爹爹,至少他可以为自己的宝宝绣上这麽一件五毒肚兜,为宝宝驱凶纳吉,求得安康。
很长时间没有刺绣,苏墨玉有些生疏,不过这五毒作为刺绣的基本花纹,他做起来还是得心应手,想到这是为自己期待的宝宝绣的,眼里心底便满是柔情蜜意,绣着绣着,便想到了当年怀着自己的爹爹,是不是也同自己一般柔情满满地为自己赶制小衣裳呢?
第二十五章
时日如飞,近十日的春闱已经过去,苏纹水锦口绣心,发挥得不错,自然不必苏墨玉过多地打点,让他得了个闲。
只是这苏纹水护哥心切,一下了考场就径直入了大哥的卧室,知道他讳疾忌医,这麽些日子肯定没有好好喝药休息,便赶着为他诊了脉,开了方子,不假他人之手自去煎了药,看着苏墨玉喝下,「哥,我说你怎麽就不能好好吃药呢?还好你身子骨不错,底子强,不然落下病g儿来,不仅有你好受的,连宝宝都会有影响的。」
「我知道了。」听说会影响到宝宝,苏墨玉也不敢含糊,相当豪气地捧起药碗,将汤药一口闷了,唯余苦涩得让人想落泪的味道在味蕾间四溢。
「纹水,你刚刚下了考场,应有些倦了吧,先去休息吧,我没事了。」
「那好,你要注意些,我先回去了。」苏纹水的确有些疲惫,可就是担心这个不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大哥,显得有些不舍。
苏纹水走後,苏墨玉才感觉通体轻松,他最害怕板着脸的医者,总觉得他们是一群能够无情地向病人宣判死刑的冷情之人,而今,即使这个医者是自己最疼爱的弟弟,他也是习惯不得。
按理说苏墨玉当初回滢泓阁就是假了苏纹水春闱的借口,然而如今春闱也过去了几日,王府那边也不见宁天瑜派人来催,苏墨玉乐得清闲,趁这个机会好好思量回王府後怎麽向宁天瑜解释自己这个莫名怀上的孩子,整个人也是在苏纹水的j心照顾下血色好了很多,线条也更为柔和。
「大哥。」苏纹水在门外轻轻唤了一声,随後端着药碗进了门,果不其然看见大哥正坐在桌前刺绣。苏墨玉本来绣这个兜子就没准备能瞒得住弟弟,偶然一次被苏纹水发现了倒也没被他数落,之後苏墨玉干脆就不再遮掩,在苏纹水眼皮子底下忙活了起来。
「先喝药吧。」苏纹水将墨黑的一碗药汁端在手上,亲眼看着大哥全数灌下後随即给他塞下几颗蜜饯,缓一缓那令人不快的苦涩滋味。
「哥,你现在的身子骨可不同一般,刺绣对你的眼睛不好,你还是多歇息歇息吧。」苏纹水见大哥一喝完药又开始摆弄手上那块有些显旧的红绸,忍不住出声相劝。蓝血族人以男身育子,条件本就不比女子,禁忌也更多,正是由於苏纹水深知刺绣极可能损了他怀着宝宝的大哥的视力,这才不让他c手滢泓阁中的事务,可是,当他看到大哥专注地埋首於这块红绸时满涨地快要溢出来的柔情时,他由是心尖一颤,再怎麽果断的阻挠也说不出来了。
「我知道的,纹水你看,这不就好了。」苏墨玉扬了扬手中的成品,对着苏纹水扯开一抹笑。
「大哥,你知道就好。」苏纹水放了心,展露笑颜。
「纹水啊,你看我闷在家里也十几日了,陪我出去走走可好?」苏墨玉对着苏纹水眨眨眼,满脸期待,要是二弟再以他身子不好为由阻拦,他可真就要在家中呆到发霉了。
「好好,不过今个儿天寒,你可得给我罩件衣服。」苏墨玉极少撒娇求人,偶尔一次却让苏纹水难以推拒。
「好。」苏墨玉见他答应得爽快,眼睛笑弯成了月牙,乖乖地从衣橱取出一件厚实的墨青披风将自己包得紧紧的,不让自己有一丝一毫受冻的可能。
第二十六章
「纹水啊,你真把我当作了弱质女流不成?」苏墨玉停下了脚步,眉眼弯弯地嗔怪道。
苏纹水一惊,有些不好意思地拿开了他企图护住大哥肚子的手,他倒不是觉得大哥纤弱到需要自己保护的地步,只是觉得大哥的x子不像是个爱惜自己身子的,因而才想多护着他点。
「纹水,陪我去周边那两家布号转一转可好?」自滢泓阁走出去没几步,苏墨玉便举步向自家的几间下属布号走去。
「大哥,你可答应我不过问阁中事务的!」苏纹水一急,拉着苏墨玉的衣袖想要制住他的动作,却又怕伤着他不敢用太大的气力。
「去看看,就去看看。」苏墨玉知道弟弟受不住自己这讨好的腔调,愈是在脸上摆出一副落寞的表情来。
「算了算了,你可答应我了,只是去看看。」苏纹水被大哥看得窘迫,把脸一扭,服了软。
「喂,阿武,你不去山上砍柴,又跑到街上来干什麽?」街边铺子里的老人扬声询问从铺前跑过的j瘦少年。
「庆叔,」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是瞒着我爹上街来的,庆叔你可不知道,听说宁宣王爷就要赢取骠骑将军的独女了,那可是个仙女般的美人啊。」
「阿武,你还是改不了这爱八卦的坏毛病,皇族的闲事可是你管得了的?我那兄弟可怜哦,怎麽生了你这麽个扶不上墙的小子。」老人只觉得这小子不争气,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骂得少年再不敢出声,灰溜溜地跑开了。
「大哥,布号就在前面一条街,你可要先休息一下?」苏纹水一回头就看见大哥苍白的脸色,心中一紧。
「纹水啊,我这不又不想走动了,我们回去吧。」苏墨玉笑得苦涩,方才老人与少年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皇家做事一向谨慎,现在既是民间也有了这样的传闻,那麽这件事一定是八九不离十。难怪他不再邀回自己了吧,马上就要娶正妃的王爷,又怎麽会稀罕一个无名无份的男宠呢?早就想到的结果了,只是陷得深了,想抽身也难啊。
「大哥,是因为那些话吗?」苏纹水即刻便明了了事情的缘由,心疼地将苏墨玉纳入自己不甚宽厚的怀抱中。
「没事,我只是累了。」苏墨玉把头深深埋於弟弟的颈窝中,闷闷地回答。
的确是累了,由身至心。
「咱们回去吧,和宝宝一起。」苏纹水觉得揪住自己衣服的手似乎松动了一些,便扶了大哥起身,绽开温暖的笑靥,「我总是会陪着你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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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前两天只顾着旅游了,把文丢掉了
我会努力更新的0.0
第二十七章
「臣王参加皇上。」一道低沈的问安打破了御书房的寂静。
「皇弟请起。」端坐在御案前的人循声抬头,唤起跪在地上的宁天瑜。
皇帝与宁宣王爷一母同胞,容貌十足的肖像,只是宁天璟较之宁天瑜年长数岁,又经历了几年前一场皇位之争,心x大变,喜怒不形於颜色,眉目间更添岁月的印痕。那一股子不怒而威的帝王之气,让一向以谋略闻名天下的宁天瑜在自己王兄面前,也不过只是一个未长成的r臭小儿。
「皇弟,你如此着急地进g来,可有什麽要事?」
「皇兄,」宁天瑜想到自己听了属下探听到的消息後就着慌地进了g,这般乱了分寸的模样想必又要被皇兄笑了去,不由有些羞恼,「我听属下回报,近来京城中已经流传开了臣将迎娶骠骑将军独女的消息。」
「朕知道你想问什麽,这个消息确是我命人传开的。」宁天璟抿了一口香茗,神色如常,「皇弟,这本就是我们商量好的,你想反悔不成。」
「当然不是!」宁天瑜一顿,惊觉自己失了态,「皇兄,为何这麽急着放消息出去?」
「母後催得紧了,朕也是没有办法。再说,早些了了这件事总是好的。」宁天璟淡淡地扫了一眼宁天瑜紧皱的眉头,「你也是知道的,这件事不过是我们做的一场戏,当不得真的,若是有什麽为难,不过是事後向你挂念的人解释解释就成了。」
「皇兄,你知道?」宁天瑜闻言一惊,无意间将自己的心意透露了个十成十。
「瑜儿,」宁天璟一下子笑了,柔和了一向冷硬的面部线条,「我们自小便处得好,你真当这点事能瞒过朕?」
「皇兄……」宁天瑜有些怅然,都说「自古皇家最无情」,富贵荣华之後,最容易冷漠了亲情,而自己与皇兄能十数年如一日地相互扶持,无疑是最令自己欣慰并庆幸的事。
「什麽时候方便了,带他来见朕吧,朕很好奇。」
「明白了。」宁天瑜旋即展开清朗的笑容,大跨步地离开了御书房。
「大哥,让我给你号号脉吧,你脸色不好。」苏纹水有些忧心。
「无碍。」苏墨玉笑笑,脸色苍白得难看。
「可是……」
「大少爷,大少爷……」苏纹水刚出口的劝阻被府里下人急匆匆地打断,「府里来了贵客,已经请到外厅了,王伯让我请您速去看看。」
「贵客?」苏墨玉有些奇怪,不容他多想,起了身前去,却被苏纹水紧紧攥着他衣摆的手制住了脚步。
「大哥,你身子不便,我替你去看看,你就休息吧。」苏纹水拧起一双秀丽的眉,忧心忡忡地看着大哥还未有起伏的小腹。
「这怎麽行!」眉毛一挑,依旧苍白的脸上却多了几分颜色,商场上叱吒风云的苏阁主纵使病弱也不是什麽好惹的善茬儿,「我若因着这点事就得罪了金主,可不是坏了我们滢泓阁的声誉?」
苏纹水被堵得哑口无言,只得微微叹口气,跟上了大哥的脚步。
「不知贵客到来,苏某怠……」
「墨玉……」坐在上座的锦衣男子闻声抬头,眼里满溢着欢喜,一跃上前揽住了明显因为惊讶而愣住的可人儿。
「王爷!」苏墨玉一时回过神儿来,一下子恼了,抵住宁天瑜的x膛挣脱了出来,顾念着方才听到的传闻,更是脸色微冷,「请您自重。」
「墨玉……」宁天瑜依旧挂着笑,心底却是百转千回。不妙啊不妙,看墨玉那个样子,想必已经听到了那个风闻,心里定是不好受的。只是自己堂堂宁宣王,此时竟然无法出口解释,怎麽一个憋屈了得。宁天瑜刚想再次上前,却看见四围十几只眼睛直溜溜地盯着他们二人,别说苏墨玉脸皮薄,就连他这个脸皮赛过城墙厚的也不敢在这种情况下做点什麽,无奈下只好清清嗓子,道,「本王与苏阁主有些要事,烦请各位回避一下。」
「大哥?」苏纹水有些忧心地看向苏墨玉,却见他向自己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回避,便只好遣了一众小厮随自己离开。
「墨玉,」苏墨玉一直冷着脸站在一边,不置一词,宁天瑜别无他法,只能发挥缠功,又一次靠上前,将苏墨玉在怀中锁紧了。
「放开!」苏墨玉恼恨自己会被周身熟悉的气味扰了心神,越发挣扎得厉害,「王爷,您都快要迎娶正妃了,还纠缠於我干什麽?我不过是一个男子,又有这麽一具畸形的身子,您就放过我吧。」
「玉儿,」宁天瑜听他百般贬低自己,涌起阵阵心痛,「你别这麽说,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宁天瑜似是要证明自己说的话似的又搂得更紧,苏墨玉浑身一僵,放弃了挣扎,只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他的,所以今生他才会被吃得死死的,即使知道前路渺茫也不得回头。
「跟我回王府吧,墨玉。」
「好。」
第二十八章 h
「公子,你回来了?」红袖一看到出现在门边的熟悉身影,欢喜地凑上了前。
「红袖。」苏墨玉温和地笑笑,温润如玉淡如水的气质让红袖一下子红了脸。
「公子,我已经令人将卧房整理好了,里面的陈设还和您走的时候一样。」绿萝缓步走来,一贯沈稳的她没有像红袖一般喜上眉梢,心里却很是高兴。她噙着浅笑看红袖与公子的互动,突然察觉王爷使了个眼色,知道是让她们回避的意思,「公子,如果没有什麽别的吩咐,我和红袖就先退下了。」
「麻烦你了,绿萝。」绿萝於是携着不舍的红袖告了退,离了小院。
「这树你倒是照顾得挺好。」待绿萝红袖离开,苏墨玉就在庭院中自顾自地走了起来,原本他离开时刚刚吐苞的花已经微微绽开,显露出嫩黄的蕊心,柔嫩可爱,抽丝细长,洁白如玉,香气芬馥,已能想象出花开满树时的盛况。他一向爱侍弄花草,看到眼前这等美景,心情大好,唇角也不由上扬。
「这是我托付给你的树,你不在的时候只是请了人代为打理。」
「哦?」苏墨玉扭头看宁天瑜,却看他神色无异,一对桃花眼出奇的正经,意外的感到好笑,「噗哧,这麽说,我把自己卖给了你的这些树?」
「这个吗?」宁天瑜以拳撑头,故作思量的模样实在可乐,「树生千年而不死,这麽说来,你的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不都属於我?」
「你……」苏墨玉知宁天瑜一向厚颜,不过这无耻至极的一番歪解却让他脸颊发烫,心如擂鼓。
「怎麽,墨玉你不乐意?本王很是伤心啊。」宁天瑜见他语塞,故意做了一副神伤的样子,期期艾艾地倚上了前,从背後将苏墨玉抱个满怀,热气全都喷在他的耳际。
「不是……」苏墨玉见不得他这番样子,着慌地想出言解释。
「不是不乐意,那就是乐意咯。」宁天瑜一下子变换了脸色,笑得乐呵呵的,孩童似的在苏墨玉身上蹭了蹭,两只手也没闲着,自上而下将他m了个遍,「怎麽又清减了些,好不容易养出的r又减下去了。」
「你干什麽,快住手!」苏墨玉感觉他不怀好意地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脸上一阵青红。
「墨玉,墨玉,你不想我?」宁天瑜得了便宜,愈发大胆起来,一只手轻巧地挑过轻软的绸衣,抚弄着裹着布巾的平坦x膛,微微蹙起了眉头,「怎麽又用布巾裹起来了?」
「住手……」苏墨玉感觉他正摩挲着自己的後背想找到解开裹布的结口,不由红了脸,蓝血族人怀孕之後更是敏感,不堪逗弄,蜜房更是会泌出大量r汁,涨得生疼,他面子薄,不愿让人看去自己狼狈的样子,所以即使在家中也用布巾裹好,要是现在让宁天瑜看了去,他就真要掘个地洞钻下去了。苏墨玉念及此,慌忙伸手去挡,只是他身子不比往日,已被逗弄得酥软了,推拒的动作倒像是欲拒还迎的调情之举。
宁天瑜对他的身子想念的紧,哪里还压抑的了,寻着结口就三下五除二地除了裹巾。
随着裹巾的落地,空气中自是飘出一股子腻人的甜香,苏墨玉对此甚是清楚,一时羞愧难当,干而脆之地闭上了眼睛。宁天瑜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嫩白的肤色已经因为羞涩蒸成了嫩粉色,雪r上的红樱在料峭的寒风中微微挺立,顶端还遗留着n白的r汁。真是惑人的妖孽!宁天瑜下腹一紧,竟是已经起了欲望。
「唔,别在这儿,会被人看见。」苏墨玉感觉x上一沈,面前人已然开始戏弄他红肿的红樱,一阵一阵的酥麻快意让他忍不住低吟出声。潋滟着水光的深蓝眸子半是嗔怒地向宁天瑜扫去,若是真由着他在这里做了下去,自己真是要羞愧而死了。
「墨玉,你再这麽看着我,我真会把你在这里就地办了。」宁天瑜被他泛着水光的星眸一瞪,只觉得蹭蹭起火,再看他一脸毫无自觉的模样,当下拦腰将人抱起,带进了卧房,
将人放到床上,宁天瑜也就不再客气,就着这顿「饕餮盛宴」享用了起来,唇舌与面前人的苦苦纠缠,直到缠绵出晶亮的银丝才肯罢手。红润饱满的唇,曲线优美的脖颈,x前的雪肤,一处一处的以唇舌抚弄了下去,却不肯给个痛快。
「涨……吸一下。」苏墨玉知道他的顽劣x子,非逼得自己开口讨饶,又抵不过xr上的胀痛,只能扯扯面前人的衣袖,小声地吩咐。
「哪里涨了,这里,这里,还是这里?」宁天瑜让唇舌在一对雪r上留恋,啄出y靡的声响,却始终不肯触碰高高挺立的红樱。
「唔……」苏墨玉见他装傻,一不做二不休地压低宁天瑜的头,让他碰上自己x前的红樱。
「墨玉,你的很甜呢。」宁天瑜伏在他身上尽情地吮吸甘甜的汁y,又趁机渡了一口到苏墨玉的口中,欢喜地看着他因羞涩呛得面红耳赤的样子。
「拿开……那里不行。」苏墨玉刚刚因为缓解了xr上的压力而放松了些,就感觉到魔爪伸向了自己後方的蜜x,有一下没一下地浅浅戳刺,一股酥麻劲儿一下子自尾椎骨窜了上来,蜜x也贪婪地一抽一抽,泌出了粘腻的y体,想要挽留住这带给自己快意的玩意儿。意乱情迷之下,他倒还记得自己是个双身子,要是这麽做下去,怕是会伤了宝宝。
「墨玉,你下面那张嘴可不是这麽说的哦。」刺入的手指被软r紧紧地包裹着,泌出的y体让蜜x变得又湿又软,每每手指要拔出时蜜x都会蓦地一紧,蠕动着不让它离开,这具身子,怎麽看也是动情了的样子,真是服了他还能出言推拒。
苏墨玉知道做到这个地步,生生地停下两个人都受不了,便主动侧过身子,换了个压不到宝宝的姿势,「从侧面来吧,轻点。」
宁天瑜心下狐疑,却来不及细想,抵在两瓣雪臀间的肿胀硬得疼痛,抽身便狠狠地顶入了开发得松软的蜜x。
「啊……」苏墨玉有些吃痛地喊出了声,许久没有承欢过的蜜x一下子被撑到了极致,不断收缩着淌出更多的y体来适应。宁天瑜也不着急,一手揽着他清瘦的腰肢,任由自己火热的肿胀在蜜x中轻轻撞击,一手伸到了前方,抚慰他挺得高高的肿胀之处。
「嗯啊……」苏墨玉耐不过这前後夹击的手段,肿胀的顶端已经开始溢出白浊,後方的蜜x也在这研磨一般的缓慢撞击中得了趣儿,只感觉深处酥酥痒痒的,确是那磨人的撞击缓解不了的。「好痒……」
宁天瑜见他眸似晨星,面如芙蓉,肤色绯红,娇艳得快滴出水来,也不想再逗他,松了抚弄他肿胀的手,端住他的胯骨两侧,一心一意地大幅抽c起来。
「要坏了啊……轻点,嗯哈……轻点」一波一波的情潮上涌,苏墨玉只感觉这身子都不像是自己的了,欢愉至极又担心着宝宝,只能无助地以手心温暖着小腹,眼中含了泪,竟是一副潸然欲泣的表情。
「墨玉,弄疼你了吗?」宁天瑜看见他无助捂腹的动作,怕是不小心伤了他,随机放慢了动作,温柔却不失力度地顶弄,头则轻轻地贴上他的後颈,给他以抚慰。
两人如此温存了一阵儿,苏墨玉便只靠後面释放了出来,宁天瑜只感觉包裹着他肿胀的r壁狠狠一绞,也尽数喷洒出了白浊。虽是未曾尽兴,宁天瑜看着面前人绞着眉头昏昏欲睡的样子,始终是不忍心,拾起一旁扯下的衣物给两人收拾了一下,也搂着他歇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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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送温存h一篇~~~~〉〈 俺是写h无能的苏某,卡了很久就这点字数。。。。
鲜抽得登不上去,只能用登入鲜作家,不能登入鲜鲜人了
所以,只能发文,不能看文了~~泪奔
打滚,撒娇,求安慰~
第二十九章
苏墨玉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被紧紧圈在一个温暖的臂弯中,不由忆起了昨天的疯狂。
宝宝?心底一凉,双手下意识地在小腹上摩挲,果不其然小腹处传来轻微的刺痛,也不知道是不是伤了宝宝,看来得找纹水看看。
「醒了?」宁天瑜将头靠在苏墨玉的颈边蹭蹭,初醒时的嗓音低沈暗哑。
「嗯。」苏墨玉不安分地扭扭身子,对宝宝的担心让他无比焦躁。
宁天瑜深望了他一眼,随即翻身下了床,下一秒,苏墨玉就被他打横抱起,「我带你去沐浴,水已经让绿萝备好了。」
「绿萝。」宁天瑜在沐浴过後就接到一张圣旨,宣他进g,临走前略带犹疑地想了一会儿,还是唤来了绿萝,「墨玉好像有些不舒服,你召个御医来替他看看。」
「是,王爷。」
「绿萝。」宁天瑜前脚刚走,苏墨玉就在绿萝刚出门前喊住了她。
「公子,什麽事?」
「别宣太医了,替我到滢泓阁把我的弟弟苏纹水找来。」苏墨玉还没想好怎麽告知宁天瑜腹中孩子的事情,若是现在找太医来看怕是会出大乱子,因而更情愿找知情的弟弟替自己看看。
「公子,王爷吩咐过的事情,怕是……」绿萝有些为难。
「纹水j通药理,也了解我的情况,再者,若是找了其他太医来,我会不舒坦的。」苏墨玉一手安抚着小腹,一手端着香茗,神色坦然。
「知道了,绿萝这就叫人去找苏二公子。」绿萝不想让公子不舒坦,也就顺从了他的建议。
「哥,出什麽事了,怎麽找了我过来?」苏纹水一进院子就急声询问,失了在外人面前一贯保持的冷清样子。
「公子,绿萝先退下了。」绿萝眼力极佳,知道他们有事要谈,急忙告退了。
「先坐。」苏墨玉见弟弟来得如此迅速,知道他定是以为自己出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迅疾赶来的,「也没什麽大事,就是小腹隐隐有些刺痛,我不放心宝宝……」
苏纹水闻言色变,抓了他的手来诊脉,脸色却猛地一红:「咳咳,大哥,你昨天……做了?」
「嗯。」苏墨玉也不避讳。
「没什麽大事,只是孩子还没有三个月,正是不稳的时候,略动了胎气,开副药吃下去就好了,不过以後这保胎药还是不能省的。」苏纹水拿随身的纸笔写了张药方,刚想交给苏墨玉却又缩回了手,「大哥,你叫我来不就是不想让王府中人知道你有孕的消息,那麽这药方可千万不能让他们拿了去。这样吧,我以後每日将抓好的药和账单一起送过来,对外就说是调理的药。」
「就照你说的做,还是你细致。」
苏纹水拿着药方亲自抓了药回来,熬出一碗墨黑的药汁,看着苏墨玉就着蜜饯喝了下去才肯离开,临走时脸红红地留了一句叫人哭笑不得的话:「大哥,以後做的时候小心点,别太激烈。」
宁天瑜回来时已经是暮色初上的傍晚时分,一时放心不下白日里表现反常的苏墨玉,就一路拐进了小院来看看。一进院子他就发现了那人,静默地坐在庭中,月白长衫伴着未曾束起的墨色长发一并在风中起舞,合着这半落的夕阳,景也寂寞,人也寂寞。
「不冷?」宁天瑜抖下自己玄色的披风罩在他单薄的衣物上,「不是身子不舒服吗,怎麽还在外面吹风?」
「无碍,我就是想这麽坐坐。」苏墨玉紧紧身上的披风,他一时忘了带件衣物出来,着实有些冻着了,「这麽晚了,有事?」
「没什麽,就是想来看看。」宁天瑜弯出一个无害的微笑,眼底却有闪烁。
「你有事瞒我。」不容置喙的语气。
「墨玉,你果真是贴着我的心的,什麽都瞒不过你。」宁天瑜俏皮地调笑,笑得进眼里却笑不进心中,「我有一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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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苏墨玉眉心一跳,知道眼前人向自己求的,决不是什麽好事:「说吧。」
「墨玉,你可记得我们太白楼上的那个约定。」
「自然记得。」一件绣品换一个愿望,只是他现在提起又是什麽打算?
「那好,我现在就有件非你不可的绣品。」若不是今日皇上提起,宁天瑜还真是忘了自己当初和墨玉的这个约定就是为了今日这件事,只是谁曾想,今日的自己会对面前这人有着如此深的执念。
「要我绣什麽?」听到是让他帮着刺绣,他也就不怎麽上心了。
「一件嫁衣。」宁天瑜有些踯躅,咬咬牙,仍是说出了口。
「什麽?」苏墨玉一时失控,发出了咆哮一般的怒吼,转瞬间又像沈寂的死水,归於平静,只是身子颤抖着犹如秋天纷纷落地的黄叶。宁天瑜没有想到他会有这般激烈的反应,一时间也晃了神,回过神来就想上前扶住他欲坠的身子,却被他让了去,眼神中闪着他未曾看过的蓝色火光。
「墨玉……」
「墨玉……」
「墨玉……」宁天瑜试探着喊了他三次,得不到任何回应。他知是自己伤及了他的心,想要开口解释却连一句「不是你想的那样。」都说不出,不容恼恨起留下这个烂摊子的那位故去的九五至尊。
第一次,口舌伶俐的宁宣王爷在一个人面前百口莫辩。
「一件嫁衣对吗?」良久,苏墨玉总算是开了口,却是嘶哑难听。「多少天?」
「什麽?」
「我问什麽时候要绣完,可不能误了王爷的吉时。」苏墨玉抬眼瞧他,愣直愣直的,盯得他发怵。
「三个月。」
「这麽着急呢。」苏墨玉浅笑,如玉的脸面更是好看,只是遮不去蓝黑瞳仁中的冷意。「都说慢工才能出细活儿,这麽短的时间交给别人可绣不了什麽好东西。可是王爷你放心,我就算日夜赶工也不会让王妃在婚礼上失了脸面,定能衬得王妃惊世貌美。」
「你别这麽说……」宁天瑜知道他情绪不对,一时情急就想把真相脱口,却想起皇兄今日召自己进g时还嘱咐自己莫误了大事,也就生生咽了下去。
「王爷,这外面天寒地冻的,苏某就不作陪了。」苏墨玉扶着石桌颤巍巍地站起,一手捂腹,一边脚步虚浮地向屋内走去,「对了,王爷您可别忘了你答应苏某的那个愿望。」
「玉儿!」宁天瑜的奋力呼喊却只换回迂回的回音,绕梁而终不绝。
「唔……好疼……」拼着力拴好门闩,苏墨玉即如断线风筝虚软地瘫坐在地上。腹中绞痛不止,却比不上缺了一块的心来的疼痛。
「宝宝,宝宝,不要闹爹爹了好不好,好疼。」苏墨玉抚着小腹呓语,未曾减轻的腹痛让他又惊又恐,一下子湿了眼眶。因为虚软的双脚已经站立不起,他就只好以坐姿狼狈不堪地向屋子中间的圆桌踱去,手脚并用,一寸,两寸……还差一点……一触及圆桌,他就挣扎着爬了起来,抖着手去拿桌上的杯子,就着冷了的茶水吃下了早上纹水硬塞给他的保胎药丸,终是脱力地落座在凳子上。
「宝宝好乖。」许是感应到他苦痛不堪的心情,难耐的腹痛终於消了不少,只是心痛是无药可医的,一直忍着的泪於是落了下来,滴答滴答,在这朗月疏星的夜里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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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虽然少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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