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或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mp;quo;收藏到我的浏览器∓mp;quo; 功能 和 ∓mp;quo;加入书签∓mp;quo; 功能!想想小妖趁我装‘昏迷’不能说话的时候,代我答应了三天后与四大公子比斗,我的脑袋就涨得厉害。
棋琴书画,我只会素描,再有就是追女朋友的时候学了几曲吉他,下棋和书法纯粹一摸黑,这叫我拿什么和他们比呀,我记得我只告诉他我会一点西域画,怎么他就诡异的认为我什么都会呢?
据小崔汇报,曾经有些鬼鬼祟祟的人在郝连府附近晃悠,不等随我们去的那些假扮郝连死士的厨子下人回来,这些人就消失了。
换上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我与小妖摸到了诸葛府。
大摇大摆的翻进了内墙,也不怕被人发现,按照上次跟着惜朝拜访诸葛先生时候,对诸葛府的印象,我带着小妖来到了诸葛先生的书房,这里的灯还亮着,透过敞开的窗户,我们看见诸葛先生正在灯下百~万小!说,他旁边的塌上卧着一个七八岁的少年,双腿蜷曲得很不自然,好似有腿疾,我心中一动,无情?
“先生久等了罢!”我笑着说,你要装深沉,我也玩内涵。
诸葛先生闻言抬起了头:“久闻,郝连十一惊才绝艳,智计百出,今日才得一见呀!”
“过奖,过奖了,比起诸葛先生扭转乾坤的大才,和忧国忧民大志,我不过是有点小聪明罢了。”我摇着头说。
“呵呵,郝连十一太自谦了。”诸葛先生笑道。
“这可不是客气话,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想必诸葛先生也料到了,似乎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想要在暗中对付郝连府,我父为人谦和,轻易不与人结怨,我们百思不得其解,是何人要找我们的麻烦,现在父亲正在边关为了保国为民厮杀疆场,我少不经事,还忘先生指点!”小妖接过诸葛先生的话说。
“我前日卜了一卦,郝连将军在边关危机,须皇上御赐的调兵金牌才可解此劫难……”诸葛先生有些神秘的说。
“必须要调兵金牌?”我追问一句。
“是。”诸葛先生肯定地说
“明白了……既然如此为了能拿到金牌还望先生能帮我们一个忙……”我满脸堆欢的说。
“什么忙?”
“是这样的……”
“这……”
“若是我们郝连家被人构陷成功……边关无帅……辽人趁机来袭……”
“那好罢……”
“如此多谢先生了……我们郝连家的人必不忘先生的援助之情……”
“郝连公子太客气……都是为了大宋江山……”
“诸葛先生……这孩子的腿可能还有救……忙完这些琐屑的事情……带过来给我看看……”
“有救?这腿皇宫的御医都没办法……”
“带过来看看罢!”
第二日下午,诸葛先生等待昨夜在玩到很晚的宋徽宗起床后,进宫见驾。
先与宋徽宗东拉西扯了一会绘画艺术,等到宋徽宗龙颜大悦的时候,诸葛先生将郝连小妖写的信递了过去:“皇上,这是郝连家的小公子让臣代为递上的请愿信。”
“请愿信?”宋徽宗迟疑了一下,昨天晚上他才见过郝连小妖,怎么今天就送了一封请愿信上来呢。
“皇上,今天早晨收到了边关急报,辽人偷袭了我军中军的大营,郝连将军被困藏秋山,郝连小公子心急如焚,恳请皇上赐他调兵金牌,允他调动西北的军士带兵救援!”诸葛先生解释说:“郝连小公子,虽然今年只有十二岁,但是他的兵法,武艺均得郝连将军真传……”
“他要出征?那他的客卿郝连十一呢?”宋徽宗不关心郝连小妖带不带兵,他只关心那个据说是从西域学画归来的郝连十一。
“皇上说的是最近新成名的画师郝连十一罢,他原来是郝连家的死士,一向对郝连家忠心耿耿,自然也要跟着郝连小公子出征了。”
“什么?他不是答应了三天后要与四大公子比试么?”
“皇上,郝连将军生命危在旦夕,郝连十一哪还有心思跟人比斗……”
“这怎么行,他们的比斗是在朕面前定下的!不能反悔,否则朕治他们郝连家欺君之罪。”
“皇上,一个人作画作重要的是专心致志,如果不顾郝连十一的心情,强自命令他比试,想必不能发挥出他平日水准的十之一二,若是就此输了,对他也有失公允……皇上想看的是一场龙虎斗,而不是一面倒的比赛吧!”
“这……卿家说的也有道理……那你说如何才能叫这郝连十一安心比赛呢?”
“依微臣的意思,皇上可以把金牌赐给郝连小公子,叫他快马去边关,危机最多半月可解,到时郝连十一定会全身心投入比赛的……”
宋徽宗沉吟了一会儿:“卿家说的极有道理,朕便等这半个月了!只是郝连十一要留在京城,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有什么损伤,谁来赔朕一个西域画师呢?”
我在府里忙着用泥土,木炭制作简易的铅笔芯。
小妖拿着金牌飞马去救他的父亲。
十来天晃一晃眼就过去了。
京城最繁华的地段正紧锣密鼓的起着一座高台。
这高台由诸葛先生亲自设计搭建,是我和四大公子比赛的专用场地。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要挑战四大公子。
比赛的前一天晚上,小妖浑身是泥的滚回了郝连府。
“怎么样?”
“危机已经解除了,我是专门回来看你比赛的,我父亲已经承认你客卿的身份了。”
“哦……”
“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那你要问诸葛先生准备得怎样了……”
第二日,巳时,比赛正式开始。
第一场是棋艺,我与洗砚公子比试,我理所当然的赢了。
那是因为诸葛先生就藏在我做的地方下面,特殊设计的铜镜的反s,其实是他在跟洗砚公子比试,我只不过是充当一个移动的棋子挪动器而已。
第二场是琴艺,还是藏在下面的诸葛先生弹琴,所以又赢了。
第三场书法,诸葛先生在下面用特殊的药水写好了,再用内力把纸烘干,这药水干后变成了无色,写过字的纸还是好似白纸一般,必须用特殊的显形药水涂抹才能显现出来,通过特制的桌子,这个先生把写好的纸递上来,而我的砚台装的确是显形药水,胡乱在纸上涂抹半天,一副好字就出来了,参加比赛的挥笔公子才情自然不能跟诸葛先生比肩。
第四场绘画,宋徽宗便装混在评委里,我知道他想看不同的画风,亲自出马,果然胜在了新奇。
比赛结束,我大获全胜,宋徽宗亲自题写了“京城第一公子”的牌匾以资鼓励,而四公子则立刻被贬出了京城,我与小妖击掌大笑,郝连小姑的这口恶气总算替她出了。
当晚,郝连小姑和刘芬送了请柬过来,邀请我到刘府庆祝。
上次郝连小姑来郝连府我跟她闹很不愉快,最后为了防止走漏风声,还点了她的道,记得第二天放她走的时候,她还狠狠地放下话说要我好看。
但是经过这十几天的变故,我想她也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我救了郝连府,还替她赶走了四大公子,她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罢,不然也不会设宴邀请我。
大家就借着这顿饭,化干戈为玉帛。
小妖见我要出去,问了缘由,也嚷着要去蹭饭,牵了马与我一道到了刘府。
酒席摆在了刘府最高的一座小楼上,坐在桌子上的只有郝连小姑,刘芬,小妖和我,形式更像一家人吃晚饭,但是性质就有些古怪了,我跟郝连小姑,刘芬实在不熟,彼此说话也不太投机,一顿饭吃的疙疙瘩瘩消化不良。
饭吃了一半,郝连小姑在小妖耳朵边嘀嘀咕咕了几句,好象是叫小妖陪她去看一件稀罕的东西。
小妖好象对这个东西很感兴趣,迫不及待的出去了。
刘芬与我大眼瞪小眼的吃了几口菜,大概是觉得气氛实在太冷,借口醉酒下了楼,他前脚走,小楼的四面窗户“吧嗒”一声同时扣上了。
我一惊,感觉很不好,急忙抄起一把椅子向闭合的窗子砸去,木屑纷飞,窗框脱去了木质的外壳,露出了里面的铁条。
我只来得及明白自己肯定是中陷阱了,耳边就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眼前一黑,又昏了……
第二卷完
番外:崔略商
我在父母身边的时候,是个被忽视的孩子。
父亲喜欢酗酒,母亲怀了孩子还跟人打架,结果被人在肚子上打了一拳,那一拳差点要了我的小命。
大概是我求生的欲望比较强烈,中了“七苦拳”还是活了下来。
只是整日整日的咳得厉害,郁闷的是我的父母的性格不是一般的散漫,我都要把内脏咳出来了,他们却一点也没放在心上,还庆幸不用花力气给我起名字,直接喊“那个内伤的”。
我的上面有四个哥哥,两个姐姐,我排行第七,他们儿女不缺,也不指望我能活下去。
我就这么咳啊咳的,到了两岁半,从干咳到咳血,病痛的折磨使我比别的孩子更早的懂事。
偶一次父亲清醒着,见了我咳出来的血,才大惊失色的把我送到了他的一个温约红的朋友那里,据说是个大夫。
温约红是个让人无奈的人,虽然年纪一大把了,但是比我还像个孩子,他跟我父亲一样也喜欢喝酒,还喜欢拉着我跟他一起喝,我猜想他们之所以能成为好朋友,就是因为喝到一块了。
他喝醉了就开始吹嘘自己的风流史,反反复复滔滔不绝,听得我耳朵都快长茧子了,他的每一段真真假假的桃色故事我都能背下来。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大夫,他只是对毒药比较有研究而已。
我只不过是受了一点内伤,他不会治也就罢了,还死不承认,把各种乱七八糟的毒药混合起开在我身上乱试验。
经过四年漫长的瞎猫碰死耗子的工程,我的内伤终于斗不过那些彪悍的毒药,缴械投降了。
我父亲在我到温约红这里的半年后,被酒杯噎死了,我母亲在我五岁的时候病死了,哥哥姐姐也都不知所踪了。
送我回来的温约红看到这个情况,只好把无家可归的我又带回了家。
我们一老一少又在一起住了五年,温家的家主给他下了一个完全是去送死的任务,温约红丢我去完成任务,再也没有回来,留给我的除了一肚子毒药知识和戒不掉的酒瘾。
两人住的院子,变成了我一个住,幼小的我马上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寂寞和怀念。
我决定回到家乡去,运气好的话也许可以找到我的哥哥姐姐。
结果遇到了我的初恋。
她的名字叫小透,是雷镇长家的婢女。
我追了她三年结果还是失恋了,她嫁给了雷二少爷。
悲伤的我,喝着酒离开了故乡。
我是千杯不醉的体质,喝酒并不是为了买醉,只是一种习惯而已。
所以我清醒的知道到我的身后跟着一个青年男子,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
我们就这样一前一后的在官道上走了很久。
我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难道是人口贩子?那怀里的婴儿是不是他拐来的,我越想越热血,当一个除暴安良的大侠一直是我的梦想。
正当我在考虑如何治住他的时候,他人高马大,我的武功有很差……他开口了,略有些担忧的声音:“小鬼,你年纪轻轻的救离家出走不太好罢!”
我被他的突然开口吓了一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这青年便跳到了我面前拦住了我,看他的身法,比我厉害多了:“我跟你很久了,你一个小孩子因为失恋就在外面乱跑,你父母会担心的,听大叔的快回去罢。”
他年龄最多二十三四岁,语气却老气横秋,一付长者嘴脸,我忍不住说:“我没父母,还有你顶多二十来岁,自称大叔还不够格,最多也就是个大哥。”说完了我才意识到,我对一个人口贩子露了自己的底,这下糟糕了,我可以预见他一定会露出狰狞的面孔,裹挟着我跟他上路,然后把我卖掉……
他惊讶的又或是惊喜?的“啊”了一声,嘴巴大张样子有点蠢。
我莫名其妙的就像笑,因为他的表情太好玩了:“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这年月怎么这么多孤儿呀……”青年叹息了一声:“那你就跟着我罢!”
“啊?”我脸上虽然惊讶,心里却撇撇嘴果然是人口贩子,不过现在不是逃跑的时机,这官道前后不见人影,我就是喊个“救命”也没人搭理,于是乖乖跟他走。
这人口贩子嘴还挺碎:“你这孩子小小年纪便酗酒成性……”一路上唠唠叨叨叫我戒酒。
这是第一次有人对我的行为表示关注,即使是温约红他也只是向我吐他自己的苦水,被人关注的感觉很好。
两个人结伴走,免不了要聊天,他知道了我叫崔略商,我却不知道他叫什么,他自称失忆了,怀里的婴儿是他从狼窝里捡来的,取名叫“纪琅”,让这孩子不要忘记他是吃了狼奶才生存下来的,一生都对那只母狼心存感激。
那婴儿的确时不时的发出一些类似于狼嚎的声音,而他对那婴儿的疼爱那婴儿对他的依赖也不像是装出来的,我有点相信他的说法。
他说他要去京城,因为他残留的一点记忆里有开封府。
我对自己说我刚失恋,心情不好,无处可去,跟着这个脑筋有点错乱的人看他出洋相,娱乐娱乐也不错,于是同行。
行了十余日,我一路喝到了开封府,差不多把我积攒下的娶媳妇的钱都喝光了,每次我喝酒的时候,他总会用一种很担忧的眼光看我,不厌其烦的给我把脉,有温约红的前车之鉴,我实在不太信任大夫这种职业的人会治病,况且他翻来覆去的给我检查身体也没检查出什么毛病来,果然是个草包大夫。
进了京城,他好象真的想起了什么,熟门熟路的走到一处挂着“唐庄”匾额的宅子前,痴痴呆呆的站了一个多时辰。
有一个十来岁的小孩沿着街道走了过来,他的眼睛立刻一亮,目光也变得很柔和,他等得就是那个小孩么?
然后他义无反顾的转身离开了这条街。
他真的失忆了么?我心里忽然有些不舒服,太可恶了,明明我都已经把什么都跟他讲了,他还藏着掖着。
我忍不住气鼓鼓的问:“你真的失忆了?我看你好象记得唐庄门口的那两个人嘛。”
“呵呵哈哈,我自然是失忆了……这两个人就是有点面熟……哈哈呵呵……”他干笑着回答,一脸的心虚,哼!
一个自称是郝连九的郝连家死士认出了他的身份,郝连死士朱雀堂云组的郝连十一。
“啊?兄台贵姓?我们认识么?”他又开始装傻,每次我问到他不愿意回答的问题时,他就是这付德性。
从他们两人的对答中,我知道了如果他回到郝连家,我和纪琅就不能跟着他了。
我想起了温约红,他是“老字号”温家的人,温家叫他去死,他就去了,留下了我一个人,这一次郝连十一也……
他决定不回郝连家了,并积极的筹划逃跑事宜。
计划完整而周详,一点也不像我印象里的那个傻瓜能想出来的。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逃跑计划最终无疾而终,因为我们遇到了倒霉的郝连的小公子。
郝连小公子的几个死士临时倒戈,配合一群蒙面人绑架他。
看着郝连十一冒着危险在箭雨中救助那些受了伤的平民,我的眼睛有些热了。
接下来,我知道了他的身手和医术都很好,独自一人制住了一大群高手,十几个中毒的行人都被他救了回来,其中七个还是没了呼吸的,跟吹牛皮的温约红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什么叫做起死回生的医术,我算是见识到了。
接骨续筋他做的轻轻松松,甚至还为一个郝连死士接上了断掉的手臂。
治病的时候他的表情很严肃,跟平日的嘻嘻哈哈判若两人。
他选择病患也是按照病情的轻重缓急来,郝连小公子的情况最轻,所以即使那个小孩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他也不拿正眼瞧他一下。
哼哼,活该,谁让他讲话那么难听,还一付高高在上的模样。
郝连小公子当着我的面烧掉了十一的档案,又拿出了每年五百两银子的丰厚薪金,我们最终还是留在了郝连府。
这段日子是我有生以来过得最开心的时光。
有那么一个人,他注意到了我最细微的情绪波动,十几年来习惯了被忽视的心,一下子被关怀填得满满的。
直到那个叫郝连小姑的臭婆娘哭着上门来。
那个没脑子的臭小姑指挥装腔作势摆架子,差点害得郝连家家破人亡。
十一替他们摆平了这件事情,那该死的婆娘不但不感恩戴德,还记恨十一出手点他的道,跟她不要脸的相公合谋骗十一去赴宴……
去的时候是十一和郝连小公子,回来时却只有那个混账小孩。
我带着纪琅离开了郝连府,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陪伴我返回的还有足以毁灭整个郝连家的力量。
番外:郝连小妖
自从那个人消失在漫天的烟花中后。
我常常会独自一个人陷入对往事不可遏止的回忆。
我想或早或晚,人总要遇到那么一个人,终生难忘。
我遇到十一的时候,只有八岁。
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注意到我们郝连家,有一个没有名字,只有代号十一的死士。
死士顾名思义,就是为了主上的命令可以去死的意思。
我的太祖篡养第一批死士,后人觉得很好用,于是效仿成为传统。
我们郝连家收养孤儿,然后培训他们,用药物控制他们,成为郝连死士。
郝连死士用生命垒起了郝连府的尊崇,而郝连家却只回报给他们死亡。
有人不愿意过这样的生活。
设计了一次绑架,绑架的对象就是我,他们要用我的命来换取解药。
他们不知道郝连家并没有“三转离魂丹”的解药,有的只是暂时压制毒性的药物。
绑架的计划很不错,绑架的人马共分两拨。
第一拨是做戏,假意攻击几下就四散奔逃,引开我身边的郝连死士。
即使是做戏,突如其来的变故还是把我吓得不轻,他们做足了表面功夫,四面劲弩乱s,刀光剑影胡劈,一个郝连死士怕我被箭s伤,一掌把我送到了旁边的一家药铺里。
“别怕,安全了。”一个青年截住了我,大概是看我脸色不太好,他顺手还从怀里摸出一块贵妃糖塞到我手里:“吃个糖,压压惊!”
这青年生得很平凡,身上穿的是低劣的粗布衣服,怀里还抱着一个傻乎乎的流口水的婴孩。
贵妃糖一定是红那个婴孩剩下的,我才不要吃。
他温和略带担忧的看着我,我是谁,赫赫有名的郝连家的小公子,公卿世家,将门之后,胆子才不会那么小!
外面的打斗声停了,四个郝连家的死士冲了进来“少主!”。
我一直盯着他的脸,看见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怎么被我的尊贵身份吓着了。
“十一?你没死?”一个死士对他说。
“你们认识我?”他面上露出了很迷茫的表情,如果我没有看到他嘴角的那一下抽搐的话,我一定相信他是失忆了。
他撇那一下嘴,不是被我的身份吓着了,而是见了熟人,不愿意见的熟人。
他是朱雀堂云组的十一,可是他不愿意跟着我回郝连家。
我是公卿世家,将门之后郝连府的公子,他看不上,却要跟着一个满身酒气的疲赖少年。
我很生气,转身就走,他们不过是两个白丁,凭我家的势力,我就不信治不了他们:“我们还会见面的……下一次见面……你也许就愿意加入郝连府了。”
除了门没走几步,我身后的一个郝连死士突然出手暗算了我,我当时正在想如何折断郝连十一的傲骨,没留神,着了道。
第二拨绑架开始了,这才是正戏。
随行的十几个郝连死士,分了十来个区追击前面做戏的那帮人。
我的身边只剩下四个叛逆。
又一批手里拿着劲弩的蒙面人出现了。
我这次可没有前一次轻松,孤身一人面对几十个敌人,身上还中了一枪。
还好他们旨在活捉我,下手比较小心,我才能勉强支持了一会儿。
就着一会儿,没把我的鼻子气歪。
郝连十一,他来来回回往返于药店和我们的战场,却只是救助那些下贱的平民,对于我的危机他视而不见,太过分了!
最后一次出来的时候,我以为他又要就那一个倒在地上的平民,结果他却扬了一包粉末出来,烟雾弥漫中我感到自己的腰被什么东西缠住了,然后我被甩到了药铺里。
我这才明白,他救那十几个不过是为了麻痹围攻我的人,然后出其不意一举擒敌。
隔着窗子我看见他闪电般的点了哪些人的道,身手好的令人掉下巴,我们郝连家培养不出这样厉害的人。
更令我惊讶的是他还有一手非比寻常的医术。
十几个刚断气和即将要断气的人被救活了。
就连掉了的胳膊他也能接上。
大内的御医都没他这么厉害。
“一群饭桶!”我说错了这么一句话,我忘了他也是郝连死士出身,接下来的一天一夜他给别人精心的治疗,却再没拿正眼看过我一眼。
我深刻记住了一句话祸从口出。
我烧掉了他的档案,用丰厚的条件引诱他留下来。
他答应了,我很高兴。
许久之后,我才想明白,其实我没必要这么讨他欢心,以郝连府的势力,有的是办法留下他。
他对小崔,就是那个满身酒气的少年,纪琅,据说是他从狼窝里捡回来的孩子很好。
他悉心的栽培小崔,把他的一身本领倾囊相受。
他乐此不疲的给纪琅作了很多玩具,堆了一屋子还有剩,有好多玩具新奇的我也没见过。
甚至是那些郝连死士,他也很关心,背着我偷偷得给他们解了毒。
只有我,供他吃喝,给他零花,说是他的衣食父母也不为过。
他却什么也不给我做,还给我起了个“小妖”的外号。
我那里妖了,反思。
我很掉价的跟纪琅抢玩具。
都是他太不象话了。
我真的生气了。
可是他总是很温和的看着我和纪琅玩耍,然后嘴角微微的翘起来,让一张平凡的脸顿时神采飞扬。
每当看到他的笑容,我满肚子的不满便不负责任的跑走了。
有一天,我姑姑哭哭啼啼的回门了。
原来是有人削了我姑父的面子。
她要我带着郝连家的死士去殴打四大公子。
四大公子个个家世显赫,即使比不上我们郝连府,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他们身边也养着一些武林高手,专门就是他们打架的,我不是小瞧我们郝连家的死士,只是有些心疼,因为十一的缘故,怕他们有所损伤。
所以我没答应,姑姑大怒打了我一掌,下手不轻,这个任性的女人。
从小父亲在边关戍守,母亲又早亡,家里只有我和她两人,我们的感情还是不错的,于是我说:“虽然不能派家里的死士去,但是我可以陪你去教训那四大公子。”
我的功夫,姑姑知道还是很不错的。
于是她大悦。
走之前,我总感觉心里不踏实,不知不觉就到了十一院子口,姑姑看我的举动很怪异,也跟了过来。
我们躲在窗下听十一分析,大汗。
……
小崔要来提醒我。
十一说:“吃完饭也来得及,急什么,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不好好吃饭,小心不长个,将来后悔!”
这很么话,难道我郝连家的安危还及不上小崔的一顿饭?不爽!极度不爽!
“不用说了!我都听见了!”我怒气冲冲的走进来,门也没有敲。
“切~我就是说给你听的,你以为我没听到你溜到门口的脚步声呀!”十一笑着说:“进来罢!你吃过饭了么?”
他就是这么厉害,能轻易把我气得七窍生烟。
姑姑比我更生气。
十一的性情我很清楚,宁折不弯,看着他们两个越说越僵,我心急如焚。
最终还是不欢而散,姑姑要去父亲那里告状。
我只好打发十一先躲一躲。
他笑了笑,放下筷子,走到我的面前,揉了揉我的脑袋:“这次的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你父亲那边很可能有麻烦了,朝中的人才会设计你姑父,我们得做点什么,不然郝连府危险了……”
他说话的时候像换了一个人,笑得云淡风轻,眼神却锐利如刀:“……如果猎物够聪明的话,他就会把胡涂的猎人引入自己布置的陷阱里……”
我不再为他担心,这样的一个人父亲也没法跟他比肩。
按照他的计划,我们到了。
我又见到了另一个不熟悉的他,风流倜傥,玩世不恭,驾轻就熟的吃着那些妓女的上门豆腐,一副欢场老手的嘴脸。
我讨厌这样的他。
事情越来越复杂,越来越危险。
我们竟然见到了皇上。
我却一点也不害怕,我知道是因为有他陪着我。
父亲在边关被人出卖,中了埋伏。
京师里诱拐我和姑姑与皇上起冲突。
双管齐下,如果没有十一,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的糟糕结局。
幸好有他。
在这层层叠叠的y谋中,他抽丝剥茧,抓护了一闪而逝的机会,我们胜利大翻身。
四大公子被赶走的那天,姑姑设宴款待他。
我知道姑姑小心眼,但是十一帮了我们这么大的一个忙,想来她什么气也该消了。
不过这两个人脾气都硬,为了防止他们再吵起来,我决定陪着十一去。
吃饭的时候,虽然气氛还有点僵硬,但是总的来说还好。
吃了一半的后,姑姑说有好玩意给我看,我想先把姑姑支开也好,姑父的脾气好,留下他与十一,两个人喝几杯酒,就什么气也没有了。
我真的没想到这不是庆功宴而是鸿门宴。
当身后传来巨大的爆炸声,我转身难以置信的看到了化成了碎片的小楼。
我们刚刚还在那里饮酒吃饭,我记得我转身离开的时候,他正低头夹起一颗珍珠丸子……
我发了疯的冲到了小楼的废墟里,那里烟雾弥漫,残留着硫磺的味道,令人作呕。
跟我来的十几个郝连死士,本来在前厅吃饭,听到了爆炸声,赶了过来。
“少主!发生什么事情了?”其中一个郝连死士问。
“十一呢?”另一个郝连死士没看见十一,随口问。
“他?”我悲哀的抬起头:“在这下面……”
十几个郝连死士瞬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都是郝连家精挑细选出来的战士,没有一个是笨蛋。
一个郝连死士冲天空发了一枚最紧急的召集所有郝连死士集合的焰火,我认识他,他叫郝连九与十一的关系很好。
然后他抽出了腰里的长剑,向姑姑砍去了。
姑姑没料到郝连死士会跟她动手,一下子愣在了那里,眼看就要被劈死了,我只好出手住拦住了那个郝连九。
郝连九的眼睛是红的。
那十几个郝连死士的眼睛也是红的。
我没有把握能拦得住着十几个拼死的人,只好叫姑姑先去密室躲避。
郝连家的死士很快都到了。
郝连九指着那片废墟说:“十一在下面……”
几百个郝连死士的眼睛都红了,如要噬人的野兽。
面对这样一群人,我没有脸见他们,是我把十一带到了这里,却没有把他带回家。
只好拖着枪逃走。
回了郝连府,这里空无一人,只有小崔还留在这里照看纪琅。
“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看见你们发的集合焰火了,十一呢?”
“他被我姑姑害死了……”我回答。
小崔带着纪琅走了,这一批郝连死士也走了。
他们都没有在我心窝子上扎上一剑,可是我知道他们还会回来,他们的眼睛里有着足以毁灭郝连家的恨。
而我会抱着所有关于十一的回忆,慢慢的在这凄冷的郝连府里腐朽。
即使那年我只有十二岁,生命还远远没有走到尽头。
番外:郝连九
一入郝连,终身不出。
我是一名郝连家的死士。
很小的时候,就被训练者用鞭子和饥饿驱使着忍受人所不能忍的痛苦,修习功夫。
没有什么东西是属于我自己的,包括我的命。
与我一同接受训练的还有很多孩子,他们大部分都被残酷的折磨死了。
活下来的不足五百人。
合格的孩子被赐予了一块刻者名字的铁牌和一枚“三转离魂丹”,铁牌发放的顺序按照各自的修为来定,“三转离魂丹”是一种慢性毒药解药只有郝连家主有。
我的铁牌上的数字是九。
我们没有名字。
铁牌上的数字就是我们的名字。
我们被派去执行各种合理或不合理的任务。
于是我们这一批的人渐渐的少了。
才两年,就由差不多五百人,锐减到三百多人。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孤儿,郝连家下一批死士正在训练中。
所以我们依然被派去执行各种合理或不合理的任务。
我看不见自己的前路在那里,我前面的八个人都已经死了,郝连家主总喜欢派最厉害的死士去执行最危险的任务。
即使他们很强,也难逃一死。
我已经嗅到了自己死亡的味道。
我也知道我们当中的很多人已经被这种生活疯了,他们密谋要绑架郝连小家主换取解药。
带头的是郝连十四。
他们小心的计划着。
一股风雨欲来的气氛弥漫在我们居住的地方,郝连家主对此一无所知。
这天早上,郝连家的死士一下子消失了一大半,我知道他们要行动了,并不想惹麻烦的我,没有呆在郝连府里,到街上去转悠。
结果遇到了郝连十一,一年前郝连小家主去江南的外公家玩耍,回来的时候遇到了歹人的袭击,十一带领他们组的死士断后,再也没有回来。
我们都知道,他们组一定都死光了。
即使没有被那些蒙面人砍死,这么久没有领解药也该毒发身亡了。
没想到他不仅没死还一副活蹦乱跳的样子,我记得以前他y沉的很。
原来他失忆了,我想我有义务提醒他,以他的身份在京城大街上晃悠,若是被郝连家发现了,难逃一死。
他身边还带着两个孩子,不肯跟我回郝连家,还编谎话拖延时间。
我顺着他的意思答应了,郝连家就要大乱了,他的毒也解了,能跑一个是一个,我已经尽了提醒的义务了。
转了几条街,我看到了集合的焰火,十四他们行动了。
不是很乐意的赶了过去,看见一伙蒙面人在跑路的尾巴。
大家都是一块混的,他们以为把鼻子和嘴捂住我就认不出来了?
一百来个跟我抱有差不多想法的死士拖拖拉拉的追了上去,两帮人在街上胡乱打了半天,跑了十几条街,我们如愿以偿的把人跟丢了。
大家心照不宣的回去复命,然后惊讶的发现十四他们被人制住了,像个木桩子似的站在当街,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立刻挥剑挑了自己拿剑的左手的手筋,我们这样整齐的回去,恐怕会被人怀疑,再说郝连家的小家主脾气很坏,如果我们的样子不够狼狈,十有八九会被迁怒,郝连家的邢堂,进去的是人,出来的就是碎r了。
其它人也有样学样的在身上制造了一些伤痕,有人还砍了自己的胳膊。
进了药铺,见到了小家主,令我惊讶的是十一正在给他裹伤。
看见我们进来,十一丢下了给小家主裹了一半的伤口,冲到了我们面前。
他花了一天一夜处理我们自残的身体,就连砍掉的胳膊也能接上来,听十四说他们是被十一制住的。
一年时间不见,十一变化真大,他从哪里学到的那些高深的功夫和精湛的医术。
十四最终也没有被送去邢堂,据说是十一做完手术后,临睡前抓住郝连小家主的胳膊说:“你,不许动那边那几个木头,里面有我哥……记住了……不然我跟你没完!”
这件绑架事件,在郝连小家主的强力干预下,不了了之了,谁的责任也没有追究。
郝连小家主烧掉了十一的档案让他做了一名客卿。
有一天我路过十一住的院子,他趴在墙头上跟我打招呼:“小九,我刚买的贵妃糖,要不要尝一块?”
我接住了,看了看着贵妃糖的样子有点怪异,他说这是“九味坊”的新品。
含在嘴里,味道也怪怪的,一点也不像糖,倒有股草药味,不过不难吃。
吃了“新品贵妃糖”的第二天,我拉了肚子,上了一天茅房,拉的面无人色,更痛苦的是很多郝连死士跟我一样,也在跑茅房,大家为了一个坑大打出手,大家都怀疑是不是昨天郝连家的米缸里有死耗子。
晚上的时候我发现房里多了一碗参汤,下面压着一张纸条:“开个玩笑,不好意思哈。”,字迹很熟就是平常我们有个头痛脑热时找十一开的方子上的笔迹。
我想起昨天的“新品贵妃糖”,磨牙。
闷着一口气的我参汤也没喝,倒头就睡。
夜里又爬起来上了五六次茅房。
寂静的深夜里,时不时响起类似于:“十一你个混蛋!”的狼嚎。
第二天一早起来打坐运气,惊讶的发现“三转离魂丹”的毒性不见了。
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桌子上冷掉的参汤,我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
其实冷参汤也挺好喝的。
十一还在源源不断地派发他的“新品贵妃糖”。
郝连家的茅厕还是供不应求。
只是那天晚上的狼嚎再也没有响起来。
郝连家的小家主脾气渐渐变得好起来,我们的任务也很少了,即使有也没什么太大的危险。
大家“三转离魂丹”的毒都解了,却没什么人离开郝连府。
十一还在派发他的“新品贵妃糖”,这些贵妃糖味道千奇百怪,有增长内里的,有续命的,有解百毒的……
他的院子门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小黑板,上面写着一些预防疾病或者急救的小措施,还有一门奇怪的寒属性的内功,据说是他从郝连家书库里翻出来的,他非要我们都学习,还说如果被砍断了手脚,距离太远的话,就把自己的断肢和断肢的部位用这内力冰起来,尽快赶回来,他负责接好。
真是匪夷所思。
大家不约而同的练了。
然后……
“这位大哥……你过来一下……”十一经常趴在院子的墙上,谄媚的招呼看见得郝连死士过去:“这碗莲子汤……麻烦大哥帮忙冰镇一下……”
郝连死士﹥o﹤。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
有一天,郝连家嫁出去的小姐哭着回来了。
原来是朝廷里有人要陷害郝连府。
那个嬉皮笑脸的十一,眨眨眼变得精明厉害。
他保住了郝连府,保住了我们的家,却没有保住他自己。
他看得清敌人,却看不清身边的人。
我们离开了郝连府,没有了十一这里根本不是我们的家,十一院子里的东西,我们每个人都偷偷藏起了一两件,经过洗劫的屋子空空荡荡的就像我们的心没有着落。
本来想跟小崔一起走,可是他先我们跑掉了,是埋怨我们没能保护好十一么?
走的时候郝连小主子的情况很不好,他其实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没有什么朋友,只有十一,却又失去了。
我们至少还有郝连家可以憎恨,他却只能痛恨自己。
【第三卷】
我又醒了。
第一个念头是,我怎么就非得在惜朝十四岁的时候挂掉呢?我期盼了许久的重逢呀,就这么成了水月镜花,郁闷。
第二个念头是,我家纪琅以后可怎么办呢?忧愁。
第三个念头是,小崔才十八岁带着纪琅这个拖油瓶以后怎么娶媳妇呀,同情。
第四个念头是,眼看到年底了,我怎么就挂在这个时候,今年的薪水泡汤了,便宜了小妖,不满。
第五个念头是,薪水泡汤也就罢了,那一群郝连武士欠了我多少汤药费和赌债全飞了,冤屈。
第六个念头是,我怎么就挂了呢?不值。
第七个念头是,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女人,觉醒。
第八个念头……咳咳……第八个念头还没来的及冒起来,浑身的疼痛就把我拉回了现实。
自我感觉身上有很多伤口。
难道我没有被炸死?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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