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板显然找过孙局很多次了,已经没了耐心:“孙局,你理解下我们嘛,我们一直在做这个厂,现在要拆,不可能说让我们把东西搬走就完了!”
“现在地价这么贵,你不说给块新地,也要赔我们点钱,不然我们往哪里迁呢?”
孙局对王老板说道:“你也知道这个地不是你的,那你说规划拆迁的时候,我们要不要把属于国家的地定为赔偿范围?”
“你要讲道理,地上的东西该搬就搬,搬不走的房子不是不赔,地你愿意买就去买一块,不愿意买,去租也可以。”
王老板急道:“孙局,赔一块不用的地为什么这么难?如果不赔地,拆迁款总得到位!”
孙局强硬地回绝道:“王老板,还说赔地,你当是我的地啊,说赔说赔?”
“你不愿意搬也没事,拆迁是肯定不能停,到时候地卖出去了,你就和别人公司谈,他愿意出多少,你们自己商量。”
“再说了,拆迁又不是我的事情,我只是告诉你实情而已。你的事情,我是根本帮不上忙。”
王老板见孙局一点也不愿意帮忙,就大声地嚷道:“既然这样,信不信老子去市里上访!?市里不管我去省里,省里不管我去京城,我不信我还要不到个公平!”
王老板那拼命的架势没吓着孙局,对他来说,王老板完全是无理取闹。
但是,王老板的动作,倒是把何成吓着了。
万一他进行上访,上面来人清查这片区域的拆迁情况,查出点什么可是要坐牢的。
何成试探孙局的口风,他却叫何成别担心:“他的这件事情是没人想,也不敢管,她那块地本来就是村集体所有,不可能进行赔偿,主要是没有赔偿的依据。”
“如果当时她把那地块卖下来了,现在她还可以想想办法,多要点拆迁款,现在这个地块明明是村集体的,让我如何进行操作?”
何成心里明白了陈勇当初跟他讲的,孙局只是愿意帮熟人的事情,而且只帮有把握的事情,否则他也不可能坐到这个位置上。
孙局想了想,告诉何成:“你要是真有顾虑,不开玩笑地说,我这还真有个办法,现在你和你老婆离婚,房子给她。”
“然后按照最低标准,给你30平方,你和你老婆按规定一人再买30平方,凑出来也有120平方。”
“无论是给你更换档案,还是今天给你说的,都是两套房子,你发财了!”
何成听了孙局这番话,想到那次酒桌上因为自己害怕而说错话导致错过的几百平房子,也就动了心。
他回家后和老婆进行商量,要不要按照孙局的方法操作一遍?
他的老婆倒是想得开,劝解何成说:“现在既然摆出来了第二个办法,倒不如合情合理地做,最好是不要违法,万一你出了事情,我和儿子怎么办?”
何成考虑了很久,为了图个安心,跟孙局说麻烦他把原本的档案塞回去,“我老婆不让我这么做,你说我们先离婚、再买房子也有120平方,多好。前面的钱,就当您这些天的辛苦费了。”
孙局倒是没有想到这样的结果,还是给何成留了一步退路:“档案就先放我这里,等你转意了再塞回去也不迟。我提醒你一句,一辈子,可能遇不到第二次这样的机会。”
拆迁测量工作正式开始的那天,何成安静地在家等着。
测量的人来了,问起何成地下室的事情,何成很是纠结,如果当时承认,立马打电话给孙局塞回档案,应该也是来得及的。
不过,到了最后,何成还是如实告诉测量人员,地下室是后修的,没有必要进行测量。
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拆迁工作都四平八稳,何成也没有后悔过自己的决定。
他听说面粉厂的王老板还在争取,这次拆迁他获得的最好的机会应该就是此时。
由于何成最终没有了想多占的念头,有一次,与王通一起喝多后,不小心透露了其中的一些拆迁门道。
王通向张峰进行了反映,张峰责令市纪委对这样的拆迁行为进行清查。
经过一番核查,一位姓郑的科长是被查出参与作假人员里最为离谱的一个。
按照规定,拆迁时不但要补偿地上建筑,还要赔偿农作物,赔偿的对象不是针对个人,是对于一个集体,所以郑科长胆子就大了起来。
他把能按照耕地算的面积,通通算了进去,其实上,这里面有很多荒草地,这一算下来可不得了,要取前3年耕地产值的平均值的10倍赔偿给集体。
这条口子一撕开,家家户户自家的果树、杂树通通可以算一株一株地赔付。
因为郑科长作假的数量之大、收益人之多,面临严惩的他最后不知从哪里检查出自己患有精神病,才逃过一劫。
不过,这些事情也是在他被查出精神病之后才流传出来的,不知道是真是假。
其他被拉下水的人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涉及违法所得的,全部重新测量,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后来,由于容纳不法行为,陈勇在一次行动中被抓了进去,在判刑之前,他才发现自己所交的各路“朋友”一点用处也没有,那些人见他身陷囹圄,都躲得远远的。
回迁房是楼梯房,这次规定越早腾空搬房,越容易拿到低层的房子,同时还有提前拆迁的现金奖励,于是提前进行拆迁的住户明显增多。
王老板最终并没有如愿,毕竟大家都不会违反政策规定给他操作这一大笔钱。
让张峰觉得十分痛心的是,有些人拿到拆迁款后做起了自己不熟悉、却向往的“大生意”,最后亏掉赔偿的拆迁款;有的人拿着拆迁款去赌马,最后豪掷百万,沦为了笑柄。有的人则进行挥霍,坐吃山空,没过几年便落得一无所有。”
对于张峰来说,拆迁还只是第一步,现在最为麻烦的是面临投资商的竞争。
如果是一般的投资商,张峰要么答应、要么拒绝,但这个投资商却让张峰头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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