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几乎要将她溺在他眼波里,她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心里像吞了只苍蝇的恶心。祁盛只以为她是害羞了,颇自得的继续看手里的竹简。此女连日来甚是冷淡,这几日连话也不愿意和他说,哪怕是他刚有想亲近她的想法,她便会立刻恶狠狠看着他。他再不妄动,却觉得新鲜,只吊着胃口。
不知过了多久,日暮西山之时,他翻动竹简目光停顿在一处,忽然抚掌大笑道:“广德为人,温雅有酝藉。孤便赐汝名:蕴。”
☆、食子二
在没有遇到愉姬之前,祁盛的确是一名勤政的君主。
她入宫已经十几日,却仿佛被遗忘在了角落里,直到今晚祁盛醉醺醺地闯进来,才打破扶摇宫连日来的平静。
一群宫人闹哄哄地闯进来,大喊:“王上,王上,您小心台阶,您慢点,小心门槛......”祁盛就欲扑到她身上,她此时正享用着糕点,还粘着糕点屑的右手食指立马狠狠戳在他额头上,阻止他靠过来的趋势。也许是用力过猛,他便向后倒去,一帮宫人立马前呼后拥地跑上去当垫底的。
一帮宫人服侍着他沐浴更衣,洗漱完毕之后,又将他扶到床上歇息。
她只冷眼旁观。
一个领头模样的宫人走上前来,好一番谄媚的话语,才领着一帮人浩浩荡荡出了殿门守着。
祁盛烂醉如泥,殊不知此间薄意此间在思考如何趁这段时间将他折磨一顿,好让蕴姬满意。几番思索,还是觉得如此杀了他太痛快,并且周围都是祁盛的“眼睛”,也不好轻举妄动。这才罢休。
翌日,祁盛悠悠醒转,眼中还带着宿醉的迷茫。
晨光微熹,薄缕纱衣,青丝披散,白玉赤足。
散发赤足其实是极其无礼的行为,入宫多日,旁人的嘲笑讥讽她丝毫不以为意,依旧我行我素。只不过其实祁盛最爱的便是蕴姬这副姿态,当初也是曾极喜爱她这幅不受拘束的姿态。只不过蕴姬得宠之后,行止刻意,一板一眼,浓妆艳抹,处处模仿贵女做派,反倒失了本真。
果然,祁盛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很是欣赏。
宫人流水一般上来,准备好丰盛的早膳。
祁盛洗漱完毕,来到厅中,却见她已经开始享用,丝毫不顾忌他。和平常乖乖侍立一旁,为他心布菜的那些姬妾全然不同。
一旁侍立的几个宫人双股颤颤,全都跪伏在地上请罪,他们都知道王上的脾气,刚刚多番劝告蕴姬不可如此行事,蕴姬全然不理会他们。他们这些宫人性命宛若蝼蚁,全不过是主子一句话的事情。前不久一个姬妾为王上奉茶时,茶水不小心撒到王上的手腕上,那个姬妾和几个宫人当即被赐死,丢在乱葬岗了。
正当宫人大气不敢出一声时,一个大胆的宫人悄悄抬头,却见王上神色平静地坐在首位,并无动怒征兆。反而带了笑:“慢些吃。”女子披头散发,左手鸭翅,右手鸡腿,全无形象可言,只不过那张脸蛋可真是漂亮的紧,极尽妍丽,满宫脂粉姝丽,却竟然无一人可与之媲美。宫人一时竟看呆了去。
宫中耳目众多,王上当夜醉宿扶摇宫,且与蕴姬共桌而食的事情很快便飞出了院墙。
时下,姬妾是没有资格与夫主同桌进食的,只能在夫主饭毕方可食用。更何况她竟然胆大包天,甚至先于王上享用佳肴!蕴姬这可是活生生的在打王后的脸!
王后面容亲和,端庄典雅,此时端坐在上首,几个姬妾围坐在下首,讨好地说着话。王后手持白羽扇,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仿佛看不到一直被几个宫人强压着趴在地上的人,她却也能忍,几个宫人手持长针一下不停歇,密密麻麻的针刺袭击着她的全身。且此时夹棍将她的十指都要夹断一般!这种刑罚能让人疼痛难堪,却无法看到伤口。毕竟王上新得了还宝贝着,王后不想惹王上不喜,但不处罚一番蕴姬又实在是让王后无法出这口恶气!王后自以为的刑罚对薄意其实造不成任何伤害,想她游荡了几万年的孤魂,魂魄之力本就强大。这点痛楚对她来说连挠痒痒都不算。至于脸色发白,唇色发青,汗如雨下,也只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罢了。
直到日暮西垂,王后才与几个姬妾依依惜别,一甩长袖,走近薄意,纤长的手指轻轻抬起薄意的脸颊,染了蔻丹的指甲轻轻划过薄意的脸颊:“真漂亮,你说在这上面留下一些花纹会不会更加漂亮?”她忽然微笑,灿若春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住了王后的食指,王后惊声尖叫:“贱婢!给本宫松开!啊啊啊啊!”
待到宫人反应过来,拼尽全力拉开薄意的时候,她咬着那一根食指,露出一个血淋淋的微笑。
王后看着自己手上已经断掉的食指,竭斯底里,一时间竟然昏了过去。
宫中一片混乱!王后的手指断了!被那个新入宫的姬妾给咬断了!
听闻这件事情,祁盛竟然一笑,他果然带了个好玩的东西回来,不过咬断了那个女人的手指,她怕是活不了多久了。心下竟然有些可惜,不过很快就被他抛在了脑后。
祁盛这厢才搁下笔,一旁的宫人便去吩咐准备御辇。
一把利剑凌空而去,一个瘦小的青影便从御辇底座下滚了下来。
祁盛背着双手,目光微闪:“停!”
七三堪堪顿住,剑尖直指她鼻尖蕴姬!此时她散发赤足,一身狼狈,却依旧羁傲不驯。
恍惚间,当年那个瘦小的少年,险些拔了弟弟的舌头,便是躲在御辇之下,惶惶不安。
转眼几日过去。
“王上!”王后跪伏在地,梨花带雨:“还请王上为妾身做主!”
“王后要孤如何做主?”祁盛搁下手中的竹简,饶有兴致:“要也废了她一根手指?还是全废了?”
“王上,还请让臣妾亲自......”王后垂下眼帘,挡住眼里的恨意。只是废那贱婢手指未太便宜她了。
“你受此委屈,是该好好教训她才是。”王后一喜,原本以为王上故意偏袒此女,如今看来不是!祁盛却话锋一转:“不过孤见蕴姬少了一根头发,心都像要被挖去一样疼。王后说说看,孤该如何是好?”
王后抬起头来,满脸不可置信,泪水涟涟,好不可怜。
“退下。”
王后还欲再说,却已见王上眉峰上挑,这已经是不耐烦的表现,王后出身并不高,当初她嫁给祁盛的时候,祁盛并不受宠,还时常受到欺辱,她非常不满。经常对他冷言冷语,不屑一顾。谁知祁盛出使边关,战功赫赫,手握百万大军。再后来咸鱼翻身,摇身一变就成了大祁天子。任她如何补救都无济于事。她很快放弃了这条路,开始把持后宫,稳固后位。
王后再不敢说,只得不甘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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