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背着花生粒摸了出去,先到殷成澜那里把早饭放到他掌心吃掉,然后拍拍屁股要了肉干就飞走了。
一见小黄毛,六隼立刻紧张起来,忌惮又迟疑的盯着它,灵江自顾自的在树杈间铺开布头,把肉干拍给它们,依旧记仇的没喂给那只攻击过他的隼。
第三日照常往复。
继续了四五天后,有一日,连按歌早上来突击检查岗哨,就看见那棵十人合抱的大槐树上,一只浑身黄毛、巴掌大的小鸟正和他那心训练出来的六只凶禽勾肩搭背的蹲在树杈上吃喝玩乐,树杈上挂着熏肠肉干,爪下面勾着散发酒味的喂鸟的水壶。
连按歌只觉得脚底板的血气一下子冲到了脑门,他猛地吹起哨声,将六隼唤到跟前,好在那六只隼还没堕落到有奶就是娘的地步,听见哨声,立刻亲亲密密的飞到了他两侧。
被丢下的小黄鸟也不生气,在树梢伸了个懒腰,低头将水杯里的酒啄了干净。
连按歌怒道,“你给老子滚下来!”
灵江面无表情的往树下扫了一眼,张开翅膀飞向听海楼,寻殷成澜去了。
今日有雾,云海随风缓缓浮动,倚云亭掩在清风流云中,亭里的人周身云雾缭绕,好似就要腾云驾雾而去。
灵江身上沾了露水,落到石椅上时抖了抖爪爪,往亭下看去,万海峰森林郁郁藏在脚下的云海里,天地浩渺,万籁俱静。
站在这里,好像天地之间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发上染露水,就这么一夕白头估计也没人知道。灵江望着殷成澜的侧影看了半晌,觉得他是不是爱安静爱过了头,跟要成仙儿似的。
殷成澜侧过头,手里依旧翻飞着一把银色小刀,不过白萝卜换成了红萝卜,几朵橘色的小菊花翩然出现在手指间,花瓣如丝,秀气巧。
递过去一朵,问:“吃吗?”
灵江脑中跳出四个字:玩物丧志。又想,雕的这么好看,也算是业于勤?
真真是一点都舍不得说他。
灵江犹豫着要不要啄两个萝卜味的小菊花尝尝,连按歌就带着六隼赶了过来。
大总管彻底撕破了脸皮,活了半辈子就没见过这种不要脸的东西,他那六隼当初训的时候知道他耗了多少心血吗,熬隼的时候,六隼关在笼子里不能吃东西,他跟着三天三夜米粒没进,看谁能熬死谁,把眼珠子都瞪出了血丝,活生生让六只凶禽在他面前低下了头。
可现在他娘的这是个什么事,他心训练出来的空中杀手怎么就要形象没形象要戾气没戾气的跟那只小黄毛勾搭上了?
连按歌此时的心情就跟那盼着儿女望子成龙的爹娘一样,从小养到大的孩子,一直都走的笔直笔直,前途似锦,可不知怎么地交了个狐朋狗友,从此声色犬马、沉迷酒肉,一蹶不振,那爹娘自然而然就会怨起将自己崽带歪的混球了。
灵江表情冷淡,对他的怒气全然不在意。
殷成澜问了事情经过,到底谁能给连大总管烧起这么一大把火。
连按歌糟心的将那几日隼舍里照看隼的下人向他禀报的事说了,说六隼归巢的时候身上有酒味,起先还以为是误沾了训鸟人的酒,后来才发现竟是六隼喝酒了,但六隼常年镇守山巅处的关卡,性子凶悍,谁敢给它们喂酒?
所以今日连按歌才一大早就上关卡处巡岗去了,果不其然就抓到了罪魁祸鸟。
“我这六只隼要是被你带歪了,我就是扒了你的皮都不解气。”连按歌说。
殷成澜玩鸟玩了一辈子,也从没给经手的鸟尝过酒,酒能误人事,更何况鸟,便问灵江,“你怎么说?”
灵江本来懒得解释,听他问起,就耐着性子回了两个字,“没事。”
连按歌:“喝酒误事,它们连你都拦不住,你还敢说没事,这六隼设在空中不只是为了防鸟,还要防那些人,若有人趁夜摸上……”
殷成澜眉梢一蹙,眸中有一抹暗光掠过,连按歌就立刻将后半句话掐灭进了喉咙里,脸绷着,老大不乐意。
殷成澜拿了块软布仔细擦着银制小刀:“既然它说没事,你带几只鸟去试试闯关吧,看看它到底有没有将你那几个宝贝教坏。”
连按歌沉着脸,马上令人放几只还未训好的猎鹰去关卡处了。
半个时辰后,连按歌走进倚云亭,脸色比刚刚好看了许多,幸好他宝贝儿还没被耳濡目染彻底带坏,几只猎鹰试图闯出长空阵时,被六隼凶猛强悍的斗退了。
看来直到现在,除了神鹰海东青和小黄毛外,还没有飞禽能突破他设下的六隼长空阵。
不过,这个结论依旧让连按歌很不爽,凭什么海东青的后面要加上小黄毛。
被怨念颇深的小黄毛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默默品析着连按歌刚刚未完的话,他忽然发现听海楼的位置过于孤立了,几乎是伫立在大荆国的最高的山脉上,孤立无援,而殷成澜的住所更是险急陡峭,易守难攻,别说是杀手,就算是驭凤阁的人,未经允许都很难上去。
灵江将目光钉在殷成澜的侧脸上,倚云亭好像在他眼里变小,接着,整个听海楼都缩影引进他瞳仁里,高大殷红的府邸大门,四面绝壁的万丈悬崖,无路可退的住处,纷纷在他眼里闪过,最后他的视线内只剩下一抹月牙白的侧影,静静的坐在孤绝万仞的边缘,凝视着世间郁郁森林和惊涛骇浪。
殷成澜为自己劈了一座府邸,挡住了来自人世的喧嚣和阴暗,也画地为牢,将听海楼变成了自己的鸟笼。
灵江在想,那些人是什么人?驭凤阁森严的守卫要防什么人?他们是要杀殷成澜?还有,他明明行走不便,却为什么待在这里,宁愿将自己困在最孤绝清冷的云巅。
他心里思绪万千,也忽然意识到,自己原本单纯固执的想要殷成澜训自己的目的已经渐渐转移了方向,又或许,从看见殷成澜的那一刻就改变了方向,现在殷成澜露出一丝丝端倪都能让自己忍不住想要探究的更多更深。
这到底因何缘故?
灵江现在还整不明白,于是他拍拍翅膀,淡淡冲殷成澜点了下头,飞走了。
殷成澜望着那抹淡黄消失在云层中,慢条斯理的用帕子擦着自己的手指,“你很容易被它激怒。”
连按歌愣了下,咬牙切齿道,“这只小畜生太气人了。”
他就没见过这么欠揍的鸟。
殷成澜勾了下唇角,不置可否,“查到了什么了吗?”
连按歌憋着一肚子的火,深吸了口峰顶冷清的雾,潮湿的雾气灌入胸腔,总算浇灭了脾气,只剩下一股子不甘心的郁闷,“嗯,是阁中的鸟,从破壳之后就一直待在阁里,黄字舍的训鸟人说那黄毛的蛋还是他孵出来的,查不出一点异常。”
殷成澜转头望着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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