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琛一双桃花眼肆无忌惮的将陆鸣由头到脚审视了个遍,看到他明显苍白的脸色,残破的衣衫还有虚点在地的脚。最后,定格在花无道揽着他肩膀的那只手上。
花无道敏锐的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而那气息就是从面前这个看起来格外温润的雪衣男子身上传来的。他甚至有种感觉,自己要是再不放开陆鸣,那人就要从四轮车上站起来跟他干一架了。
刚刚陆鸣喊他什么?爷?这么说,他就是江其琛?
然而还不待他做反应,陆鸣也感觉到了江其琛的目光。
陆鸣觉得自己脸颊在火辣辣的燃烧,连花无道搭在他身上的手也烫的灼人。他轻轻推开花无道,把花无道扶着他的手一并拿开。
他独自立身而站,沉声恭敬的说:“爷,你怎么来了。”
“过来。”简单的两个字,像冰凌一样落在陆鸣的心头,在他坚硬的心口上砸出一个血洞,四周满是稀碎的冰渣。他觉得,江其琛是在惩罚他。
花无道蹙着眉头,看陆鸣跛着脚毫不犹豫的往江其琛的方向走,每走一步脚下便一阵刺痛,但他的神色却没有半分改变。
终于,脚踝处传来一阵错骨的疼痛,陆鸣再迈不出一步,身子一歪就要跪倒在天眼宗那铺满鹅卵石的小道上。
花无道凭空伸出手,想把陆鸣扶到自己身上。可眼前白影一掠,江其琛的动作竟比他还快。那人敏捷的从四轮车上站起,在陆鸣落地之前一把将他揽进怀里,手从他膝下一抄便将人抱了起来。
“爷……”陆鸣惊愕的叫出声来,却瞥见江其琛明显带着怒气的眼神。
江其琛抱着陆鸣转身就走,临了还给了花无道一记冷眼。
花无道满头黑线的站在那里,摸着自己身上干了一半的衣服,觉得自己这好人好事做的实在不值。末了嘟囔一句:“瞪什么瞪,又没抢你媳妇!”
他转身往回走,拦下一个过路的弟子对他说:“让药人直接去岁寒居吧。”
陆鸣的脑子,此刻就像是一团浆糊。
他回忆起自己和江其琛上一次是如何的不欢而散,原本他以为那人短期内是断不想再见到他的。自己不过是给他去了一封信,他怎么亲自跑到天眼宗上来了。
这里人多眼杂,江其琛就这么从四轮车上站起来,抱着他就走,给别人看到了怎么办?
“爷,我自己能走。”陆鸣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在江其琛雪白的衣衫上推拒了一下,他的手先前在不虚河里掏了半天泥沙,此刻几道黑色的指印全印在了江其琛的前襟上。
陆鸣眸色一暗,伸出去的手触电一般的回来,握紧了拳头。那泥污简直比八月的日头还要刺眼,陆鸣想,自己又弄脏他了。他神色一凛,推着江其琛的拳头不禁加了几分力道。
“爷,我身上……”脏……
“你最好趁这个时间好好组织一下语言,我等着听你解释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
未出口的话被江其琛打断,他脸上愠色未消,余光瞥到陆鸣破烂裤脚下露在外面的小腿,面色又沉下去几分:“再多说一个字,我马上点你的穴道。”
陆鸣张了一半的嘴悻悻地闭上,他求救般的看着跟在后面的景行,成功的获一枚“自求多福”的眼神。
江其琛抱着陆鸣一路穿过梅园,掩在那片雪梅之后的是一座小院,院上的门匾潇洒的写着三个字“岁寒居”。里面只有两间房,江其琛走进来推开其中一间,刚一进门陆鸣便闻到了熟悉的沉水香。
房间陈设简单,但静雅别致。江其琛将陆鸣放到床上,对景行说:“叫药人过来。”
景行得了令便出去迎药人,临走还贴心的把门关上。
江其琛蹲在陆鸣面前,一身白衣被陆鸣半湿还沾着泥的外衣蹭了一层黑,他抬起陆鸣露在外面的右腿,毫不避讳的架在自己的膝盖上。
陆鸣下意识的一缩,惶恐的说道:“爷,药人一会就来了,你别动手。”
江其琛强硬的按着陆鸣的腿不让他动,不容置喙道:“你再动一下试试看。”
陆鸣到江其琛的警告不敢再动,有些不自在的抹开脸去。
江其琛另一只手干脆利落的解开了他的靴带,将陆鸣脚上的黑靴脱下,只见原本白嫩纤细的脚腕此时已经红肿了一大片。
江其琛脸上无甚表情,可手上的动作却是十分麻利。他一手按着陆鸣的小腿,一手托住脚踝,冷声道:“忍着,有点痛。”
随后一起一落,“咔嚓”一声,断骨就接好了。
陆鸣一口银牙差点咬碎,这才生生止住了那要破出口的痛呼。他暗自喘着粗气,额前的冷汗顺着脸滑落,没入领口里。
江其琛道:“还有哪?”
陆鸣眸光一闪,下意识的朝手腕上看去。他知道江其琛是在问他还有哪里受了伤,可是被邪祟咬了这事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江其琛知道的。
邪祟咬人,邪气入体。他本就心魔丛生,这邪气无疑是一道催化剂。他不敢想自己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但不管是何种模样,都不会是江其琛想见到的那般。他已经够污秽了,如何再能脏了那人的眼睛。
陆鸣摇了摇头,躲闪着江其琛探究的目光。
“你在说谎。”江其琛笃定的说,陆鸣是他一手带大,有没有事情瞒着他他会看不出来?更何况他从小一说谎话就是现在这般畏首畏尾的模样。
他捏着陆鸣的下颚,逼着陆鸣直视自己的眼睛,清冷的声音寒气顿生:“陆鸣,我再问你一遍,还有哪伤着了?”
江其琛沉沉的目光里翻涌着滔天巨浪,陆鸣被那眼神骇的心头一震,他想着只要那邪气不要当着江其琛的面发作,自己再随便找个借口瞒过就好。
心念一转,只见陆鸣忽然蹙着眉捂住胸口,苍白的脸上满是痛苦。
江其琛被陆鸣突如起来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松开钳制着他下颚的手,以为陆鸣还受了什么内伤,手掌贴着他的后心便将绵和的内力传递过来。
鲜少示弱的人就这点好,随便装装就能将人唬过去。陆鸣拦住江其琛一只手,断了那道柔和的内力。
他甚至头一次在冷峻的脸上挂上几分柔弱,轻声道:“爷,一点小伤。最严重的已经叫您给治好了,其他真的没什么了。”
正好此时一阵敲门声响起,景行的声音透过木门传来:“爷,药人来了。”
江其琛难得见陆鸣在自己面前示了弱,脸上也恢复了几分血色,便抽回了手,对外面说:“进来吧。”
天眼宗的药人一身青衣,毕恭毕敬的对江其琛施了一礼,提着药箱去给陆鸣号脉。
半晌,药人说:“江家主,陆公子无甚大碍。只是这腿骨,虽已接好却还要好生将养些时日。我
这里有专治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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