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做,等人走了,李老三又,又偷偷把人捞起来了,是个姑娘,就是……就是……”
付九追问:“是怎样了?”
男人咽口唾沫,心有余悸:“她身上都是血,都是血,就,就引来好多鱼,被鱼咬得……咬得……”
付九咬牙,骤然道:“住嘴!”
男人一惊,乖乖闭嘴,偷偷看他,只瞧见他一双漆黑眼睛目露光。过了片刻,又听他问后来怎样,男人答道:“后来,来了一伙子强盗,”说到这里,他停下窥探付九神态,见他并无反应,才继续说下去,“那些强盗问我们要那尸体,大爷,他们个个都,都很壮实,我们不敢不给……他们,他们还打了李老三,要李老三将那姑娘尸体扛到岸上,然后……然后,他他们将那女子衣裳都,都扒了下来……好像在找找啥个东西,没找到,就,就……就走了……”渔夫回想起那副景象,不禁一阵干呕。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那群人撕开那姑娘被血染红的衣裳,拾起布片一块块细细查看,又将她翻过去,看她光洁的脊背,嚷嚷说兴许会刻在身上。血和泥土灰尘混在一起,粘得她满身满脸,漆黑的长发纠缠在一起,被一双双靴子踩进土里。
付九也想到了那副场景。江汀兰怎样被追杀,怎样匆忙中将孩子藏起来,怎样带着伤跑向湖畔,怎样被逼入湖中,最后,她是怎样被人捞起,像一条没有生命的鱼一样赤身裸体躺在岸上,被一群无耻之徒羞辱,一切都如在眼前。
男人见他默然不语,忽觉这也是个可怜人,那姑娘,兴许是他的心上人吧?随即,他听见这人牙齿咯吱作响,喉中发出嘶嘶呜咽,双肩颤抖,忽觉一阵杀气逼来,船身都抖动起来。男人一惊,抱起妻子连连后退,见他猛然抬起头来,冒火的眸子如同刀刃逼近,周身气流将他笼罩起来,丝毫动弹不得。
付九想要杀人了,他只要手指一捏,眼前二人便会立刻死去。然而不能杀,他还有话要问。他牙关紧咬,额上青筋突起,死死克制,背上的孩子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愤怒,在梦中挣扎起来,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发髻。察觉到他的动作,付九陡然清醒,渐渐平静下来,一手探向背后,轻拍孩子胸口,待他再度安睡,方问:“后来,她尸体到哪里去了?”
适才渔夫见他面如罗刹,早吓得衣衫湿透,一股尿骚气弥漫开来。他脸色刷白,几次张口都无法说话。
付九又问了一遍。
渔夫这才颤声道:“我,我们看……看她可怜,一个姑娘家不穿衣裳……躺在岸、岸边,就,就等他们,他们走,走了以后,给,给她埋了。”
付九问:“埋在哪里?”
“在,在城外,不远,都是没主的,没主孤坟,出了城,往东,走,走一会儿就能看到。”
付九不再问话,起身走向船外,忽又停在舱口,回过身来。那男人以为他走了,正抱起老婆查看她脸色,见他停下,又是一惊,将女人掩在身后,求道:“还,还请大爷,大爷饶了我们吧,看在我给那姑娘,填,填的土……”
付九问:“她死的时候,你们可有人看到了?”
男人连连摇头:“没,没有,大家伙一早,一早就出船了,谁,谁也不知道她啥个时候掉下来的。”又不知沉默多久,又听这人问道:“除了鱼,她,她身上,可有什么砍伤?”船外的熹微月光探进船内,他看到这大汉漆黑高大的影子,如同一尊黑色的纹丝不动的石像,这把声音却似乎比那映在湖上的月光还轻,还抖。男人想到那女子死相,打了个寒噤,不忍道:“她,她……她肚子破了,还有脸……给,给砍去一半……所以,我们也不知道她,她是谁……”
他话未说完,但见寒光一闪,挡风的草席当即给这人削成了数片。又听叮咚两声,他眼睁睁看着那黑影一闪,便消失不见了。过了许久,湖上一片沉寂,岸上也悄无声息,那人确已远去,渔夫才松了口气,一低头,忽见月光下,船板上掉了二两白银,兀自微微晃动。
依渔夫之言,付九未工夫便找到了江汀兰的坟墓。乱坟岗上荒草凄凄,独她坟上还是新翻的泥土,尚带有湿气,坟前插了块木板,板上挂着一朵站了血渍的白花。付九将木板摆正,在坟前跪下,低声道:“二夫人,属下来晚了。”又将传志摇醒,要他看那黄土,“传志,这是你娘,这两日的屈辱,你都要真真切切记住了。”
传志梦中惊醒,哇哇哭了起来。荒山野岭之中,这哭声显得分外响亮。
付九从怀中取出一只簪子,放在坟前,这才起身,朝西走去。待他脚步声渐消,不远处的坟堆后走出一名娇俏女子来。那女子走到江汀兰坟前蹲下,细细打量,一手玩着发梢,笑道:“你便是那天下最美的女子吧?真可惜,我倒是很想瞧瞧今日他们对你尸体不敬,我没出来阻拦,真是对不住。”她又摸摸那简陋木板,盈盈一拜,直起腰来,望向付九所去之处,若有所思。
付九回到山野农家,正是破晓时分。害怕暴露行踪,他一路警惕不已,此时更是小心谨慎,将衣帽裹紧,只露出一双眼睛。拐过一道弯再有半里便是农家,付九不走山道,转进道旁丛林之中,缓步慢行,向前方遥遥窥探。
他目力颇好,略加搜寻,便瞧见农家对面的林子里,正蹲踞着四个劲装身影,都目不转睛地紧盯农家大门。一个是身形瘦小的白发老头,一双生满青筋的大手按在树干之上,他身旁是个容貌清秀的红衣青年,背负一支黝黑长鞭。距两人稍远些,是两个相貌打扮如出一辙的矮壮汉子,一人握锤,一人提斧,凑在一起不知说些什么。
这是向西去最近的山道,若绕路走,时力不说,只怕节外生枝。付九将传志裹在怀中,一手轻捂他口鼻,悄悄向那四人靠近些许。那使锤和斧的两人想是孪生兄弟,嗓音所差无几,嗓门也不轻,付九听他一人道:“咋还不动手?趁他还在睡觉,让俺冲进去朝被褥上砸一锤子,他便是有个铁疙瘩的脑袋,也得乖乖扁了。”
另一人道:“哼,俺一斧头下去,也和哥哥你那锤子差不多。”
他俩吵吵嚷嚷,惹得那红衣青年冷声道:“知你二人厉害,只要一嗓子下去,九爷就是个聋子,也听见有人找上门来了。”他似乎地位颇高,甫一开口,兄弟二人便噤声了。
那老头道:“蒋公子,依你说,姓付的当真在这里?”
红衣青年拱手道:“晚辈岂敢让您老白跑一趟?封爷这匹马上,早下了千里追魂香,九爷便是跑到天边,也能给这蜂子找到,万万错不了。”付九见他从怀中掏出什么东西给老头看,想是他口中的“蜂子”。千里追魂香的名号,他也知道,那是神医素云调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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