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如果云倒仙无辜,他完全没必要百般掩饰,待剑修们查清之后惩处真凶也就是了。
当年御剑山庄覆灭的理由的确是二庄主入魔,释英虽相信顾余生,此时却觉有些蹊跷。他已命弟子将整个玉女院搜寻一遍,始终没有发现桑林其南的尸骨,她不在云倒仙身边,又会去哪里?
就在释英心存疑虑时,元如也从顾余生口中得到了所有推断,皱眉看了眼站在云中行身后面沉似水的红衣女子,这便对沈逢渊拱手道:“师父,你们说云倒仙指使那李长命谋害外门弟子。可她怕男人,就算作恶也不会找男弟子办事吧?”
谁也没想到,如今为云倒仙说话的人竟是她追杀了大半年的元如。她自兄长来了之后便不再言语,即便见了剑庐尸骨也只是面色惨白地等待结果,听了这话倒是惊讶地抬眼,“臭小子,你……”
元如调查云倒仙已有大半年,起初也相信了她厌恶男人的说法。直到某一日他男扮女装潜入玉女院调查,发现就连云中行都不能靠近这院落,只要院门外出现男子脚印,云倒仙就能紧锁门窗整宿不眠,这样的反应,比起厌恶,更像是惧怕。
可是,一个结了元婴的修士,为什么要害怕普通男人?他至今也没想明白其中缘由。
虽觉奇怪,元如面对她的疑问视线还是理直气壮地回答:“你怕男人,所以调戏女人,合情合理啊!”
这话正中云倒仙死穴,一时也忘了心灰意冷,只怒道:“我杀了你!”
元如早习惯她这凶恶态度,掏了掏耳朵就惫懒地回:“你都追杀我大半年了,有哪次成功了吗?”
刚才云倒仙与释英过招时,每逢肢体接触便急切避开,甚至连露出空档也顾不得,可见元如所言不虚。就凭顾余生肩上的伤,他已认定李长命与此事脱不了干系,云倒仙如此惧怕男人,绝不会与一个男弟子私下接触,莫不是其中还有隐情?
释英尚在思考,沈逢渊却是一语定了结论,“我相信这件事不是二庄主所为。”
他一开口,云倒仙眸中便是颇为动容,情不自禁就叹道:“沈大哥,你……”
“你答应过我,会做个正道修士。”
一句话令云倒仙神色更为复杂,沈逢渊话锋忽的一转,很是语重心长地劝道:“话虽如此,你那些毛病确实要改,喜欢女人也得找个和自己情投意合的,对弟子下手实在有失体统。”
云倒仙本是忆起旧事,万般滋味都在心头,此话一出倒是全然忘了,拾起块石头就向这东灵剑阁掌门扔了过去,“滚!你们剑修没一个好东西,你也给我滚!”
他们这一闹众人顿时懵了,本来大家听闻东灵剑阁要寻二庄主麻烦,千里迢迢前来调解;调解不成,最后反倒把罪证翻了出来;好吧,如今这群剑修又说凶手不是二庄主,那这里到底在闹腾些什么?他们到底该站在谁那边?怎么感觉自己连位置都找不到了呢?
他们被绕糊涂了,释英却很是清醒,早已命人前去擒拿李长命,然而令他意外的是,剑修回来时竟两手空空,只请罪道:“青囊长老,我们奉命守在李长命住处,昨夜他分明不曾外出,如今却不见踪影了。”
李长命不过筑基三月,释英这些日子派去看守他的剑修却是金丹修为,结果这人竟是从剑修眼皮子底下跑了?
察觉出此事不简单,释英看向自己徒弟,“你们去剑庐时可曾遇上闻人越?”
顾余生是个仔细人,立刻答道:“没有,剑庐空无一人,连炉火都不曾点燃,只是师父的石中流髓金没了踪影。”
闻言释英皱眉,这种时候,李长命和闻人越同时没了踪影?
他们遇上了难题,云中行却是神色一松,只平静道:“舍妹练功出了问题,我自会寻圣手会替她医治。至于这些尸体,既然是在剑庐发现,诸位还是去好生调查我那个义弟吧。”
他此语分明是要将所有罪责加于闻人越,释英没想到此人放弃天下第一铸剑师竟是眉头都不曾皱一下,淡然道:“大庄主对三庄主倒是毫无维护之意。”
“世上没人可以与我妹妹相提并论。”
对自己的态度差异云中行倒是毫无掩饰,顾余生见他对满地白骨竟是看都不看一眼,事到如今也不觉自己没有保护庄中弟子有何不对,不禁反驳道:“大家都是人,谁的命也不比旁人值钱。”
云中行还没将一个少年修士放在眼里,面上闪过一丝讥讽冷笑,“你错了,我保护的人,就是比旁人贵重。要恨就恨你的父母兄长太过无能,连给你安稳生活的实力都没有。”
顾余生没想到,世上竟有这样毫不犹豫将冷血自私宣之于口的正道修士,更不明白为何这样的人也会是剑修。他想拔剑将此人打趴下,可现在只能握紧双拳,告诉自己,他必须变强,胜过在场所有人。只有杀人必定受到惩罚,修士才会对人命心存敬畏。
既然修士的世界没有法度,那就由他来制定。
少年心绪澎湃,体内真气也随之疯狂运转,隐约剑鸣自识海波动,似有冲出身体直上云霄之势。就在此时,一只微凉的手落在了他的头顶,释英干净的指尖轻抚徒弟头发,看向云中行的眼神很是锐利,“只可惜,大庄主治不好自己妹妹,而我,可保徒弟毫发无伤。”
此话正是云中行心病,奈何释英修为丝毫不逊色于他,若是动手也得不到好处,只能带着妹妹拂袖而去,“走着瞧。”
左右剑修已将枫源山城包围,释英也无意拦下他们,只拍了拍徒弟硬邦邦的脑袋,垂眸嘱咐:“你嘴笨,能靠动手解决的问题,就别说话。”
现在的顾余生仍是少年热血,所以很容易因旁人恶行愤怒,也会时常陷入失望之中,然而,当释英衣袖自头顶拂过时,他的心境忽的一片平和,蓦地就升起了一个念头在师父的叶片底下,果然非常安心。
云中行将嫌疑悉数推在闻人越身上便离去,三大门派借口休息,也返回各自客房思考对策。沈逢渊知晓此事急不得,只吩咐弟子们好生检验每一具尸骨,自己则和释英前去寻找闻人越和李长命踪迹。
然而,他刚一回头元如便大刺刺地挡在了前方,开口就质问道:“师父,你和云倒仙什么关系?她是不是你相好?”
元如嗓门不小,此话一出,一众剑修立刻打量起了自家掌门,就连释英都悠悠飘了个眼风过来。沈逢渊做了几百年孤寡老人,哪曾遇上过这样的风流韵事,当即喝道:“臭小子,怎么和师父说话的?”
沈逢渊应对别人门派头头是道,一碰上自己弟子就成了含辛茹苦的老父亲,半分威严也无,此时元如也是继续怀疑道:“我怀疑你始乱终弃,如果不解释清楚,就算是师父,我也鄙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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