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总想宰我祭天》分卷阅读10

  腾草叶,一路前行。
  “快追!”一行人浩浩荡荡追着耸动的高草丛,追去。
  苍碧一开始还跑得活络,跑过一面墙就腿软了,哼哧哼哧窜着粗气,有恃无恐地趴在草丛里休息,横竖他在这帮不入流的凡人眼里,只是个畜生,总不会真有人把四条腿的当刺客,拉去砍头吧。
  想到砍头,他缩了缩脖子,连云拿着白刀子架在颈项上的冰凉触感仿佛还在,回头一看,原来是扫过来的草叶。
  后方的侍卫已经追了上来,其中一名胆大的一削剑刃,划过一片长草。
  寒光略过,苍碧只觉得背上一凉,暗叫不好,还以为自己被砍了,背后却不痛,茫然回望,短脖子转不过去,只看到围上来的几名侍卫。
  “什么啊,大惊小怪,原来是条小狗。”
  “你瞎啊,看清楚了,这是只白狐狸!”
  侍卫围了个水泄不通,把苍碧堵在里头,仿佛观赏笼中的金丝雀。
  “真是白狐狸,这身毛皮得值几个金子吧。”
  “一点不懂行,太小了,扒下来卖不来多少钱,最少再养个一两年才值钱。”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苍碧当成的案板上的鲜肉般,最终统一意见,决定把小狐抓起来,养个两年,扒皮拿去卖了,大伙儿平分银钱。
  苍碧眼见阵仗不对,一爪抓向伸来的手掌,压低身子,跳上一人弓下身的肩头,再一跃,踩了侍卫长的脑袋,等一众人忙回身继续去抓时,他已经跃上了一株樟树的粗枝。
  “愚蠢的凡人。”苍碧翻着翡翠眼,不屑一乜,三两步从树枝上跳到墙檐,正要往下跳,手镯上沉寂许久的黑镯子忽然有动静了。
  小黑抖了抖,扭捏的声音直接传进苍碧脑海中:“往左跳。”
  苍碧一已经往右伸出的一条前腿,转了向才跳下去,也没发现左边有什么机巧,莫名其妙地问道:“为何让我跳左边?”
  还没等小黑回答,他回头便看见了右边,他原本要落下的地方,有一小堆园林假山的碎石料,边角锋锐。
  “小黑,你怎么知道的?”苍碧问道。
  小黑许久后才回道:“看到的。”
  天色这么黑,还是在墙根下的阴影处,想来这小地龙生在混沌中,果然有神通。苍碧欣慰的抬爪子摸了摸黑镯子,以此感激救了自己的小兄弟。
  再说另一头,蔡淳一直窝在原处,大气也不敢出,瞪着眼,久久望着苍碧离开的方向,万事皆休般一屁股重重坐在地上。
  一柄锋亮的长剑探了进来,伴着一声利落的喝问:“谁!”
  第9章落魄书生与萌宠白狐九
  剑至鼻尖,蔡淳却眼睛也没移。
  “是你。”来人颇为意外,起剑,这侍卫正是白天看门的衙役,看看左右没人,扶起蔡淳,“你不会是想入府来偷试卷吧,偷盗之罪可不轻,最少也得挨上十几板子,行迹不端,将来连科举入室的资格都会被剥夺,你太莽撞了。”
  “科举?”蔡淳有些好笑地转过头来,看着侍卫,他现在与被剥夺了资格有何区别。
  “你别气馁,只要有本事,总会考上的。”侍卫不知内情,扶起蔡淳,“我放你出去,下次可别再做这么冲动的事了。”
  蔡淳呆滞地任他扶着,半拉半拖地走到后门。
  侍卫见他那样子实在不对头,放在府门口难保不被巡逻的人察觉,一路扶他到了空无一人的食肆坐下,顺便把墙下支着的椅凳也回原位,拍拍蔡淳的肩:“我得回去巡逻了。”
  侍卫走了,只剩下蔡淳一人,暗沉沉的天似乎嫌他还不够落魄,压抑许久的雨点砸了下来,像无数人的嘲笑声,一掌掌扇在他脸上。
  穷尽短短大半生,奋力追逐,全给人做了嫁衣裳。
  “书生。”苍碧找了一大圈,总算在这见着人了,正要钻进书箱里躲雨,一想到蔡淳对书卷宝贝,甩了甩湿透的毛发,这才跳进去,关上箱盖。
  雨越下越大,竹编的书箱根本挡不了几时,很快便有大颗的水珠从缝隙漏了进来。
  见蔡淳还不起身,苍碧嚷了起来:“你愣在这儿做什么,书都要湿了,快走啊。”
  蔡淳一个激灵,也不知是被狐鸣叫醒了,还是被冻的,耷拉着手臂起身,像幽魂般一步一顿往乌花村的方向走。
  “哎呀,你走屋檐下面啊!”苍碧简直快被这书生蠢哭了,毛爪子接着漏下来的水珠子,一掌掌往外头拍,保着身下那几本破旧的书。
  打更的匆匆忙忙贴着屋檐下跑过去,仓促地敲了敲三更的梆子,而蔡淳照样走在路中间。苍碧身上全湿透了,甩又怕弄湿书,不甩,水滴下去,结果差不多,他飞快地撞出箱子,停到蔡淳肩上,迅速甩完水,又钻回去,朝布巾上一躺,施展四爪乱挠大法,与漏网之雨做抗争。
  苍碧这一晚一会儿上蹿下跳,一会儿拍雨珠子,四条腿都虚得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只能祈愿雨快下停,哪知上面的雨还没停,箱子下面却有水漫了上来。
  “书生,你做什么呢!”苍碧撞出书箱,方才只顾着拍水,没注意外面的情况,这一看,傻了眼。
  蔡淳半个身子都没入了水池里,眼中空洞洞的,还在慢吞吞地往前挪。
  苍碧再管不上书了,照着蔡淳门面就是一巴掌,饶是他起了指甲,还是在蔡淳脸上留下三道淡淡的红痕:“你有病啊!不过就是没考上科举,被人抢了功名,就为了这些你就要寻死了?那你娘呢?你要她明天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跪倒这池子边上哭吗?你要她拖着病恹恹的身子,自己下地养活自己么?你看看我,我偷偷心悦了几百年的老板,往我脖子上来了一刀,把我了结了,我还没想着寻死呢,怎么轮得到你!”
  小狐狸嗷嗷一直嚷着,叫到鸣声都渐渐哑了,蔡淳茫然地转过眼,看着白色的小东西,墨色瞳中终于有了白影。
  他就这样看着苍碧,眼神越来越亮。
  苍碧一开始还欣慰书生终于想明白了,可被看久了,莫名觉得后背心发寒,想起蔡淳当初在溪边抱起他的时候,似乎也有过这种眼神,有些像桂榜前、知府里众人要将他拆吃入腹的意思。
  不过另一半,又是令人暖心的专注。
  雨停了,一人一狐与一箱子的书早已湿透,蔡淳上了岸,脱下破旧的外衫搅干,把苍碧裹在里头,细细缝缝地擦起来。
  “等、等等。我甩甩就好。”苍碧抬爪子想挡无果,让傻书生隔着布料吃便了豆腐,抖着身子,“喂,不许擦我屁股。”
  蔡淳拾完小狐,又把书卷一本本小心翼翼地取出来,用衣衫轻掖过,再摊在石头上。
  这书生是不是又傻了,苍碧见他横竖不伺候有刀伤的脚,实在看不下去了,叼起裤腿撩到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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