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总想宰我祭天》分卷阅读88

  ?苍碧探寻着,悚然回头看向刘柏,映入眼中的是稚气未脱的眼,镶着墨黑无底的瞳,而那段记忆中的,却是浑浊的棕瞳:“你是谁?”
  “赫连柏。”刘柏瞳孔微闪,看着远方冷冷回道。
  “不!你是谁?”苍碧心绪一片混乱,徒手握住雪白刀刃,手心触及未有一丝疼痛传来,反而有一股和煦温润的力量蔓延而来。
  这不是凶杀之气?苍碧越发茫然,被白玉匕首横向脖颈的一幕幕浮现,握着它的人每每不一,唯一相同的是一双熟悉的黑眸,与毫无痛苦的沉眠。
  “你不是要杀我。”苍碧问,“你定认得连云,你们有何纠葛,连云到底要做什么?我的记忆……究竟被谁动了手脚?”
  可惜刘柏没有回答他,罗盘指向正北,他轻柔却不容抗拒地扣住苍碧手腕,指尖施力,无刃的匕身压下,魂魄脱离肉身,被吸附入匕首,苍碧两眼一闭,再不醒人世。
  “我怎会杀你。”刘柏垂下眼睫,扬首在苍碧颈项烙下一吻,环着失了力气靠倒下来的人,拂过盖在厚重绷带上的戎装,拂过那伤疤横亘的脸庞,“我怎么舍得。”
  身后是遍地尸首,刘柏视而不见:“我没有闲隙顾及别人,天神尚且不仁,而我的仁,只有你,我的天,便是你。”
  白玉匕首亮起耀眼光华,少年眉心一簇黑烟游出,汇入其中,须臾,光芒落下,匕首消失,刘柏睁开双眼,瞳孔是浑浊的棕黑。
  他定睛看着苍碧,半晌后,掀下头盔,背过身,一手往后持住缰绳,一手拎起苍碧衣领,竟在马背上站了起来。
  “中原国都骑尉李琦,我已手刃!”刘柏大喊。
  身下壮马顿足,骤然抬起前腿,把他摔了下去。刘柏满头土灰,凄然一笑,把李琦尸首随手扔到一边。
  胡虏大军勒停战马,还不及大呼胜利,官道尽头,烟尘滚滚而来,中原国十万大军已到,胡虏猝不及防,急速撤退,两侧山陵之上,万千箭雨劈头盖脸落了下来,大队人马成了瓮中之鳖,两波箭雨后,伤亡惨重,残兵落荒逃脱。
  刘柏躲到山石边,避过箭雨,却见胡兵早逃出大半里,只有李琦的尸身静静安躺在数步开外。
  “李琦。”他一步步爬过去,两手拎起李琦衣领,疯狂地晃着,“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我回不了家了!我回不了……”
  中原大军踏马而来,尘烟滚滚,草灰翻腾,大司马领头挥刀,瞥见李琦,勾嘴一哂:“一介娈童,如此情深意切,便送你去陪这孬种罢。”
  长刀落下,将少年纤细的脖颈切断,刘柏睁大了眼,却什么也看不见了。头颅滚到苍碧身侧,浑浊的眼中,狰狞的疤痕渐渐散去。
  大军过境,将一切纷争诡谲踩碎,一尾红腹山雀,露着褪了毛的头顶,翩然落在少年蓬发上,啄了几口,盘桓半晌,振翅消失在北方天空尽头。
  第89章番外关于刘柏
  赫连柏的一生充斥着欺骗。
  三岁时,国穷家贫,母亲捌碎一块块树皮,喂给兄弟姐妹说:“萨满天神垂怜,等春天来了,望南山南边的长草长了,我们就有粮食和肉了。
  萨满天神兴许是太忙了,顾不及人间。
  春来了,中原国的军队也来了,扫荡过大片草原,将望南山更名望北山,建筑关隘,断了匈奴唯一富饶的土地。
  五岁时,军队征兵,连年岁性别都不限,只要通过筛选,便有每餐一个胡饼。
  赫连柏去了,与八岁的哥哥一道,被编入一支二十多人的童子军,每半月回家省亲,两人便把攒下的胡饼分给家人。
  哥哥赫连杨说:“柏,等我们长大了,一道上战场,把南方夺回来!”
  赫连柏点头如捣蒜:“嗯,那就有肉吃了。”
  三年后,赫连杨却执着一把与赫连柏几乎等高的长刀,横在了他面前:“柏,我不想杀你,但为了活命,我没法子。”
  想也明白,童子军怎么会送上战场,既然不上战场,又为何要花这些口粮,养活一群孩子。说是童子军,实是为了司马提出的讨南战术,只是军事机要,下边人无从知晓。
  “你们这些人,只能活一个。”高墙围起的校场边,司马说,“祖国只需要强者,强者才能活下去。”
  赫连杨是这帮孩子里最强大的,是人都以为胜者会是他。
  赫连柏惊惶逃窜,涕泪横流,不明白昨日还共枕而眠的亲兄,一朝日升,竟要自己性命。
  “哥!别杀我!”赫连柏哭喊。
  “柏,我要活命。”赫连杨举起刀。
  赫连柏满场乱奔,终于力竭,坐在地上,看着缓缓走来的亲兄,说:“哥,你杀了我吧,你活下去。”
  赫连杨眼中有泪光,举刀的手一顿,赫连柏觑机伸手扳住他腿,将他掀翻在地,夺过长刀,狠狠凿了下去:“哥,我要活命!”
  赫连柏胜了,从此每隔三天可以吃上一块拇指大的干肉。
  “祖国的未来就寄予你了。”司马说,“好好练武,为国效忠,明日就让你家人搬来过好日子罢。”
  风沙漫天飞扬,赫连柏笑了,他杀了亲兄,让全家过上了好日子。
  至此,他再也不能出训练场与营帐,只偶尔在栏杆外,遥遥地见过几次家人。
  他知道了自己的使命,成为细作,编织一个完美的谎言,在两军交战时,混入中原军中,以窃取军机,暗中协助,力求一举大胜,他们只要无比强大的孩子,因为任谁也料想不到,一个孩子,会有如此大的本事。
  “战士要心无旁骛,待你大胜归来,以后总是团聚。”司马抚着他一头蓬发。
  司马走了,赫连柏身边只剩刀剑弓|弩、战马盔甲,除了教导功夫的将士,再无人与他说话。
  将士落下羌笛,他捡来吹奏,山雀飞来作伴,将士挥刀相迎,山雀惊避,头顶连羽带皮被削去,赫连柏却救下了它。
  妇人之仁乃沙场大忌,将士大怒,赫连柏说:“我不是救它,我是为了祖国复失地的大计,将来我身在敌营,总要有传信之物,便是它了。”
  山雀活了下来,仿佛知道唯有听话方能保命,竟果真受了赫连柏驱使。
  十四岁那年,大计敲定,赫连柏跟随大军前往望南山,临行前,家人被关入了一间木牢中。
  司马说:“我不是苛待他们,只怕你介时叛国,需记得,只要胜利,你家人便可平安,自此你是功臣,大漠草原辽阔,要多少封赏都不再话下。”
  赫连柏依计混入了中原军,中原军的将领丑陋无比,只有那双眼,如墨翠一般,值得一看,澄澈得和那颗心一般,单纯到令人发指,不论赫连柏说什么他都信,竟还只身闯入望阳村,为救故意设计的他受了重伤。
  赫连柏躺在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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