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夜抄》分卷阅读28

  一旁毫无动静的薛止大喊,“求求你救我!”
  见薛止还是没有动静,她想起那白衣公子的话,“穆公子不是说,要你照看好我么?”
  “确实。”
  “救……什么?”林连翘还没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迷迷糊糊地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得救了。
  没人看清薛止究竟是怎样出手的,只见他身形闪了一闪,绕开那几个高壮的青年男人,手中没出鞘的剑就横在了带头人的脖子上。
  “要你的人回去,现在就回去。”他语气淡淡的,不带什么残酷意味,只是做出的事情就没那么仁慈了。
  冰凉沉重的木头压在那中年胖子的脖子上,像是要这么直接压断他的血脉,“我不想重复。”
  被人这样制住的中年胖子哪里还敢耍横,“是是是,我们立刻就走,不再打扰林姑娘了。”
  薛止松手,顺便推了他一把,这中年胖子在地上滚了一圈,忙不迭地爬起来带着那几个人溜了。
  “谢谢公子……”知道自己是被这人救了的林连翘连声道谢。
  然而薛止还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他让我照看好你,我就该照看好你。”
  碰了个钉子的林连翘摸摸鼻子,也不恼,只是心头又升起疑惑。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患离魂症呢?
  ……
  另一头,与林大夫一同进到内室的穆离鸦挑了靠窗边的位置坐下。
  和保存着药材的阴凉大堂不同,这屋子里倒是有几分暖和的日晒,室内被什么东西熏过,残留着一股幽幽的药香,颇为好闻。
  他的注意力并不在对面的林大夫身上,而是往墙角看去。林大夫不得已又拍了下桌子提醒他专心,“你怎么会有这幅方子?还有那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了是家父生前专程求来的。林大夫不是给我家阿止诊过脉了,脉象怎么说的?”穆离鸦单手托腮,兴致不是很高的样子,“林大夫总不会要抵赖吧?”
  林大夫活了这么大年纪,万万没想到世间竟还有比他孙女林连翘还难缠的年轻人,又是气得直瞪眼,“脉象的确是离魂之人,可你要我信他离魂还不如让我信自己活不过今天晚上!看看他,能走能跑,也不像个傻的。离魂?你骗谁呢。”
  “活不过今天晚上,林大夫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吗?”穆离鸦轻飘飘地笑了下,“我家阿止的确是离了魂,不过空着的地方用别的东西稍微填补了一下,所以看起来跟寻常人没什么区别。毕竟不是自己的魂魄,时间长了就容易出问题,需要不间断地服药才能稳定下来。”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东西吗?”林大夫变了脸色,“不过是说起来容易。人的魂魄不是破了洞的衣服,打两个补丁就能好的。你……你告诉我,你用了什么来填补那人缺失的魂魄?”
  知道他想岔了,把自己想成满手血腥驱使邪术的那群人,穆离鸦不得不耐心解释,“林大夫,您孙女没有说过?我姓穆。”
  “穆?”林大夫一开始根本没有往那边想,直到他提起才有了点印象,“是……我想的那个穆家?”
  “是,您想得没有错,是那个江州穆氏。”
  林大夫长叹一声,再抬头眼中竟然有泪,“已经三年了。”
  三年前江州穆氏被人血洗无一人幸,哪怕消息再如何滞后也该传了出去。
  穆离鸦敛笑容,眼睫低垂,“是啊,三年了,我不知道时间居然过得这么快,转眼就三年了。”悲伤在他脸上转瞬即逝,“所以林大夫,您到底准不准备借药房给我,不给的话我就去寻别家了。”
  “借你就借你,我又不是言而无信之人。不过你知道这方子的弊端吗?”
  林大夫恢复了一开始那副中气十足的样子,“只是制药的话小事一桩,问题在药引子上。妖血,这方子需要现取的妖血做引,否则无法聚魂。”
  “家父找人开的方子,都用了这么多年,我自然知道。”穆离鸦古怪地瞥了他一眼,像是觉得他老糊涂了一般,“不然您以为我家阿止为何能活到现在?”
  “既然你知道,还说什么三天内要,你要上哪里去找这妖血?这不胡闹吗?”
  “林大夫,您知道江州穆家,难道不知道穆家上上代当家的娶了只千年狐狸的事?”
  说话的同时,穆离鸦半边身子沐浴在日光之中,瞳孔透着不正常的青绿,竟然有几分像是志怪小说中的怪。
  “你就不好奇那些人是谁吗?”
  不知那两人何时才能说完事回来,林连翘坐了会坐不住,试探性地和薛止搭话。
  照常理来说是个人都会对方才那一遭感到好奇,可薛止又哪里是一般人,宁可低头擦拭一尘不染的剑鞘也不愿意跟她多说半个字。
  她有些尴尬地瞧他,但到底是憋得狠了,看他也不像是拒绝的样子,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好啦好啦,他们是禹州知府府上的人,带头的我们都叫他姚大宝,来这里是为了请祖父上门给他家小姐看病。”
  禹州府乃是禹州重地,这一任知府姓姚,单名一个越字,膝下有一子一女,。
  “其实姚大宝说得也没错,医者父母心,我这样做的确是见死不救。”她有些紧张地抓着裙子,因为用力过度,手背上浮起一条条青筋,“但是你不知道,不是我们不想救,而是根本就没法救。”
  林连翘的声音压得很低,半点不见这个年纪少女应有的活泼,“我去了的话不仅救不了他家小姐,还会给自家招来灾祸。”
  听到这里,薛止漆黑的眼珠里有了一丝波澜。
  “怎么说?”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像不习惯和除了穆离鸦外的人说话似的。
  林连翘深呼吸一次,“这事要从小半个月前说起。姚知府家的小姐礼佛归来以后就病倒了,好像是淋了雨,感染了风寒。当时请的是东街的李大夫,上门抓了两副药,说是吃两天就好了。”
  只是这样的话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果然她停顿了一下,语气里渐渐染上恐惧,继续说,“结果在看诊归来后的当天晚上,李大夫全家都被人掏走了心肝。”
  薛止停下擦剑的动作瞥了她一眼,像是在印证她是否有撒谎。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会不会是意外。不是意外,绝对不是意外!你听我说,后面的事情就更可怕了。吃了李大夫抓的药,姚小姐的病还是不见起色,甚至还越来越重了,知府便找了五条巷的另一位大夫。虽然李大夫出了那样的事,这张大夫心里不大愿意,可想着到底是条人命,就跟着去了。”
  “后来呢?”
  林连翘吞了口口水,“一样。”
  结果这张大夫也出了事。事发现场与那李大夫一模一样,全家男女老少无一幸,都被活活取走了心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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