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叔叔说它叫华枝,华枝春满,天心月圆,真是个好名字呢,先生的学识令我佩服。”
“小友过奖了。”林旭尧满脸笑意,满心愉悦,倒不是他在乎这点儿夸奖,而是这顾昭真真令人觉得可爱欢喜。
兄妹两从林府出来拐个弯儿进了顾府,顾荣抱着一摞书,脸不红气不喘,还走在顾昭前面,顾昭一路上话不断,“哥哥与林先生详谈甚欢,林先生果然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啊!”
“昭昭啊,这人太老了,不成不成!”
“哥哥在说什么呀?昭昭只是钦佩林先生的风度,敬佩林先生的学识。”
“为何称他先生?”
“林先生写得一手好字,父亲便请了林先生教我习字。”顾父虽然是文人,但字写得只能说比一般人好些,林旭尧的字,那是皇帝夸过的,能得他教女儿,赚了赚了。大梁男女之防并不严苛,只要不是孤男寡女,那别人就不会说闲话了。
将人和书送到书房,顾昭便将哥哥赶走了,“走吧走吧,我要念书了,林先生这些书借给我,我得抄录下来日后才好温故知新。”
林旭尧在翰林主要与书打交道,翰林不少孤本绝版,外面那是千金也求不到的,林旭尧誊抄了不少留作学习用,如今有了徒儿,也大方借给徒儿学习。
顾荣走出顾昭的书房,右手虚握,细细回忆,那小子,腰倒是挺细挺软的,身上不知道一股什么味儿,好点儿好闻。
顾家兄妹前脚刚走,温叙仁后脚提着城西老胡家的秘制豆腐脑就来了,“听老师说你生病了,我来看看你,身子好点儿了吗?”
“劳烦温兄记挂了,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林旭尧此刻已经下了床,那人明明才揽他那么一下,他却觉得床榻之上处处弥漫着他的味道,汹涌霸道。
“我说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温叙仁给自己倒了杯茶,“心不在焉,魂不守舍。”
“温兄,我……”林旭尧想说,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他藏在心里三年,受了三年折磨,曾经还可以压制,现在完全没有破解的方法了。
温叙仁也不催好友,就捧着茶杯静静地喝茶,闲适自在,十足的谦谦君子做派。
林旭尧心里想好之后就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好友,包括他们的相遇,那些荒诞羞怯的梦,他近来心里的怪异感受,现下腰上灼热的感觉……
此刻的温叙仁哪儿还有刚刚的淡定,一副被雷劈了样子,奇闻奇闻,随意一处都是不可思议,他都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一诈诈出来这么大一个秘密,温叙仁只得感叹:“这小子也藏得太深了吧!”
匆匆见了一面就做了三年的梦?这梦还有理有据,循序渐进,人物性格都挺符合,关键是梦还能和现实对接,处处都挺像那么回事儿的,他怎么越听越觉得会成真呢!
林旭尧啊,谁啊?木讷呆板,心中只有他的老母亲和学业,大家私底下都以为他根本不懂房事的,如今你说他做了三年的春梦,我怎么信?我不敢信却又不得不信啊!
一个大将军,一个翰林编修,原本八杆子打不着的人,夜夜梦中相会,他怎么觉得比他和妻子玩儿的那些角色扮演更刺激呢,今晚回去就试试!
大梁国风开放,男子与男子在一起也并不少见,但那多数是纨绔子弟好奇弄了兔爷尝鲜觉得销魂了才会迷上的啊,林旭尧这种完全不懂情滋味的小可怜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温叙仁与林旭尧为同一年的进士,一同以庶吉士身份进了翰林,两人时常互相请教,渐渐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男人嘛,凑在一起聊完了正事儿,难会聊聊□□,但温叙仁每次一说,林旭尧都一副又娇羞又好学的样子,偏偏林旭尧长得又好看,搞得温叙仁觉得自己好像在调戏他媳妇儿,感觉怪异。
谁成想,这个不通男女之事的书呆子,会对男男之事如此……通呢!
完了,林旭尧,你喜欢上顾荣了。
林旭尧机械地一勺一勺吃着豆腐脑,魂离魄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夫妻见面啦!哈哈哈哈!
第5章第五章
新年宴会之上,上下同乐,皇上赐了平阳公主予霆击大将军,公主羞答答地跪下领旨谢恩,霆击大将军跪在公主旁边,背影伟岸,声音浑厚,“微臣叩谢圣恩。”
人人都去看那高台上的佳偶,唯有温叙仁转头看好友,只见林旭尧低垂着眼帘,一抬酒杯,仰头灌下满杯清酒。
情之一字,不知所起,不知所栖,不知所结,不知所解,不知所踪,不知所终。
一轮明月高高地悬在空中,雪花懒懒落下,虽成千上万,却也有几分凄清。人间爆竹灯笼,春联饺子,热闹非凡。
顾荣被一群大臣围在中央,拥护着前行,贺喜声不绝,他脸上带着笑,春风得意。
林旭尧和温叙仁落在后面,虽结伴而行,却两相无言,林旭尧是不想开口,温叙仁是不知如何开口。
温叙仁有些后悔了,若是当日他不说破,那林旭尧就算对顾荣有感情,也只是朦胧模糊的,他可能会难受,但绝不是像现在这样,毫无防备地,如同一把冰凉的尖刀狠狠扎进胸口,所到之处皆是刺痛难忍。
慢慢地,人越来越少,最后往城西去的,只匹一高头大马和一顶藏蓝小轿,顾荣没有肆意狂奔,只是轻轻拉着缰绳控马,不紧不慢地走在小轿前面。
小轿上下摆动,林旭尧的心也动得厉害,他仿佛还留在宴会之上,耳边翻来覆去是那句浑厚有力的“微臣叩谢圣恩”。这个人教会了他爱,又独留他沉沦爱欲,不可自拔,他什么都不知道,扔下那两三言的交情转身就走,去做他的驸马,去娶他的公主。
“林大人不贺我吗?”
明明已经准备翻身下马,看到那顶轿子,想起那夜夜色中瘦弱疾行的青色身影,似乎是很怕他呢,他策马而过时,他身子僵硬,脚步凌乱,似乎连呼吸也屏住了,鬼使神差地,他拉动一侧缰绳,双胯一用力,马儿听从他的心意转弯前进,来到轿子一侧。
“下官祝贺将军与公主恩意如岳,知音百年。”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正七品的翰林编修与一品大将军说话,是要把姿态放得极低的,这种连面都不露,不冷不热来这么一句的,实为大不敬。顾荣有些生气,但转念想起他与这小编修的两次交谈,他便心虚了,自古文人傲气,人家不稀得搭理他也是可以理解的,算了算了,他大人有大量,不与他计较。
顾荣轻哼一声离去,林旭尧闭上眼,声音冰凉,“走吧。”
日子就这么过着,很快,春天就来了,京城挣脱寒冬的厚重,披上轻盈多的春衫。
这个冬季林旭尧瘦了许多,他没日没夜地修史书,熟悉前朝制度和人事,不给自己任何闲下来的时间,不去想那个人。他想,假以时日,他会以平常心面对他的,或许是在他大婚前,或许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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