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师表》分卷阅读8

  人只好相对无言,一时间,气氛十分的尴尬。谢晓霞换鞋进屋,纪默默的关了门,两人连句寒暄也没有。
  说起来,其实他十分希望父亲或者母亲能陪他跨年,但仔细想想,不管是母亲谢晓霞还是父亲纪子诚,似乎都和他没了共同语言。而且,“或者”就好了,如果两个人一起来,绝对会吵得他完全没有过年的心情的。
  陈叔从厨房探出头来,笑道:“晓霞来了?来陪?正好正好,饭快好了,我们三个一起吃年夜饭?”
  谢晓霞看了一眼纪,又看向陈叔,笑道:“真是麻烦陈大哥了,这些年真是多亏了你照顾,我这个当妈的也没有什么表示,真是很过意不去。正好我这次从外地回来,带了些当地的特产,明天我给你送去,给你拜年。”说着,谢晓霞又去厨房帮忙,纪一言不发的跟上,站在角落里继续剥蒜。
  陈叔笑道:“不用了不用了,是我干儿子,我照顾他是理所应当的。不过拜年是一定要来的啊,还要带来啊。”
  谢晓霞忍不住碎念了一句:“这才是当爸该有的样子,哪像纪子诚那个……真不知道是怎么当爸的。”停顿的部分,纪猜测应该是一个不甚文明的名词,反正他们吵架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风度和礼仪可言,什么都骂,谁人都问候。在一定时候,再高的学历培养出来的文采都不及乱七糟八的脏话让人骂得舒畅。
  陈叔心道:也没看出来你是怎么当妈的。但面上还得笑道:“哪里的话,子诚是忙,也是为了带给更好的生活,做父母的,哪有不关心自己孩子的对吧?”
  不大的厨房,硬是挤了三个人,多少有些碍手碍脚,却没有一个人出去。陈叔一直叨唠着家常,讲讲纪的事,谢晓霞就认真听着,时不时的点点头,应上几声,再顺着陈叔的意思问上几句。纪一直没有说话,剥完蒜就去择菜洗菜,手上不停,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谢晓霞还是想和纪聊上几句,憋了好久才酝酿出一句:“最近成绩怎么样?”
  纪老老实实的报了成绩,谢晓霞也拿不准纪成绩属于哪个层次,只好道:“学习累不累?你不要有压力,自己努力了就可以了。学习上有什么困难多问,我知道你不太爱和人交流,别一个人闷着。”
  纪点头,谢晓霞终于找到了话题一般,继续道:“住校习不习惯?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一日三餐要保质保量,营养要跟上。”
  谢晓霞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事无巨细,纪一一应了,终于找到了一点被母亲关心着的感觉。
  正想着,谢晓霞忽然道:“还有,你还小,就别想着早恋了,容易影响你的学习。”
  一旁看春晚的陈叔听见,一下子竟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不受控制的咳了好几声。
  谢晓霞侧身看了看陈叔,关切道:“最近天冷,陈大哥你当心别着凉了,茶几上有我泡的茶,你多喝点热水。”陈叔连连摆手说自己没事,谢晓霞复又转向纪:“我说真的,你们年轻,多多少少会想些这些事。我不是说早恋不好,也不是非要阻止你早恋,只是你自己要有分寸,别坏了你的前程。你现在这个阶段,学习才是第一位的。”
  陈叔的表情十分古怪,前不久他才刨根问底想问问纪有没有喜欢的人,下一秒纪妈妈就语重心长的告诫纪不要早恋,真真是十分尴尬。
  陈叔执教三十八年,当班主任十五年,老师或许真的有种神奇的特质,可以准确的揪出班上的小情侣。他一对都没有去拆过,也见证了许多小情侣的分分合合。最幸福的,莫过于从校服走到了婚纱。最矫情的,分分合合好几次,纠缠不清断不干净。有一开始轰轰烈烈巴不得人尽皆知,最后没多久就分了的。有说好了一生一世到白头,毕业后经历异地的考验,最后还是分得彻底的。还有毕业后鼓起勇气当众表白,或成功或失败的。
  其实年轻时候的这种校园恋爱最为纯粹简单,真的只是因为喜欢对方,而不是什么有趣的灵魂三千一晚,好看的皮囊要车要房。
  有些事情,其实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
  陈叔没有等到凌晨就告辞了,纪主动去送他,路上陈叔笑得开怀:“我听见你成绩了,考得不错,继续保持。你也别想那么多,你父母终究还是关心你的。可惜了,我还没和你一起放烟花呢。”
  纪笑了一下,从羽绒服里偷偷摸出一盒烟火,道:“去么?”
  陈叔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快快快,去江边,小区里面不准放。”
  纪家的小区临江,两个人很快就到了江边的空旷地带。才九点过,路上多是小孩子在追逐嬉戏。放焰火的人还很少,应该是还没有到十二点的缘故。
  纪毕竟是揣在包里拿出来的,也带不出什么大型的烟火,只有两盒擦炮和几个小玩意。
  陈叔搓搓被寒风吹得有些发冷的手,笑道:“过年嘛,总是要放鞭炮的吧。来,陈叔和你一起放鞭炮!咱们提前放了,回家守岁去!”
  纪立刻明白陈叔想要干什么,两人翻出擦炮,全部倒了出来,又把它们摆成整整齐齐的两排,引子那头靠在一起,就留了一条不宽的缝。又拆了几个,把□□倒进缝里。最后弄得两人满手指的□□,带着一股很强的硫磺味。
  其实周围也有硫磺味,手指上的只要不凑近了去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两人毫不在意这些,纪摸了火机引燃,陈叔就站在一旁伸长了脖子看,又不敢凑的太近。火光猛的窜出来,立刻就响起了连续的爆炸声,虽然不长,但像足了鞭炮。
  玩够了,纪回家的时间就晚了些。谢晓霞听见开门声,随口问了句:“怎么去了这么久?”
  纪偷偷藏了藏手指,扯谎道:“看着时间还早就下楼跑了会儿步。”又看见谢晓霞穿戴整齐,正在围围巾,纪诧异道:“妈你要走?现在这个时候你去哪儿啊?”
  谢晓霞没有抬头,道:“我还有事,明天再来找你,早点睡,守不过十二点就别守了。还有,这几天外面污染重,别跑步了。”
  纪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话了,送走了谢晓霞,家里又只剩下了纪,他实在看不下去春晚了,关了电视,有些怅惘。
  外面爆竹声声,家里静得几乎能有回音,外面灯火阑珊,家里虽是灯火通明,却只照亮了一个人。倒是,不如不来,或许这个时候陈叔也不会走,还陪着自己守岁玩闹。
  洗了澡,纪实在无事可做,又实在没人可以倾诉,干脆睡觉。
  才一躺下,电话铃倒是响了,夹杂在愈来愈响亮的爆竹声中,倒是挺不易被听见。
  是林书华,电话那头噪音特别大,林书华只能扯着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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