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毒[上卷]》分卷阅读2

  左右都有粗大树根缠绕的地方。
  他环顾了一周,看得清的也只有树根,再看地上,一条不粗不细奇形怪状的线陡然映入目中,在他想要沿着那条似乎是暗红色的线细看的时候,梦醒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猛然回魂了一样,百里药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好在一睁眼看到的还是熟悉的屋顶,旁边最爱的人依然靠着他睡的正香。
  他怕吵醒妻子和女儿,就一直保持着睡着的姿势静静地待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那一晚,他失眠了整整一夜。
  之后的几个月里,百里药几乎每隔三五天就会做那个梦,唯一不同的是,梦境愈发真实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跪着吧
  ☆、002
  ……
  他记不得是第几次还是第几十次,梦里那个满是树根缠绕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口黑棺,没有盖,他尝试了好几次才看到那口黑棺里躺着一个人。
  应该是死了吧,没死怎么会躺在棺材里呢?
  可不知道为什么,百里药心里就是有一种隐隐的害怕。
  但很遗憾,无论百里药怎么努力挣扎他就是看不清那口黑棺里躺着的人的尊容。
  他被梦魇得更频繁了。
  又是几十次之后,百里药终于看到了那条暗色红线的延伸之处。
  在他看得清的地方,躺着两个人形,其中一个身边丢着一把带血的短柄匕首,左胸处有着一道长长的血口子,还在流血,流了这人满身,哗啦哗啦地流到了百里药的脚边。
  百里药突然明白过来,原来那条吸引他过来的暗色红线是这个左胸挂大的人淌出来的血,像永远不会干涸一样,源源不断地从人左胸上的狭长血口处涌出,不多时就染红了一地。
  百里药又转眼去看躺在旁边的另一个人,只见那人一直攥着旁边人的手,攥得非常紧,紧到骨节发白,两人十指相扣,扣得又紧又牢。
  百里药看这两人牢牢扣在一起的手看得呆了,好一会儿才注意到这人身上插着很多长相奇异的尖刀,硬是在那人身上钉了好几大排。
  但还是很遗憾,百里药还是没能看清楚这两人的脸或是其他的什么细节。
  之后又是几次几乎同样的梦境。
  终于到了有一天晚上,百里药突然发现这回的梦境比以往的更加清楚真实,也不会太过跳闪,入梦时,他又看见了那两个躺在一起的人,那口没有盖的黑棺,树根缠绕满地暗红。
  不过这次,那口黑棺旁边竟突然出现了一个披头散发一身黑衣的男人,侧面的黑发滴水不漏地遮住了他的脸。
  百里药一晃眼看到了那人手上好像拿着个东西,还正在往下滴着什么,淋淋沥沥地落到了黑棺的边缘。
  “滴答,滴答……”
  百里药居然听见了这种类似水滴落到岩石上的声音,他还在思考怎么会在梦中听见声音,正在这时,那个一身黑衣的男人向他转了过来。
  这次百里药倒是实实在在地看到了个人脸,也实实在在地被吓了一跳。
  ……
  小毒?!
  百里药看清那人后,脑子“轰”了一声。
  “小毒”瘦削惨白的脸上表情说不出的诡异,两颗火红的眼珠子定定地看着他,突然勾起嘴角在脸上现出了一个鲜明的弧度。
  他的双眼渐渐泛起艳丽的血色,笑容既妖冶又可怕。
  百里药这才看到“小毒”刚才手里拿着的,是一颗仍在流血仍在跳动的鲜红心脏。
  他想开口问些什么,但怎么用力喉咙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听到了“小毒”的一声轻笑,然而一晃眼,小毒手里什么都没有了。
  百里药的瞳孔猛地缩!
  黑棺里的人坐了起来!
  “啊!”
  百里药惊醒了。
  “相公?”他妻子被他那一嗓子吓醒了,他女儿睁开眼睛就学他开嗓,在旁边哇哇大哭直嚎,妻子赶紧去抱来哄。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她感觉到百里药睡眠有异了,虽然这是百里药第一次惊叫醒来,但她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现百里药睡着睡着会突然紧皱眉头,慢慢的还会满头大汗,甚至浑身发抖,她不敢叫醒他,也不敢问。
  百里药因为不想吵到妻子和女儿,这几个月来总是会在睡觉时下意识地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这次,是他第一次惊叫醒来,也是最后一次。
  之后,百里药再也没做过那个诡异的梦。
  ……
  又过了一段时间,女儿长大了一点,变得好养了一些,妻子也轻松了许多,百里药想,该是时候了。
  他又一次离开了家,只是这次,他没跟任何人说,也没带什么多余的东西,只是带走了两本书,留下了一张字条
  小桃,感谢老天让我遇到你
  女儿的名字我想了很久,最后决定叫她小琴
  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
  你们一定都要好好活下去
  我走了,保护好自己和小琴,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也不要找我
  就,当我死了吧
  对不起
  百里药绝笔
  ……
  他要去查清楚那个噩梦的来由,他要去找到小毒,不管是为了报药毒老人徒传术授书之恩还是怎样,他都要去走一遭。
  他从这几十次的噩梦里预料到的东西,绝对不止他在梦中看到的诡异景象那么单纯,这背后应该还会有更深更重的东西,不是现在,就是以后。
  他必须查清楚。
  ......
  几年后。
  百里药走在北极雪原之上,刺骨的寒风刮得他几乎睁不开眼,可他还是裹紧衣袍冒着狂暴的风雪向前艰难地迈着步子,冰渣砸在他的脸上,划出了道道血口,大雪几乎日夜都在倾泻翻卷,渐渐的,积雪漫过了他的膝盖,后来,漫过了他的腰,他边扒开冻硬的雪块边向前一点一点挪,全身上下都有血口,结了殷红色的冰痕,四肢手脚被冻得没了一点知觉,无一例外地退了血色,煞白无力,只能用身子和意志拖着,简单重复着拨开雪块向前爬的动作。
  什么都阻挡不了他。
  不知过了多少日月,翻过了多少厚重雪霾的山头,百里药终于来到了一个极地之下的冰洞中,有什么东西正在一汪没有结冰的黑水里发着刺眼的寒光。
  “呵…”他吐出一口冷气,“…可算是找到你了。”
  ……
  这天,梨花庄里的每家村户都在自家大门上拴上了红绸,以庆祝他们村的小医仙及笄嫁人。
  一户小农舍里有几个人正在进出忙活,其中有两人身着喜服,其他人是来帮忙的村民。
  “诶哟,这姑娘今天出嫁可真是好看呐!”
  一个农妇拎着大袋喜米一脚跨进了这户装点喜庆的小农舍,她身后还有一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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