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中间隔着两个女生,但那红书包太过扎眼,我不自觉地往她那边瞟。
“好看吗?”
孟先生的声音冷不丁在耳边响起,吓得我一哆嗦。
“我没看她!”
“我说蝴蝶。”
我这才留意到,我斜前方女生的鞭子上停了一只黑黄花纹的蝴蝶,我的目光一扫过去,它像受了惊似的,振翅飞走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地胡乱敷衍了两声,试图掩盖过去。
孟先生却不打算放过我,说:“你说的是谁?”他往前倾了倾身子,看向旁边二班的队伍,恍然道,“那个石小婷吗?原来你一直在看她。”
我耳朵都滚沸了,争辩道:“我才没看她!”
“你脸红了。”
“你烦不烦?”
老师正好说完解散的口令,我背着书包走了,孟先生从后面追上来:“你生气了?”
我全身的血都快烧起来了。
“别跟着我!”
我闷头乱走,走出一大截才东张西望,想找个相熟的同学同伴,别像个呆子似的落单。但不幸的是我平时都和孟潜声这个王八蛋黏在一块儿,和别人都不咸不淡,一时还真不知道找谁才不显得太过突兀。
“何獾,转什么哪?”徐苗走过来,“你家孟潜声丢啦?”
救星来了。
我恨恨道:“他才不是我家的!”
“怎么着,我才一会儿不看着,你们俩就吵架了?”徐苗嘴里啧啧有声,他那小对象跟在后面也过来了,徐苗使了个眼色,“你跟着我呗,给我打个掩护。”
死徐苗。
美术馆里稀奇古怪的画看得我头疼,但因为要应付老师布置的观后感,好歹要抄几个作品的名字在本子上。一翻书包,我才发现自己只背了一书包的吃的,作业本塞不下,就没带上。孟先生肯定带了,今天刚出发时,我还看见班长用他的本子登记点名,但我绝对不去找他。
我一点也不喜欢别人跟我开这种玩笑,尤其这个人还是孟潜声。他是我兄弟,我最好的朋友,别人可以随便说,我不在乎,他怎么能跟着别人一起笑我?
肩膀上忽然一沉,徐苗搭上我,让我看他面前那副画:“你看这个人脸画的,像不像个猪?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我问他:“你带本子了吗?”
他摇摇头,他的小对象也没带,两人只顾看着那副长了猪脸的人像,互相说长得像对方,笑得直不起腰。徐苗笑够了,才对我说:“嗳,你找她们借。”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石小婷火红的书包跳入眼帘。她和另外三个女生正在一座雕塑前,拿着作业本抄雕塑下面的介绍。
“去啊。”徐苗催我,“你还真不好意思了?她肯定会借你,说不定你们还可以发展发展。”
徐苗开玩笑从来口无遮拦,我居然一点也不生气。
我朝石小婷走过去,叫了她一声。她应声抬头,一见我,还没说话就脸红了,其余三个女生都捂着嘴巴吃吃偷笑。我问:“你们能不能撕给我一张作业纸?我没带本子。”
那三个女生不约而同地说:“叫石小婷给你。”
石小婷果断地撕了一张给我,我装作没看见她微微发抖的手。
“给。”她的声音都快小得听不见了。
我忽然有点莫名的愧疚:“谢谢。”
美术馆就那么点大,尽管我尽力无视,但我敢保证这起码已经是第四次看见孟先生了。
前几次他都是和我们班其他三个男生一起,这次跟班长肖芳在一块儿,旁边跟着关庭。肖芳和关庭是形影不离的好姐妹,另外还有两个女生,我不认识,只是眼熟,好像是一班的。
徐苗也看见了,感慨道:“孟潜声艳福不浅啊。”又摸我的脑袋,“何獾加油,你再长高点,肯定跟他一样。”
我真想把雕像手里的铁锤拿过来锤徐苗的狗头。
他们停在一尊雕塑面前,又走来几个男生,看了雕像,那几个男生突然夸张地大笑起来,又说了几句什么,女生们立刻捂脸笑着四散,作势要打那几个男生。
徐苗被吸引了注意力:“他们看什么呢,我们也去看。”
这件雕塑不是展品,是美术馆里的装饰,米开朗基罗《大卫》的仿作,摆在拐角的地方。徐苗一看,果然立刻笑起来,指着雕塑胯间的生殖器:“你看!”
他小对象立刻别开眼,红着脸打他:“你真恶心!”
那几个男生还站在那里指指点点,偶尔一两句漏到我耳朵里,说什么“形状”,“外国人恶心”之类。肖芳是难得外向大胆的女生,通红着脸问孟先生:
“真的长这个样子吗?”
看看她那假装羞涩的脸!你问那几个男生去,问孟潜声干什么?
孟潜声居然面不改色地点点头:“对。”
女孩子们惊讶地笑出声,有一个甚至轻轻推了一把孟先生的肩膀,说“讨厌”。
我从小到大对女孩子都很友好,只有这一回,恨不得她们都消失了才好。
徐苗冲孟先生招手,示意他过来。小对象已经跑去跟别的女生们聊天了,孟先生走过来,徐苗不怀好意地低声问:“你们偷偷那个过没有?”
我莫名其妙:“哪个?”
“就早上起来,那个啊。”徐苗往我裤裆扫了一眼,“何獾你应该没有,我觉得你还没长大。孟潜声你呢?”
我暗自骂娘。
孟先生不理他,专心抄介绍。徐苗只好又来逗我:“何獾,你……过没有?”
他说得太含糊了,我压根没听清:“什么?”
徐苗也有些不好意思了:“遗。这你都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但我确实还没有,只好咬牙切齿道:“我还差一个月才满十五!”
徐苗哈哈大笑:“我们何獾还是儿童!”
孟先生跟着抿唇一笑。
这一笑无异于火上浇油,我立马诘问他:“笑什么?你有吗?”
孟先生看向我,笑着说:“你猜。”
我掉头就走。
徐苗被扔在原地,孟先生跟着追上来,我越走越快,也不看路,哪里人少就往哪里钻,最后甚至跑起来,闷头冲上楼梯,又七拐八拐地瞎跑,应该早出了展区,四周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只有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在一个拐角,孟先生从背后拽住了我的书包。
我被拽得向后一倒,他没接住,我们两个一起跌到地上。剧痛从尾椎骨一个猛子蹿到后脑勺,眼泪一下子滚满了眼眶,我脱口骂道:“你神经病啊!”
“对不起。”他马上坐起来,要来看我,“摔到哪里没有?”
我向来没出息得要命,别人只要一道歉我就哑火。索性挪了挪屁股,盘腿坐在冰凉的地上:“没事儿。”
孟先生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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