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同桌,刚刚把一盒牛奶送给他,愣是送出了歃血为盟的气概。他留意到我的视线,笑着问:“干什么?你想喝?”
说着就把那盒牛奶抛过来,正好滚到我怀里。
“谁稀罕你给的。”
“那你还来。”
我反手把牛奶扔进抽屉:“我是看包俊力的面子好吧。”
包俊力一拍手,双眼晶亮:“就是!多喝牛奶补钙,对身体好,现在学习压力太大,我妈就是怕我营养跟不上……”
包俊力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能嗦。
下午最后一节地理课上完,我被班主任叫进办公室。
我们班主任也算个奇人,学校里至今还流传着当年有个女学生因为向他示爱被拒而闹自杀的事,经过每一届学生添油加醋的口口相传,到我们这里已经面目全非,成了个绝爱痴缠的苦恋故事了,肉麻到男厕所里的女鬼听了都会尖声怪笑的那种。
毕竟是会叫我当学习委员的老师,想来也正常不到哪里去。
我这头心急火燎,班主任那头慢悠悠地吐掉一口茶叶沫子,一看时间晚了,又非要请我去教职工食堂吃饭。我因为前段时间课堂表现不佳,担心他给我妈告状说“何遇君天天上课就盯着同桌看”,不敢抗旨。
吃完饭,我二话不说直奔篮球场,不见老大哥,大家在休息,跟拉拉队挨着坐。我一眼就看见展心蕾和戴航坐在孟先生旁边,孟先生不知道说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三个人一齐笑起来。
一走近,他们仨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展心蕾大大方方地跟我打了个招呼,孟先生往戴航那边挪了挪,腾出一块地方:“过来坐。”
我忐忑不安地坐下。展心蕾说他们班准备明天班会搞活动,我听得心不在焉,只拿眼睛在孟先生身上转来转去。老实说,我觉得孟先生今天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别有深意,似乎在等我投案自首。
展心蕾突然扑哧一笑,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她看着我说:“何遇君你盯着孟潜声的样子好可爱啊。”
孟先生立刻朝我看来。
我还是头一回被抓现行,狼狈地调开视线,有点恼羞成怒:“哪有说男生可爱的!”
展心蕾双手合十举到脸前,笑得非常诚恳:“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说错话啦,你特别帅,大人不记小人过,好不好?”
戴航哈哈大笑,孟先生也笑道:“你别理他,他跟你闹着玩儿,没那么小气的。”
我一肘子撞过去:“去,就你话多。”
孟先生抓住我捅到他胸口前的手臂,作势要揍我,戴航和旁边几个高一的替补开始鼓掌起哄,嘈杂中有人喊了一声:“何遇君!”
孟先生松开我,他原本也没真正用力,我刚从地上爬起来,背着书包的关庭已经气势汹汹地走到跟前。
“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走到篮球场那边的银杏树下,只有短短十几步路,我脑子里各式念头却洪水泄闸地喷出来。关庭刚一定步,我抢先说:“我也有事想跟你说。”
豁出去了。
关庭看了我一眼,严肃地点点头:“好。那你先说。”
我把两只手揣进兜里,想让自己看上去尽可能的冷静淡定:“你是不是喜欢孟潜声?”
头顶的银杏树叶被热烘烘的晚风吹得簌簌作响,整个校园里一派岁月静好。树下的关庭脸色接连几变,最后定格在一个如同吞了某种固体排泄物的表情上。
“你说什么?”
这个表情已经足够说明一切,我心里一松,赶紧岔开话题:“我跟你开玩笑的。你要说什么?”
向来八卦大过天的关庭竟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对我穷追猛打,我五脏归位的同时又有点心慌。
关庭的书包被她烦躁地甩了甩:“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爸妈要离婚了?”
我哑火了。
她恶狠狠一瞪:“说话!”
“也、也不是很久吧,就前两个星期的事儿……”我飞快地瞄了一眼,她眉头紧皱,“是我爸那天随口问我知不知道,我才听说的。他让我别跟你说,你爸妈既然没跟你说,就说明这事儿没定,说不定不离婚呢。”
说完我自己都心虚。像关庭爸妈这种两个大老板离婚,拖这么久的原因肯定不会是准备重修旧好。
关庭把书包一摔:“他们当然要等钱分清楚了才扯离婚证!”
我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忽然起了一阵大风,关庭伸手揉眼睛,我吓了一跳:“你别哭啊。”
“谁哭了?有东西吹到我眼睛里面了!”关庭用左眼又瞪我,右眼整个儿通红,眼泪直往下流,“你看看出来没?痛死我了。”
我凑近翻了翻她的眼皮,发现进了个小虫子:“还没有,你赶紧去厕所拿水冲一下。”
关庭掉头就往厕所跑,差点绊一跤,我扶了她一把,还是没忍住笑出声,她骂道:“你还笑!”
我忍得肋骨下面一抽一抽地疼:“我没笑。”
关庭从女卫生间出来,除了眼睛还有点红,已经没什么了。我想了想,还是多嘴一句:“你爸妈……你准备怎么办?”
“我还能放火把民政局烧了?”她撇了撇嘴,“我早就猜到有这么一天了,只不过以为他们起码会考虑一下我的感受,等到我高中毕业。哎,不过离了也好,这样没意思。”
“那你跟你爸还是?”
“应该跟我爸吧。我妈跟我说了几百回了,他俩要是离了婚,让我跟着我爸过,说我不像别人家的女儿贴心,只会惹她生气。”
我忽然想到我妈。
她咬着发绳,重新扎辫子,口齿不清地问我:“嗳,你刚才问我喜不喜欢孟潜声怎么回事儿?你听谁说什么了?孟潜声有情况啦?”
没想到她还记着这茬,我开始头疼:“没有啊,我不是都说了吗,就逗你玩儿的。”
“鬼才信你!快说快说。”
“咳,真没有啊……就听说之前我请假不在,都是你和展心蕾帮忙给他们买吃的……”
“那你怎么没想是不是展心蕾?再说了,我跟孟潜声同班两年,要喜欢早就追他了!谁偷偷跟你八卦我的,真没水平。”
看她这么嫌弃,我不由汗颜。
关庭嘿嘿怪笑:“你不会暗恋我吧?”
我感觉脸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扭曲了:“你在想什么!”
她捧腹大笑。
回到篮球场,我还没来得及和孟先生说上话,老大哥就吆喝训练,我只好又坐到树荫底下去给他们看东西,顺便摆弄计分板。
还没等我攒齐各个班的花名册,从上面找到情敌真身,联赛就开始打了。一开赛我突然就成了大忙人,转眼就把这事抛在后头了。
何苗他们只管场上的几十分钟不掉链子,一下场要什么有什么,我不仅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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