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前的样品上转了一圈,最后指了指自己:“那就照我的样子捏一个。”
“好嘞,”摊主一笑,一口斑驳稀疏的牙,“公子这么俊的人,想捏好可不容易。不是我吹,这活还真就只有我敢接,你上别家他们未必能捏出□□。”
是不是几十年的手艺,我也看不出来,但这摊主手法挺娴熟,他自夸的功夫里,手上面人已经成形。
确实挺像,摊主将面人递给殷雪霁时,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越看越喜欢,差点想让他再给捏一个,我自己留着玩。
我压下心底的念头,乖乖付了钱,恋恋不舍跟着殷雪霁走了。
没走多远,殷雪霁将手里的面人举到我眼前:“送你。”
我一时怔愣,不确定道:“啊?”
“不想要吗?”
眼看着他要回,我一把握住他的手,道:“要,当然要!”
我一手拿着面人,一手牵着殷雪霁,心里那点异样的情绪,再无法忽视:“雪霁,你这算不算把自己送给我了?”
“只是一个面人。”殷雪霁在我的心落回原处前,抬了抬被我握住的手,“真的在这里。”
他勉力弯了弯唇角:“横竖不到一年的时间,你想要,我便送你。”
这个话题不宜再往下聊,我只能当什么都没听到,带他继续前行。
回去的路上,殷雪霁明显兴致不高,当卖糖葫芦的小贩从我们身边经过,他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黏了上去。
我二话没说,给他买了一串。
冰糖葫芦拿到手,殷雪霁却是先递到我唇边。他什么没说,我也什么没问,咬下半个糖球,称赞道:“酸甜可口,味道不错!”
殷雪霁吃完我剩下的半颗,其余的攥在手里,带回了酒楼。晚上我们一起简单用了饭,之后各自回房歇了。
第二天一早还要赶路,回房后我吹熄蜡烛早早上了床,刚酝酿出点睡意,房门“吱呀”一声让人推开了。
我听出了来人的脚步,不在意地继续躺着装睡。
殷雪霁走到床边,也不管我是真睡假睡,直接点了我的穴道。
好了,这下我想动也动不了了。
不能睁眼,无法移动,但这不妨碍我用耳朵听声,感知较近距离内的动静。
殷雪霁点了我的穴,立在床边却迟迟没有动作。我左等右等,等得自己都快睡着了,他依旧顽强地站着,也不知是不是在对着我的睡颜发呆。
又过去一柱香的功夫,意识渐渐变得迟钝,我在心里默默缴械投了降,任由睡意席卷而上。
半梦半醒之际,我的手背上多了个凉凉的东西,耳边也终于不再安静。
殷雪霁似乎说了什么,很短,只有四个字,我已无心去分辨。
他既然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当什么都没听到。
☆、风花雪月
这一年,雪下得特别大。
民间素有瑞雪兆丰年的说法。可遇上这鹅毛大的雪花,还连下两日不止,百姓们只剩叫苦不迭的份。镇上不少房屋已被大雪压塌,无家可归的人只能拖家带口,钻到背风的小巷里等待官府救济。小巷并不宽敞,平日里最多容一人通过,若是两人迎面相遇,都需侧身,方可顺利通行。
这巷子并非原来就有,而是刘员外和李员外家院墙间的夹缝。两家人平时没少为这一星半点的地方争得面红耳赤,现在叫一群衣衫褴褛的难民占了去,当即不干了。
两家空前团结,一致对外,直把这些可怜人赶到一片鲜少有人问津的废墟。此处原是一土庙,后来不知怎地被雷劈了门匾,镇上人觉着犯忌讳,无人再来。没了香火供奉,日子一久,这里便荒废下来,如今倒成了乞丐的聚集地。
骤失居所的百姓每日还能领点聊胜于无的赈济,身上裹着足够厚实的棉衣,乞丐们自入冬以来照旧是那身陪他们走过四季破烂布衫,御寒凭的是意志,以为熬一熬冬天就能过去,一场百年难遇大雪,浇灭了他们求生的意志。
雪地里横七竖八躺着不少尸体,冻得青紫僵硬,每日清早会有官府派来的人,推着板车把这些尸体抬到指定地点焚化。起初一天能拉走十来个,到现在两天拉不走一个,都死差不多了。
积雪难化,偏又遇上阴雨连绵,雨水刚一落地,立刻结成冰。道路难行,小贩们不愿出摊,行人也没几个,镇上显得死寂一片。
“阿嚏!”
打破寂静的是一声喷嚏和车轮碾过冰碴的“吱嘎”声,两个衙役模样的人拉着车,晃晃悠悠往土庙废墟走去。
手中空闲的那人搓了搓冻紫红的面庞,抱怨道:“这鬼天气,什么时候是个头。”
另一人拉着车,连抱怨的力都没了:“咱们动作快些,办完差好回去喝口酒暖暖身子。”
两人步伐加紧,到了地方,在雪地里一番搜寻,拖出两具半埋雪中的僵硬尸体。
抬上车,刚要运走,紫红面庞的衙役努努嘴,示意另一人看残垣断壁下的半截衣角:“那儿是不是还有个?”
帽子戴得歪斜的衙役走过去抬脚一踹,踢了个结实,从雪里把人拽出来一瞧,是个七八岁左右的半大孩童。
“摸着还挺软和,不会没死吧?”
那孩子生疮的手指微微颤了颤,做出回应。
“不死也活不成,一并拖走算了。”
“拖到地方要还没死,是烧是留?”
“那倒也是……下次来再说吧!”
两衙役拉着板车离开了。
风吹来,浮雪簌簌落了一层,半掩在雪里的孩子拼尽全力挣扎了一下,身体还没离地,又软绵绵栽了回去。他已经感受不到寒冷,迟钝的身体并不能屏蔽痛感,哪怕只是稍动一动手指,都疼得钻心。
他又累,又饿,又困,也许睡过去,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可他不敢睡,怕错过自己想等的人。
此地名为千桃镇,附近有一座碧桃山,山上住着一个好看的少年,他每次下山都会带走一两个小乞丐,其中便有这孩子认识的。
看到昔日一起拾荒乞讨遭人白眼的伙伴,穿着干净的衣服,梳着整齐的发髻,走在那少年身边,他心中不可抑制涌出羡慕……希望自己也能被挑中。
与他有着类似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往往是那少年刚一露面,就让人一窝蜂围了个水泄不通。他没那个信心,也不敢去尝试,只是远远看着,默默期待着,渴望着,像守着一份近在咫尺的希望。
如今,这份希望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抓不住,便只有死。
雪掩盖的墙角布满密密麻麻的浅白竖痕,这是他刻来计算少年出现天数间隔用的。往常每隔七日,少年便会下山一次。今天第八日,少年依旧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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