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全班第一。袁雨那帮人依然吊车尾,所谓扶不上墙,开开心心的过一天是一天。
靳来打算拾东西回家忙农活,家里两个姐姐一个弟弟,大姐结婚嫁人了,男方那边农活都忙不过来。二姐长得瘦弱帮不上大忙,弟弟就更别提,全家还是指着他爹娘的力气干重活,靳来回家多少能分担点。他拾东西发现袁雨给了他不少鸡蛋和饼干,他都没怎么吃过,不拿回家放在这里也得放坏。
那个年代饼干算是稀有物品,靳来虽然恶心嗟来之食,但白送上门的吃的不忍心糟蹋。所以小心翼翼的用牛皮纸包好,放到背包最上层,防止压坏。
学校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靳来算最后几个还在校的,他最后拾宿舍,卷起铺盖,打扫干净,拖着麻袋准备走时,宿舍门吱呀一声开了。袁雨探进脑袋,笑着走进来,看看空荡荡的宿舍,“都走的挺快啊。”
靳来垂下眼皮,想退后一步,又觉得太不男人,只好挺着胸膛,正视对方,“嗯,我也要走。”
“哎,真没意思,都放假回家了没人陪我玩。”袁雨斜靠在门口,眼睛瞅着他。
靳来被看的不自在,“你不回家?不是还有齐顺王飞他们……”
袁雨手里拿了几颗糖,一颗扔给他,靳来没想着去接,糖就掉到地上。袁雨盯着地上的糖,叹了口气,弯腰捡起来塞到靳来怀里,“你这人真没意思,我虽然刚开始混了点,但后来对你还算不错的。也没想害你的意思,你却天天不给我面子。”
靳来偏过头,不说话。他有原则,和袁雨那种富家子弟不是一类人,不管对方是大发善心还是另类羞辱,他都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袁雨瞧他不说话,便剥开糖纸含了颗糖,两手插兜,自顾自的说起话,“我暑假不回家住,学校是我家,我妈很早去世了,我爸又和别人组建新家庭,根本没心思管我。我就和齐顺他们混在一起,疯玩疯跑。”
宿舍窗户打进来的刺眼阳光正好直射到袁雨眼睛上,袁雨只好挪地方换个靠姿,离靳来近了些,“前段时间他们开始看片儿,外国的不穿衣服的那种,女的浪|叫男的像头野兽,他们看的很带劲。我没兴趣,真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大概是长的好,袁雨全身上下哪儿都白,现在穿着背心短裤,在夏天别人都被晒黑的情况下,他白的格外扎眼。
靳来淡淡看了他一眼,移开视线,“嗯。”
袁雨不满的舔舔唇。“你还真是块木头啊,我跟你说这么多你就一点同情心没有,就会个嗯,没劲透了。”
“是。你要觉得没劲那去找点儿有兴趣的事做,别拦着我,我还得回家干活。”靳来抬脚要走。
袁雨从来没见过这么软硬不吃的人,自己都掏心掏肺把软肋说出来了,好吃的好喝的也都不含糊,那人还是一副死人脸,“跟我说会儿心里话不行啊!”
“我家忙,麦子十几亩得割。不像你这么闲,想干什么干什么。”靳来说完两句,就跨过他迈开步子。
也不知道袁雨被哪句话刺激到了,突然从背后拉住他,把他背包抢过来扔回宿舍床板上。靳来只好再走回去拿背包,袁雨坐在床上,蓄势待发,看见靳来弯腰便一把拉过他肩膀,“行。你让我找有兴趣的事做,告诉你,我现在就对你有兴趣!”
靳来全身僵住,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脑子里嗡的一声,恍然看见袁雨的胳膊抬起来,抱住他腰,低声说了句什么。
靳来想也没想,猛的把袁雨推开,看见袁雨脑袋撞到了墙上,神色痛苦哎呦了一声,靳来什么都顾不上,像逃命似的离开了学校。
怎么回的家靳来记不清了。他满脑子都是袁雨说的话和后来的那一抱,他觉得挺膈应的。袁雨给他白吃白喝果然是有所图。
到家门口之前,靳来把所有鸡蛋和饼干都扔出来,喂了路边的流浪狗。
靳来到家把第一名奖状交给爹娘,几个姐弟也传阅着看,纷纷竖起大拇指夸赞他出息,将来一定能考上好大学给家里长脸。
靳来话变得更少,一味的闷声卖力干农活,比谁出的力都多。十几天下来,他活活被太阳晒脱一层皮,手上也起了七八个燎泡磨破后的茧子。
爹妈是心疼他的,说他是拿笔写字的手,不能这么再糟蹋,后几天说什么也让他把镰刀放下歇着。靳来被父母打发回家里看书学习,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一看书满脑子都是袁雨。
不知道袁雨怎么样了,磕到脑袋会不会很严重,那天他究竟怎么想的。
临开学前两天,靳提前来到学校,拾好宿舍,双腿不自主的走到袁雨宿舍门前。其实他本意想看看袁雨的情况,看磕的那一下严不严重。
靳来拿着从家带的山楂罐头,走到宿舍门前,看见门没上锁,说明有人住。中午两点,袁雨可能还在睡觉,靳来做足思想工作,他推门,仔细找了一圈,却发现宿舍并没人。这时一道黑影突然站他身后,拍了他肩膀,靳来猛的回头,看见瘦了很多的袁雨。
“我来看你,看你好点没有。”靳来把山楂罐头举到身前,“对不起,自己家做的,你要不嫌弃就……”
“过了一暑假才想到道歉,是不是有点晚。”袁雨冷冰冰的说。
靳来低低垂头,算是默认他的话。“我那天确实……走的急了,没有留下后遗症吧?
“留了。”袁雨说,“每天晚上都头疼。”
靳来睁大眼睛,“真的?我,我带你去医院,耽误不得,我现在就……”
他确实是无心之失,手足无措。
袁雨笑了一声,“不用了,你家那点钱哪儿够,还是留着给你上学吧。我这病有病根也难治,你只要记得欠我的就行。”
靳来如晴天霹雳呆立当场,他这辈子都不想欠别人的,背上良心债,尤其这人还是袁雨。
袁雨推开宿舍门,自己吃起了肉菜,看了眼门外的靳来,抬头招呼了一声,“吃不吃?”
靳来好不容易回过神,摇着头跑回自己宿舍,心悸的顺着气。这几天食堂还不开门,靳来只能吃着凉硬的窝头,在床头看书。
学校锅炉房也没热水,靳来渴得厉害,只能去水房接了杯凉水喝。到了晚上就开始闹肚子,难熬的跑了好几趟厕所。
第二天早上他就虚脱了,发着高烧,起不来床。
他手边没有发烧药,也不能喝热水暖着,只好硬抗着,不知不觉躺在床上过了一天,又到晚上,他感到自己的意识变的不清醒,看东西都开始冒红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袁雨推开靳来宿舍门,原本是想偷偷看看靳来这几天有没有好好吃饭。但他一推门就看到嘴唇惨白头冒虚汗,大夏天裹在被子里发抖的靳来。立刻跑到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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