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康铭加班赶不回来,他也是自己一个人吃饭的。
然而今天不行,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赵镇河感觉家里静得过分,仿佛不是少了一个一起吃饭的人,而是方圆十里只剩他一个人。
就算赵镇河非常不想浪粮食,但是剩下的那点他实在是没有胃口,只能满怀愧疚地倒了。拾好厨房后,他破天荒地地开着电视,把书房里的手提电脑拿出来,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练习打字。
晚上十一点,赵镇河关上手提和电视,回到房间。简单洗了个澡,连头发都懒得吹就躺倒在床上。拿起手机看了看通话记录,确定没有在洗澡时错过康铭的来电。盯着通话记录看了好几分钟,实在觉得不放心,再拨了一遍康铭的电话,果然还是单调的等待音。他挂断电话,给康铭发了一条短信:[方便的时候立刻给我电话,短信也可以。]
确认发送成功,赵镇河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上,过了两秒,又拿起来放在了枕头边。如果康铭去的地方刚好和这里日夜颠倒,手机放近一些才能保证睡着的时候也能听到铃声。这一刻,赵镇河打从心眼里觉得,把手机放床头会被电磁波辐射这种话纯粹是谣言。
关上灯,盖好被子,赵镇河双手搭在腹部,规规矩矩地躺在床上。
不知道是下午睡得太多,还是晚上吃得不够饱,躺了很久赵镇河都没有睡意。忍着翻身的冲动,他开始在心里数数,希望可以早点睡着。但是数着数着就乱了,根本不记得是五百还是七百,直接导致赵镇河越数越烦躁,最后忍无可忍一把掀开被子坐起来。
坐起来之后赵镇河反而冷静了一些,他颓废地塌着背,手肘撑在膝盖上,盯着被子上的花纹发呆。月光从窗外照进来,把原本是白色的花纹映成了月白色,一种介于浅蓝色和白色之间的暧昧的颜色。
就像今晚之前,他对康铭的感情。
原本只是单纯地当做未来的亲家、态度恭敬的小辈、比较聊得来的忘年交。然而被表白之后,这种简单的感情就像突然被月光照到的花纹,染上了不同的颜色。赵镇河开始不自觉地用一种暧昧不清的眼光去观察康铭,分辨他和康柏安外貌上的细微差别,他每一分表情变化代表的是开心还是难过,那些时常出现在餐桌上的食材有哪些是他喜欢的,哪些又是他讨厌的……
赵镇河没有办法阻止这种变化,他一边对未来感到惶恐不安,一边忍不住想要更了解这个爱慕者。不过,他依旧无法确定自己这种感情,到底是对从未拥有过的东西的新奇感在作祟,还是真的对康铭这个人产生了爱慕之情。
就在刚刚,赵镇河确定了,如果这种对家人都没有过的牵肠挂肚的感情不叫爱慕之情,那他的生命中大概不会有第二种可以被称为爱慕的感情了。
“啊!!!!!!!”
突然顿悟的赵镇河扑通一声倒下去,一边惨叫一边抱着脑袋疯狂地在床上翻滚,滚得被子床单全都缠在身上,直到被缠得动不了,他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伸手拿过手机,想当然没有到回信,赵镇河不满地撇嘴,啪啪啪打了一串[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告诉你,到速回!]发过去,然后把手机塞在枕头底下,也不管身上缠得东西,就像用光了所有力气一样软绵绵地趴着。或许是今晚的月亮真的有什么魔力,温柔的光照在赵镇河的脸上,像康铭深情的注视,带着一点安心,一点甜蜜,赵镇河终于沉沉睡去。
“叮”
手机发出接到短信的铃声,赵镇河并没有被吵醒。手机在枕头边孤零零地发着光,屏幕正中间显示着一条来自康铭的未读短信。
[等我。]
第三十九章
等你个大头鬼!
赵镇河愤怒地使用一指禅在文档里啪啪啪啪连打了二十遍这句话,接着啪得一声合上手提,抱着胳膊跟个没头苍蝇一样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本以为康铭顶多两三天就会回来,谁知这都第四天了,别说人影,连短信发过去都没回复了。打电话过去,那边提示已关机,要不是康宇那小子再三保证他哥没危险,赵镇河简直怀疑康铭是不是被绑架了。不过想也知道不太可能,毕竟如果他真被绑架了,康家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赵镇河停下脚步,抓了抓额头。其实他在这儿着急也没有,说不定康铭只是人在国外,换了个联系方式,加上手机没电,才联系不上。
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赵镇河走到书架边,想随便找本书出来看看,避脑子空空容易多想。然而他理智上知道自己可能是多虑了,但情感上还是没法控制,做起事来心不在焉。稍微一晃神,不光是手里那本,周围塞得比较紧的几本都被拽出来,砰砰砰掉了一地。
看着一地的书,赵镇河简直头疼,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几天家里的东西都像在跟他作对。烦躁地蹲下`身把四散的书本捡起来,压折的书页理顺,按照首字母顺序一本一本放回原位。等书都放好了,赵镇河发现书之间的空隙有点大,似乎是少了一本。
赵镇河回想了一下书掉下去的摆放,好像的确有一本没有名字的书不见了,他四下观察一圈,并没有掉到比较远的地方,那就只可能是掉进书架下面的缝隙里了。赵镇河提了提裤腿,跪下`身趴在地板上向缝隙里看,书的确在里面,掉得还挺深。
了半天力气把书勾出来,拍去上面沾的一点灰尘,赵镇河有些惊讶地发现,这好像不是书,而是一本时代久远的硬壳笔记本。咖啡色粗布封皮,正面右上角还印着‘学习与工作’,虽然边角已经有些磨损,但总体来说保存得还挺不错,从外面看书页都是整齐的,没有少页和缺角。
翻来覆去观察了一遍本子的外壳,赵镇河有点疑惑,这种花纹和款式是六七十年代常见的,康铭怎么会有这么老的本子?
一模一样的本子赵镇河也有,或者说他们那批一起下乡的同学都有,是上面统一发的。本来说要他们用来记录劳动心得,不过后来没说要交,有的人干脆拿来写日记。赵镇河那本一直放着没用,后来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抱着‘我不是想偷看只是为了确认一下’的心理,赵镇河翻开了本子最后一页。果然,页面的右下角印着一个已经褪色的‘吴’字,那是他们那届队长的姓,发下来的每本本子后面都盖了一个这样的章,以便和其他队伍区分。
这么说,本子应该是柏安兄的。赵镇河想了想,也没什么不对,爷爷的本子在孙子手里,不管是留作纪念还是学习参考,都说得通嘛。
不过……
赵镇河看着手里的本子,心里跟猫抓似的痒痒。
不不不,不是他一把年纪了还喜欢偷看别人隐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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