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辞》分卷阅读3

  石膏的邵晖,也是这么双眼通红面无血色,双眼直直的盯着他,说出不可思议的话:“小田,帮哥个忙和我结婚。”
  从此,一切天翻地覆。
  第04章
  九年前的田助理还是一个勤工俭学的穷学生,即使努力考上了好学校,生活却并不轻松,每个月为了生活发愁的田甜发过传单,端过盘子,当过家教。
  而在这些零零散散的小工里头,最稳定的还是在学校附近的一个画廊当小工。
  画廊老板叫唐烁,比田甜大上几岁,还能算得上一个学校不同专业的学长,和学都靠助学贷的田甜不同,画廊老板可以说是天之骄子了。
  唐家做古董生意,唐烁作为唐家的小儿子,从小家境优越,开个画廊也不为盈利,就为了追逐梦想。
  田甜小市井出生,每天为了生计发愁,第一次接触到少爷们的圈子,他虽不是阴郁的性子,也难觉得不适应。
  唐少爷长相好,气质佳,出手阔绰,对手下员工也相当大方。
  店里的工作清闲,田甜的兼职也就慢慢稳定下来,没课的时候就来看店。
  唐烁有着艺术家的放`荡不羁,常常带些不同的男男女女来店里晃荡,做些令田甜瞠目结舌的亲热事寻找灵感,也是那个时候田甜才知道原来某些事情并不一定只能阴阳调和的。
  如果没有后来邵晖的出现,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田甜恐怕也就是在陌生世界的边缘打探一眼,就全身而退毕业回老家找份工作安稳度日了。
  九年前的邵总是唐家少爷的追求者之一。
  邵晖出手阔绰,却是最少和唐少接触的,他总是来画廊,十次有九次都见不上唐烁,唐少爷看不上邵总身上的商人气息,总是躲着他,打工的田甜莫名其妙的成了两人的传话筒。
  邵总的追求攻势并不猛烈,但他非常有韧性,好像是在谈一个艰难的合同,邵晖总是吃闭门羹,却总是锲而不舍的来画廊。
  田甜在中间传来传去,久而久之反倒是他和邵总成了饭友。
  每次唐少爷闭门不见的时候,邵晖就不急不恼的在画廊里坐坐,然后在饭点的时候友好的和他一起去附近大大小小的饭馆吃饭。
  那时的邵总可以说的上是一位老饕了,他去的店不一定有档次,却一定美味。
  美食是消除隔阂的一大利器,在同一张桌子上,田甜时常会忘了旁边的人是一位令他望其项背的青年才俊,现在想来这怕是他和邵晖最为亲近的时候了。
  至少那个时候他还能热乎的叫邵总一声晖哥,他还不是邵总口中的田助理。
  田助理晃了晃神,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想到多年以前的事去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些,心里暗笑自己坐在衣帽间也能发呆。
  这也是田助理每天工作的一部分,总裁的穿搭也由他来负责。
  他需要根据邵总的行程为其准备合适的服装,搭配成套,熨烫晾挂。
  田助理把手里的深灰色西装外套挂在蒸汽熨烫机上,驾轻就熟的熨平每一个褶皱。
  要不要再配一个袖扣,田助理这么想着,把手头笔挺的衣服挂好,拉开了放饰品的柜子。
  里头的东西又小又贵,田助理想当初第一次看见的时候几乎是诚惶诚恐,现在却连眼都不会眨了。
  田助理挑了一对合适的袖口拿出来,关上柜门时候却顿了顿,伸手在那些看着就华丽昂贵的绒盒之中拿出了一个纸盒子。
  这个纸盒子在其中格格不入,像是误闯了天鹅湖的旱鸭子。
  田助理把纸盒子打开,里头放着一枚和邵总左手无名指上款式相符的戒指。
  邵总手上的戒指戴了九年,多少人猜测另一枚戒指的主人是何方神圣,而它的所有者只让它光明正大的在手上待了一天。
  婚礼之后,田助理就再也没有戴过它了。
  也许起初想过戴上的,田助理把这枚几乎崭新的戒指拿出来,在室内的光源里指环内部的线条流畅美丽。
  【ts】
  田助理笑了笑,他不敢想,这会是谁的名字。
  第05章
  邵晖早晨醒来,身边又是空空荡荡的床位,另一床被子整整齐齐的叠放在床单上,几乎看不出展开的痕迹。
  邵晖不知道想到什么,皱了皱眉,沉着脸像之前无数的早晨一样起了床。
  卧室里的卫生间里摆好了他要用的洗漱用品,甚至连牙刷上都挤好了牙膏。
  邵晖打理好他自己,往餐桌走。
  结婚后他就和田甜从邵宅搬出来,如今住的是一套小公寓,一共三层,每层独门独户,他把楼上楼下都买了下来,相当安静了。
  餐桌上已经放好了早餐,一碗冒着热气的鲜虾粥放在瓷白的碗里,看着就勾人食欲。但是这个桌上只有一副碗筷,本该放着另一副碗筷的地方空空荡荡。
  邵总坐下来尝了一口,嗯,这是小区门外第三家酒店的手艺了。
  一碗粥不大,很快就见了底。邵总把碗筷顺手在洗槽里洗好放在碗架上沥水,去了衣帽间,衣帽间里挂着熨好的深灰西服套装,邵总看见旁边放着的秋裤,下意识摸了下自己隐隐作痛的腿,伸手拿了过来。
  说实在的,即使他是别人眼中无所不知的英人士,也真的不懂,为什么有人能够在你的生活里无处不在,又能躲得无影无踪。
  邵晖的目光扫过这件满当当的衣帽间,最后落在了角落的一个布衣柜上。
  他们从结婚开始便在这间房里生活了,整整八年,田甜的衣物却只有这么一个布衣柜。
  最开始的时候衣帽间没修好,便随意买了这个临时衣柜,他们两个的衣服都挤在里头。
  后来衣帽间装修透气好了,这个衣柜就闲置下来,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里头又装满了田甜一个人的衣物,就好像这个家里没有田甜的一点痕迹。
  床的那边没有他,桌的那头也没有他。
  邵晖被袖扣上的碎钻划了一下,在手背上留下一道发白的印子,邵晖用手指揉了揉,那道浅浅的印子就像本该在屋里的另一个人一样只留下几不可见的红印。
  邵晖固执、要强、好面子,性格几乎可以说是老派了。
  他是邵家的长子,弟弟几乎快和他差了辈分。
  从小他拥有优越的家境,接受最好的教育,自然也有更多的东西需要他承受。
  只有名列前茅才能教对得起他得到教育资源,只有出类拔萃才能对得起他的社会资源。
  哪怕是发现了自己不同于常人的取向,邵晖也坚持自己的另一半也一定要是非常优秀的人,足以和他并肩而立。
  可能是他前二十几年太过顺风顺水,终于在阴沟里翻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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