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此案已审,但因案中疑点颇多,还尚未定罪,并且他这伤痕也并非是用刑导致,而是他在与劫掠军粮的贼匪打斗中被贼匪砍伤的。”
“被贼匪砍伤?”谢景安冷笑一声:“那他因是抗贼有功,又为何会在这檀州大牢里?”
“这……这……”夏知州冷汗越冒越多,也不敢称林言为罪民,苦着脸道:“按理说这林壮士拼死抵抗贼匪,是对朝廷有功,只是一起看守粮仓的人死了个干净,只有他一人留得一条性命,而粮仓中欲送往平州的军粮也的的确确都被劫走了,再加上有人密告他与劫匪勾结,欲落草为寇,微臣这才着人将他看押起来。”
夏知州虽然表情凄苦,神情也惶恐不安,一副生怕被问罪的样子,但是说的话却有理有据,显然是一早就准备好了的说辞,就等他兴师问罪。
谢景安也知道不可能几句话就将这件事情说个清楚,但也不想简简单单就这么揭过,又冷笑着道:“密告?本王倒不知道这檀州还有这等神通广大之人,竟然连贼匪的事情都能知晓的一清二楚,既然檀州有这等能人异士,夏知州何不介绍于本王见见,本王如今刚至封地,正是广纳人才的时候,若是这个人当真有这等本事,本王少不得要招至府中,好生重用一番。”
夏知州在来之前的确准备了好些说辞,但却没料到顺王没抓着此案与他辩说,却说出这等有些胡搅蛮缠的话,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搪塞过去的好,支支吾吾的半天一句完整的话说不出来。
谢景安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抓住时机继续发难道:“怎么?这能人异士有何尊贵之处?以本王的身份也没资格相见?又或者说,这个告密之人根本就是你们杜撰出来的,与那王家沆瀣一气,为的就是致这林言于死地,好逼迫他林家女眷委身于王家为妾!”
谢景安这几句话当真是石破天惊,吓的夏知州立时跪在地上,脸色惨白,哭冤枉道:“顺王明鉴,微臣身为这檀州父母官,一直兢兢业业,何曾敢鱼肉百姓,别说犯下这等死罪,就是银两也未曾贪墨一文,若是殿下不信,殿下尽可去问城中百姓,看微臣是否做过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夏知州一顿指天发誓,就差头撞石墙自证清白,谢景安却没有半点动容,依旧冷冰冰的语气道:“哦?既然夏知州是这等青天,那王家逼迫林家女眷又是怎么回事?莫非是本王麾下属官编造出来欺瞒本王的?”
夏知州又是一番哭诉:“殿下明鉴,微臣自秋之后就一直忙于秋,兼之送粮往边疆之事,每日食不下咽,睡不安寝,闲暇时间还要往城墙处巡视,以防颌曷来袭,当真不知晓王家这些勾当,若微臣早就知晓,定然不会将林壮士这等义士关进大牢,檀州是边关重镇,一直最是需要这等武艺高强之人,若是微臣知道,岂敢这么糟践?”
夏知州说的痛心疾首,看向坐在一边的林言眼里满是后悔之色,若不是谢景安心知肚明这种事他身为一州知州不可能不知道,说不定还真被他影帝般的演技糊弄过去。
见好就,谢景安只想将林言这个死罪的罪名洗脱,并不是真的要问罪夏知州,所以缓了缓口气,道:“罢了,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不知晓此事,看在你一心为檀州的份上,本王就暂且信你这一回,只是你身为知州,治下出现这等指鹿为马陷害他人的恶事,却不能用一句不知晓此事就能抵过的,本王罚你半年俸禄,若是再有下次,定不轻饶,你可服?”
夏知州见这事终于过去,不过是罚半年俸禄,哪敢有不服,急忙道:“微臣认罪。”
如今能把林言光明正大的弄出大牢,谢景安急着回去给他治伤,也无心多留,只是再三严厉的强调让他早日调查清楚此事,就让扈从找来能抬人的竹椅,让宿卫小心的将林言扶起来放在竹椅上,然后好打马回府。
没想到宿卫听了谢景安的命令就要去扶林言,林言却自己挣扎着站了起来,推开宿卫的手,重重的拜了一拜,脸上很是感激,沙哑着嗓音道:“多谢王爷救罪民性命,只是罪民年幼的妹妹尚在家中,罪民已多日未回,心中实在放心不下,还请王爷准许罪民回到家中。”
谢景安没想到林言都这个时候了还能把自己的妹妹放在第一位,对这个林言印象越发好了,一转刚才冷冰冰的态度,和颜悦色的道:“你还有伤在身,不必行此大礼,至于令妹,你也不用担心,本王会着人将她接来。”
谢景安此番话说完,林言怔了怔,越发感激涕零,对回家这事也不再执着,只是再三谢过谢景安,也不用宿卫搀扶,竹椅也不坐,自己执意一瘸一拐的跟在谢景安身后,出了大牢也攀爬上一匹马,跟着谢景安回了临时行宫。
因是顾忌着林言的伤势,谢景安一路上也不敢骑快,直到檀州开始宵禁,巡夜的军士也开始在城中四处巡逻,才慢悠悠的回到行宫。
行宫里早有管事带着扈从将灯笼挂起来,虽说不算多么亮堂,倒也看得清,谢景安一下马就让人将林言送进客房,又着人问过医官将所需的一应药材找来,才带着医官匆匆往林言住处而去。
去的路上医官已经将林言的伤势说了个清楚:“启禀殿下,林壮士身上一共有刀伤六处,好在都是些皮肉之伤,倒没有伤到筋骨和脏器,只是这伤拖的时日太久了些,那大牢中又那般脏污,已经有两处红肿积了脓水,下官刚才还看到林壮士脸颊有红热,想必是因伤口感染起了高烧,如此一来,倒凶险了,下官如今只能尽力救治,至于能不能完全康复,就要看林壮士自己了,好在他年纪还小,又习武多年,身体要比常人壮实的多,还是有些机会的。”
医官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谢景安听到最后才听明白,医官的意思是林言本来伤势不重,但一直拖着没有用药,又在那么脏的大牢里待了那么久,现在已经感染,他能治是能治,但能不能治好就不能保证了。
谢景安听到这话一开始有点生气,但转念一想,又怪不得这医官,毕竟林言受了这么多刀伤还感染了,这时代可没有消炎药和抗生素一说,能不能活下来,还的确要看伤者的身体素质。
不过这时代没有,但自己有啊,谢景安心里想着一会儿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药拿出来给林言吃,嘴上对那医官道:“这本王知晓,你尽力救治就是。”
说着话就到了林言住的客房,谢景安原本还想再跟林言说两句话,好歹将太子的一番好意做一个转达,没想到他进来林言却已经昏过去了。
扶着他进来的扈从生怕谢景安会怪罪,急忙道:“启禀殿下,林壮士这是伤势过重起了高热昏死过去了。”
谢景安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不再理会那扈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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