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是朱红色的,用金线浅浅描绘勾边,上头刻着一对鲤鱼,两扇木窗上头刻着花枝摇曳的牡丹。
那牡丹开的正盛,一朵繁花似锦,一朵娇娇怯怯,用粉色朱色的颜料给一层层上了色,看起来皆是艳丽无双的模样。
窗前有一花枝,含苞待放,颜色嫩白,正是杏花模样。
他伸手摸了下花苞,便又去看别处。
那院子不算小,怎么说也有五六丈之长宽。
院子中未曾去铺满青石板,只用石板从院子口,到他这里铺了一条有些窄小的路。
江落青把上身探出窗户,左右去看。
外头是个小的走廊,走廊外头种着梨花树。
应该许久未曾住过人了,那梨花树长得高大,霸道的占了走廊的位置,还想要把枝条伸进窗户去。
院子里也就他窗前有一株梨树,左边的院子种的是一堆竹子,不算多,也就起个装饰作用。
平日里无事,听听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声,也是别有趣味的。
右边院子种的是菜,没错是菜,不是花。
江落青颇有些哭笑不得的去探头看,只远远看到几个地方被划的整齐,里头长出来的东西他都认不得,只认得那个碧绿色的葱。
院子一脚搭着两个架,一个葡萄架,一个葫芦架,葫芦架上头已经坠着青色的小葫芦了。
葡萄架的正在缓慢抽枝成长。
夏天时倒是可以在地下乘凉,还可以边乘凉便摘葡萄吃。江落青想。
又看了一会儿,发了会儿呆,他便自觉无趣的往旁边的木桌那里挪去。
木桌后面是高大的书柜,里头有着各种各样的书。
江落青抽了本《闲谈杂事》看,看了一会儿便觉得无趣了,这里头写的都是些邻里邻居,七大姑八大姨斗来斗去的事。
刚开始看几个妇道人家坐在一起闲谈,打机锋还尚觉有趣,只不过看的多了,便觉得没意思了。
他又挑了本《锦州城杂事》看,里头的记载的都是些案件,比如找猫狗之类的,这书的作者怕是郁郁不得志的差役。
第十章探喜事
就这样待了静坐了半日,斐济便端着木然进来了,推门见便见江落青趴在桌上像是睡着了。
正欲过去看看,却见趴在桌上的人猛的一转身,见到他眼睛一亮,问道:“师兄,信了寄出去了?”
斐济点头,道:“寄出去了,只不过你这急着寄信做甚?不是快要回去了吗?”
江落青皱着眉头道:“师兄你还记得我晕倒那日我们遇见的二人吧?”
斐济略一思索,道:“你说的可是你那两个京中旧识?”
江落青点头道:“正是。我们与他们相遇,那二人皆是认出我,可我从未用那张在京中晃悠过。”
江落青顿了顿,道:“甚至,我记忆中,我是在锦州城外的桃林,第一次用这张脸。”
斐济闻言略皱了眉,思索半饷毫无结果,便道:“先用饭吧,待病好了,你便赶回京城去自个儿问个清楚。”
江落青道:“好。”
菜色是两素一荤,外加一个素汤。
斐济干脆与江落青一起用了饭食,天色未晚,二人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江落青甩着从窗幔上解下来的络子,问道:“师兄,你是不是把我未来嫂子藏起来了?”
见斐济似懂非懂,他又加了句道:“就是上次你说的那个你在桃林中遇到的,心悦之人啊。”
“哦……”斐济拉长音调,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道:“算是吧。”
“哇……”江落青夸张的拉长声音,笑的暧昧,他嘿嘿道:“嫂子长得如何?”
斐济笑容甜蜜的看着江落青道:“不管长得如何,在我眼中,自是天仙都比不得的。”
江落青忽觉有些怪异,不待他细想,斐济便移开视线,垂眸喝茶。
江落青觉着自己想错了,也不去细细思量,只夸张的抖了下身子,道:“想不到师兄竟是如此肉麻之人,不晓得嫂子知道了会怎样。”
斐济被他那一声声嫂子说的心里慰贴的不行,他嘴角不自觉的勾起道:“他也说是肉麻,不过我喜欢就好。”
江落青简直要被他突然出现的霸道惊呆,只啧啧摇头,道:“看不出来,想不到师兄这样温和的一个人,有了心悦之人后竟然这般霸道。”
斐济只笑笑,道:“待你有心悦之人后便自会知晓了。”
江落青点头,道:“也是。”
他没注意到斐济突然耷拉下来的脸色,只自顾自的摸了下下巴。
忽的,他兴致勃勃的问道:“师兄何时教我见见嫂子?”
“你见他做甚?”斐济问道。
“好奇罢了。”江落青打趣道:“师兄,你迟早得把嫂子介绍给我们,藏着掖着也不是事儿啊。”
斐济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他把茶杯放到桌上,忽的笑弯了眼睛,一双桃花眼里头水汪汪霎是好看。
他道:“你在过不久,应当就能见到你嫂子了。”
江落青点头,又问:“嫂子是个怎样的人啊?”
斐济沉吟许久,吐出几个字。
他道:“傻的可爱。”
江落青默默一,这……好甜蜜的样子。
斐济继续道:“当时遇见他的时候,他就打着纸伞跟没头苍蝇一样乱转,我跟了他许久,他都未曾察觉。”说到这里,斐济又是一笑。
“之后呢?嫂子她发现你了?”江落青好奇的道。
“没有,就是因为这个,我才说他傻得可爱。”斐济笑呵呵的。
他道:“我一直跟着他遇到同伴才离开,他竟然一直没发现我,也是厉害的。”
江落青被斐济说的一愣一愣的,他没想到他这师兄竟然如此恶趣味,从前温和的形象好似一夜之间便崩塌了。
江落青转移话题,他觉得如果再多问关于嫂子的事,师兄的老底估计都得被他自己给掀开喽。
他问道:“那师兄你的表姐比武招亲结束了吗?”
斐济点头,笑道:“结束了,再过两日便要大婚了。”
江落青道:“那是男子入赘进去,还是你表姐嫁出去?”
斐济给自己倒了杯茶水,道:“那赢了的人虽是武功厉害,但家中条件却是不怎么样,自然是入赘的。”
江落青点头,不知是什么心思撮撺,他脱口便道:“那你表姐是个怎样的人?”
斐济诧异的道:“怎么突然这样问?”
江落青把手上的络子给挂回去,他道:“那次在斐府留宿,第二天一早我在练剑之时,有一个长相英气的姑娘突然冒出来让我去比武招亲……还说……”
江落青渐渐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发现斐济的脸色随着他的话,越来越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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