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门外,终是抛下对手。一挥衣袖,卷走了那篇策论。自己也不见踪迹。
沈薛二人赶到时,只来得及上前救人。一颗灵心丹化水灌了,阴阳先生悠悠醒转,这才讲述了前情。他整个人委顿至极,左手被墨线割伤处,深可见骨。
缓了几口气,说:“道长,你猜得没错。他那策论,针砭时弊,遣词犀利,正是斥诉解元之事。我伤在他手上,也确实无可奈何。真是斗不过,二位小心了!”
薛竹一边帮他包扎手上的伤,一边努力感受着室内的气息。却扔是没有发现!
“一切正常啊!”薛竹小声对沈抟说到。
“你呢?”沈抟问。
“我?我更正常啊,中奖的又不是我!”薛竹撇撇嘴。
沈抟沉默。
巫师到了之后,还是用鼓扣着小腹在屋里转。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薛竹把阴阳先生一直送出府外,又送了他两丸止血的药,这才折返。
沈抟拿着一大把符咒,到处张贴。这邪物连伤两人,他似乎有点动气。
薛竹很少见到沈抟有什么情绪,喜怒哀乐尽皆少有,常年淡淡的。是以见了师父这样,他也是有些惊讶。
沈抟看了薛竹一眼,薛竹闭上眼,微不可查的点了一下头。
第6章列符阵公子现真容
天光大亮,沈抟从怀里掏出一小盒朱砂。回头拍醒了薛竹。
“咱们得拜拜祖师爷了,让他保着你这几天,把符阵学会。”沈抟觑着薛竹。
薛竹一时没转醒,脑子里些许闭塞,疑道:“符阵?”
却原来仪恒道大符四十九,小符砸断手。最主要的制敌手段,便是符咒之术。
符,即为符,咒,便是咒文,后改做手印法诀,以防对敌念诵不及。
薛竹入门起认符,看符,画符,大小符也能用三五十个。从没用过符阵。
“其实和人阵一样,画助力作用的符,替你镇守四方。你在阵中,自然事半功倍。”沈抟一边演示,一边讲解。
薛竹依样葫芦,道揖三礼,起笔咒。又奠净水朱砂,刷刷点点,画了三道黄符。兑卯缓行符,艮戌镇业符,乾午诛邪符。
这一镇一缓,应该总能圈住邪祟,使之逃离不得。剩下的便是驱鬼破煞的直击斗法符。
“乾字符?师父,我们一般,不都用震字符或者离火符?”薛竹自己画完,微感疑惑。
“嗯!别人可能用不起,你的话...再合适不过。”沈抟肯定的点点头。犹豫了半晌,又说:“等这次了了,我,我告诉你点事。”
薛竹下意识的想逃避后半句,却还是听了满耳。想不通,便继续画符。
沈抟拍几下薛竹的后背,说:“抓紧吧,轮也轮到我们啦!”
一间小室三面窗上贴了黄符,薛竹长剑插在脚下压阵,右手夹着一张练习用的引水符。挡在门前。沈抟前襟掖在腰里,执南冥向薛竹猛攻,薛竹闪转腾挪,左手掐法诀,右手灵符只往沈抟前胸后背递过去。二人翻翻滚滚几十招,沈抟忽然南冥撤手,直刺薛竹面门,自己一闪身,往南窗撞过去。薛竹仰头避过剑锋,就去追沈抟。谁知沈抟剑指一勾,南冥在薛竹背后,一个转头,横划而过,最后关头翻转剑身,狠狠拍在薛竹后背,险些砸他个跟头。
沈抟剑在手,问道:“我说薛道长,我们练什么呢?”
薛竹反手捂着后背直咧嘴:“符,符阵那!”
沈抟提高了点声音:“那你追我干什么?窗户上的缓行符是看画的吗?”
薛竹喃喃道:“师父,我,我这不是...”
沈抟说:“你怕符不灵是吧?你亲手画的,又怎么会不灵?”说着摇摇头自语:“不信我?”
薛竹一愣,进前两步解释:“不不不不,师父我没那意思,我,你,你看,从这个事开始,我就一直心神不宁,虽然以往没有符失灵的时候,可我这半路出家的,我是不信自己啊!”
沈抟目光炯炯的看着他,两条修长的细眼里隐约透出光,仿佛叹口气说:“等此间事了,我告诉你为什么。现在信我,只管放手战,你不是半路出家,你是天生玉晨,符绝不会出错。”
沈抟南冥射出,让其自斗。薛竹右手连磕带砸拨打长剑,左手法印一召,窗上的镇业符往里一窜,逼得沈抟后退一步,飞起一脚踢他右手。薛竹又进一步,鞭腿横略挡下,左手法印又一召,镇业符缓行符齐进,把沈抟压在角落,缓行符发作,沈抟动作凝滞,并南冥也一顿一顿,薛竹找准机会,一个下劈把南冥磕飞。右手直捣,啪!引水符狠狠贴在沈抟胸口,顿时化符,泼了沈抟一身水。
沈抟一竖拇指,说:“天师威武,晚间若兜头碰上,我斗它,你布阵。”
沈薛二人想好了对策,偏这邪祟似乎专与他们作对,竟然一连三五天没现身。两道士没遇上,巫师也说没遇上。本家主人下人也都没遇上。管家还特意给三位送了不少吃食穿戴,感激三位坐镇,妖邪敛。
沈抟这面色却越来越沉重,不消说,它是专等解元了。再出来,恐怕就得在李解元屋里斗法了!
薛竹这几日专心画符练阵,沈抟每次须得沉心静气,方能从阵里逃离。因不能伤他,故稍有不慎,便被符阵压得无缓转余地,拆不下几招,就被薛竹按一身水。
薛竹熟能生巧,又加了一张坤酉滞身符入阵。所以沈抟最常有的下场,便是被卡在墙角,动作迟缓,关节僵直,几乎是自己挺着胸等着被水符按中,然后化符湿身...
又两日,李解元果然披红挂凯旋,府中大排延宴。沈抟坐在回廊的偏席上,时刻留意正席上风光无限的李解元。南冥压在腿上,如若有变,也只好砸了这场席面。
薛竹垂着眼帘坐在一边,脸上愁容惨淡,拼命隐忍。
巫师同席,看也不看那解元,慢条斯理只是吃喝。略意外,他吃的极为优雅,并不像他行事那样雷厉风行粗犷豪放。
这一场喝到亥时中,陆续散了。李解元不出意外,回到东府正院。因有了酒,不多时便传出微微鼾声。沈薛二人就守在院墙外。
子时未至,四周气流凝滞,迅速冷了下来。薛竹五指扣了四张符,昂首直立。沈抟不丁不八,身凝泰岳。
忽然四面八方传来细碎的喘息声,好像有几十人围拢过来,一女子声音悠悠而叹:“山水丹青杂,烟云紫翠浮...”声音细弱,直钻入耳。又有一童声清脆:“惟书学,人共遵。既识字,讲说文。”一时间男女老少诗书词曲轩然而起,有说有唱,似有似无。叫人禁不住脊梁发冷。
沈抟一掌劈开院门,二人窜入寝室。果不其然,桌边坐着一位小公子,看面相比薛竹还要年轻两岁。束发绸衫,身着华丽。面如冠玉,阴沉似水。
李解元靠在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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