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厅处走。
那边巴伦在偏厅,刚刚把玫瑰修剪完放在一个花瓶里,抬头便见到周尧带着亲王,后面还有公爵,三个人带着一股诡异的气氛,不声不响地杀到这边。手一抖,巴伦先生差点折断一枝玫瑰。
周尧走在最前面,对他说,“巴伦,你不是说去厨房准备点心了吗?拿过来吧,亲王跟公爵要享用。”
巴伦愣了愣,询问式的望向公爵,然而亲王体积太大,裴兰诺又低头盯着地毯,视线落空。周尧皱眉不悦,“怎么,没做么?”
“不不,”巴伦连忙否认,慌里慌张地跑向厨房,“我现在拿来。”
周尧看着他离开,将嘴边的话咽下,他有点可惜,本来还想多说几句,问那个忠诚的管家先生,是不是做点心是假,将他骗去公爵房里才是真。
他走到偏厅最前方,在主位上稍稍一停,回头似笑非笑地看了眼罗里安,然而在对方惊讶的视线里淡定落座。
亲王堪堪停住,转头去看最后面的裴兰诺,公爵怕是还没回神,分不清主次就坐到周尧右侧的次坐上。
“……”
该怎么形容罗里安此时的心情,如果他是个气球,可能立即就炸了。
这时偏厅里出现第四个人巴伦管家拿着两碟小糕点走进,在已经坐好的周尧与裴兰诺前放下,见罗里安恼怒地站在桌前,疑惑地询问道:“亲王是要站着吃吗?”
罗里安:“……”
公爵是乖了,他的仆人却也深得髓,同样把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本领掌握得很好。
他粗鲁地拉开椅子,故意发出巨大的声响,气势十足地坐上去。巴伦见状,立即说道:“您稍等,我进去给您拿点心。”
“等等,”周尧叫住他,淡淡地说道,“给亲王殿下多拿几盘吧,亲王这种体积,你不知道他吃一份不够么?”
罗里安头上青筋突起:“……按他说的去做。”
巴伦:“好的。”
他很快又捧着四个碟子过来,上面分别放了不同味道的蛋糕,致的模样很是讨喜,罗里安被这些涨体重害人发胖的甜点吸引,低头开吃。
周尧面前同样放着碟蛋糕,但他只看,不吃。
罗里安在百忙中瞟到他,陡然一笑,“周尧怎么不吃?”他顿了顿又接道,“也是……你来到这里这么久,从来没有用过刀叉。”
他说完又转过头,将炮口对向对面的裴兰诺,阴阳怪气地说“公爵不知道吧?我跟周尧在三年前就认识,那时候他住在我儿子家,跟他……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他学着周尧的语气,染上些文绉绉的东方口吻,“我儿子十分宠他,他们在一起的那三年,吃的从来都是东方食物,我儿子在那些日子,碰都不碰刀叉。”
裴兰诺抬起头,眼珠子盯着罗里安。
“所以,我忘记了,你是不会用这些西方玩意的,”他说完就侧头,朝周尧一笑。
嘶
钢制的叉子在瓷碟上划出一道刮痕,发出刺耳难耐的声音。
作俑者裴兰诺还嫌不够,将叉子“咣当”一声重重摔进碟中,叉子陷进软糯的奶油,将形状好看的蛋糕弄的一塌糊涂。
周尧抬起眼,淡淡地说道,“出去。”
“谁?”罗里安睁大眼,迅速换上一副茫然无辜的表情。
周尧说:“裴兰诺,你先出去。”
罗里安讶然,他在听到周尧前一句话时,还有点窃喜,裴兰诺跟周尧间的事情,他细想会就能明白个七八分,而他跟周尧也有些不为人知的往事,自己故意挑事,如果周尧说要驱赶的是他,那他就顺着周尧的话继续说,直到将这两人彻底惹怒。
然而周尧平平淡淡,便将好戏里的一个人剔除出去。
公爵放下叉子,望向左前边,“你确定吗?”
周尧:“嗯,你出去会,十五分钟后我叫你进来。”
“好,”裴兰诺拿餐巾抹了抹嘴巴,走了出去。
罗里安目瞪口呆,但也插不进话,动动叉子装做镇定,继续吃蛋糕。周尧在他右边,依旧是盯着前面的盘子沉默,两人又回到几分钟前的状态。相对无言了一会,主位上的人突然侧头,问进食速度俨然慢下来的亲王,“吃饱了么?”
罗里安摸了摸胸口,吃的有点多,他朝后面望,想让人拿杯水,然而偏厅里只有他跟周尧,看对面人这个样子也是不会给他拿水,尽管已经很饱,但亲王不想给周尧半点好脸色,没好气地回道:“没有。”
周尧点头,“巴伦!”
有人推门进来。
周尧:“给亲王再来五碟蛋糕。”
罗里安:“……”
三分钟后,他面前摆满布朗尼,亲王一口牙咬在叉子上,天知道他有多讨厌这款甜品。
一直注视他的人问:“怎么了,殿下是吃不下了吗?”
罗里安:“……还能吃。”
周尧看他吃了一会,突然漫不经心地笑起,问:“殿下吃的这么开心,也不怕我像您对待国王那样,在糕点里下毒吗?”
话音一落,像是在配合他,罗里安开始剧烈咳嗽,蛋糕屑进入气管,他那阵仗大得像是要把肺也咳出来,亲王喘着粗气叫道:“快给我水!咳咳……!”
周尧并不管他,他笑的惊心动魄,将面前碍眼的蛋糕往前一推,说道,“多余的人都走了,你也吃不下了,现在……我们该来好好算算账了。”
“十一月五日,你记得是什么日子吗?”
他盯着面前狼狈不堪的人。
周尧想,要开始了。
奢华高调的偏厅里,一片死寂,暗流汹涌。
罗里安在周尧说完后,那咳的要死要活的声音便瞬间消失,像被活生生掐死在喉咙,亲王“嘿嘿”一笑,也不演了,有点发黄的眼珠转向右边,他说,“十一月五日,不就是我儿子,雅斯廷死的那天么。”
“都死半年了,连尸体都被我烧的干净,你现在才提,怎么,现在才舍不得吗?”
他脸上毫无悲痛,仿佛死的只是个不相关的人,与他的不痛不痒相比,周尧脸上的激动和悲伤触目惊心。
主位上的人“蹭”的站起,总算被激怒,抓住手边的叉子,三条铁柱朝下,笔直插入木桌。周尧目光骇人地瞪着罗里安。
亲王打了个饱嗝,像看不到他的失控,问道,“呵……忍不住了么?”
他对面的人没有说话,那些被搁置半年,日夜作痛的伤口被“撕拉”一声揭开纱布,流出里面不堪入目的脓。
周尧回忆起那个人雅斯廷少爷,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撑在桌上的手微微颤抖,太苦了,重新想起这些事情……他痛的连呼吸都觉得疼。
对雅斯廷家里的女仆们来说,他是一颗会随时爆炸的雷,不知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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