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要命,想要向前抱抱那个摇摇欲坠的人,然而周尧向旁边一躲,自虐般地踩进碎片里。
公爵眼里的光像蜡烛被风吹过,“咻”地熄灭掉。
“你在外面都听到了吧?”周尧站在他一米外,刚好对着窗户,暖风从外面吹进来,阳光下的人竟慢慢微笑起来,他轻声说:“我跟亲王的事解决了,现在……是我跟你的。”
“听了这么多,但你知道……雅斯廷是怎么死的吗?”
站在公爵面前的人这样说道,他累的快倒下了,但还有很多事情没说。周尧半合眼皮,他听到自己那颗心在“扑通扑通”地跳,疲惫又无力。
“他像你一样,着迷于我,渴望得到我。做了非常多事情,拼命想讨我欢喜,以前虽然也不是很多话,但遇到开心的事情总会滔滔不绝,但后来……他越发沉默寡言,做什么事前都要想很久,唯恐我会不喜欢。”
“你说这样,会开心吗?不断压抑自己,连说句话都要细想一会,逼着自己做违心的事情……像是要把原先的自己生生掰成另一个人,本来性格就有点暴戾,再加上……”他顿了顿,有点艰难地开口,“后来我跟他说,我不爱他……”
公爵看着面前的人,好看的眼、好看的唇,可是眉目间怎么这么苦,他边看边想,竟微微失了神。
周尧说:“裴兰诺你知道吗,你是特殊、又唯一的一个……我对你百般容忍,任你亲吻、与你同眠……这些事情,都不曾对雅斯廷做过……”
“而雅斯廷……他觉得自己做了这么多事,作了这么大的努力,我却无动于衷,甚至连一丝甜蜜都不肯给他……他开始……怨恨我了……”
“他知道我原先待的那个国家,民风朴素,人们对性爱的思想没有这边这么开放,我甚至是有点排斥这种事情。于是雅斯廷他学着他父亲那样……开始跟不同的人上床,在跟人做爱时,他会把我绑到房间里,锁在一根石柱前,看着他们做爱。一个人、几个人、或者十几个人,一起在我面前脱光衣服……你能想象吗?我被绳子绑在房间,即使是闭上眼,都能听到那些男女,在我面前淫荡饥渴地叫喊……”
“罗里安亲王在性爱上有个很特别的嗜好,我想你有听说过,他让人在家中造了个巨大的金色笼子,把二十多个性奴关进去,自己脱光衣服披上兽皮,宛如一只发情的野兽,向这些性奴裸身扑去,抓住了就撕咬他的身体,用阴茎贯穿他们。”
“太痛苦了……雅斯廷在最后,成为了他最厌恶的人。他效仿他的父亲,也建了这样一个囚笼,将我关进去……如果扑到的人是我,就抱住我开始哭,问我为什么不爱他,为什么不肯分出一点点爱,去给他这个可怜的被自己父亲奸淫的人。”
声音越来越弱,最后沉默下来,周尧眼神放空地望向窗外,蓝天白云,阳光灿烂。
“我说了这么多,你会觉得烦吗?”他笑问。
故事该到了尾声。
“在这样糜烂地生活了三个月后,雅斯廷再也受不了,也许是对我愧疚、也许是难以忍受与这么多人发生关系,在房间里开枪自杀。”
裴兰诺轻声问:“他怎么舍得这样伤你?”
周尧长疏一口气,没有回答,只问:“你会庆幸吗?那个人做出这样偏激的事情,彻底将我推开。”
“可是……”他低头捂住自己的心,“这里好疼啊……”
对雅斯廷来说,周尧就像个旅人,迅猛又惊喜地闯进他这片阴暗寂静已久的森林,还没说要离开,森林就终日惶恐,害怕他的离开,索性在自己身上点了把火,把一切都烧成灰烬,宁可将旅人伤的千疮百痍,也不愿让这样的事发生。
周尧闭上眼,那些个将流未流、蓄势已久的眼泪,终于在这刻滑落。
“我不爱他,”裴兰诺听到他爱的那个人这样说,却无法开心起来。他突然想起昨天周尧听到他的告白,并没有否认,只问他知道什么爱吗。
他是怎么回答?
裴兰诺回忆,他当时搜肠刮肚地说了一堆情话,而面对这些浮于表面的话时,周尧会在想些什么?
会觉得他跟雅斯廷一样,又是另一个悲哀吗。
而就在这样胡思乱想中,站在他面前的周尧说:“他做了这么多,自始至终,我没有动过一点心……”
这个撑了三年,经历了大悲大喜的人终于剥开那层坚硬的壳,他抬起眸,眼神轻飘飘地落在公爵身上,他说,“裴兰诺,今天你将罗里安带到我面前,让我知道你们的勾当,尽管不知我与他之前的事情,但连续两次的试探……我受够了。”
“或许这样你会知道我的过去,看到我的另一面,但是……我讨厌你了。”
他就这样直白又平淡地说出来。
“这几天你对我的好,我知道,对一个贵族来说很不容易,也许你再坚持一会,把那些心血来潮深情的戏码演久点,或许我就会动心。”
“我昨晚说,有人将我迷晕送到卡斯尔那,你有怀疑过罗里安吗?我跟他的恩怨,他跟你的交易,你说他会这样做吗?”
“这样就一连……报复伤害了两个人。”
周尧脸上的泪水被风吹干,他像一个囚徒把身上的枷锁都一一劈开,迈开腿走过呆在原地的公爵。
“结束了。”
“我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爱情了……”
第7章逃离
裴兰诺把巴伦叫进来处理重伤的罗里安,也许真的是亲王皮厚肉多,被周尧这样重伤,竟也没昏迷,瘫在墙偶尔抽搐几下吐出血来。
吩咐好事情后裴兰诺向门口走去,在推开门的那刹那像是绷不住似的,脚步踉跄几下,那些在内心翻腾涌动已久的慌张与无措,终于掩盖不住,出现在脸上。
他在与巴伦说话时默默算着时间,猜测周尧如果是要走,此时会到了哪里。
裴兰诺出了偏厅,抬头便见走廊上多了一人
周尧倒在地毯上。
他克制地走过去,在离对方还有两三步距离时,突然“砰”地一声,跪在了地上。
裴兰诺有足足两分钟没有动,他想了很多东西,接着又像回神似的,跪行到那人身边,颤悠悠地伸出手。
在即将碰到他身体的那一瞬,他突然想,周尧会觉得恶心吗?
他会让自己碰他吗?
于是又回手,脱下身上的外套,将地上的人裹住,小心翼翼地抱了起来。
在今天之前的公爵,只要不过分,可以任意地对着他怀里的人动手,亲吻、拥抱、与他睡在一起、牵他的手,他的周尧会因此脸红、羞涩,却不会抗拒、排斥。
而现在呢……
抱着他的手在颤抖,裴兰诺无助地低喃:“我该怎么做……?”
周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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