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钱。
这样的人,自负而易怒。挑拨起他们来,一点不难。
他故意让自己被他们堵在一个街角,身上挨了一些拳脚。
那条街跟高木必经的路是相接的,所以,高木看到了,从车上下来,救了他。那几个人理所当然地被处理掉。
他有意让自己受了高木的恩。
受恩和施恩一样,都是可以加深人与人之间联系的方式。
至于小提琴,也是一样。
音乐是最隐晦而又安全的语言,用嘴来说理解是突兀冒进的,而以音乐来说出,却既含蓄,又温情脉脉。
他拉了一首描摹乡愁的涉江曲。
好的音乐,演奏技巧是其次,至重要是感情。所以,他将自己全心融入进去。
恰好,这曲子的意,是将游子拟成思妇,宛如恋爱一般的怀念。
他想着明楼,而将这首曲子拉出。
情真意切,自然动人。
高木走过来,说:“我始终拉不出这样的感觉。”
“或许是,少了一些感情上的东西?”
假如你不曾没有希望地爱着一个人,那么,大概是无法传达出那种意味的。
明诚的目光闪动了一下,于是,凝在他眼里的那一段月光,在那一瞬看起来几乎像是泪光。
那是一种遥远的不可企及的东西,令人眼睛被刺得有点疼。
像有什么物什在胸口上重重地一磕。
高木伸出手来,抓住了他的手腕。
掌中的皮肤很薄,所以很容易落下指印。
突兀的暴戾的心情。想以更重的力道,在上面留下痕迹。
明诚忽然倾身靠了过来。
高木抱住他的时候,才知道他在不断地发抖。
被病痛折磨的清晰的喘息声。
被带到床上去以后,明诚蜷着身体一直颤抖,他很疼。
高木没有说话。他一直是个加害者。
两年前在医院的时候,他就知道,是可能落下后遗症的。
但他没看到过,便也就当作不知道。
而现在,是这样清楚地摊开在他面前,他所造成的……加害。
明楼感觉自己的烟快要抽不下去了。没抽过这么苦的烟。
窗口的人已经消失了。
当两个身影叠合为一的时候,手里的烟燃到了尽头,烫到了他的手指。
他丢开那根烟。
以他的视角,他只能看到明诚依向高木身上,然后被抱起来。
至于之后的,他就看不到了。
明诚不可能杀高木,因为这种情况下摘不掉自己的嫌疑,会令身份暴露。
那么,他们会干什么?
没有任何切实的东西来做判断,夜晚的风流水一样滑过,只有想象可以无处不在。
半个小时后,屋里的灯灭了。
明楼又静静燃起了一根烟,看着它一截截化为烟烬,像倒数计时的沙漏。
他的眼神冷得像经年不化的冰,在最深处,却又有星点烈色,像地狱焚身的火。
不能做任何事情。
他不知道明诚的打算,也不知道屋里现在是怎样的情形。
他更没有任何理由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管对明诚还是对高木。一旦暴露,万劫不复。
天光一点点地暗下去,又一点点地亮了起来。
一夜过去。
第12章就像把珍贵的瓷器打碎了之后,再一片片地粘合起来
一切都是策略。
接到电话的时候,明诚就知道这是个不能拒绝的邀约。
高木说已买好票准备明天回北平,于公于私,拒绝对方都是不合宜的。
挂了电话,他就开始思索。
既然必须得去,便不能打无准备之战。
他将目前的形势在心中过了一遍。
明楼的事情眼下应该暂时能过关,但以高木的敏锐,发现什么疑点的可能性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
高木的手段,是可以从一点点的蛛丝马迹,顺藤摸瓜,将一线儿的人都扯拉出来。
高木在的时候,他们这条线基本上是在潜伏,以获取情报为主,很少执行暗杀。因为高木有太强的还原现场的能力,能够根据暗杀现场的痕迹推测出作案手法、实施方式、撤退路线等等。
这种人搭配上情报能力出众的南田洋子,不啻是双倍的杀器。
而他们目标明确,直指明楼。
最好是想办法让高木迅速离开,且不想要再回来。
就算有什么疑点,也要让他全部托付给南田,而不是自己继续参与。
高木不是那种愚蠢的侵略者,简单粗暴地玩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那一套,他清楚那是很不稳固、极易破裂的关系。
高木更愿意用跟人交好的方式去控制人心,是他见过的对中国人最客气的日本军官。
这份客气背后隐藏的并不是善意,而是无处不在的查核和验证。他干的就是揪奸的工作。
高木从不无来由地对谁好。至少,对中国人,是如此。
高木和他交际,当然是要利用他,可是,又并不只是利用他。
他对高木做了情感投资,是有利息返退的。没有谁的心是一块铁板。
这份利息比他预估的稍微多了那么一点。
高木有时候会一言不发地凝视他,目光里除了研判,还有些什么在无声崩落。
从小就习惯了察言观色,他在这方面的直觉相当敏锐。
为明楼提供证据这事,于他而言是有些危险的。
那是有着鲜明的官能上的暗示的。
就像给埋在土里的种子浇水施肥一样,可能让原本的蒙昧发出芽来。
出身红房的缘故,他身边有各种可以改变身体状况的药物。他捡出其中的一种,如果有什么迹象的话,就用它来一石二鸟。
不只是防守,还可以进攻。
高木的手像手铐一样卡进手腕的时候,药效适时地发作。
一种岩浆般的热感,在他全身散开,他开始疼。
这种疼是真实的,会有理所当然的抽搐和颤抖。
他的后遗症当然是有的,但时间不可控,想让它成为工具,只能依靠药物的刺激。
他不可能毫无防备地在敌人面前发病。即便万一发生了,也可以通过物理刺激使得自己仍然保留战斗力。
会不加抗拒地任人带到床上,是因为表演还要继续。
痛苦排山倒海,他非常自然地蜷起身体,发抖。
就算以高木的眼神,也不会发现什么异常。因为这痛苦是真实的。
本来,这种程度的痛苦,是能叫人连意识都模糊了的。可他的意志力却不是一般人的意志力。他从小就习惯在疼痛中挣扎,何况还有接受训练后的刻苦修习。
他依然观察着高木的表情,说得更确切一点,是眼神,高木不是一个容易流露表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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