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憋了一会,刚想起什么,又猛地探出头来,小声道:“小姐,小姐!”
“何事?”
珍珠小心翼翼地淌水过来,离她近了些,做贼似的,瓮声瓮气道:“小姐,你带我走吧。”
明珠挑眉,略有不解,“作甚?”
珍珠瞪大了眼,伸手探了两下,示意她下来。
明珠并未照做。
她微微直起身来,俯视着底下那一小团人,“说话。”
珍珠无奈,“小姐啊,卫国达官贵流至多,这等上好的天然温泉,自是有主。”
明珠哦了一声,唰地一下从树上跃下。
之后便俯下身来,一手拽上珍珠的后领,微微使力,便教她上了陆地。
珍珠正发懵之时,便有一袭淡淡的香气四溢,回过神来,发觉自己被套了一件外衣。
她顿时泪眼朦胧,声线绵软:“小姐,你对珍珠真好。”
明珠瞅着她涕泪横流的脸蛋,又是笑出声来,好笑道:“哭包。”
语毕,她便催动灵力,指尖多了一抹灼热的火焰。
手指轻轻一弹,那火焰便长了眼似的飞向珍珠。
珍珠只觉有热意裹身,再一回神,刚才还shilinlin的身上便g净整洁的不得了。
她嘴张的大大的,眼里全是佩服,“小……小姐,你真厉害!”
明珠更觉好笑,伸手戳了一下珍珠的脑门,笑骂道:“蠢样。”
随后浅笑道:“蠢货,抱紧我。”
珍珠听话箍紧了自家小姐的纤纤细腰。
刚要发声感慨小姐要真细之时,眼前的风景突然九十度大转弯。
一直快到了目的地,珍珠才被不断刮上脸颊的微风催促相信自己是真的被小姐抱在怀里。
原来被小姐抱着是这种感觉。
小姐的怀抱好香好温暖哦。
明珠足尖踏上下一棵树枝时,怀中有个不安分的东西蹭了蹭她。
她垂下眼睑,恰好看见在她怀里睡的正香甜的珍珠。
嘴边还挂着不明物t。
还是小孩啊。
她在心里感慨道。
她在一处远离京城数里的洞x前停下。
明珠抱着怀里的人进去的同时,施法划了一个屏障。
若有人此时就在洞外,便能看见就在明珠进洞后,这个天然的洞x便消失的一g二净,好像从未存在过一般。
明珠将人轻轻放在一处y影里,再是出去寻了些木材生了火。
安置好一切时,原先还明亮的天却忽的下起了大雨。
身侧的珍珠年纪尚小,还是极为贪睡,并未受到影响。
明珠之前做了障眼法,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她却能将外面的景se看的分毫不差。
雨水如滚珠串了线击打在沙地上,洞口冷风阵阵,里内地上的木柴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动静,明珠略略蹙眉,抬手召唤出之前的焰火,令木材灼烧的更为炽烈。
这才放下心来,收了神。
【主人。】
“何事?”
【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这姑娘,是主人将来要杀之人。主人切勿动情至深。】
“你放心,我不会留情的。”
系统松了一口气。
这才转了话题。
【主人有想过今后该如何?】
“坐等江山平定。”
【在此?】
明珠颔首,不容置喙:“红楼。”
【倚红楼?】
【天下无人不识董府的大小姐。】
“我知。”火光灼灼之中,她自边缘挑出一块锋利的小石子。
【主人可回董夫人娘家。】
“不可。”
【…红楼如何带进一位丫鬟?】
“我能,”明珠不置可否一笑,“你且瞧我。”
她嘴角带笑,手中化出一道光剑。
血,浓稠的血,滴滴答答自肩胛流下。
燃烧的木材被她挥手熄灭。
霎时间,幽闭y暗的洞x深处只剩下一道浅浅的光亮一明一灭。
她低眼瞧着nv儿家白玉般的肩胛处被自己划出一道又长又深的伤口。
在那伤口之中,便是那一明一灭的光芒。
【你何必……!】
明珠额间滑下冷汗,不过一笑,便用剑刃探进伤口,闷哼一声从里剖出一片金光闪闪的鳞片。
龙鳞。
光剑隐去。
她接住往下掉落的龙鳞。
之后她不过用从身上撕扯下的绸缎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
【……伤口会感染!】
“si不了,”明珠笑,可这时她的唇瓣再不如之前明yan,如今这笑已染了三分虚弱。
没等系统发话,她系好衣衫便侧过身去,探向在地上困的极沉的珍珠。
【你做何!】
明珠没搭理,把那片龙鳞放进珍珠张开的嘴里,金光便慢慢消失。
龙鳞融进她的身t了。
这时她才回应道,“不过一片龙鳞,有何大惊小怪。”
【主人你!你此身虽是龙族后裔,但剖下一片龙鳞,这对就算是已及笠的龙种也消耗巨大!何况你!你连功力都不曾b过你族成年巨龙,一片龙鳞,别人消耗的是百年功力,你耗的是命!况且此人是你将杀之人!】
明珠半靠在冰凉的洞沿,肌理几近透明,再度开口,气息虚弱,“那又如何?我已认她做我的丫鬟。她这么没用,以后若被别的小厮轻而易举就杀了,我多没面子。”
“我此行不过为了杀几个人,少了一片龙鳞,于我,并无区别。”
系统怒极,又不知如何描述自己心口处的滋味,一气之下,关了与她联系的机器。
明珠并不知情。
她此时浑身无力,肩胛的痛处一阵阵袭击神经,冷汗如雨下。
睡不着的感觉原来是这样。
明珠挥手,意在催动灵力在伤口处化冰,至少血腥味不会越来越浓稠。
可惜之前她与傅玉行一战本便耗费过多t力,来此又废了一段,又为龙鳞这事……
此时她也算得上强弩之末。
明珠喘出一口气来,敛下眸来,乌黑如瀑的青丝半遮住眼帘。
那便痛着。
她为自己下了决定。
次日天边透出第一缕曙光时。
一直隐藏在角落里的明珠缓缓睁开了眼,她的确痛了很久。
抓心挠肺的痛。
针针戳心的痛。
不过好在后半夜疼痛渐缓,她已有起身的力气。
至少她确定自己有了把珍珠抱在怀里的力气。
羽翼般的乌睫轻微煽动,她缓慢抬起一直抵在伤口处的手,上面沾了少许血渍。
明珠眉头皱起,啧了一声,才施法捏了个净身决。
随后指腹在肩胛处的衣料一抹,那层淡淡的稠血便消逝。
她扶着洞壁起身,即使如此,她还是能清晰嗅见洞x内清淡的血腥味。
明珠叹口气,施法将在地上睡的正沉的珍珠浮起,再伸手将她抱入怀中。
她探了珍珠的神识,再过一刻钟她便会醒。
明珠施法处理去了地上的种种痕迹,这才解除了昨日下的屏障。
收手回来时,在她脑后一抚。
一刻钟远远不够。
她此次并未再用轻功。
她选择了御剑。
绕了远路。
在距离京城一里路时落地,选择了步行。
昨日地上都还是si尸遍地,经过一日倾盆大雨洗礼,如今只余沾了露水的遍地青草。
她屏气凝神走了几步,便听见近处隐隐有谈话声传来。
“我让你带的人呢!”
nv人嗓音尖酸刻薄。
“红姨…这,你也知道昨日……”
果不其然,是那倚红楼的老鸨红姨。
“昨日?”红姨冷笑一声,“昨日怎的?我每月付你白银,你就是这样对我的?不过三位弱nv子你都看不住?!”
不给那男子说话的机会,红姨一挥手,不知何时那男子身后便出现了一位蒙面人,手起刀落就将男子一掌拍晕。
红姨摆手,厌恶道:“别把人弄si了。”
蒙面人点头,不多时便将人带走。
红姨却并未走远,而是沉声喊道:“姑娘,出来吧。”
明珠并不惊讶。
她缓缓走近红姨身前。
“姑娘,听戏听了这么久,可听够了?”红姨挑着眼角,懒声问道。
明珠略略抬起下颚,轻描淡笔道:“还不够。”
“哦?”红姨笑道,“那姑娘想如何?”
她对上红姨似笑非笑的目光,说道:“我只听我自个演的。”
红姨眸se一暗。
“姑娘想进我倚红楼?”
红姨嗤笑一声,“姑娘要知道,我倚红楼再怎么得都是京城第一楼,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吧,都有孩子了呢。红姨在这告你一句,不是什么猫猫狗狗都能进我这倚红楼的!”
明珠提起嘴角,ch0u出一只手触上脸颊。
m0到与以下皮肤不平的一处,她顺着缓缓揭下。
每露出那之中的一角容颜,红姨的目光便沉下几分。
半晌后,红姨开口,“姑娘当我是挡箭牌呢?有这般姿容之nv,又有这样的气度,除了是从那京城里逃出来的,还有别的可能吗?”
红姨嘴上虽这么说,但心里却有几分忐忑。
眼前这姑娘的姿容,她纵横风月场多年,却从未见过这样美的nv子。
在那京城里,她也从未见过。
就连那昔日的京城第一美人都无过而不及。
甚至,她都想不出该用如何的词来形容。
唯一能确认的是,这姑娘的面容与那京城第一美人天差地别的一点是。
那董明珠美则美矣,但是心善的美。
温和圆润之美。
而这姑娘,明明是拳拳到r0u,宝剑出鞘的美。
充满攻击x。
明珠面上并无半点异样的神se,坦坦荡荡,“这不用红姨c心。江山易主,免不了一场恶战。真要恢复到往日那样鼎盛或更盛之,红姨必须有一位新的头牌。她必须有着令人神魂颠倒的美,让人醉生梦si的能耐,最好无依无靠,一叶浮萍。”
她顿了一下,话锋一转,“再者,红姨,你同样需要一位足够聪明,能帮你神不知鬼不觉连根拔除掉身边威胁的人。”
“而这样的人,最好是个美丽的nv人。”
红姨沉默半晌,叹气道,“罢了,你且与红姨说说,你的名讳是甚。”
nv子美目流盼,朱唇挑起媚意,极度慵懒道:“g魂,g人的g,魂飞魄散的魂。”
大卫承德元年一月二十一日。
京城里前年积累下的皑皑大雪都在这日融尽。
若说往日,冰消雪融并不见得是多大的喜事。
可今年就不一样了。
这一旦牵扯上了花柳巷里最为繁盛的第一红楼就有了别的意味。
这倚红楼来了位新的姑娘。
说起这姑娘,这就要提起那丞相府的二少爷了。
说来好笑,这二少爷也是个沉迷于声se犬马,花街柳巷的主儿,虽说年岁不过十五,可他纵然还是个丞相府的二少爷。
见过的美人自是数不胜数,可他那晚在湖上泛舟,不过是惊鸿一瞥,竟醉的落进湖水里去了。
怎么说也是九月,秋风瑟瑟之时。
本该把人一下冻激灵了才对,这二少爷却连灵力都不施,嘴里念叨着佳人难再得之类的话就这么shilinlin走回了丞相府。
当晚便闹了个全京城的笑话,街上贪玩的孩提把这编成了歌谣来唱。
更不可理喻的是,这二少爷竟然在第二天八抬大轿,十里红妆从家门口一直铺到了倚红楼,着了一身红衣,给足了面子在门口唤她的名字。
二少爷浪子收心,那日连话里都铺满了痴迷,闻者心伤。
世人皆知,红楼白日里是不开门的。
姑娘也不会出来。
本以为这二少爷唤了半刻钟便耐不住回去了,谁知道这二少爷y是起了公子x子,倔的很,谁都拉不动。
下了早朝的关丞相赶过来都拉不动。
就这样耗了七八个时辰,倚红楼终于放人了。
说起来这姑娘从慢慢敞开的大门出来的场景,真真是绝代佳人。
她刚探了头出来,天上就落了飘雪。
九月飘雪。
这在卫国是从未有过的事儿!
且说回这姑娘,她不如寻常姑娘羞羞怯怯,步步生莲,媚se天成。
着了一身大红锦衣裙,领口半开不开,显然是刚困醒的样子,身上外套了一件乌se薄纱,更衬得美人肤如凝脂,滑腻如su。
说起她那相貌,虽不施粉黛,可当真是面似芙蓉,眉若杨柳,眼儿b桃花还要娇媚,一头黑发挽成了高高的美人簪,不过是急赶出来的,便有好几缕碎发垂至耳垂,原本就巴掌大的脸蛋更缩了一段,眼波单单是往这二少爷瞟了一眼,这二少爷就像是被g了魂似的半个字都吐不出,只得痴痴得瞧着。
美人却笑弯了眼,似朱丹的唇挑起妩媚的弧度,呵气成兰,“你这公子,魂儿飞了么?”
这下那二少爷是真的受不住了,一下跪倒在台阶上。
哗——
这事可真真让关丞相颜面无存。
都说男儿膝下有h金,这一跪,怎么都圆不回了。
美人也有些难办,这二少爷见了自个,更是怎的都不肯走,y要娶她。
不过这美人不仅美,还是一等一的聪慧,她柔荑一指天边纷纷扬扬的雪花,
风情万种道:“公子,g魂还未挂牌呢。等这天上雪花落没了,冰消雪融的时候,g魂便能挂牌了,等那一日公子再来,g魂绝无二言。”
秋去春来,时日已至,而城中青楼却似乎赶着趟似的竟在这日举行了一场花魁大赛。
g魂自然也在其中。
不过这花魁大赛不同往日,这日竟是各位姑娘都戴了面纱,混于城中,就等有缘人寻得。
b赛规则则是x1引的人越多,不论男nv老少,就为花魁。
这二少爷当真是傻了眼。
但有古话说:牡丹花下si,做鬼也风流。
他也便冲着这牡丹花去了。
——选自卫国畅销话本《京城风流史·g魂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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