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两人一起去到图书馆,结果还没做几道题,对方就唉声叹气做不下去了。
吴思源揪着自己的头发,第n次拽住了身边人的衣服,“陈未,你快帮我看看这题怎么做啊啊啊啊啊!我要死了!”
坐在他旁边的人偏头朝他习题册上一瞧,顿时黑下了脸,“我不是十分钟前才给你讲过?”
吴思源瞪着一双鱼泡眼,“十分钟前讲的不是上一题吗?”
陈未忍无可忍道,“大少爷,你仔细看看,这两题有什么区别吗?一个正着解,一个反着解,步骤倒过来简直一模一样好吗?”
吴思源把桌一拍,“你小子什么态度!脑瓜子聪明了不起啊?陈未我跟你讲,但凡你能稍微有点儿耐心,随便当个家教都比你打那些零工省力还挣钱。”
“我没耐性,干不了啊。”
吴思源不相信地“嘁”了一声,“书上说了,耐性这东西是分人的,你对我没耐性,说明我还不是你最爱的人。”
陈未下意识地把身子往外撤了撤,一脸膈应地白了他一眼,“能别这么恶心不?”
“呸,这叫感性,你懂个屁!”
“我看你是稀奇古怪的小说看多了,脑子都坏了,时间不早了,我把东西送回家,该去干活儿了。”
吴思源看看外头,眼见天真的快黑了,也不再开玩笑,“我也该回去了,跟你一起走,哎,明天是礼拜六,一起出去玩吧!”
“不去,明天还有事儿。”
吴思源不满地哼了一声,“国家主席都没你忙,等会儿我,我要到路对面的店里买杯奶茶。”
“有什么好喝的?甜甜的还不如白开水。”
吴思源笑嘻嘻道,“放心,不让你掏钱,我请!”
陈未立时态度一转,“我要两杯。”
“嘿,你这人!”
陈未端着两杯奶茶走出奶茶店,满满两大杯都是他喜欢的热可可,可没想到他喝一口,手里的奶茶杯就被迎面走来完全不知道看路的人碰翻了,好在他身手敏捷,躲得及时,杯子里的奶茶一大半都泼在了对方的衣服上。
“哪儿来的小鬼,活的不耐烦了吗?走路没张眼睛哪!”那人身边的高个子少年见状,抬手就要撸起了袖子,被他泼了一身饮料的人却拦及时住了那只手,自顾自掸掸衣服上的奶汁,神情严肃又陌生,“算了,是我不小心撞的他。”
“没碰到你伤口吧?”
“没事,先办正事要紧。”
“你这手确定能开吗?鹞山那条道,真没几个人敢轻易上去。”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陈未张口想叫他名字,却最终没有叫出口。
吴思源点单太磨叽了,中间被好几个人插了队,他从奶茶店出来就看到陈未呆呆站在路中央,手里的两杯奶茶全洒在了地上,他一脸崩溃地走向事故现场,“发生什么事情了?”
陈未摇摇头,也不想多提,“被一个过路的给撞了。”
吴思源不相信地瞪大了眼,“你就这么把肇事者放走了?正常情况下不都得让他至少赔双倍才行?你还是我认识的陈未吗?”
陈未看他一眼,“我是不吃亏,可谁叫撞我的是‘救命恩人’。”
“嘎?你说刚刚过去的就是救你的那个人?”吴思源一边问,一边好奇地伸长脖子张望过去。
陈未无语地拉了他一把,“早就走远了。”
吴思源遗憾地耸耸肩,“那你没向人道谢啊?”
“……忘了。”
陈未其实没忘,但对方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而且就算给了,他也不会说,因为每次见到他,舌头都打结,不仅舌头打结,还张不开嘴,不仅张不开嘴,心还怦怦怦怼着他的肋骨往外蹦,他觉得自己一定又做错了什么,不然半个月前还好好的,怎么说这样就这样了,男人可真善变。
他拒绝了吴少爷再补请一杯的好意,跟唯一的朋友在岔路口分开,他背着书包在巷子前的那条旧街上游荡了很久,他一点也不想回家,那个女人好像仍旧躺在那张老木床上痛苦地呻v吟,又好像和他那天进门时看到的一样,已经大睁着眼睛没有了声息,但当他强忍着不适走进家门的时候,才知道他唯一的亲人是真的已经不在了,那张木床也没有了,而他正站在人生的某一个节点上,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过去,也看不到任何有希望的未来,连喜欢的人似乎也在生他的气,正不露痕迹地想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他顺着狭窄的楼梯,爬上二楼的卧室,卧室里有一扇大窗,外头什么动静都能听见,巷子外面的商铺音响还没关,店员似乎把音乐开成了单曲循环,天王声线独特又深情款款的歌声在傍晚时分的小巷上空回圜飘荡。
“……
而你是一张无边无际的网
轻易就把我困在网中央
我越陷越深越迷惘
路越走越远越漫长
如何我才能锁住你眼光
……”
这是妈最喜欢的一首歌,她常常对他说,乖儿子,如果有天你被网住,千万记得不要挣扎,越挣扎就越痛苦,就老老实实呆在网里,说不定走了狗屎运碰上个好人。他知道她说的都是假话,因为她在网里呆了一辈子也没碰见过一个好人。
他靠在窗台上,巷外的菜市场里腥臭的鱼虾和烂菜的气味儿就是他全部的生活,并且就算是这样的生活,他还要起早贪黑,累死累活,才能勉强维持。他望着自己粗糙皴裂的手掌和远处好似触手可及的晚阳,衔着冷意的秋风吹打在脸上,想起老娘留在首饰盒里的一打欠条,他拍拍自己的脸,终于从那些不该有的惆怅烦恼中把自己拽了出来,无论多么艰难,太阳每天都会照常升起,只要还能呼吸,生活就得继续。
第4章再摸就钱了
眨眼又过了一个礼拜,初三跟初一初二也没什么太大区别,陈未更没有感受到老师口中所说的紧张,相反,新课少,复习多,反倒比去年轻松不少,而这就意味着他可以拿出更多力用来打工赚钱,但前提是他能找到更多活儿干。
夜里十点半,他站在烟熏火燎的烧烤架前,客人叫什么,他就烤什么,才来的时候烤一串糊一串,干久了闭着眼睛就知道料怎么加,赵老三排档的生意不错,烧烤味道也是一绝,排档对面是间酒吧,酒吧里玩够的人出来往往会就近到排档里再吃点儿东西,如果夏天能一直延续下去就好了,因为天一凉,他就要失业了。
“老板,两个鸡翅膀,三根火腿肠,再来十块钱的羊肉串儿!”
“好咧!”
陈未翻着手里的烤串儿,肚子咕咕叫,他看着缩在桌子底下骨头啃得嘎巴响,长得膘肥体壮的流浪狗,再次感到人不如狗,今儿生意格外火爆,摊儿自然也晚了,平常这个时候他都回家睡觉了,哪儿还知道饿不饿,这会儿醒着反倒难受。
“陈未,这波烤完人也差不多了,准备摊儿,刚有桌客人点的面下好又不要了,你过来吃吧。”
一听吃的,他顿时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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