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度角》分卷阅读30

  “你不要交炮友。”翟项英语气生硬地仿佛我的老父亲。
  “你是我爸啊?”我笑道,“我都失恋了,你还不让我交个炮友缓冲一下,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翟项英皱眉:“失恋?”
  我点点头:“是啊,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我还不是失恋吗?”
  翟项英嘴角绷紧,欲言又止。
  过了好一会儿他说:“姜余,你想和我在一起吗?”
  我愣了一下,反问他:“你想和我在一起吗?”
  他说:“我想。”
  我说:“我不想。”
  这回换翟项英愣住了。
  “为什么?”
  “你又不喜欢我,”我如同在说别人的事情,“不喜欢却要在一起,一般不是貌合神离冷淡分手,就是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来吧,我不喜欢这种结局。”
  “什么算喜欢?”翟项英问。
  “喜欢是能感受到的,阿英。”我看着他的眼睛,“你应该一直都明白。”
  很难形容我说出这句话之后翟项英表情的变化。
  像是一块巨大的冰,一直处于温室中一点一点被融化,到了某一个点,细小的连接部分化成无,它便碎开了,变成一块一块小的、更加容易被融成水的碎冰。
  翟项英也像是碎开了。
  我想他在因为我而动容。
  我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去找飞鸣拿擦桌子的抹布。
  回来的时候翟项英居然已经走了。
  我对他的不告而别有点意外,莫非一言不合就要搞绝交?
  翟项英应该也不至于这么幼稚吧。
  我发微信问他怎么了,他也没有回复。
  大概是工作上忽然有了什么急事需要处理。
  晚上九点半多快十点的时候,家里的门铃忽然响了。
  飞鸣正在泡澡,我问他是不是叫了外卖。
  飞鸣从浴缸的一堆泡泡里露出脸,说他没有。
  我奇怪地走到玄关,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居然是翟项英的脸。
  什么情况?
  我一脸懵逼地给他打开门。
  三分钟之后翟项英拖着一个行李箱出现在我面前。
  我站在玄关旁边看他弯腰换鞋。
  “你怎么了?”
  一个问号不足以形容我内心的不解。
  翟项英换好拖鞋,提着他的箱子站直了看着我。
  “我家楼上忘关水龙头把我天花板全淹了,我能住你家吗?”
  “……能。”
  当晚,我又睡在了翟项英和飞鸣的中间。
  我觉得,床有点小。
  23
  我家境不算很富裕,但也不穷。高中走读,大学上下铺,出门旅游统统酒店,从来没经历过睡大通铺这种惨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个奔三、入稳定、勉强算年轻有为的男性,要在自己家拥有睡大通铺的体验,而且我还是gay。
  如果逼乎有“三个一米八以上的大男人睡一张床是什么样的体验”这种问题,我立刻就去匿名投稿。
  答案就写一句话:他妈的挤,挤他妈的。
  上次一起睡,不知道是飞鸣家的床大,还是我实在累过头,也不觉得有那么挤。
  这次睡在两个人中间,我真是挤到不知如何是好。
  又挤,又不敢乱翻乱动,大家都在一张床垫上,牵一发而动全身,转个头都觉得能把别人吵醒。
  太痛苦了。
  越不能动我就越想动,闭着眼平躺在中间催眠自己是尸体都没用。最后我忍无可忍,也不管会不会把他们俩吵醒,坐起来直接从床尾爬下床,柜子里摸黑拿出条毯子去睡沙发。
  好不容易睡着了,半夜我忽然感到有什么东西毛茸茸的在手旁边,吓了一跳。
  睁眼一看,是个人坐在地上,趴在我旁边。我下意识以为是飞鸣又来黏人,在他头上推了两下,让他上床去睡。手一摸头发发现触感不太对,不是软乎乎的卷发,而是有点扎手的粗硬头发。
  我才明白居然是翟项英半夜找来。
  这个认知给我带来的冲击力有点强,要不是掐自己大腿挺疼的,我八成以为自己在做梦。
  翟项英也被我推醒了,我看不太清他的脸,但是能感受到他抬头看我。
  “你不睡床跑这里来做什么?”我低声问他。
  “你也没睡。”翟项英的嗓子哑得厉害。
  我无奈道:“……因为太挤了。”
  “啪”一声,房间里的顶灯被打开了。
  我和翟项英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光线亮得睁不开眼。
  飞鸣站在开关旁边,问我们两个:“你们在干嘛?深夜偷情啊?”
  我:“没有。”
  翟项英:“不关你事。”
  因为第二天是周六,大家都没什么事,干脆三个人都没继续睡,随便找了部恐怖片出来放,一起并排坐在沙发上喝酒,啤酒罐子很快就七七八八倒了一茶几,红酒也开了,因为没人愿意去洗高脚杯,就直接倒在茶杯里让我们牛饮。
  也没有下酒菜,就是干喝,我开始兴奋。
  电影里主角正惊心动魄地逃亡,飞鸣抱着啤酒罐忽然吃吃笑起来。
  我被他笑得发毛,扭头看他:“你忽然笑什么?吓人啊?”
  “因为很好笑啊。”飞鸣笑了两声才勉强能说话,“你不觉得很好笑吗?我们三个居然半夜在喝酒看恐怖片啊?”
  ……我想了想是挺好笑的。
  我们三个之间的关系现在真的是一句话说不清,一段话可能都说不明白。
  翟项英都很给面子地露出了笑来。
  可能这就是了不起的自娱自乐神吧!
  飞鸣越笑越停不下来,差点把手里的酒给洒了,我被他影响着也开始笑,翟项英憋了一会儿,骂句脏话之后跟着笑起来。
  明明电视里都是恶心人的怪兽,我们三个却笑得仿佛失去理智。
  “不行了,别笑了……操。”我实在是笑到肚子疼,把倒在我怀里的飞鸣扒拉出去,让他适可而止。
  飞鸣脸涨得通红,调整了好几次呼吸才平静下来。
  翟项英在一边咳嗽。
  “有病啊我们。”我心里想着就说出来了。
  “病得不轻。”翟项英说。
  “太严重了!”飞鸣拍茶几。
  “这都是你俩的错。”我甩锅道。
  “这个锅我不背,”飞鸣说,“毕竟不是我非来第三者插足的。”
  翟项英冷笑一声:“到底谁是第三者。”
  “我是,我是!”我被酒和刚才停不下来的笑弄得脑子发热,兴奋地举着手主动接锅。
  “你不是。”
  “你才不是。”
  飞鸣和翟项英异口同声地否定我。
  我觉得有点委屈。
  “我怎么不是了?我可是为了拆散你们当一个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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