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里时钟咔哒咔哒的微响也变得十分清晰。
离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月,虽然家里人并不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依旧对此心有余悸。这件事仿佛成了真田家的一个禁忌,谁都不再提起。
真田闭上眼睛,时光好像又回溯到当初那个荒诞的夜晚,记忆仿佛流动的暗溪,一片黑暗荒芜中又带着一种温柔静谧的美好。
只要稍一回想就真实得仿佛印在眼前一样。
叽叽……叽……叽……
咔哒……咔……哒……
真田猛然睁开眼睛,他甚至有些不确定空气中那种混合了时钟咔哒声的叫声究竟是真实还是自己记忆太过清晰而出现的幻听。
他几步走到窗前,用力到握住窗户把手的手背都泛起了青筋。
拉开窗户的那一瞬间,冬日里带着寒意的夜风与泛着阴冷气息的湿雨肆无忌惮的从窗口席卷过来。
触手的是一片仿佛冷冻过的带着刺骨寒意的水迹,寒冷得让人恨不能立刻把手缩回去,但是真田却伸手抱住了那一片刺骨的冰冷。
“这附近就这一家姓真田的,我还想说会不会那么巧,呐,看来我运气还不错不是吗?”
真田狠狠地拧起眉头,浓烈到刺鼻的血腥味夹杂着刮骨的寒风在黑夜里肆意蔓延。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有什么意见尽管提啊,难道连吐槽的欲望都没有么(伤心大哭)
第12章第十二章入学
不是没见过对方一身伤的样子,但此刻却太狼狈了。
外套已经湿得不成样子了,上面混合着暗红色的血迹甚至还有几道泥痕,右肩处破破烂烂像是被什么硬生生的撕破了一般。
脸色是一种极度难看的青白之色,但喷洒在耳边的呼吸却带着仿佛燃烧起来滚烫之意。
“你……”真田话说出口的瞬间又在喉间哽住了。他想说你为什么会弄成这个样子?但想想又有什么奇怪,仅有的一次见面短短几个小时之内他就为这个人包扎了两次伤口,一夜之间就被好几波人追杀。现在问这个问题反倒显得的多余。
宽敞明亮的浴室里,热水从喷头中倾撒出来升腾起朦胧温暖的蒸气,让那种刺骨的冰寒慢慢回温过来。
真田拉开鸣央的外套拉链,小怪物蔫头耷脑的从鸣央怀里钻了出来,早就没有了当初破壳就吃了两颗活人心脏的嚣张劲。它毕竟太年幼了,亚伯.伍德身上的威压让它根本提不起力气来。
小怪物叽叽叫了两声,伸出舌头舔了舔鸣央的脸。
鸣央伸出手指戳了戳它的脑袋,这次小怪物格外听话,叽叽叫了两声就自己乖乖蹲到一边了。
鸣央从衣服内袋中掏出一个装着药膏的小瓶递给真田,“呐,大叔拜托你了。”
真田沉默地接过药瓶,开始帮鸣央清理伤口即使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但真正看到那些血肉模糊的伤口的时候,仍旧做不到平静以对。
鸣央半靠在浴缸中,温暖的热水让他的身体开始回温,很快高烧就让他的整个脸庞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潮红之色,如果是普通人烧成这样早就意识模糊烧成傻子了。
真田低着头仔仔细细地清理伤口,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让自己的手颤抖得不是那么明显。
“呐,大叔……”
真田微微偏过头,对上鸣央漆黑的眸子。
“你是在担心我吗?这点伤根本死不了,只要挺过这几个小时就没事了。”
真田的目光定格在鸣央的脸上,“所谓的黑暗世界难道除了杀戮没有别的吗?”
鸣央眨眨眼,嘴角缓缓勾起一点笑容:“人生存在这个世界上,成为世界的统治者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就算是普通人也会有各种各样的事要操心吧!比如说考大学、找工作之类的。话说日本貌似就业相当艰难呐!还有人因为就业问题自杀吧,想要好好活着,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个世界从来都是残酷的……”说着说着鸣央就靠着浴缸睡着了。
苍白脆弱,身体清瘦得给人一种孱弱的错觉,仿佛致的人偶一般,一不小心就会把骨头弄折掉。
鸣央脖子上带着一根很细的黑色的链子,第一次见到鸣央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根链子,当时隐没在睡袍中并没有仔细看过,现在近距离一看才发现链子上坠着一个同样材料编织成的镂空圆球。镂空的圆球中间还装着一颗鹌鹑蛋大小的黑色珠子。
那珠子看起来黑沉沉的,细看之下却有光华浮动,看起来不像是玉石一类。真田给鸣央擦药的时候用手指拨了拨那珠子,那一瞬间竟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晕眩之感,真田一愣,再看又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了,便不再关注仔仔细细地给鸣央擦药。
确认所有的伤口都抹上了那黑漆漆的药膏之后,再缠上绷带就可以了,这些动作做起来已经颇为熟练了。谁让他每次遇见这个人都是在帮他包扎伤口呢。
宽大的毛巾包裹住鸣央瘦弱的身体,真田把鸣央放到自己的床上,小怪物很自觉的窝在鸣央的枕头旁守着鸣央。
那种烫手一样的温度已经渐渐消退,但比起高烧的时候,现在的鸣央仿佛更加难受,睡得极度不安稳,裹住身体的毛巾已经被冷汗湿透,眉头皱的死紧,偶尔还会发出一两声痛苦的低|吟。即使是这样,他也一直没有清醒过来。
能让整个肩膀都变成一片血肉模糊都仿佛没有任何痛感的人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可也想象那到底有多痛。
但真田什么除了看着什么都不能做。
也许这个世界原本就是残酷的,可是他却直到这一刻才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因为这个世界把所有的残酷都加注到了这个少年身上。
原本该是阖家团圆的新年夜,这个人的世界里却依旧是血腥与杀戮伴随。
如果你的世界一直都那么残酷的话,那你不要回到那个世界该有多好。
后来他才明白那个时候他这种无意识的想法是多么的天真。
时间仿佛停止了转动,空中一片暗沉的寂静,房间里只剩下鸣央渐渐平缓的呼吸之声,真田坐在床前,背脊挺直,一动不动地盯着床上渐渐陷入安静睡梦的人,思维仿佛一个空旷的旋涡,有什么东西在激烈的翻滚,细细思索之后又是一片空白。
“叔叔!叔叔!”
真田猛然间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然好好的躺在床上睡觉。
“今天是新年第一天哎,叔叔你竟然赖床真是不怕羞。”感冒已经完全好了的佐助满血复活,立即化身为调皮捣蛋的熊孩子。
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真田的回应,佐助疑惑的打量真田,不会也生病了吧!竟然没有说“佐助,太松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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