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下巴尖尖的小脸上嵌着一双清澈的杏眼,提溜地观察四周的动静,反应机敏,倒是棵不错的苗子。他心中赞许,面上不由带了几分笑意。
女孩忽一皱眉:“你笑什么!”
格雷微笑:“为什么不能笑?”
“一路上鬼鬼祟祟的,现在又跟在后面偷笑,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女孩故作老成地皱起眉头,“你走到我前面去,得老在后面做小动作。”
格雷笑笑,依她走到前面。
女孩走在他后面,心情大好,这下格雷看不见她,她也不用再装作一副老成的模样,蹦蹦跳跳地跟在格雷身后,一会儿凑过去嗅了嗅鼻,嘀咕道:“也难怪族长要把你留下,你的气味嘛……有点像龙族,又有点不像,却又说不清是哪里不对劲……”
格雷茫然地转身:“什么气味?”他只能闻到自己身上刺鼻的药水味,因为他满房间都是这个味儿。
“嗅觉这么迟钝,肯定是个冒牌货!”女孩狐疑地凑了过来。
格雷往后退去:“你要干什么?”
“再让我闻闻”
“唉,你住手!”
“这气味太可疑了,你怕不是用了伪装剂吧!”女孩死死抓住格雷的胳膊,两人拉拉扯扯,一直从楼上拉扯到楼下。
这时旁边插来一道震惊的声音:“你们,你们两在干什么!”
抬头看去,是昨天那个圆脸男,格雷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孩子胡闹,你帮我一下。”
“哦、好好。”圆脸男连忙反应过来,跑过来把由希拉到一边:“由希大人,之前族长叮嘱你的话都忘了么?举止要淑女,别这么鲁莽。”
由希不悦地白了他一眼:“我对他什么态度,关你什么事!”
格雷理了理衣服,总算松了口气,抬眸笑道:“你叫由希?”
由希哼了一声:“就凭你也能直呼我名讳?我可是安吉莉亚大人的亲侄女,宗家直系,在这龙族的地盘上,你得叫我一声大人!”
圆脸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由希、由希大人,我跟你讲……你这个态度……不行的……不能这样啊!”
格雷没生气,小孩子而已嘛,他笑了笑道:“大人。”
由希噗嗤一声乐了,把刚刚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不错不错,我就喜欢听话的家伙,不像某些人废话一大堆。走吧,别让族长大人久等了!”
格雷点头嗯了一声,却没有急于跟上。而是踱步到圆脸男的面前,压低了嗓音道:“我知道,昨天你们在食物里下了药。”
那声音柔缓,低沉悦耳,还带着几许懒散的笑意。但圆脸男却听得心惊肉跳,怎么办!怎么办!他都知道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格雷意味深沉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我就随便那么一猜,看来是真的了。”接着便与他擦肩而过。
圆脸男如遭一记晴天霹雳,呆呆站在原地,刚才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格雷与由希走到一楼的餐厅前,两名男仆帮他们拉开门,里头摆着一道心布置的长桌,安吉莉亚坐在主位上,低头看着报纸。
“族长大人!”由希见了安吉莉亚,立即露出了孩子气的笑容,一蹦一跳地跑过去,紧贴着安吉莉亚坐在她右手边,“早上好。”
“嗯,早安,”安吉莉亚放下手中的报纸,抬头看向门口站着格雷:“坐吧,我叫你来是一起用餐的,没让你站在旁边看着。”
旁边的一名男仆对格雷做了一个请的姿态。他将四周审视了一圈,才谨慎地落座。
之后女仆便开始上菜,一碟一碟地端上前菜、主食和甜点,菜品很致。
席间由希一直偷瞄着格雷,期许着这家伙或许会在用餐礼仪上露出马脚。可没想到这家伙的礼仪简直无可挑剔,餐巾优雅地垂落在腿上,坐姿端正,握着银器餐具的手修长白皙,像玉石般透着莹莹的微光,就好像油画中走出来的上世纪贵族。
她默默吞了口唾沫,对比一下,乖乖地敛了自己的吃相。
安吉莉亚也朝格雷那边看了一眼,这个男人吃饭的模样的确优雅,但实际上,他并没有真的“用餐”,只是将把盘中的食物切割成了像是动过的样子。
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不露痕迹地微微勾起嘴角。
一顿饭吃得格外清静,谁也没说话,席间连刀叉和餐碟接触的声音也听不到。
吃完饭,安吉莉亚便离开去处理事务了。等她走了,格雷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微笑地看着由希:“小由希,你其实不用这么克制自己不发出声音,不嚼就往下咽,我都怕你噎死自己。”
由希抬头怒视着他,两只腮帮子微鼓。
“你想嚼就嚼呗,我就当什么都没听见。”
由希的面颊不自然地涨红,她超凶地瞪了格雷一眼,忽然背过身去,飞快地嚼完了嘴里的花生米,由于速度太快,呛得她止不住咳嗽了起来。
格雷轻笑出声,过去帮她拍了拍背。
由希一把拍开他的手:“你走开,少假惺惺地示好。”
格雷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由希眉头微拢,小声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族长说了,任何情形下都不能轻敌,我哪儿知道你是不是来龙族混吃混喝的骗子,又或者是不是混进公馆的间谍。”
格雷想了想,俯下身,认真地道:“也难怪你担心是间谍,昨天我听医生说,之前这里好像发生了一场大战。”
由希凝眉道:“别说之前了,现在的时局也不见得稳定。”
“年纪这么小,知道的挺清楚啊。难不成平时也在帮安吉莉亚的忙?”
由希眉梢骤然一扬,高声道:“我刚说什么来着,你一看像就不像好人!问这个干什么,是不是想刺探军情?”
“好好好,我换个话题就是了。”格雷顿了顿,低声问,“话说起来……以前你们遇到的骗子都是怎么处理的?”
“还能怎么办,按照黎曼的法律是绞死。”由希说得极为轻巧,“不过呢,看着我俩的交情份上,我可以考虑帮你换成枪决,留个全尸怎么样?”
“…………”我谢谢您全家。
“诶你怎么走了啊?我,我开玩笑呢。”
格雷一个人坐到外面沙发上陷入了思考。
自从他醒来以后,大脑就一片空白,偶尔他也能回忆起一些模糊的画面,例如摆满药剂的房间,穿着裙子的女孩……但每当他努力去回忆的时候,却又瞬间毫无头绪。他不清楚自己是谁,也就无法分辨这个龙族到底是敌是友。
门口有人礼节性敲了敲门槛:“格雷先生,族长大人让你去一趟书房。”
格雷循声看过去,门口站着的黑衣男他没见过,但缩在后面的正是他早上遇见的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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