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过来来,“醉生梦死”,从来都没有生,只有死,今天却破了例。
安嬷嬷见到不成人样的安易生还有着最后一口气,不禁有些动容,或许,留他一条命,更有意思。
梦中的太阳又暗了下去,渐渐消失,漫天的星星拱着一轮新月冉冉升起,伴随着阵阵微风的青草地闪过一只兔子----以前虽父亲打猎,最爱猎兔子。不远前有个人影,那是一个男人的模样,安易生迎上前来扑了过去。
“阿爸。”
那人没说话,就这么牵着他的手,带着他回家。
家里的女人迎了出来,取走肩上的猎物,朝屋里招呼道:“你爹回来了。”小女孩痛快的拍着小手迎了出来......不远处一位老太太带着孙子,作寻常人家装扮,看样子是走亲戚,串门。 梦里的世界很荒诞,安易生也不知道是什么亲戚。大人们在屋里谈笑风生,小孩子则在外面的青草地扑打玩耍。草很青,趁着月色,许多不知名的野花悄然绽放,他们又看到那只兔子,兴奋的追逐了起来。
这个梦很美,也很长很长。最后兔子消失了,太阳又出来了,晃得安易生睁不开眼,梦,结束了。
安易生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被涂遍了令人作呕的药膏,头皮冰冰凉凉,头发应该是被销了去,安易生活动了手,却发现全身都被绑的僵直。
光!安易生看到了阳光,也感受到了空气的清新与微凉。
“我没死!“她最终还是放过了我,安易生想兴奋的呼喊,却因嘴被绑住发不出声音,他全身上下只剩双眼漏在外面。
“别高兴的太早,老婆子要是医不好你,你还是照样得死。”安嬷嬷在一旁道。
安易生并没有对她网开一面而有所感激,数日的折磨这笔账得慢慢算。
在他看来,那老婆子既然能下蛊害人,肯定也能驱蛊治人,医毒向来不分家,这是他对爷爷为数不多的记忆。
“这东西你从哪得来的?”安嬷嬷拿起一把扇子,正是卜清雅所赠的那把角骨玉扇。
似乎是想到安易生此时口不能言,安嬷嬷便把扇子往身上一塞,改口说道:“你这样需曝晒七日,这七日当中,如若有人发现你的存在,老婆子是不会手下留情的,说罢便飞身进入了旁边的一间矮舍。
阳光下的安嬷嬷更像一个妖怪,黑暗里森气逼人,阳光下却更清晰可怖。
好歹脖子还能动,安易生环视四周,心中一阵窃喜,自己竟然还在卜府,就是自己之前来过的西院,也是在这里第一次见到安嬷嬷。
当时没有胆量过那条河,想不到河的对岸如此的可怖,安易生心中又是一阵忧心,卜府为什么藏着个老蛊婆。
***
安红豆将得来的讯息告诉了卜清河,顺便说了下丝锦病倒的消息。
卜清河沉默良久,幽幽的说道:“我本该早去看她的,是我的不是。”
“明日老太太去莲花庵,只是不知道...”说罢她用眼神瞟了瞟外面。
卜清河会意:“她肯定会去,毕竟她出自那里,静禅还是她的师傅。”
两人约好明日背着大家去探望丝锦。
可惜事实证明两人猜错了,第二日,织锦并没有走。安红豆到来时,织锦正机械的侍奉着早膳,卜清河则勉强的张开嘴,接过递过来的小勺。见安红豆来了,忙使了个眼色。
织锦礼了一礼,微微一笑:“安小姐来的好早,今日天气正好,是否要陪少爷出去走走?”
安红豆不得不承认织锦是很动人的,她笑起来嘴角梨窝绽放,双目斜飞,光夺目,实在是个不择不扣的美人。
美人长期板着张冷脸惹人生厌,偶尔的微微一笑便显得楚楚动人,又弥足珍贵,想那妖姬褒姒就是这样勾引的周幽王烽火戏诸侯。
既然这样说,那肯定是知道了昨天的谈话了,安红豆选择直截了当:“是啊,花园的丝锦妹妹...病了,少爷准备今日去探望,权当是全了主仆情分,没告诉你,是怕丝锦见了你心里添堵,还望你能理解。”
织锦:“安小姐这样说,奴婢不跟随便是了,只是,这事莫让老太太知道了,想丝锦她...她就是因为看护不力才落得如此下场,织锦还想能多伺候少爷几年。”
卜清河翻了个白眼,将对织锦的不爽快显于形色。也不管她脸上挂不挂得住,直接朝门外喊道:“绣红,伺候更衣......”
织锦也没说什么,又是微微一笑,便退了下去。
这时安红豆反而有些于心不忍,卜清河何苦和这丫头过不去,是的,这丫后不老实,不讨喜,有些手段,却也没妨害过他什么,安红豆不解。直到绣锦进来,安红豆退出门去,看到织锦一脸的落寞,拾着早膳的残物。
安红豆想到安易生的事,何不直接问个清楚明白!
“织锦?”
话到嘴边,安红豆却不知如何开口,看着停下看着自己的织锦,只好改口宽慰道:“少爷并不是这样的人,只是迁怒与你。”
织锦:“安小姐想问什么就直接奴婢问吧,织锦必定知无不言。”
这是???安红豆总算了解到了织锦不像表面上的那样简单,她有着与这个年龄不相称的睿智与隐忍。
这只是试探自己,安红豆当然不会上当。
“我哥哥出走的那天晚上,有没有托人给我留下什么话,我怀疑春芬或者少爷有什么事没告诉我。”安红豆笑道。
“奴婢不知。”织锦直直的望着安红豆的双眼,眸子如一片黑鸦,借着翅膀翻腾的空隙射出点点星光,面上笑的深邃又幽寒。
第12章柳叶
安易生一年曝晒了七日,这七日中,倒也没有什么人路过西院。西院的柳树林叶子快掉光了,小河的流水也散发出阵阵的寒气,日头越来越短,冬天快到了。
这七日里,安嬷嬷每日三次定点给他服用那黑糊糊,黏答答,臭烘烘的东西,反正早已吃腻了,现在也尝不出什么奇怪的感觉。
待到第七日,安嬷嬷除去了安易生全身上下的绷带。先是皮肤撕裂的疼痛,渐渐地全身如火灼一般,风一吹,就如刀片划过,安易生以为皮肤裂了,低头一看,并没有。
自己的皮肤宛如新生的婴儿,吹弹可破,完全受不得任何刺激。
“嗯。”安嬷嬷欣赏着全身赤裸的安易生,像是很满意自己的杰作。“算你运气不差,没留下蛊毒的破绽,从今开始,你需在凉水里浸泡七七四十九日,每日四个时辰,至于去不去得了根本,全凭你的造化了。”说罢,她又补了一句:“还是别被人看见,否则,老婆子不会留情的。”
安易生看着河水,里面水草葱郁,磷光瑟瑟,正准备把脚伸进去,忽然看见映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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