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白深渊6:孤山》分卷阅读18

  “谢谢你的消息。”露比说。
  “大概需要等几天?”
  “五天。”
  “比上次久一点,但是没问题。”
  “现在是新年假期,要让人从度假胜地赶回来可不容易。”
  “我明白。”
  “最多五天,如果没有意外,三天。”
  克莱门特已经完全满意了,觉得自己这事办得不错。
  他想了片刻,没想到什么遗漏的问题:“我是不是该走了?”
  “如果你想的话。”露比说。
  任何人走进这家受到保护的正规枪店都可以坐下来聊一会儿。有正经生意总是件好事,有时太多来路不明的钱会变成大麻烦,为了把这些钱清理干净成为合法入还得动点脑筋。
  克莱门特终于站起来,一扫来时的紧张情绪左顾右盼了一阵。或许是因为完成了一件重要大事,他终于能够放松下来好好打量这个房间,看看刚才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他看到了安放在窗边的婴儿床。
  “这是你的孩子?”
  “是的。”
  “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
  “哦。”克莱门特难以置信,刚才他们不是在谈一件杀人委托吗?像他们这样活在黑色地带,应当时刻低调的人,为什么要在会客室里摆上一张婴儿床,把自己的孩子暴露在来来往往身份可疑的访客眼中。
  “他看起来还很小。”克莱门特有些迟疑地说。
  “没错,如果有人要杀他,一只手就足够了。”
  “你不担心?”
  “担心什么?”
  克莱门特奇怪地看着他,过了片刻才说:“要是我,我会把我的孩子藏起来。”
  “藏在哪?”露比追问。
  “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安全的地方。”
  “然后呢?”
  “等他长大一些再说,这样太危险了。”
  露比又问:“哪里才是安全的地方?”
  “总会有的。”克莱门特的脸像烧着了一样泛着红,“总会有的。”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固若金汤的安全屋,如果没法在这样的阳光下活下去,他就不会长大。”有那么一瞬间,露比觉得恍惚,觉得这只是自言自语,在说服一个看不见的自己,要不然他怎么会在克莱门特这样的傻瓜面前说这种话?
  短短几秒,他就回过神来,克莱门特已经离开了。
  露比看了一眼时间,他们聊了那么久。以前他和委托人见面只需要几分钟,姓名、要求、钱,谈妥了就成。但现在,他竟然和一个在街头巷尾做生意又没什么头脑的混混聊了快两小时了。他们不但聊黑道、杀手、毒枭间的内幕,甚至聊了孩子、生活中的烦恼和梦。
  露比凝视着洒落在地板上的阳光。
  他有点想喝酒,但那个念头还没有强烈到驱使他站起来走到酒柜前去真的倒上一杯。
  也许工作可以打消这个念头,现在还不是酗酒的时候。他开始着手搜集查德曼琼斯的资料,为杀手们安排计划。
  第12章暗潮
  艾伦抖落身上的碎玻璃,翻身越过雪佛兰车的车盖。
  他的手背被玻璃划出一道小口子,可非但不疼,反而有些痒。他知道子弹从哪个方向射来,但是看不到开枪的人。麦克已经往商店跑去,隐约听到从哪里传来一声尖叫。
  艾伦又等了一会儿,看来不会有第二枪了。
  他大胆地从雪佛兰车后面站起来,白雪覆盖的公路上一切尽眼底,但是什么也没发生。
  艾伦向后退了一步,忽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他的目光仍在警惕周围的寂静,手指按下接听。
  “露比。”
  “在哪?”
  “你看不到吗?”
  “确认一下,按理说你们不该这么快离开度假地,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
  “男人、女人、还是孩子?”露比问,“强奸、绑架、还是谋杀?”
  艾伦穿过空荡荡的公路走到对面。他看到雪堆里有些凌乱的痕迹,枪手离开时已经把脚印扫得无法辨认。艾伦又往路边的荒地看去,一只雄鹿在靠近树林的方向静静地望着他。
  露比耐心等待,直到艾伦想起他们正在通话。
  “你还在吗?不在的话我就挂断了。”艾伦说。
  “我当然在。”露比问,“你在找什么?”
  “没有。”
  “有人朝你开枪了?”
  艾伦朝树林边缘的雄鹿看了一眼,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古怪的想法,它会不会是那只死掉的小母鹿的家人?露比这么了解他,知道除非有人朝他开枪,否则不会让他这样顾不上电话。
  “我一会儿再打给你。”他挂断了,往加油站的商店走去。
  柜台里的老妇人正在打瞌睡,丝毫没有被周围的声音惊醒。
  艾伦回到地下室,里面不见人影。他发现床上有一片新鲜血迹,沿着地面一直通向房间角落。艾伦顺着血迹找到了藏在衣柜里的秘门。
  这扇只容一个人通过的门连通着向上的通道,出口隐藏在加油站的背面。
  一个合格的安全屋当然不该只有入口,通常还有个隐秘的紧急出口。
  艾伦钻出来时,看到麦克在检查地面。血迹消失在雪地上,取而代之的是两道车轮的痕迹。
  “有人趁我们离开房间时带走了她。”麦克说,“我去开车。”
  他们沿着车轮印追踪,几分钟后在路边发现一辆被抛弃的皮卡车。
  这辆旧车毫无价值,麦克记得它曾经停在加油站里,多半是加油站主人的车。
  车厢里还留着血味,但周围已经看不到别的痕迹了,路边的树林一片死寂。
  “至少有两个人。”艾伦说,“他不可能一边袭击我们一边冲进地下室。从刚才那个开枪的人来看,我可以说他绝不是什么从小受女性歧视长大后内心扭曲的变态狂。他的枪法很好,而且跑得很快。”
  “要是你不提醒我,说不定那一枪真会命中。”
  艾伦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望着头顶不太刺眼的太阳说:“我不知道这个小妞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似乎陷在一个很复杂的麻烦里。我对这件事越来越感兴趣了,但是这片树林太大,他们可以往任何一个方向走,靠我们两个追上的可能性很小。”
  “他们没有当场杀了她留下尸体算是个好消息,至少她还有机会活着。”
  “你有什么主意?”
  麦克反问:“你呢?”
  “非要我说吗?”
  “说说看。”
  艾伦刚想开口,手机又响了。
  “怎么回事?”
  “你好,露比。”麦克接过去说,“有一点小小的意外。”
  “我想也是。”
  麦克把事情经过简要地重述了一遍。
  露比问:“这就是艾伦说的没出什么事?”
  “实际上我们很难判断这算不算一个符合你标准的意外事件。”
  “你认为我的标准太低?”
  麦克回答:“我认为帮助别人不算什么大事。”
  “抱歉,如果你们在路上扶起一个摔倒的小孩,这不算什么大事,给一个初来乍到的外乡人指个路,这也不算什么大事。但是你们清晨从度假小屋跑出来,闯进废弃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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