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茶今日用左手提了那么沉的两袋子,怕是累得不行。
这只手可得小心点用,毕竟,你只剩这一只手能用了。
顾木棉想着,盯着他漂亮的手腕,缓缓地落下了一个很轻很轻的吻。
苏茶向来累的时候睡的很沉,又沉又安稳。
灯光静悄悄的,夜晚轻悄悄的,顾木棉也静悄悄的,关了灯和电视,他给苏茶盖好被子,便起身准备走了,刚才蹲的时间有些久,腿一下子起来还很麻。
苏茶小声地喊了声“小年”,那身影顿了顿,回了房间。
苏茶睡得很好,很沉,他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了第一次见他家少爷的时候,他正被管家领着去见妈妈,高大的别墅砌着新砖绿瓦,陌生的可怕,他怯怯地抓着自己的衣角站在后花园,恰巧一个毛绒绒的小熊掉在了他的面前,他吓了一跳,楼上窗口有个漂亮的哥哥站在那喊他让他把玩具给他捡上来,谁知道,他把玩具给他时,那个人却盯着他看了半天,把那个熊往他怀里一塞,说道,“这个玩具给你,你当我的新玩具。”后来他才知道,原来他就是下人口中的少爷。
苏茶醒来的时候,客厅的吊灯还发着亮光,电视机也播了一晚上没有停,在沙发上睡的有些头疼,幸好自己被子盖的很严实,他揉着脑袋,轻手轻脚地走到顾木棉的房间,放了一夜的牛奶失了温度孤零零地在那,他揉着头的手顿下来,涩涩地笑着,这是表示不接受自己的爱意吗?
那人睡得正香,苏茶瞅了他一眼,端起杯子一口气把牛奶全喝完了,置放了一夜的冰冷全数袭来,连心也一下子涌上了凉意,苏茶皱着眉头,盯着干干净净的玻璃杯。
啧,纯牛奶果然不好喝。
大概是12点多,顾木棉才起床,简单洗了个澡,他推开门便看见了正在做饭的苏茶,他围着顾木棉常年不用的粉红色围裙,扎着一个苹果辫,一脸讨好地看着他。
顾木棉盯着他半天,走进了一步,然后伸手触上了他额角的疤痕。“很丑吗?”
好看的人,即使多了一丝瑕疵,仍旧好看。
顾木棉摇了摇头,冰凉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苏茶的额角,苏茶的睫毛颤了几下,拉下他的手,笑得仓促,“吃饭吧。”
桌子上的菜卖相很好,色泽光亮,很是引人食欲,顾木棉尝了一口,然后不紧不慢地说,“你早餐是怎样解决的?”
另一边苏茶正端着米饭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口齿不清地说,“梅姐姐(没解决)。”
看样子是没有吃早饭。
顾木棉把每个菜都吃了一口,然后挑了个最上面的青菜,轻轻甩了甩汁,放在了苏茶的碗里。
他向来吃饭时只顾着吃米饭,菜都忘记吃。
顾木棉慢条斯理地吃着饭,长长的乱糟糟的头发和他文雅的吃相一点都不符。
他说,“楼下早上都会有小摊卖早饭,顺着街道往前走,也有几家面馆和馄饨店。”
苏茶鼓着嘴角,笑嘻嘻地说,“我这第一次来这,人生地不熟的,反正你下午也没事,带我随便逛逛呗。”
顾木棉没有说话,看起来饭吃的很香的样子,苏茶扒着饭,斜眼瞅着他,愣愣地又想笑。
若是夏小桃在这,一定会吐糟两人外表与吃相不符,反差极大,真是吓瞎了她的狗眼。
这几天天气都不是很好,一直阴沉沉的,苏茶却开心的不得了,哼着歌,戴着黑色口罩,又被顾木棉拉上了帽子,迈着步子一跳一跳地跟在顾木棉旁边,顾木棉不禁觉得自己带了个小孩出来。
他头发遮着眼睛,带着卫衣上的黑色的帽子,一下子遮住了半张脸,周身都散发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寒意。
两人在一起,有一种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感觉。
这是一座比较偏远的小镇,有些地方还有用石块堆积的墙栏,刚下过雨的街道上,扑面而来的,有泥土的清香,还有风的气息。
“苏茶。”
“嗯?”
“你要在这住多久?”
顾木棉向来无趣的声音隔着空气显得有些沉重,苏茶踢着一块石子,没有说话,石子拐呀拐,拐到了一家甜品店前,石子不动了,苏茶也定住了,他说,“小棉,我们去吃甜品吧。”
顾木棉没有理他,但是被苏茶拽着的手也没有反抗,两人选了个靠窗的位子。
苏茶随意地翻着甜品单,刚要开口说什么,顾木棉抢了过去,合上菜单放到了店员的手里,苏茶顺势开口说,“一杯热咖啡不加糖,一份草莓冰淇凌。”
他看东西一直都没个完,小时候出去吃饭,盯着菜单总要来回翻个遍也不点餐。
顾木棉见他摘了口罩,手指略微敲了一下桌子,问道,“你摘了口罩不怕被人认出?”
“没事,我已经好久没有出现在大众视野里了,估计早就把我忘了,再说,这个地方偏远,就算知道我在哪,也不会知道我的住处的。”
的确,苏茶是在消失了大约半年后才来到这里的。
娱乐圈新人换旧人,人气这种东西,是最难留住的。
东西上的很快,苏茶面前放着冰淇凌,顾木棉面前摆放着热咖啡,两人沉默地相视一眼,然后把东西互换过来了。
一时间,空气有些安静。
“小棉,”苏茶搅动着咖啡,眼神瞥向窗外,有些空洞地问,“外面这些树都是什么树啊?”
“合欢。”
顾木棉面无表情地舀了一勺子粉红色的冰淇凌,盯着他的侧脸说道。
苏茶回眼神,抿了口咖啡,喃喃地重复了一遍,“合欢。”
真是个好名字。
“六月里合欢花开满树枝很美。”
顾木棉缓缓地说着,眼神也瞥向窗外,苏茶笑笑,说道,“六月份,可惜,我只交了两个月的房租呢。”
好像食物都有食用期限,连同居,都要有时间期限。
顾木棉一直垂着的心,突然就安稳下来了。
两个月,幸好,只要熬过两个月就好。
只是这安稳的心,又凭空多了一丝苦意,涩涩的,连冰淇凌也盖不住。
两人晃晃悠悠磨磨蹭蹭地度过了一个下午,后来的晚餐,是在顾木棉说的馄饨馆里吃的。
那是位老人家开的馆子,只是做馄饨的,钱的,都是年轻人。
他像是认得顾木棉,呆愣愣地坐在门前的小板凳上说了句,“小伙子你又来了啊”,然后便一言不发像座石雕一样呆在那。
“你常来这家店?”
顾木棉摇了摇头,来这家馄饨馆里的人很多,每个年轻人,都被老人当做“小伙子”。
“不好意思啊,老人年纪大了,不记事了。”
顾木棉朝店员摇了摇头,要了两碗馄饨,顿了顿,他加了句,“一碗不要香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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