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风流人物,还看青楼小倌儿》分卷阅读18

  ,着魏大将军亲自培养,夙兴夜寐,三年风雨,与军同长,多了些军中意气,有飞龙在天之势?
  是说江夜偷闲,又请太子相助功课,太子无奈笑骂他道:“江夜,你也忒的惫懒也!这般下去如何是好?”
  是说江夜不管不顾,早已求得太子私自出宫,皇上虽知,暗卫悉数调遣保护,却不忍扰了太子兴致?毕竟,他的龙兴,还从未出过这深宫,需得多多体验民间生活,他日临政才可兼济万民。
  是说那一日日试探相近……俩人忽的失却了孩童时光,不再似当初懵懂无知快乐。心中蛰伏已久之猛兽,已破空而出,悉数拆除那单薄的窗户洞纸,坦诚相见不相亲,人难情更难。
  寰帝十八年。
  时年岁寒,西北蛮夷粮食短缺,数次南下劫略,短兵相接,死伤大片。边防告急,朝中人心惶惶,太子亦是愁云满布,终日拧眉思索。
  “太子……何时入眠?这都三更了。”江夜卧于太子卧中,半睡半醒,迷糊呼唤。好容易可不出宫,他不忍丢下太子独自睡去,这般晚了却又不禁哈欠连连,眼神迷蒙。
  “……还需片刻,江夜莫等孤了,且自睡去罢。”太子盘腿坐于外间小榻,时而轻翻书卷,时而提笔书写,或闭目掩卷沉思。脑中正排兵布将,战况激烈,一触即发时,江夜眯着眼,梦游般晃到了他身畔。
  “伏枕不能眠,太子快些……”江夜模模糊糊坐在太子身畔,将自己沉重脑袋靠在那人肩上,口中犹道不成眠,一贴近那人却就坠入梦乡,欢快咂嘴。
  右侧忽的一沉,太子一怔,手中笔尖脱力触地,污了书卷。
  夜阑人静,那人独倚身侧,体内幽香袭来,这昏黄烛光忽而“噼啪”一响,太子殿下手颤。弃了手中已失之笔,掩了书卷,闭目不看。
  江夜时年十三,想是……并不明白罢……
  太子侧目望他,当初喜爱圆润脸蛋儿,如今已瘦削归转,渐露少年人那般锋利棱角。面目亦如逢水之莲,一日美俊一日。惟有那嘟嘟的小嘴儿,依然爱煞糕点小食,便是此刻亦能嗅到淡淡的桂花香。
  江夜并不安分,沉沉睡去后,身体失了力道,前后摇晃,太子恐其跌坠,便扶他枕于自己盘腿之上。低头垂望,那人面目尽在眼前,一分一厘看得真切,便是睫毛亦是根根可数。
  烛光摇曳,那人面如春花,太子不禁抬手抚上脸颊,轻滑过双眸,鼻尖,嘴唇……便是此处失却人心。
  风声乎乎,太子心中有洞豁然开朗,他已年十六,情窦初开……
  太子仰面长叹,心中浪潮忽涌,险些情难自禁,不敢再去看,只是闭目住手,口中声声轻唤:“江夜,江夜,江夜……春江,花月夜……”
  便是这春江花月夜,他愿代代年年抬头望,只愿那江永流,那夜永存,国可不是他的家国,却请天公许他一江一夜罢……
  冬夏轮转,白驹过隙,不觉又换了念头,已是寰帝十九年。
  有一日,江夜又来寻太子,却见他正面朝满院庭芳,手捧一硕大蟠桃,面露愁思。立刻大喜奔将过去,指着道:“太子,这是与我的么?”
  太子一笑,愁云尽散,道:“何以见得?”
  江夜与他对坐,目光堂堂,理直气壮嘻笑道:“我私自窃听得这蟠桃与我说话,它言:‘不知江夜可愿食我?’,然江夜自是愿的。”
  太子不禁失笑,抬手为他擦去两鬓薄汗,道:“是耶!江夜快来享用它罢,它说与我听,早已迫不及待了。”
  太子着宫女上前为蟠桃去皮,江夜不愿,拿过刀片抱着蟠桃,坑坑洼洼胡乱去皮,太子静静看他动作,不自觉绽出微笑。烈日炎炎,却似与他俩人无关似的。
  不多时,江夜手中蟠桃变了样,红白相间,鲜汁流溢,似被人暴打过一般。这等情形下,太子向来是不敢笑出声的,得对面人着恼,或是气哼哼跑了,或是一话不与他说。
  “太子要吃么?”江夜轻轻将桃掰为两半,一半递于太子,鲜红的果肉发着诱人的香气,太子却忽的怔怔愣住,不可置信看着他。
  那目光中有些疑惑,更多却是惊喜,只是不抬手接过,就那般望着他。江夜忽听得蝉鸣,面上发热,才知原来这夏日竟是这般酷热。
  太子抬手接过,碰着江夜手指,他忙缩了回去,黄花大闺女似的。太子本想逗趣于他,可口中话语却真同内中心思一般,便不敢再大肆喧哗,怕被人听了去。
  一只大蟠桃,两人分而食之,各各皆目不斜视。
  期间却未曾说过一话,只是看这满池粉荷摇曳,蜻蜓点水而过,蝴蝶款款飞过。风景独好,却似未进心中,惟有沸腾聒噪的蝉鸣,似在心间鼓噪一般,令这心儿狂跳,脸儿潮红,几乎不能自已。
  不敢开口,怕心儿忽地跳将出来,吓坏人。
  好似有人催逼,江夜不多时便速速告辞,奔将出门去。太子转首已不见他,目光垂落,盘中尚有几颗硕大蟠桃,本是鲜艳欲滴,数年难长一颗之贡品,然此刻于太子目中,却似尽数枯萎一般,无色无香亦无味。
  想来,这一生,亦不会有桃如方才那般,更令他回味了罢。
  太子殿下稍一叹气,却又忆起前朝名句,缓缓吟诵:“欲把江夜比处子,分桃断袖总相宜……”忽而有人噗嗤一笑,太子殿下忙回头,未曾见人,便假意咳了两声,抹了抹脸畔红热,叹道:“今日天气晴朗,淡妆浓抹总相宜……”
  分桃已毕,断袖可还会远?
  ☆、第十四章东方山上有木,枝满山头
  六月的尾巴,是太子殿下十七岁诞辰。皇宫内外皆是一片喜气,早已是惯例,除却今上的寿辰举国同庆外,太子殿下之诞辰,便是最每岁最引人瞩目之大事件。
  要说,众臣亦最是忧愁。年年祝寿,送的花样儿无非那么几样,要得太子青眼,非得推陈出新,正中下怀不可。众卿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唯有江家最是悠闲不愁。自有独家渠道独得太子喜好。
  “太子,今年爹爹又问我,你最喜何物,他非要去给你弄到手不可……”江夜正小口食冰酪,酸甜可口,清凉解渴。他不禁想,近来自己愈发爱往太子府跑,也不知是否是太过留恋这冰酪的缘故。
  “嘻,孤的喜好从不曾变过,便是江夜你。”太子不正经嬉笑道,放下手中书卷,移步近前,坐在江夜身旁轻声,暧昧声道:“若是江大人能将江夜赠我,孤定万事感恩戴德,为他建祠修院在所不辞”
  “太子!”江夜耳尖绯红,忿忿嗔视。不知从何时起,太子便偏爱这般作弄于他,几次气得他不禁胡言相向,抬手便拍,竟忘了那嬉笑之人事当朝太子,明朝天子。
  这次亦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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