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
我哥来我家看望过很多次,我猜他可能是怕我把人给打死了,才会来的这么勤。
每次走的时候他都会欲言又止地像我表达:“不要欺负小孩子。”
一般我都会很严肃地回他:“不要冤枉我!”
我哥一脸嫌弃:“他在家做饭给你吃?”
我低头点烟,尽量表现的很无辜:“显然我的教育成果很理想不是么?”
我哥瞪了我一眼,穿上衣服出门:“别太欺负小孩子了,你多大人啊你。”
我朝他挥了挥手,意在拜拜。
我哥走了之后何崇韬从房间窜了出来,质问我:“你哥是不是说你奴役我?”
我把烟熄了,看他:“作业写完了?”
他眼睛提溜转了两圈,然后说:“我不会写。”
我哦了一声,他继续道:“袁老师,你教教我吧?”
我瞥了他两眼,看他这样一副殷勤的样子就觉得另有所图,嗤笑了声:“别,明天早上去教室抄吧你,浪我时间。”我抬手看表,“我要出去了,你自己随便。”
他喊了声:“你还是不是个老师啊操。”
我准备去卧室换衣服,回了句嘴:“马上期末考试了,如果你再考全校倒数,你就乘着过年赶紧叫你爸给你换个学校吧。”
何崇韬在我身后吼:“你又不教我我怎么考啊!”噌噌的脚步声挺在我卧室门口,“不然老师,你给我透透题呗?”
我觉得好笑,从柜子拿出衣服给自己套上,瞥了他一眼:“我给答案放在你面前给你抄你能抄对么?”
他似乎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操啊……”
出门的时候经过他身边,顺了顺他脑袋毛:“乘法口诀你背的出来么,二十六个英文字母你背的出来么你?”
何崇韬伸手挥开了我的手,脸上表情十分严肃:“我告诉你袁东霖,你这是在侮辱我!”
我没忍住笑了出来:“行,你给我背背,背出来了我立马给你道歉。”
他转身回自己房间了,关上门的时候还怒骂了一声:“臭傻逼。”
晚上去老地方喝了几杯,好歹记得自己是个人民教师,明天早上还有早读,拒绝了几个邀请,坐在吧台跟老板扯了几句,被一个突然而来的电话打断了。
我掏出手机瞟了瞟,不知道谁打过来的,没管它。
没料到这个电话还连续打了两三个,在老板揶揄的目光中接了电话:“谁?”
那边似乎是迟疑了下:“东子吗?”
这个称呼还让我觉得有些奇怪:“谁?”
那边似乎出了口气:“我阿珉啊。”
我认识一个叫阿珉的人?未也太自来熟了点吧,我问:“哪个阿珉?”
那边顿了顿:“刘珉。”迟疑了一会儿,“你高中同学。”
哦,这我就知道了嘛,不是很熟干嘛要搞得一副大家哥俩好的样子?我低头给自己倒了杯酒:“哦,有事?”
那边说:“过年同学聚会你来么?”
我喝了口酒:“不来。”
那边又顿了顿:“程啸他回来了。”他说,“他会来。”
我说:“哦。”
电话那头静了许久:“当初是我们几个不对,年轻的时候不懂事,真的,对不起了东子,程啸回来了,他应该还是……”他顿了顿,继续道,“应该还是单着的。”
我顿时有些不耐烦起来了:“行了。”我说,“同学聚会别叫我,也没同学多长时间,够了。”
那边呼吸声钝钝地传了过来,良久,我听见那边细微的声音:“我们当时真的是年纪小,而且……”那边说,“你们……我们……”那边支吾了良久,最后闷出两个词,“抱歉。”
我说:“嗯,既然觉得抱歉就不要再来找我。”从兜里掏了跟烟,找了半天打火机没找到,还是老板伸出个手来给我点上了烟,我朝他点了点头,继续对着电话道,“不是所有对不起都会得到没关系这样的回复的,好了,就这样讲,拜拜。”
我把电话挂了,老板给我倒了杯酒,微笑:“怎么,被无聊的人缠上了?”
我撑着下巴抽烟,看他:“晚上有活动吗?”
他朝我摊了摊手:“很忙。”
好吧,我低头喝酒。
晚上大概是喝的有些多了,店里人帮忙叫了辆车,脑子还是一片混沌,有的时候感觉自己仍在喝酒,有的时候又觉得自己已经到家,有的时候又觉得自己变成了个十几岁的小孩子,躲在学校后面一棵大樟树下面偷偷跟人亲吻。
那个人略微挣扎了一下,一点清香顺着自己的鼻尖直窜上了脑门。
谈恋爱的时候感觉真好啊,今天过了还会有明天,明天过了还有后天,会有很多个未来。
随后便彻底没有意识了。
(下)
第二天果然错过了早读,头昏脑涨地出门见到厨房里还温着粥,打开盖子看了下,粥都快温成饭了。
我想了想,觉得还是自己把这孩子教的太好了。
看着时间也不早了,上午也没什么事情,索性不去学校了,准备掏手机给人发短信说不舒服叫他帮忙看着一下班上的情况。
手机拿过来看见一条莫名其妙的短信,言辞恳切地表达了歉意,并给出了因为自己年幼无知这样的原因。
什么时候年幼无知也是造成伤害可以得到原谅的理由了?
短信上写着:程啸回来了,是他联系我们希望能见见你的。
还写了什么“造成你们一个退学一个转学我们觉得很抱歉,还是希望你们能好的,抱歉。”
我把短信删掉了。
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反反复复拿来嚼烂了吐出来再咽下去到底有个什么意思?
中午我正抱着茶杯喝茶,何崇韬从外面拎着两本书大大喇喇地开了家门,我瞥了他一眼:“回来了?”我说,“我煮了饭,你想吃什么菜自己做。”
却看见这人顿了一下,脸上表情变得有些怪异,好一会儿,他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表情:“你翘班啊?”
我观察了一下这人的表情,觉得很是有趣,侧过身子看他:“你又在学校给我闹事了?”
他撇了撇嘴:“谁闹事啊。”
我朝他摆了摆手:“行吧,今天中午做菜清淡一点。”
我听见他小声的嘀咕声,想来也是在嘟囔着些骂我的话,我觉得好笑:“喂,我听见了啊。”
他的声音熄了,厨房传来开火的声音。
嗯,当然,他每天都跟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一般喜欢用各种方式来表达对我的抗议。
比如今天中午他炒了三个菜,每一个都像是放了几斤盐在里面,我放了筷子,拿电话开始叫外卖,一边对他报以深刻的不解:“你这是什么路子,伤敌一千自损一万?”
他丢下筷子,一鼓作气般:“袁东霖,你给我道歉!”
我实在莫名,觉得这人成绩这么差大概脑子是真的有点不太好使的成分在里面:“不好意思,你再说一遍?”
我看见他顿了顿,甚至还咽了咽口水。
我伸手拿过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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