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也带了一丝沉思。
半晌后,鹤机子道:“你和清玄派,究竟有何仇恨?”
乐越告诉过它,听到这个问题,可以不用回答,于是昭沅便一声不吭地站着。
鹤机子再沉思片刻,拈须道:“好,那你就暂且留下吧。”
乐越大喜:“多谢师父。”悄悄用手扯扯昭沅的衣袖,昭沅也跟着小声道:“多谢。”乐越的几位师叔却似乎还面带疑虑,大师叔迟疑地道:“师兄……”
鹤机子却已起身道:“就先这样决定吧。二师弟你先着人带这位少年去吃些东西,安排好卧房,没空房就先安排和乐越同住。”转目向乐越看了一眼,“你随我来。”
乐越偷偷向昭沅丢个眼色,快步随在鹤机子身后。
到了书房内,乐越主动关紧房门,笑嘻嘻地问:“不知师父让徒儿过来何事?”
鹤机子在案几后的木椅上坐下,慢悠悠问:“那条龙是昨天半夜潜进来的?”
乐越怔了怔,眨眼道:“龙?师父,你说什么龙?”
鹤机子笑眯眯地道:“刚被为师进门的那条啊。”
乐越再怔了怔,抖了抖脸皮干干笑道:“师父,你真是老当益壮老而弥坚,什么都瞒不过你老人家的法眼!”
鹤机子敛去一半笑意道:“少在为师面前卖乖。我只告诉你,你如果想要这条龙顶着乐魏去论武大会,一定行不通。这条小龙法术低微,你师父我一眼就看出它的真身,你当论武大会上各派的长老掌门会看不出?”
乐越抓抓后脑:“师父,徒儿打什么算盘确实都瞒不过你,只是,它只是一条寻常的小龙,法术低微,望师父高抬贵手,千万别抓它。”
鹤机子半闭起眼道:“假如为师要抓它,早在你带它进殿时就将它拿下了,它法力虽弱,身上的灵气却非同一般,不是寻常的龙吧。”
乐越心中一震,脸上却一片无辜的茫然:“啊?我看它只是寻常的龙而已。师父,眼下举国灭龙,它身为一条龙,四处东躲西藏也挺可怜的,能否暂时留它在我们门派中住几天,徒儿答应了它一个要求,君子有诺,必要遵守,等那件事办完,它自己就会走。”
鹤机子用手捻着胡须的末梢:“只是寻常的龙?”他闭上双目,忽而长叹,“唉,既然你遇到了它,便是命中注定的机缘,我派当年曾受过龙神恩惠,此次只当是报答了。你就让它暂且留下,把应允它的事情办到吧。”
乐越从师父的书房中出来,走向自己的厢房。
看来让小傻龙顶替小师弟这件事行不通,还是需要去山下劫个人上来给师父当徒弟。他大好的算盘落空,有点惆怅。
不过,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答应那条龙弄到洛凌之的血,还是应当办到。乐越觉得,虽然当时答应此事,是打算哄着小龙顶替小师弟,但此事不成,乃是外在的缘故,并非小龙反悔。因此自己理所应当要继续信守承诺。
当然,乐越承认,他还是夹了些私心在里面,他想看看这条傻龙是否真的是它口口声声所说的护脉龙神,倘若洛凌之真是它要找的人,将来又会如何?乐越感到心中的好奇在压抑不住地翻腾,更有种能在某件将会惊天动地的大事中掺上一爪的兴奋。
他快步走到厢房,看见房中已经摆好了另一张床,被褥一应齐全,那条傻龙正坐在新床边上,满脸不安地扯着衣袖。
它看见乐越,就像看见亲人一样面露喜悦,站起身。
乐越肃然道:“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坏消息就是,我的师父和师叔没被我编的那个的谎给糊弄住,他们看出你是龙了。”
昭沅的脸色立刻变了,目光里透出惊惶。
乐越接着道:“好事是,你放心,我师父和师叔都是好人,而且我们门派据说很多年前曾受过龙的恩惠,所以他们不会出卖你,你可以继续留在这里,我一定帮你弄到洛凌之的血。”乐越抓抓头,“不过对我来说,还有个不好的消息,我必须马上去趟山下,火速给自己找个师弟回来。”
第9章
午时,乐越慢步行在凤泽镇的大街上,打量着街上来往的行人。三月初的天气不冷也不热,天如蓝玉,云似薄纱,杨柳新绿桃花艳,盎然春意欲将人醉。
乐越打算找个合适的人,“和气”地“劝导”其暂时加入青山派,他本不想太张扬,只在小路上抓一两个过路的就算了,哪知道从清晨守到近中午,一个恰当的人都没看到,只好来到人比较多的镇上。
少青山下的城镇本来叫做龙泽镇,相传在很多年前,曾有一位过路的龙神私降雨水解救了一场大旱,镇中的人感激龙神的恩德,建庙供奉,小镇的名字也就叫做龙泽镇。后来朝廷不让拜龙神了,龙神庙被砸烂改成了土地庙,龙泽镇也改名叫凤泽镇。
凤泽镇近日很热闹,因为过几天就是论武大会,从别的地方赶来的各门派大都住在镇中的客栈内,更有不少专门来观看这场盛会的闲暇人士。仗剑的侠士、锦袍玉带的阔绰公子,气昂昂的英雄少年,粗衣短衫的寻常百姓,甚至还有娇俏明艳的江湖少女,形形色色,在街上来来往往。
乐越不动声色地观察掂量,最终将目光停在身侧不远处的一个卖包子的小摊前。
一个灰头土脸的书生正站在摊边,文绉绉地向包子摊的摊主搭讪:“……在下恰恰路过此镇,但见路上行人都非同一般,风闻最近将在附近有场盛会,故而冒昧打听一二,敢问是何盛会?”
书生穿着一件半旧的布衫,背着一只书箱,浑身散发着穷酸气,此时恰好是吃午饭的时候,包子摊前来往客人甚多,摊主忙着招呼,见他连包子都不买一个,便懒得搭理他,任由他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询问,只装作没有听见。
论武大会几乎天下皆知,这人却一脸困惑地打听,可见他没见过世面。而且这个书生看起来不仅穷,还有点呆。乐越在心中道,嗯,就是他了。
乐越假装不经意地晃到包子摊前,故意站在书生身边,向摊主喊道:“两个菜包。”接包子时假意手一滑,用力撞在书生身上。
乐越立刻满脸歉意地侧身,举着包子向书生抱一抱拳:“这位公子,抱歉抱歉。”书生急忙摇手道:“少侠理应是一时手滑,不碍事。”
乐越满脸歉疚地笑道:“阁下真是宽宏大量,这样吧……”从手中的油纸包里拿出一个包子,将还在纸包里的另一个送到书生面前,“这个包子,只当是我的赔礼,公子你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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